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爱憎和喜恶都分明,碰到恨得牙痒痒的我,只用一滴凝在唇上的血珠作惩罚。
—
“小浅,你有女朋友了吗?”
如果没有,我想追你。
如今的我孑然一身,不受禁锢,我可以一切以你为主。
说到做到。
小浅呛了一口,皱起眉头,很明显地咽了下口水,“有……有啊!”
啊。
你有女朋友了呀。
我尽力保持正常的表情,在脑子里拼凑祝她幸福的言语。
我可是当过语文老师的,找出几句好听的话并不是难事。
是吗?可为什么,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小浅双手向后撑在办公桌上,抬起下巴,继续道:“有一些呢!”
嗯?有一些?
她撒谎或底气不足的时候经常做标志性的动作——摸耳垂,这次没有。
是真的吗?
巴黎是浪漫之都,在那方面也很开放。
“哦,那你……介不介意再多一个?”我真心实意地提问。
“干嘛?你也想加入?”
“嗯,我想。”
“呵……我现在不谈正经的恋爱。”
我向她走过去,“我可以跟你谈不正经的恋爱。”
“有病!”她骂了一句,转过身,抓起桌上的酒瓶,又倒了一杯。然后端起酒杯,走到硕大的落地窗前,像是为了避开我的接近。
我没停下,继续往前,走到她身边,“小浅,我也想当你的女朋友。现在没有人管我,我也不需要到点就回家,我很自由。”
“我不需要你负责,也不会管你。哪天你嫌烦了,想离开,我不会纠缠你。可以吗?”
小浅面露愠色:“啧,又是安平开始时的那一套。现在的赵老师,倒是比那时候更大方。”
她朝我转过身,坏笑道:“不过,我能分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你也知道,我现在很忙的。”
楼下静止的喷泉池里装着小而圆的天上月,落地窗上倒映着我们两个人的身影。
曾经约定好好走下去的诺言,如水中月,一捞就碎。
只要她现在愿意,我也可以只求当下。我根本就放不下她。
我端走她手里的杯子,微微发抖的手指勾在她浴袍的腰带上,贴到她耳边,紧张地问:“那今晚,可以分给我吗?”
小浅的耳垂微红,我感受腰后传来热意,带酒精味道的气息喷洒在我们周围的空气里。
那双好看的眼睛在我脸部上下打量,卷翘而浓密的睫毛随之颤动。
她莞尔一笑,将手伸进我的大衣,手指摩挲起衬衫的领口,“赵老师,希望你的技术没有退步。”
我总是被说,资质平庸,所以在读书的时候坚信勤能补拙,早早预习,翻来倒去地复习巩固,才能取得一个差强人意的评价。
只有在这个女人身上,我无师自通,哪怕过了两年多,依旧能牢牢记住那些敏感的知识点。
唇舌炽烈,我强势地把她推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酒杯来不及放到合适的位置,不小心碰倒在地毯上,发出的一记闷响,很快消失在起起伏伏的喘息声中。
红色的液体淌入厚厚的地毯,小浅抵住了我的肩膀,责怪道:“赵迎尔,你害我要多付一笔清洁费。”
我的唇抵上那片湿润的地方,一寸寸深入,在换气的间隙,保证我会承担责任的。
“我……唔,我会付的。”
洁白的浴袍像一朵柔软的云,被我的嘴唇慢慢拨开。云中藏着软软的棉花糖,温热的、滑腻的。
我在云里抓到一条只在我掌中游动的鱼。
“小浅……对不起,我那时候想跟你……”
想跟你走的。
强有力的束缚环在我腰间。
背上传来一阵痛感,曾经画得五颜六色的指甲,毫不留情地嵌入我的皮肤里。
她是一朵傲娇的食人花,伸出每一根藤蔓,将我禁锢、吞噬。我甘之如饴。
“闭嘴!别扫兴。”她被压着,却占据了绝对的主导权。
我当然会听她的话,闭嘴,只沉沦于这个躲在云后的秘密。
我的脸被她捧起,她在我唇上轻点两下,伸出湿、润的舌.尖,引我深入。然后,狠狠地咬住我的下唇,直至血腥味弥漫开来。
我们都睁着眼睛,她像一头充满攻击性的小兽,试探我的底线。我用温和的眼神示意她,可以继续。
她却放弃了攻击,松开了口,双手压在我肩膀上,推着我往下。
我想再抬头确认一下,是不是我看错了,她的眼角有亮亮的水光。可惜她不遂我愿,手指钻进我褐色的长发,时而攥紧,时而松开。
你喜欢这样的吗?小浅。
好啊,我离开她的唇,用牙齿碾磨被咬伤的地方,然后在她胜雪的肌肤上烙下一朵朵湿润腥甜的红梅。
疼痛提醒我这是一场真实的失而复得,而非小洋房里日复一日的梦境。
我不是故意的,可偏偏眼泪模糊了双眼,我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有隐忍的、从喉间溢出来的一点点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不想看不清她,却又抽不出手,本能地蹭到她的颈间,来回摩擦一下。再抬起身,她睁开了眼睛,声音没有停,扣在我背上的指甲却松了,改为用掌心抚摸我沁出汗珠的后背。
很快,她就在我怀里撅成了一团,光洁的手臂死死圈住我的脖子,禁止我看她的表情。
鼻尖滚落的汗珠隐没在她的头丝中。
她的身体还停在一波余韵之中,手臂松开了我,把头偏向一边,看了我一眼。
她以为我还在哭。
“我出汗了。”
她似乎放松下来,又把头移回原位,手臂虚虚地搭回我身上。
“哼!”她音调不稳,听起来像是撒娇,“也就那样。”
嗯?
我手指动了一下,“我还不累,可以继续的。”
小浅锤了我一下,然后肩膀传来一阵痛感,“嘶——”
“怎么学会咬人了?”
我的下巴贴着她的下颔,轻轻摩挲,小浅闭上了眼睛,眉眼和脸颊都慢慢柔软下来。
只有嘴巴是硬的。
“水平一般,我要睡觉了。”
她推开我,翻身滚到干燥的那一侧,把背对着我。明明她才是就那样的人,和在安平时一样,一点都经不起折腾。
我裹着她穿过的浴袍下床,关掉了亮盏盏的顶灯,去卫生间用温水打湿她自带的毛巾,帮昏昏欲睡的她清理干净。
等我做完这一切,准备离开床边,返回洗手间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问:“你去哪?”
我蹲在床边,平视着她,轻声问:“小浅,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随便!”她扯起被子,把头盖了进去,只留下一点点柔软的头发冒在外面。
我笑着离开床边,回头时,从昏暗的光线中看到她的头又钻出了被子,眼睛眯成一条缝,偷偷看我。
我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将沾着粘液的手指清洗干净,笑容崩开了唇上的伤口,又沁出一滴正红色的血珠。
重新回到床上,我靠近她身边,留出恰当的距离。
两年多了,我们都不知道在彼此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不想着急地得寸进尺,惹她不痛快。
松软的被子,熟悉的体温,都是睡眠的催化剂。
可我还不想睡,我想借着微弱的床头灯,多看看她。
这是我第一次,在深夜和她同床共眠。以后我再也不用被时间追赶着和她说再见了。
明明她就在我眼前,空洞的心里却翻涌起想念的情绪。
那个趴在我肩上,哭唧唧喊过我“姐姐”的女孩,已经长成了上市公司的Quinn总。
台球厅里的“李虹”,可能要永远停留在零八年的夏天了,我和她分道扬镳已久。
小浅,我好像一直被封在原地,工作平平,能力平平。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很小心地抬手,不敢惊动呼吸平稳的她。我抚摸她柔软的发丝,慢慢滑到小巧的耳垂。
小浅睡着的样子总是很乖。
她似乎被我惊扰,哼了一声,含糊说出一句我听不清楚的短语。
然后,手就勾了上来,小腿也压了过来。
我尝试抱她,刚碰上那温热的身体,她就扭进了我的怀里。这姿势,和以前一样契合。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睁开眼睛。
我很自然地在她额头吻了吻,“小浅,你醒了?”
小浅揉了揉太阳穴,扯过被子,压在我们之间,冷漠道:“你怎么还在?”
我无辜道:“我本来想早点走的,可你昨晚一直压着我睡,一直到你醒来。我现在左半边还是麻的。”
“借口!”
“对不起,我现在就走。”我抬起身子,双肩从被子中露出,“你昨晚,还满意吗?有哪些需要我改进的地方,我可以再调整。”
小浅的眼睛落在我身上,眼神飘忽,又钻进被子。然后,我感到胸前被毛茸茸的脑袋蹭到。
我拉开被子,向里面看去,问她:“不闷吗?你……好像憋得脸红了。”
“烦死了,赶紧走!不用上班吗?”她把手臂压在眼睛上,对我下逐客令。
“哦。是快到上班时间了。”
我下床,捡起地毯上的衣服。想了想,开口道:“小浅,我没有替换的衣服……”
她不耐地指了指衣柜,“自己去挑。”
等我挑了一套和我风格最接近的衣服之后,我回到房间,跟她道别。
她正靠在床头,拿着手机点点划划,随意瞥了我一眼,说:“等一下。”
“嗯?怎么了?”
“酒店马上送早餐过来,我吃不了那么多,你把三明治带走。”
“嗯,谢谢。”
等早餐的时候,我从钱包中取出所有的纸币,放在床头。
她疑惑地看着我,“干嘛?”
“地毯清洁费。不够的话,我下次再送过来。”
小浅翻了个白眼,没接话。
“你今天有人陪吗?要不要我再过来。”
小浅瘪嘴,看起来有点不耐烦,“等通知吧。”
服务员送来了早餐,我拿起其中一个,被小浅制止,“别拿那个,那个口味我喜欢吃。”
“好。”我把手里的三明治放回去,看到中间夹着我最讨厌的酸黄瓜。
情人节快乐![绿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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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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