彼时碎发也乖巧地贴靠在他耳边,白色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香肩与锁骨同时袒露在时醉面前,月光也遮不住那泛起的点点粉红,衬衫徒增了欲盖弥彰的性趣。
时醉咽了咽口水,随着心脏的不停加速,脑筋也不运转了,可惜他只能凭借着那丝绸窗帘挡不住的月光,用眼神肆意侵犯着面前的美人,才刚撒下的谎言被他甩的一干二净,到最后甚至忘我地探出手来想轻抚他的脸颊,挤压他的嘴唇……
“你想要做什么?”清冷的声音从眼前人口中飘出,凌映泽眯着眼睛,望见了时醉停在空中不知所措的手,“嗯?”映泽又轻哼一声。
时醉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我……”
他瞪大了眼睛,枕边白发赤眼的美人居然主动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还在他的手指上留下一吻,那半眯着的,宛若宝石般的红眼睛,像在说着什么**的话,这场景简直宛如月下惊鸿影,亦似人间碧桃花。
……
晚餐不欢而散,回房间的回房间,去庄园中兜圈的兜圈,没有人关心那位可怜的第十三位客人,没有人追究杀人凶手,也没有人对当年应怜的死案提出任何质疑。
凌映泽将两把105房间钥匙塞给了陈思涵,之后就回了自己的113房间,把报纸放在床头,简单整理了衣服行李,又点着了热水器后,便到庄园里遛弯去了。
时醉则是在餐厅与琼莎聊天,两人喝着小酒,足足聊了三个小时。
说实话,虽是他们二人在聊天,但时醉早已心不在焉。从他踏入会客厅的那一刻,就被那位白发赤眸的小美人吸走了所有注意力,沈如常说他的眼睛是红色的,皮肤又那么白,岂不是像个兔子一样,他又瘦,长得也不高……那还是只小兔子,听说小兔子的舌头都……越想到这,他不自觉地露出微笑,这一抹笑容在酒精的点缀下更加迷人,琼莎都看愣了神。
她是个实打实的大美女,颜值、衣品、谈吐没有一样落下,此刻她正单手杵着下巴,漂亮的脸蛋转向时醉这边。今天精心编了欧式的半扎公主头,衣服也选择了荷叶边华丽泡泡袖白色衬衣,从头发丝到帆布鞋,无处不精致,若是放在别处,一百个男人就会有一百个被她迷住,只不过今天遇到了劲敌。
琼莎看着他发愣的眼神,伸出手想触摸他的脸,时醉缓过神下意识躲闪,莎莎的手就这样悬停在半空。
她笑了笑:“时醉哥哥,你不会不喜欢女人吧?”
时醉看着眼前的女人,下一秒,轻轻握住她的手,将脸颊靠过去蹭了蹭。
琼莎看着他的动作,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但不改脸上笑容。
“时醉,我们合作吧,你会需要我的。”
……
天黑了,时醉绅士地将她送回108客房后,没有停留,直接回到了自己的112房间。
这十三个房间的布局很奇怪,整体是一个翻转的“凹”形,凹进去的是111房间,向左走是101到110十个房间,斜对门式排列,向右走却只有112和113两个房间,并且都靠在同一边,只一墙之隔,时醉刚拐过111号房间,便发现一个身影站在113房门口,那人弯着腰,似乎在门上摆弄着什么。
鬼鬼祟祟,还半天打不开门……行窃!时醉只能想到这个了。
“喂!你是这个房间的吗?”时醉边大步走向走廊尽头的身影,边喊道。
陈思涵吓得手一抖,不小心将那黑色的小圆粒掉在了地上,他立刻将小东西快速地捡起……彼时时醉已经走到他面前,时醉皱了皱眉,两人表情都不是太好看。
又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凌映泽甩着刚冲洗完的小铲子,正欲回房休息,哪知一转过头看到在时、陈二人严肃地相对而立,还是在他房间门口,凌映泽也愣住了。
“你们俩……有什么事吗?”他眨着眼睛望向这照镜子般的二人。
时醉终于见到了凌映泽不戴墨镜时的样子……眼睛果真是赤红色的,白色的睫毛扇动着,反而呈现出一种极特别的美——正符合他的性癖。
他将目光转回到陈思涵身上:“针孔摄像头,我没看错吧,陈先生。”时醉严肃地质问陈思涵,他的视力极好,一眼便认出陈思涵刚才手抖掉落在地上的,是一颗针孔摄像头。
凌映泽听后立即严厉地看向陈思涵:
“他说的是真的?”
陈思涵不敢说话,只是攥紧拳头低下了头。
本以为会有铺天盖地的谩骂声传来,时醉已经做好了看热闹的准备,谁想到凌映泽只是苦笑着叹了口气:
“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陈思涵疯狂点头。
凌映泽说完,掏了掏兜,拿出了一把钥匙,交到了陈思涵手上,时醉清楚的看到了上面刻着的数字——113。
他不仅没过多指责他,还把自己房间的备用钥匙给了陈思涵!时醉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晚安?”凌映泽歪歪头,试探着说道。
陈思涵便攥着钥匙点点头,接着便快步离开了。
这真是离离原上谱了!!他在你门缝里安摄像头,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待他走远后,时醉才问道:“他往你房间里塞摄像头,你就这么把他放走?还把自己的钥匙给他了?!”
“不然呢,打他一顿?你觉得以我这体格,打的过他?怎么不都是我吃了亏。”凌映泽故作委屈而无可奈何,说着便拿出剩下的那把钥匙转开了门锁,进屋后,正想关上,一只手突然探出,卡住了门。
“我刚帮了你,你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新邻居?”
时醉探出头,笑眯眯地望着他。
凌映泽愣了一下,接着便笑了出来,“我也正有此意呢。”
门被再次打开,闭合,时醉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靠着椅背,悠闲舒适的很。
“你叫凌映泽?”
“嗯。”他答应着,一边在床头柜中翻找东西。
“改过名吗?”
凌映泽闻言一愣,但还是平淡地开口:“改过,之前叫应泽。”
果然……时醉眯了眯眼睛。
“应泽”是时醉第一个遇见的恶魔,也是因为审判它的任务顺利完成,时醉才成功进入了审判庭……
但“应泽”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还是恶魔吗,或是又被冠以其他的身份?
为什么偏偏是他……
“拿铲子做什么?”时醉注意到了被他随意放在桌上的铁铲。
“看到菜园里有香菜,挖了几颗栽在窗户外面。”凌映泽用水壶向茶杯中倒了些水,轻轻晃了晃。
“栽它干嘛?”时醉嗅了嗅铲子,上面着实有香菜残留的气味,再向窗外望去,外面的土地也确实被翻动过,还被栽上了绿油油的大叶香菜。
“喜欢吃不行吗?”他把泡着的茶给时醉递了过去。
时醉惊喜地双手接过:“嚯,真有茶啊,还是凉茶。”
“不好意思,水凉了。”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时醉浅尝了一口,顿时,浓重的苦涩感一拥而上,刺激着他的味蕾,不知是茶叶本苦还是凌映泽故意的,他险些将嘴里的茶水吐出来。
虽然苦茶被时醉强行吞进肚,但嘴里弥留的味道却久久不能散去,他定睛一看,杯子里面飘着的是黑茶叶,即使没泡开,却仍是啮檗吞针。
他一脸委屈地看着映泽,“你长得这么白净,像兔子一样,泡出来的茶却是又黑又苦……”
凌映泽皱起眉头,这人一进屋不是问问题就是抱怨的,换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烦吧,更何况自己对他的印象本就不好,也不喜欢被别人拿肤色说事……只见凌映泽脸色一暗:
……
“一个人的生命里,总该有点黑色的吧。”
时醉呆怔住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间言语伤害到了眼前的少年,只得露出苦笑,面对眼前憔悴的白化病少年,他难免有些同情。
“呵,谁说的?”时醉突然站起身,拉住映泽的手臂,两人的距离逐渐贴近。
“你的生命里,就可以没有黑色。”
时醉放大的脸出现在凌映泽眼前,白发的小美人瞳孔不断放大,他终于有机会看清了他的长相。
那是一张绝美的脸,他的五官不论单拿出来还是组合在一起,都极为悦目。左眼角的泪痣让人不得不把全部注意放在那双迷人的眼睛上,瞳孔是幽邃的深海蓝,脉脉含情,嘴唇好像无时无刻都是上扬着的,给人一种温柔亲切的感觉。偏偏那脸庞被削出了棱角,若即若离,更显得他俊俏帅气。这流氓好像生来就知道如何勾人心弦,诱惑着每一位看向他的人为之倾倒,太莫测,太夺目,太惊心动魄。已经看不见男人杂乱的碎发了,那张脸明明已经抢尽了风头,却还在张扬地释放它的魅力。
凌映泽咽了咽口水,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惊人的想法,他竟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和陈思涵长得很像。
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是时醉长得更灵动,陈思涵因为表情比较少显得死板呆滞了些。
陈思妹妹还喜欢用半边头发遮住自己的脸,也总是沉默的一个人待着。
时醉则乐于到处撩拨别人,拿捏对方的心理,这是陈思涵不屑于做的。
凌映泽还没反应过来,时醉顺势又将那杯黑茶递到他身前。
仿佛心智都被迷惑了般,他不自觉地抬手接下。
感觉通过传入神经进入了大脑,凌映泽终于缓过神来,他瞪大了眼睛。
好热!
美人冷漠的神情终于出现了波澜,他接过茶杯,向里面看去,苦涩的黑茶已然变成飘着几片花瓣的红汤水,还带着一股热气。
时醉将手附在他的手上,缓缓靠近他,用着极其蛊人的语调说着动听的话:
“你的生命就应该像月亮一样洁净,因为你是月亮的孩子,而连月神都不及你的,便是你有一颗赤红而温热的心脏。”
凌映泽看着时醉的脸,对他的一切偏见似乎都忘却了,他轻声询问这是什么,时醉便又笑着开口解释道:“洛神花茶,热的。洛花赠君,以映君泽。”
映,泽……
这绝对是凌映泽迄今为止听过最动人的情话了,他垂眸:“月亮的孩子,这个称呼我只听人们在网上这样说……”
“那我便是现实中第一个这样称呼你的。”时醉将他冰凉的手握在自己掌中,柔软的手的触感和热茶的温暖彻底融化了他心底的冰霜,他说的那样的热烈,看上去是那样的深情,说的凌映泽大脑发烫。
“你……诶?!”凌映泽还欲说些什么,屋里的灯却忽然熄灭了,他连忙抽出自己仍握着茶杯的手,顺着墙壁去按了按开关,没有用,又摸索着打开了房门,外面也是漆黑一片……
“看来是停电了,唉,我跟管家说过叫他好好修理电闸的。”
凌映泽边说边回头看去,时醉还呆在原地,像没听见他说话似的,在原地扑打了两下空气。
他被他这滑稽的动作逗笑了。
时醉有些尴尬:“啊……我有夜盲症,很严重的那种,恐怕现在是看不清路了。”
白化病人的视力都不好,平时凌映泽戴的墨镜内层都是有度数的近视镜,虽然效果不大,但总还是有所改善,更何况他早已习惯在黑暗里的生活了。
“我送你回去吧。”凌映泽说着,便去拉时醉的手。
“不要,我怕黑。”时醉微微后退,但没有躲开开他拉自己的手,甚至还撒娇似的摇晃了两下手臂。
“今晚,我想留下来,和你一起睡。”时醉毫无掩饰自己的意图,但撒娇的男人最好命,凌映泽同意了他的请求。
得到许可后,似乎生怕映泽后悔,得到好处的大灰狼三下两下地脱掉自己的外衣,精准的丢在椅子上,利索地钻进了被窝。
好在这一张大床够两个人躺,凌映泽便也换上床头的睡衣,在他这一过程中,时醉一直目不转睛的窥视着他……
应泽啊……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考上高中了吗?有没有上到自己心仪的大学……
六年前,明明知道我是来杀你的,你为什么不逃走呢……
既然已经结束了,那为什么又要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还是在这个充满绝望与血腥的庄园……
凌映泽毫无防备地进了被窝,闭上了眼睛,于是就有了本章开头的那一幕。
……
“勾引我?”时醉挑眉。
凌映泽以一种讨男人喜欢的眼神望向他:“你不是夜盲症看不见吗?”
时醉大方承认:“以身测谎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现在你赶不走我了。”
凌映泽轻笑。
“谁说我要赶你走了。”
他说着,手指向下轻轻一划,第三颗纽扣便崩开了,松动的纽扣就像是为这场邂逅准备好的一样。
时醉心底一惊,但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琼莎说得对,他不喜欢女性,或者说,他是个天生的同性恋。
见时醉还是迟迟没有动作,凌映泽主动上前,捧着对方的面颊吻了上去。
时醉终于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洁白的被子掀翻在地。
恍惚之间,凌映泽已经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了。
“所以,你还喜欢我,是吗?”
“应泽,回答我……”
于是钮松解丝,轮辉映户,满榻洁白。软玉温香,从头至尾,羞相望。
纤柳轻摆,春日花开蕊谢,星落露未干。
赴**,如鱼水,枕合欢,汗珠点点,绸缎滚滚浪波。
轻鸣四起,不闻绿草作响,落得玉碎温柔乡。
事后,凌映泽睡不着觉,他仰望着天花板,经过这么一折腾,他的过去,那段痛苦的回忆又再度浮现于脑海。
残破的身体是他生命中最创巨痛深的时光留下的烙印。
凌映泽童年很苦,不堪重负的神经系统已然麻痹,疼痛的刺激再也无法效应在表面,痛觉逐渐丧失,他也沦为一具行尸走肉,好在他十八岁那年,发了的一场高烧,忘却了一些沉痛的记忆,比如自己的第一次为什么会给了他的弟弟。
他到底和应怜赌了什么才会输的这么惨——凌映泽能回忆起的只有那床单薄的被单,以及疲惫的肢体、无尽的疼痛,回忆中的自己眼神空洞,一直在流泪,张着嘴想要说出些什么。
为什么想不起来!
他问自己,在得到内心深处的回答后,他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了。
也许是因为……恐惧吧。
恐惧被人抛弃,恐惧不被人爱,恐惧再变为孤单一个人。
想到这,凌映泽不禁扇了自己一巴掌。
果然啊,就是贱命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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