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王町的渐渐入夏,空气中漂浮着草木蒸腾的湿热气息。
岸边露伴的房子在叮叮当当的施工声中缓慢地恢复着原貌,那场由一个“外星人”引发的火灾闹剧,似乎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人淡忘。他本人也借此前往了一趟威尼斯……毕竟是少有的假期时光。
东方仗助在空条承太郎的无形压力和对望月悠可能与他绝交的恐惧下,不情不愿地支付了一笔“精神损失费”,并成功将主要责任甩锅给了行踪不定的支仓未起隆。
而悠,那颗因偶像遭殃而破碎的玻璃心,在仗助笨拙的道歉和朋友们的慰藉下,也勉强被粘合了起来。
但平静只是假象,是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闷热。一场突如其来的死亡,将那个潜藏在杜王町日常下的阴影,以一种血腥而残忍的方式,重新拽回了所有人的视线。
矢安宫重清,那个留着刺猬头、有些贪财但心地不坏的少年,他用尽最后一口气,通过替身“收成者”,向仗助和亿泰传递了关于凶手的恐惧,以及一枚至关重要的物证——一枚做工考究的高级西装纽扣。
当仗助将那枚纽扣展示在众人面前时,客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望月悠在看到纽扣的刹那,脸色“唰”地一下惨白如纸。那枚小小的、泛着冷光的纽扣,像一把钥匙,瞬间捅开了她尘封已久的恐惧之门。
拥挤的电车,令人作呕的香水味,以及那只覆在她手背上、带着病态温度的大手……所有感官记忆如潮水般倒灌回脑海,让她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悠!你还记得吗?!”仗助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嘶哑,“那个在电车上碰你手的家伙!他穿的是不是这种西装?!”
悠被他摇晃得有些晕眩,但那双充满压迫感的眼睛让她无处可逃。她闭上眼,泪水决堤而出,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是……是的……很高级……很挺括……”
这个回答,证实了一个最可怕的猜想。那个电车痴汉,就是重伤重清的凶手!一个潜伏在杜王町、穿着考究、品味不俗的连环杀人犯!而且,他还对悠产生过兴趣!
冰冷的寒意从仗助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后续的发展快得令人措手不及。承太郎凭借纽扣上的线索锁定了目标,却一脚踏入了敌人精心布置的陷阱。在那家高级西装定制店里,他们终于与那个金发杀手——吉良吉影正面遭遇。
吉良吉影的替身“杀手皇后”强大而阴险,承太郎为了保护康一而身受重伤。
当仗助循着打斗声赶到时,现场已是一片狼藉。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承太郎和康一,满腔怒火,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眼前这个伪装成受害者、满身灰尘血污的男人,就是那个“香水痴汉”。
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味,掩盖了那股特殊的香水味。而仗助的注意力,完全被重伤的同伴所吸引。
最终,狡猾的吉良吉影利用了这瞬间的疏忽,成功逃脱。而他逃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替身使者辻彩,利用她的能力“灰姑娘”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和指纹,然后残忍地杀人灭口。
线索,就此中断。
吉良吉影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认知,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和自责中。
这天晚上,仗助家的客厅气氛凝重如铅。
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但没人有心思去看。亿泰愤怒地捶着地板,康一紧锁着眉头,由花子忧心忡忡地握着悠冰冷的手。
而望月悠则蜷缩在沙发角落。她穿着粉色的兔子睡衣,小脸苍白,眼窝下是浓重的青黑。
这些天,她夜夜被噩梦纠缠。
“不,还有机会。”仗助强迫自己振作起来,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终落在悠身上,“虽然他改变了容貌,但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比如……他对‘手’的执着。”他顿了顿,柔声问道:“悠,那个香水味……潘海利根的‘乔治勋爵的悲剧’……这种小众的品味,会不会也是他的一种习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悠的身上。
悠缩在靠垫里,小巧的鼻尖微微皱起,像一只正在分析案情的小动物。过了许久,她才用一种几不可闻的声音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香水……可以换掉。如果想彻底隐藏,就该改变所有习惯……”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客厅里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黯淡了下去。
“不过……”她话锋一转,“如果他真的有那种强迫症……也说不定……”她似乎从众人的沉默中汲取了一丝力量,深吸一口气,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画漫画用的塑料尺和一张折叠起来的素描纸。
“我认为,‘灰姑娘’的能力应该只能改变‘皮相’,但骨架是无法改变的。身高、手脚的比例……这些都不会变。”她展开那张纸,上面用细腻写实的笔触画着一只骨节分明的男性手掌。
“这是……我拜托岸边老师根据我的描述,画出来的。”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所以,即使他换了身份,鞋子、衣服这些东西也不一定完全合身。我们可以从这种‘不协调’的地方入手。”
仗助和康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他们没想到,这个胆小怕事的女孩,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自己默默地做了这么多。
而且,她竟然还去拜托了那个性格恶劣的岸边露伴帮忙画画!
露伴那家伙,竟然会答应?!仗助猜测,这多半是悠用自己珍藏的绝版漫画或者限量周边作为“交换条件”的结果,毕竟露伴那好奇心过剩的家伙对有价值的素材可是来者不拒的。
悠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她用尺子在画纸上比划着,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混合了恐惧和异样兴奋的光芒。她压低了声音,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计划:
“吉良吉影虽然改变了外貌,但他对‘手’的执着不会变!他一定会忍不住去寻找新的‘美丽的手’!所以……”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为接下来的疯狂言论积蓄勇气,“我们可以……让支仓未起隆先生,模仿吉良吉影以前的样子,去他以前的公司上班,去他常去的地方,甚至……去追求那些他曾经‘关注’过的、拥有‘美丽的手’的女性!”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这样一来,”悠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了一些,“如果真正的吉良吉影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被顶替,自己的‘猎物’被染指……他那种有强迫症的变态,一定会受不了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出来阻止,或者……暴露自己!”
这个计划……太疯狂了!太刁钻了!太……天才了!
仗助、康一和亿泰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孩。就连一向冷静的由花子,也惊讶地捂住了嘴。
就在这计划带来的震撼还未消散之际,“吱呀——”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一个高大挺拔的白色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客厅门口。
空条承太郎。
他那身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瞬间让客厅的温度骤降。
“啊!”
望月悠正沉浸在自己“引蛇出洞”的兴奋中,冷不防看到这座“冰山”降临,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整个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刚才那番条理清晰的分析劲头瞬间烟消云散,手里的尺子和素描纸“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承太郎那双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深邃眼眸,平静地扫过客厅里或惊讶、或紧张、或受惊的众人,最终,落在了地上那张画着手的素描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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