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衍!”欧阳谨喊道。
几位女眷吓得缩成一团,岁晚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面前的人身上,“你若不想今日欧阳府血流成河,一会儿问你什么就老实交待!”
欧阳谨装傻,“二位少侠,我实在听不明白你们要问什么,前几日我儿成亲时的钱已经结了,二位还想要什么?”
岁晚眯了眯眼,“还在跟我装傻?欧阳序南,你那个大儿子,他的外室去哪儿了?”
欧阳谨听此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里满是震惊。
岁晚没了耐心,把剑离他的脖颈更近了些,已经渗出了一些血。
“老爷!你便说了吧!”后面的妇人捂着嘴开始痛哭,“他不说我来说!这些年我真是受够了,每日提心吊胆夜不能寐,这么些年,我没有一天不活在恐惧中的!”
听此欧阳谨低声斥责,看向他们直直跪下,伸手行礼,说道,“其实你们第一次来府中的时候我便猜到了”,他顿了顿,“我只是……只是怕啊……”
岁晚的剑收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间满是漠然,“所以你们杀了她是吗?”
欧阳谨掩面而泣,“我欧阳家做的是布匹生意,那时说好听了点叫生意平平,说难听了就是失败,彻头彻尾的失败,我们没有合适的销路,囤积的货便卖不出去,一天还好,两天还好,若是一年两年呢?店铺很快就撑不下去了,店里的伙计见形势不好早就走了一大半,我也萌生了放弃的念头。”
“可是我儿争气啊!我儿真的争气啊!十八岁便中举,那是何等的荣耀啊,媒人踏破了门槛,我本以为迎来了转机,哪知是我另一层地狱啊!”
“这做一行就要遵守一行的规矩,我那时不懂,只知道埋头苦干,渐渐地我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各家商贩开始打压排挤,我们的生意才有点起色便被压了下去,我斗不过他们,可是我也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那是我半生的心血啊!”
“然后我便去了林家,林家是当时最大的布商,我想着,若是有他们的帮助,我的生意必好做很多,他们也愿意帮我,可条件是让我儿娶林家的小姐林书妤。”
“这件事我是有所犹豫的,因为序南已经有了心悦的女子,他早早地便跟家里交代了考取了功名后就娶她,那孩子我远远地见过,甚是温娴,我也很是喜欢,可一想到我努力了半生的心血要付诸东流我便不甘心。”
“我和我儿商量,让林书妤做妻,那女子做妾,这本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可他不愿,不管我怎么与他说他就是不愿,当时已经火烧眉头了,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不做二不休将那女子送出了城,哪知路上遇了山匪,车毁人亡,我去找的时候就只找到了她的尸首。”
岁晚低骂一声,“她的尸体埋哪了?”
“序南把她安葬在了院内的海棠树下。”
一家子都是极品。
“后来林小姐便出了事,序南也抑郁而终,我也甚是愧疚啊!我真的没想到会毁了我儿的一生啊!”
岁晚呸了一声,“你儿子的命就是命,那些女子的呢?她们又有何过错?”
欧阳谨咽了咽口水,“是……那种事情发生的越来越多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怀疑是她来报复欧阳家的,我就请了道士做法,他在院内布了阵,说是只要这个阵法在就可保欧阳家一世平安!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啊!”
云初此刻从门外赶来,将东西扔在了他面前“是不是这些玩意儿?我说怎么在你们家施展空间法术屡屡失灵,原来是被建了邪阵。”
那是一块碎了的簪子,只不过断成了五截。
欧阳谨见此像是看到了恐怖的东西一般怒目圆睁,“是她!是她!你把她拿走了她就要出来杀我了啊!快放回去!求求你快放回去!”
予安出声,“这根本不是镇压她的,这个阵法是禁术,不仅不会克制她还会助她修为增长,只不过确实是保了这府内安宁,她却更有能力出去害人,我想她是在用此番方法警告你们,这个仇她非报不可。”
“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那个道士告诉我了,这个阵法可以镇压她!不会是她的!不会是她的!”
予安作势蹲在地上,从衣袖中拿了本书,还歪着头想了想才选择翻开,指着其中一页给他看,“你看,这上面写着呢,我没骗你。”
欧阳谨激愤的情绪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但是又不敢多说,只能瑟缩着点头。
岁晚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揪起来,无奈出声,“从哪拿的书?”
予安眨了眨眼睛,“这本书没背完我就顺手拿着了,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岁晚:“……”
璟文等人:“……”
欧阳谨试探地问道:“那个,几位少侠,我这都交待了是不是……”
岁晚看向他,带着怒气说道,“你可知那么多年那么多割头断骨的案子都是她做的,她也不是你们所说的什么妖,只是个怨气冲天的厉鬼游荡人间害人罢了,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源于你们!”
说罢他们吓得齐齐跪下。
璟文拦下岁晚,“各位,我们需齐心将她捉住,不可再让她继续害人,可能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欧阳谨自知心里有愧,听到能捉赶紧下跪,“若是能有所弥补,我等在所不惜啊。”
“……”
*
他们的计划便是对外声称要给欧阳序南重新成一次亲,那么人们就会问,这欧阳序南都已经死了怎么成亲?
欧阳谨只用对外说,请了道士还魂,让欧阳序南和林书妤的灵魂重现,只待挑选个良辰吉日重新成亲便可。
外面的人半信半疑,但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认为他是疯了也好,思念过度傻了也好,只要有这个排面就行,他们怀着什么心思什么心情并不重要。
外面锣鼓喧天,而婚房内也同样热闹。
“胡了!都不许给我抢!灵石都是我的!”
岁晚穿着红喜服头戴凤冠,把裙摆撩到一边腿翘到椅子上打着麻将。
坐在他旁边的是同样穿着喜服的予安。
至于这个组合是怎么选出来的,当然按武力值排的。
那厉鬼能迷惑新郎的心智,当然是新郎的武力值越弱事情才越简单。
予安拉了拉她的袖子,弱弱问道:“师姐……我们这样能行吗?”
岁晚从牌中探出头,看向他,“看不起我是不是?放心吧!就算是十个你加起来也打不过我。”
予安:“……”
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璟文看了看窗外,起身,“师妹,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你们也要当心。”
岁晚洗牌的动作顿了下,施法将其收了起来,“行吧,那等这事了了再玩。”
云初啧嘴,对这个办法半信半疑,“也不知道她今夜上不上当。”
“放心吧,就算是假的她也会来这一看。”
慕回给了岁晚一个小药瓶,说道:“师妹,里面是可净化心智免除邪祟的丹药,我准备了许久,你拿好。”
岁晚点头将其收于袖中,“多谢师兄。”
“那我们便在外面守着,一有动静我们便会进来。”
“是,师兄。”
“……”
他们三个一出去,就留下岁晚和予安大眼瞪小眼。
“第一次成亲?”
这句话把予安问傻了,说话都开始结巴,“对对对对啊……难道师姐不是……”
岁晚眨了眨眼,得逞地笑道,“骗你的,我就是看你太紧张逗逗你,缓解缓解气氛。”
予安的耳后晕出一片红,与她并肩坐在榻边。
岁晚拿了仍在旁边的红盖头,盖在了自己的头上,“你说我们是不是要装得像些?若是成亲,现在该做什么?”
予安出声,“掀盖头?”
岁晚点头,“对,就是掀盖头,那你快掀。”
予安脸上的红晕更甚。
“师姐……”
“怎么了?”
岁晚从红盖头下探出头,与她平日里不同,今日为了把戏演全还专门上了妆,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红色,红唇一张一翕,一双杏眼清澈盈润,此刻正含着疑惑看着他,那模样甚是娇俏。
他的心脏怦然,脑海里只浮现出一句话。
倾国倾城,非花非雾,春风十里独步。
万物不及她。
予安缓缓抬手,还未碰到那一抹红,便被岁晚揽腰转于身后,而她伸脚踢到后面那人腹部。
噼里啪啦的声响惹得外边的人立刻进了屋里,几个人看着倒在地面的人,眼眸都微微一眯。
这是个纸人,桌子上的茶水碰倒洒在她身上时就已经显出来了原形。
“师妹,这怎么回事?”
岁晚摇头,“我刚才看到她站在予安身后,就条件反射地踹了一脚。”
璟文沉思半晌瞬间觉得不妙,“不好!是调虎离山!前堂有危险!”
话音刚落,予安便缓缓从身后起身,猛地掐住了岁晚的脖颈。
动作之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未来得及思考,没有犹豫地上前阻止。
“予安!”
元旦快乐亲爱的小仙女们~
注:“倾国倾城,非花非雾,春风十里独步”——吴文英《东风第一枝·倾国倾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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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春风十里不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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