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业主业在京正投资。
路砺不让红鹰汽车冒这个头，黄业手下其他的品牌也能迅速顶上，填补红鹰汽车的空缺，不会耽误节目的录制。
但是节目开录还没一小时就换了冠名商这种事毕竟不是小事，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在更换新金主爸爸的相关置景物时，都在忍不住的窃窃私语。
“从录制第一天，咱的金主爸爸就换人这件事来看，我觉得，我们真的得做好金主爸爸全都跑路的准备。”
节目组的广告效益与基层职工的年终奖金息息相关。
国模的行情不好。
基本上，所有人都不看好《天使初降临》这档节目，深有同感地附和：“是啊，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台里为什么要做这档节目，我们中国人讲人情，大多数人性格都拧巴，不像外国人，说干就能干起来，给观众整乐子。”
说到整乐子，一个家境还不错的编导小姐姐接茬，说起了早晨章沛俞和钱舒羽撞衫的事情，“你们也不用太悲观，咱这节目的戏是暗流涌动的，只要刘阿萍不来干涉我们剪片子，我相信我们这节目能有热度。”
真人秀节目。
节目组的摄像机器遍布各个角落，且二十四小时营业。
有人负责的镜头捕捉到了钱舒羽和孙喆的对话，还有人负责的镜头捕捉到了钱舒羽对章沛俞和邢雯俩人翻的很克制的白眼，同时顿悟，纷纷接茬。
“怪不得早上那会儿，舒一直侧身坐着呢，原来她是不想看见章和邢。”
“岂止是不想看见，刚制片人一说休息两小时，她就毫不犹豫的走了，说去商场买裙子，孙还跟了上去，问她需不需要拎包小弟。”
有八卦唠，每个人的精神头都比之前好了一些，“啧啧，我还以为孙老实呢，没想到竟然这么有野心，直接傍富婆。”
钱舒羽美色误人，编导小姐姐也替孙喆开脱：“这也不能怪孙，舒主编这种年轻漂亮还有钱的富婆很难得啊，换了我是孙喆，我也要傍。”
唠到钱舒羽的职业时，有人发现了滑点，“哎——你们说，这舒、尹还有邢不都是杂志社的主编吗，怎么她们三个人的经济水平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档次的啊。”
“别说他们了，我看章的经济水平和舒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你们不知道吧，舒今天穿的裙子，价格可是章身上那条的十三倍，十三倍啊。”
编导小姐姐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并不以为意地，还冷不丁地补了一句，“章那条，应该还是借的……”
就在众人围绕着钱舒羽正八卦地起劲时。
制片人、导演以及邢雯三个人从外面的扶手梯下来，且每个人的脸上还都挂了一副让人瘆得慌的假笑。
再然后，执行导演就拿起了喇叭喊话，说邢雯主编因为临时的工作冲突，要退出《天使初降临》这档节目的录制。
……
尽管组里的员工都不看好这档节目。
但是节目刚开录，走完金主爸爸又走录制嘉宾到底还是太晦气，人人都真情实感地难过了起来。
钱舒羽换了衣服，回来摄影棚时，看见的就是工作人员们集体人心涣散的模样。
钱舒羽不清楚状况，随口问李喆，“他们这是怎么了？”
李喆解释，“节目更换了冠名商，atuo express的邢雯主编也退出了我们节目的录制，我们早上录的镜头都没用了，待会儿要重录，他们应该都是在为这事儿心烦吧。”
听见邢雯退出节目，钱舒羽眼睛亮了亮，也有空和李喆唠闲了，“邢雯不是在环球地理工作吗？她调任到Atuo express了？”
“我也不清楚邢主编具体在哪工作，”撇清和邢雯的关系，李喆才继续讲起了他的道听途说，“我都是听工作人员说的，AE是车杂，咱们节目现在又换了电子产品的冠名商，那邢主编的专业跟咱们节目，可不就是一点不对口了吗。”
李喆说邢雯是前冠名商的裙带，该走。
而且走了也没影响。
钱舒羽没附和李喆的话，但她也没有反驳李喆的话，只心里暗爽地，淡淡“哦”了声，说回了工作，“节目重录的话，待会儿还走红毯吗？”
李喆，“不走了吧，刚我们都是单人走的，不影响。”
钱舒羽想想也是。
现在的后期技术，P个背景，P个人根本没难度，是没重走的必要。
没了邢雯，节目最初拍摄的镜头还能保留。
钱舒羽心里高兴，脸上的笑意也藏不太住地，在后面，节目重新开始录制的时候，哪怕十六位素人模特里，没有一个人想加入她的战队，她也是和颜悦色地，安静等着节目组的导演板正流程，往她的战队里塞人，一点儿都不慌。
哪成想。
节目组在连着失去一位金主爸爸和一位评委导师后，觉得之前的剧本已经烂掉了，直接将计就计地换了玩法，真把让模特自选评委导师这套玩到了底。
尹韵莱经常打着trend杂志社主编的名头，出席各类时尚活动和访谈节目，在时尚圈的名气很大；
李喆更是从国外红回国内的男模，是模特圈一位合格的标杆，有固定受众的迷妹。
只有钱舒羽。
她一是公开露面少，名气不够；
二是脾气还不小地，在节目刚开录就敢对抗节目组、揶揄女顶流发起人，让素人模特们根本不敢选择她，都害怕跟了她没镜头，红不了。
这样到最后，尹韵莱战队的九名模特，和李喆战队的七名模特，真就瓜分完了节目组海选出来的十六强。
……
钱舒羽从没受过这样的冷待，说不尴尬是假的。
但她想着她看过的邮件，还对节目组会给她战队拨人这件事抱有期待，还算冷静地，没有直接撂挑子下台。
直到总导演宣布分组完毕，让尹韵莱去抽第一次PK主题的时候，钱舒羽才士可杀不可辱地站了出来，先尹韵莱一步，下了T台。
钱舒羽背影潇洒，走得是毫不犹豫。
节目组的人也是在这时才想起，钱舒羽不是真会放任他们刀俎的鱼肉，急忙追上去同钱舒羽道歉。
钱舒羽舞台上被无视那么久，现在正在气头上，任是一个人、还是一打人追过来跟她道歉，她都是同一个漠视的滚开态度。
万幸，钱舒羽是coring集团的人，不是真一点背景没有的纯素人。
制片人也还记得，和钱舒羽第一次见面时，钱舒羽根本就懒得应付他们所有人的样子，有点摸不准地，还是当众去给钱舒羽道了歉。
道完歉，总导演还和制片人一起把钱舒羽带到设备间，给钱舒羽透了底，说他们临时变更了节目的玩法，预备让他们三位评委老师用斗地主那套二对一的玩法来打擂台PK，等PK的结果出来，产生淘汰后，模特们就会重新自选导师评委，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固定搭配。
钱舒羽快意恩仇。
消了气，她仔细想了想，国模这块确实星光少，行业关注度不高。
平心而论，节目组在第一期献祭她，确实要比中规中矩的人人都有胜算要大。
钱舒羽心软了。
同时，制片人也是很会地，在钱舒羽耳边舌灿莲花：“舒编，您和李喆尹编不一样，他俩都是经常公开亮相，有一定知名度的人，模特们第一期选他们不选你很正常真的，但是第一期过后，我说句难听的，你们三位导师到底是什么水平模特心里也就都有数了，后面，模特再选战队，肯定就是要选有能力让他们赢得PK的评委导师的。”
制片人话糙理不糙。
再加上，钱舒羽这次本来也是抱着让人刮目相看的目过来的，有了这一出，她后期说不定还能舞出一个逆袭上岸的人设。
钱舒羽心里设想的美。
因此，再回摄影棚，她便很配合地，加入了李喆战队，做了李喆战队的军师。
第一期节目，两组人PK的硬照主题是燕城记忆。
节目组以各组的成员数量给评委导师分发了置装置景的经费，让两组人马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交出符合PK主题的群体硬照和单人硬照。
李喆拿到章沛俞给的银行卡，第一时间把卡转交给了钱舒羽。
多年的绘画经验，让钱舒羽在听见燕城记忆四个字的时候，脑子里就有了很完整的一副胡同画面，所以，她决定带着组员们一起去二手市场淘拍摄需要的东西。
出发之前，钱舒羽同李喆和组员们都先透过底，说她想拍的群像片是俯视角度的游客照，需要省下至少2000元，作为明天雇群众演员的拍摄经费。
讲这话时，钱舒羽没有空口白牙的直接要求、而是给组员们和李喆粗描了一幅有群众演员的拍摄效果图，和一幅没有群众演员的拍摄效果图，让他们自己决定，同不同意找群众演员。
钱舒羽擅长绘画。
她只一幅粗描，就已经提前把每个模特拍摄时该呈现的表情都勾了出来。
以至于，她这两幅图一登场后，有好几个模特都开始后悔之前没选钱舒羽，其中个别浮夸的还就地躺倒，表示双手双脚都赞成钱舒羽的意见。
……
钱舒羽就吃这套，心情大好，领着组员们去二手市场。
不料到达目的地时，章沛俞竟然已经先等在了市场门口，还说导演组见李喆组加上钱舒羽也比尹韵莱的组少一个人，就特派她来加入李喆组，充当他们的导购，顺便给他们打气。
导演组原话是不是这么讲的钱舒羽不知道。
不过章沛俞说这话时，左边一口李喆组，右边又一口尹韵莱组的循环，摆明了是成心倒钱舒羽的胃口。
好在钱舒羽心里有了大方向后，一点也不在意章沛俞此时刻意的嘲讽，只想着好好工作，早日走到后面所有模特都选择她一个评委导师的那一集，余光都没在章沛俞身上停留超过两秒，就直接带着组里的小姑娘们进了市场购物。
……
章沛俞不甘心被无视，更不甘心钱舒羽这么快就做了这群小姑娘的主心骨，一直紧跟在钱舒羽后面刷存在感，在钱舒羽要付钱的时候，摁下钱舒羽的手，笑嘻嘻找上老板，表示自己可以给老板她的签名照，要老板给她们少一点儿价格。
男老板那里，章沛俞这样娇滴滴的讲话有用。
可到了女老板那里，章沛俞就是自取其辱地，一句话就被挡了回来，“你的签名照值多少钱，我要先看看能卖多少，才能给你一个同等的折扣。”
“……”
章沛俞悻悻，钱舒羽却听爽了。
她早想跟章沛俞说这句话了，二手店的店主赚多少钱？她赚多少钱？她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腆着脸到处拿自己的签名照换折扣的？
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结果章沛俞的脸皮还真是比钱舒羽的想象更厚地，——她竟然在要不了折扣以后，又跑到了李喆身边，说李喆组的经费比尹韵莱组整整少了一万块，建议李喆要做长远的打算，不要再大手大脚的花钱。
而又没还价就拿下了一只麂皮包的钱舒羽，“……”
摄像头下。
钱舒羽和章沛俞一起外景的这一下午，只能进不能出的气攒了一箩筐，导致钱舒羽下班的时候总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阵地疼，怀疑自己已经得了乳腺增生。
一个小姑娘看出钱舒羽不舒服，扶住了钱舒羽，问她是不是累了。
钱舒羽许久没这么亲力亲为地购物，确实是有点累了。
再加上她是评委导师，不需要晚上还回园区录制真人秀的部分，就想着借此机会提前下班，将早前分出来的两千块也递给了小姑娘，让她把信封转交给李喆，让李喆今晚就去安排群众演员的部分。
但小姑娘拿了钱，到了手还没捂热乎，就被突然出现在背后的章沛俞抢走了信封。
章沛俞拆了信封，数了信封里还有两千块，就立刻转向她的跟拍，大言不惭地夸起了自己，“看见没，这都是我今天刷脸给李喆哥他们组省下的钱，我太牛了真的。”
“……”
章沛俞戏太多了，钱舒羽已无心再看，只拍了拍她身边小姑娘的肩膀，就大方上了她随行保镖的迈腾。
迈腾太不起眼。
别说是导演组的人，就是钱舒羽自己上了车，也没有往驾驶座那处多看一眼。
直到车子快要上高架，钱舒羽才发觉方向不对，眼也没抬的命令道，“调头，我要回御水。”
前座的司机见钱舒羽的火气已经旺到屏蔽了整个世界，也在回钱舒羽的话时，有意识地软和了语气，道：“夫人，今天能不回御水，回木京园吗？”
存稿不足了[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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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覆莓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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