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洛斯白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懒懒询问,柔顺的发丝披散在枕上,桃花眼轻眨着,神思明显还未回归身体。
系统闷声:【中午十二点,您断断续续睡了十五个小时。】
洛斯白蔫蔫地爬起身,身体的酸痛让他动作缓慢。
环顾宿舍没有看到沈又黎,他这才将手伸到枕头下摸出自己的手机…嗯?
手机还没摸到,倒是先发现枕边多了一样东西。
简约的白色礼盒束着一条金色丝带,将他枕边的位置完全占据。
忽然想起昨天沈又黎似乎说过要赔偿自己新衣服,洛斯白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将礼盒打开。
内里果然是一套新衣,不过并不是衬衣西裤,而是做工精致样式繁琐的贵族礼服。
“好漂亮!”洛斯白惊喜地抖开欣赏,片刻后却又放了回去。
毕竟这衣服漂亮归漂亮,略显浮夸也是不争的事实,穿出去可能太过引人注目,自己现在是人见人恶的存在,还是低调为好。
说起衣服,他忽地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昨天发烧后直接躺下了,竟然忘记洗衣机里还在清洗衣服。
原本还想着今天穿的。
他低下头,身上当做睡衣穿的短裤短袖似乎比华丽的礼服更难穿出去,其他洗到发白的衣服也不太拿的出手。
深吸一口气,他掀开被子下了床。
但当打开洗衣机时,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他立刻转头看向晾衣架,上面只有傅珩那件外套孤零零挂着。
【66,我的衣服是被毁尸灭迹了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洛斯白并没有意外和愤怒,毕竟沈又黎好像是有洁癖,仔细一看这洗衣机似乎都被换了新的。
他只能信步走进浴室开始洗漱洗澡,半个小时后浑身清爽地走回床边重新打开礼盒,将衣服展开在床上。
然而礼服样式繁琐,他磨磨蹭蹭穿了十几分钟才穿好。
荷叶边立领托举着过分精致的脸,白色燕尾服上点缀着金丝暗纹,皮革腰封将腰肢紧紧包裹,勾勒出优美的弧度。
洛斯白拿起单独放置的绿宝石胸针看了看却并没有戴上,最后只整理一遍稍长的袖口。
任谁看了都想不到这犹如古典宫廷王子的人儿会是昨天一身狼狈的平民学生。
穿戴完毕后从枕边找到手机,打开课表查看,洛斯白确定自己错过了上午的音乐剧鉴赏,下午还有贵族简史课等着他。
正当他想要收起手机时,忽然发现通知栏有一条未读信息,顺手点开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斯白,我是沈又黎,醒来的话不要忘记吃药,桌子上有温水。]
他愣了愣,指尖按在沈又黎三个字上,最后抿着唇将号码保存了下来,并回复谢谢两字。
虽然旧校舍的双人寝不比别墅,但至少也有两米宽的床,面积不小的客厅、同样宽敞的阳台和浴室,以及配套齐全的电器。
洛斯白收起手机走到客厅茶几前,水壶显示着保温,旁边托盘上放置着各种药物。
他一一拿起查看,发现每一种药品都贴着便签,手写的字迹隽秀,标注着服用剂量。
今天吃药熟练了不少,他将药含进嘴里,随后仰头灌下一整杯温水,以填充空乏的胃。
从昨天入睡到此刻醒来,似乎只在半梦半醒之间被沈又黎轻轻扶起,喂了些水和药。
此刻他早已饥肠辘辘,是时候出去觅食了。
换鞋时,不出所料,鞋柜上又出现了一个白色礼盒,里面是一双尺码恰好的短靴。
他毫不犹豫地换下了那双不合脚的廉价皮鞋,整个人终于焕然一新。
尽管礼服做工精良,面料轻薄透气,但终究不如短袖短裤那般轻便凉爽。
幸好,洛斯白是喜阳耐热的菟丝子。
他解开外套的扣子,将垂至胸前的长发随意地绑在脑后,即便走在夏日正午的阳光下,也丝毫不觉得不适。
这个时间路上行人寥寥无几,洛斯白打开手机调出地图,快步往距离最近的食堂走去。
贵族学生居住的豪华宿舍自带厨房,少爷小姐们一般都有佣人或专属的厨师为他们准备合口味的餐食。
霍斯顿学院的食堂大概是最冷清的食堂了。
旋转门轻响,钢琴声漫过挑高大厅,恰到好处地托住脚步声。
即便客人不多,银质餐具仍整齐码放在骨瓷盘旁。
墨绿大理石地面映着琥珀色指引光带,弧形玻璃柜里陈列着现切牛排与冰镇刺身,松露温泉蛋在恒温容器中微微晃动。
二楼包厢垂着香槟色纱帘,三楼环形卡座能望见透明酒窖。
对于已经饥肠辘辘的洛斯白来说,等待是对自己的虐待,因此他转悠一圈后选择直奔一楼自选餐柜。
摆盘精致的食物看起来格外可口,但漂亮青年咽下口水迟迟无法下手,只因它们都没有标注价格。
眼看宿主扒着橱窗可怜巴巴流口水的模样已经引起餐厅侍者的注意,066急忙出言提醒:
【宿主,霍斯顿学院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学院内的餐食住宿统统都是免费提供的,只是分等级罢了,以你目前的身份,这座餐厅内可以随便吃,当然,也只有这座餐厅可以。】
洛斯白眼睛噌的一下亮起,开始哐哐往角落桌子上搬食物,活像要一口气将所有食物尝个遍。
他好像又喜欢上了这里。
满眼都是食物的小人儿没有注意到身后侍者们奇怪的眼神。
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已经从漂亮的兔子精变成了馋嘴猪精。
更不知道不远处正有人拿着手机将镜头对准自己。
学院专属论坛app内,一张漂亮青年专心用餐的照片在各个群聊迅速流传。
数百人的匿名聊天室活跃度猛增。
[这是B区食堂?谁没事去那里吃饭啊?]
[重点是食堂?重点不是学校里什么时候多了这号美人吗?]
[大家没认出来吗?这是洛斯白啊!]
[?!]
[?!]
……
[确实是洛斯白,昨天湿身神颜简直惊为天人。]
[昨天那湿身照再私我一份,今天早上起来发现照片都不见了,奇了怪了。]
[确实哎,今天论坛上的照片一张也找不到了。]
[实不相瞒,我发的专贴也被删除了。]
[先别说什么湿身照了,就他现在,怎么穿成这样?真像那什么……]
[简直像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即拆即食那种。]
[太懂了。]
[这是打算开始找金主了吗?]
[这衣服不像是他能买得起的,不会是金主送的吧?]
[哪个叛徒先下手了?不是说好的一致对外吗?]
[实不相瞒,昨天我就在论坛申请对方好友了,可惜到现在都没音信。]
[实不相瞒,我也……]
[巧了,我也……]
眼看话题越来越偏,最开始偷拍的那人终于将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开,一抬头却发现漂亮青年早已不见了踪影。
吃饱喝足的洛斯白此刻已经走在去往教室的路上。
许是吃饭耽误了些时间,他依旧是踩着点抵达教室门口。
望着紧闭的教室门,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推开,而是后退几步踮脚往门框上方看,然而丝毫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学校教室靠走廊的墙面是没有窗户的。
“又在当门神?”
突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红发闯入视线的场景是如此熟悉。
洛斯白慌忙后退,看对方脚步不停,想要提醒已经为时已晚,教室门被一脚踢开。
“啪叽——”
随着粘腻的声响传来,世界仿佛按下暂停键,唯有一道吸气声尤其明显。
对上男人扭头看过来的阴沉视线,洛斯白连忙躲远,颤着声音道歉:“对不起……”
那一罐粘稠的黑色不明液体也许…应该…大概原本是要掉在他头上的。
瞄了眼男人的体格,感觉自己能被对方一拳撂倒,洛斯白连连后退,随时准备逃跑。
然而公仪卓已经转头用目光锁住第一排某个脸色煞白的青年。
"裴小公子,是你吗?"
平静的声线落下,凝固的空气骤然炸开惊呼。
五名佩戴红荆棘胸针的学生霍然起身,胸前金属在日光下灼灼刺眼。
公仪卓抬掌压住骚动,皮鞋叩地声碾过满的窃语,最终停在呆坐的人面前。
裴小公子脸上已满是绝望,他读懂了公仪卓的意思,对方是要亲自处理他。
“我我我……我是想捉弄姓洛的,对不起,求您放过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公仪卓无视哀求,指尖捻起淌过下巴的液体,突然毫无预兆地揪住了对方衣领。
浑身瘫软的裴小公子就这么被连人带椅拖出过道,撞翻了课桌。
在力量爆发的一瞬间,洛斯白清晰地看到男人手臂上肌肉膨胀青筋暴起。
他瑟缩地吸了口气,惹得男人又朝他看了眼。
下一刻公仪卓轻嗤一声,拖着人抬脚往外走去。
洛斯白微愣,下意识跟上两步:“那个……”
“滚。”
阴沉狠戾的眼神攻击性极强,洛斯白吞咽着口水在原地站定,目送两人消失在走廊尽头。
【66,不会出人命吧?】
066客观推测:【不会,应该只是挨一顿毒打。】
【那就好。】洛斯白并不可怜那裴小公子,毕竟如果今天是自己遭受欺负,可能只敢背地里蛐蛐几句。
现在看对方自食恶果,他心情莫名舒畅,对于公仪卓的恐惧都减轻了不少。
不过那几名戴着红色胸针的人追出教室与他擦肩而过时,皆是目光不善。
洛斯白顿时又缩起肩膀,在几人离开后才敢缓缓走进教室。
哄闹的室内再次静了静,唯有窃窃私语声接连不断。
“我看到他是跟在公仪少爷身后来的。”
“你们说金主会不会是公仪少爷?”
“不能吧,刚刚他可是让洛斯白滚呢。”
“说不定是傅少,昨天不是还给洛斯白披外套吗?”
“那更不可能了,披外套大概只是绅士行为,傅少怎么可能对人类感兴趣。”
“夸张了吧……”
“所以到底有没有金主,没有我可就上了。”
“轮得到你上?还是静观其变吧,万一对方真搭上三位少爷之一……那姓裴的就是下场。”
“等等!他坐了那个位置!”
前面乱七八糟的对话洛斯白听不懂,也就最后这句在他的理解范围内。
似乎是他不小心坐了别人的位置。
他当即如坐针毡般站起身,迅速又换到其他空位,但惊呼声又追了上来。
于是他抿着唇再次起身,如此往复几次才终于意识到这群人是在逗弄自己。
他几乎快把教室内所有空位坐一遍了。
莫名又被欺负了一次,洛斯白抿着唇,赌气地坐回第一次选择的位置,绷着小脸表示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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