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转瞬即逝。
沈安华把脚架在桌子上，靠着椅子看信。三年前，家族有事，麟宇就先回去了，这是寄过来的第一封信。
卷云大陆是过去的历史，无论过去千年万年，于外界来说也是停滞的。
他在这待了二十余年，外界仍停留在参加化凡考核的时间段，信中提到同批的考生还在星际各地因修为尽失而苦苦挣扎，与他倒是有些同病相怜。
“坐不好就跪着。”
沈安华见是帝君，连忙把腿收回去起身站好，忐忑道：“大伯。”
帝君目光冷冽，一言不发。
一秒，两秒，三秒。
沈安华跪下，诚恳认错：“华儿知错，月底交三遍家规给您。”
帝君这才收回视线，目光停留在塌上的棋盘上，上面的黑子攻势凌厉，看似激流勇进，但实则算无遗漏，暗藏杀机。整场布局如同精心布局的蛛丝网，一步步将黑子逼入死局，却始终保持谨慎，给自己留有后路。
“本座倒是小看你了。”
“……”
别，可别，别看上我
沈安华万分后悔和太傅显摆后还没毁尸灭迹，卑微道：“华儿惶恐……”
帝君坐于塌上，拾起一枚黑子若有所思道：“数亿年前本座曾见过你一面，那时你只知杀戮不通人情，即便是遇上本座，估计也是宁玉碎不瓦全。如今无论是性格还是心计，都长进了不少。”
沈安华越听越怕：“那是华儿年少无知……”
“过来陪我下几盘棋。”
帝君冷笑一声，将手上的黑子放入棋篓里，不怒自威：“你既是轮回弟子，本座也不会对你有所偏颇。同其他弟子一样，输棋罚五十长长记性，赢棋罚三十戒骄戒躁，你看如何？”
“……华儿没有异议。”
沈安华跪于榻前，收拾棋子的同时盘算着自己哪句话惹怒了这个糟老头子，勉强得出一个结论。
他表现的太不想当少君了，犯了大忌。
这糟老头子脾气又坏又难伺候，每天活的跟个孤寡老人一样。子弟越是表现的想要远离，就越会被磋磨，被整的生不如死。而老头越整，子弟就越想逃，进入恶性循环。
不过，再怎么恶性循环，受罪的永远是他们这些倒霉的晚辈。谁让这糟老头子是帝君，是师父，是长辈，于伦理不敢还手，于实力……糟老头子拳头太大，大家毫无还手能力，还手后果更惨，天择就是那个典型，随机吓死一堆轮回子弟。
……
真难伺候啊
难怪天择受不了要造反。
沈安华压下想回家的心，谨小慎微的下棋，由于被看了棋局，不敢怎么藏拙，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一跪一坐，下了不知多久。
帝君下着下着处理起了公务，如山般的折子一本本自动翻阅，平均要看半个时辰才肯落下一字。
约摸凌晨四五点。
沈安华有些跪不住，干瞪眼看了一会小心翼翼道：“大伯，您饿了吗？要不停一会，华儿先去给您做点吃的？”
帝君眼皮都没抬：“你父亲没有教过你下棋的规矩？”
教！我教你个大头鬼！
到底谁没规矩？谁下棋还看折子的？
沈安华咬牙道：“我错了。”
“口服心不服，再罚三遍。”帝君手里搁着的棋子就是不落。
……
沈安华彻底没了脾气。
次日午时。
帝君终于落下最后一子，淡淡地看了眼脸色惨白的沈安华说道：“这次只是给你点小教训，过几天云初会回来，你给本座收敛点，若再敢做出把脚架在桌子上这等失仪行为，下一回就不止是罚跪了。”
“是。”
沈安华扶着榻有气无力的，今日，他可算见识到帝君的手段了。
“输棋的这150先允你赊着，下次犯错翻倍罚。”
帝君说完，人和地上那些折子都消失了。
“……”
沈安华想骂人，抄起棋篓就想扔了泄愤，扔到一半又委屈的收了手。
还是不扔了，万一帝君没走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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