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用完晚餐,木子李闲下来便去洗了几件线衣,晾好衣服、拎水、打扫地面、铺好床铺,一切收拾妥当后,终于能静下心来看书,白天听吴永伟和应平卓他们讲起周春奇去桃花源舞厅,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认为这样开心就去好了,而她就看书吃瓜子。此时,有人敲门,是奇哥。她有点脸红,自顾自地看书。奇哥站在木子李身后,她让他坐下,他坐下说:
“我想出去干几年,新加坡这次来招工,已经报名了。”还拿出简历给木子李看。木子李说:
“好呀,去试试也行。”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尝试,支持他去试试。奇哥抚摸她的脸,原来他突发兴起这个念头,决定了再问她,她当然支持,既然他有这个决心,就让他去见识见识也好。他感冒了,头疼得厉害,便躺在木子李的床上休息。他有些大男子主义,讨厌木子李摸他的头,木子李心里其实很希望他能留在身边。两人本计划年底结婚,可奇哥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木子李明白,既然不开心,为何不换个环境改变现状。他们都默契地避开触及彼此关系中敏感的话题。问他:
“放假做什么事?”奇哥说:
“干活到晚上8点。”她问他:
“第二天发这么大的火是怎么回事?”他抱怨说:
“没有味道,谁也不想搭理。” 两人还聊起之前在医院的经历,木子李说:
“那次去医院,在厕所看到一位独自来流产的女子,满是鲜血。”他说:
“做女人真苦,得了败血症致死,男人会被判刑。”两人讨论起男女压力,木子李认为男人压力大,女人也有诸多不易,他说:
“你怎么知道?”她说:
“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男人承受的东西要比女人多,在同一条件下。”他们依偎在一起,因他感冒,木子李不太愿意让他靠近。晚上9点,木子李催他去休息,看着他日渐消瘦、无精打采的模样,满心担忧,却也只能安慰自己一切都会过去。感慨生命中的男孩总是多磨难。木子李不希望和哪一个男孩有很亲密的关系,包括和应小水,她希望拥有一种独立。
这天中饭后,杨沈伊告诉木子李,周春奇要参加考试要去新加坡。木子李对此早有了解,却不想多谈。杨沈伊说:
“一个月前还是半个月前看你的神色和听你的谈吐,有点不对头。看你们两个似乎缺少激情,爱情平淡得没有浪花。”他还说:
“我会给你保密。”木子李却说:
“我也不知道。”其实她知道,她将不会放弃他。杨沈伊说:
“周春奇忠厚老实、聪明,只是太过内向。他有什么表示?”木子李说:
“我不知道。”她只知道他想成家可她害怕。杨沈伊说:
“你们两个应坐下来,坦率的谈一谈,问题的症结在哪儿?”木子李说:
“他说我好强。”杨沈伊说:
“你并不是好强,好象觉得你们缺乏共同话题。”她说:
“他不相信我。”杨沈伊说:
“那让他相信你,不管事情做好做坏,你都应鼓励他,他自会向你说。”木子李说:
“心中理想的男友是像哥哥一样平等相处。”知道杨沈伊是好意,可她也知道,她和男友的事讲不清楚,也不想再多说,感情中的事错综复杂,只能交给时间证明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
下午3点多,木子李去找周春奇,他只顾干活,对她的到来无动于衷。木子李和他说话时,一副敷衍的态度,这让木子李既心动又生气。木子李模仿他的样子,奇哥气得威胁要用锉刀吓唬她,木子李只觉得他是在逗小孩。他真得拿起锉刀来,她吓得喊叫起来,说他傻乎乎。他说:
“你也傻,不太聪明。”她说:
“我不希望聪明,傻一点好。”他说:
“你是不聪明。”她的心往下沉,一点也不高兴。奇哥说:
“大前天去老鹰山没什么意思,以后不想再去。”木子李之前还吵着要去,奇哥却让她自己去。奇哥又表示爬不动山,木子李无奈,只能作罢。待在奇哥身边的一个小时,奇哥态度冷淡,爱答不理,木子李满心失落。直到张律林来上班,奇哥瞬间像变了个人,交谈时神采飞扬、幽默风趣,这种阴晴不定的态度,让木子李决定不再主动去他那里,只觉得相处起来没什么滋味。虽然相处中发现奇哥有许多令人失望的地方,但木子李也明白人无完人,当初的缺点或许曾是优点,不应过分纠结。潜意识里,奇哥给木子李带来一种压力,她渴望平等的关系,不愿被对方驾驭,即便奇哥有诸多让她看不顺眼之处,她却依然难以割舍。好在奇哥的态度渐渐缓和,不再对他人抱有太多成见。他摆弄香烟纸盒的小动作,在木子李看来,也是缓解压力的一种表现。杨沈伊说起他自己和女朋友也闹矛盾,说是先让其降温几天,木子李明白感情世界里的喜悦与痛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又怎能真正了解。杨沈伊聪明,但她害怕失去独立性,不愿被人看透,看似坚强实则内心脆弱,拒绝他人的关心。
傍晚,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木子李依旧保持着饭后看书、喝清水的习惯,打发着时间。这时奇哥敲门进来,这次他精神多了,呼吸间的热气也比之前轻了些,看来感冒有所好转。他说起头也不痛了。相互依偎着,两人沉默不语。木子李有些抗拒他的亲密举动,担心他会进一步越界。奇哥说:
“木子,你漂亮起来了。”木子李说:
“在说反话。”他说:
“没有。”奇哥平日里很少说甜言蜜语。这时,郭珞琳进来了,她是个热情的女孩,像个小太阳,做事周到,与大家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她出去了,奇哥也回自己寝室。木子李睡了,睡得很是安稳。
第二天奇哥帮着打了开水。周新星碰到木子李时说:
“昨天叫周春奇去跳舞,他却不肯去。”她还知道去的还有张一栋,朱岸虎,孙炎军。她知道他是想着多陪陪她。
木子李在坐位上百无聊赖地在纸上乱涂乱抹,整个人提不起半点精神。正当她心不在焉时,周春奇洗手后走进来,四处找毛巾擦手。木子李顺手递过一张餐巾纸给他,并嗯了一声,周春奇见状,说道:
“你怎么啦?要么回家给我洗衣服,把被套和被单也一并洗了。今晚得洗到后半夜!” 木子李小声抱怨:
“这么凶,要干这么多活啊!”周春奇笑着说:
“当然!今年你都没给我洗过衣服,去年也就洗了三次。”木子李惊讶道:
“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周春奇理直气壮地回应:
“当然要记牢。”木子李忍不住反问:
“我还一直等着你给我洗衣服呢。”他说:
“我天生不用洗衣服。”她说:
“那你干什么?”周春奇一脸骄傲:
“我赚钱。”木子李轻轻点头,喃喃自语:
“别人也在赚钱啊。”他说:
“那好。”便出去了,留下木子李独自陷入沉思。整个晚上,木子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各种问题。既希望能待在奇哥身边,听他侃侃而谈,分享独到见解;又害怕随之而来的巨大心理压力。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情感,而这也在无形之中,渐渐拉开了他们的距离。脑海里依旧思绪纷杂,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
7时间不知不觉已到4月,木子李望着窗外,满心惆怅。日子一天天过去,自己却毫无长进,青春和精力也在这浑浑噩噩中悄然流逝。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找到办法,让自己的生活充实起来,不再这般迷茫度日。
这天一吃过晚饭,木子李便去食堂蒸第二天的早饭,借机走到周春奇那儿,门没有上锁,见他正在干活,一套干净的牛仔衫,木子李问:
“你有没有吃过晚饭?”他说:
“吃了一点点。”大家无语,周春奇顾自干活,木子李也不想太吃力问话,静坐一会,他忙好后有空坐下来。木子李问:
“那你等下吃什么?”他说:
“不吃,睡觉。”他伏在桌子上,她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显得心事重重的?”他说:
“是的。”她问他:
“那你能不能讲出来?让我也听听?”他说:
“讲出来又怎么样?”她说:
“你没有讲出来我怎么知道?”木子李竭力压住自己的怒气,让语调弯得轻柔一点,凭什么这样对她?闻到他头上的发香说:
“你洗过头了?”他说:
“你怎么这么会问?”她说:
“会问有什么不好吗?”他说:
“脏了就应该洗呀。”她觉得心里头有一股火在窜动,多问几声难道就要不耐烦?不应该这种态度对待她。他又去上工件,有空又坐下来。木子李说:
“周春奇,我并不适合你。”他说:
“是的。”木子李说:
“这样下去没有味道。”他说:
“没有味道你就甩掉,再去谈一个好了。”她觉得一阵委屈:是啊,两个人没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她并不介意,看到他那么不高兴来问他,是这副样子,如果他的女朋友不高兴,他也这样不闻不问,他为什么不从对方的角度替她想想。眼眶中泪在打转。他们对视着,他说:
“我难受极了,浑身上下不舒服。”她说:
“为什么这样消沉?”他说:
“男人总有自己的事,讲出来你又帮不上忙。”她说:
“你讲都不讲,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男人有什么稀奇?男人有事,难道女人就没有自己的事,你常要别人理解你,你不透露自己的思想,别人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发现我们的矛盾越来越多,为什么不想想问题的症结到底在哪?”他说:
“没有的。”她说:
“你有什么顾虑你也应该尽量说出来?”他说:
“没有什么顾虑,你这么喜欢甩掉就甩掉好了。你讲过好几次了,你要甩掉就甩掉好了,你替我想过什么事?”她说:
“我三分之二的思想都在你身上,别的事都可以商量,而分手是最难讲的,既然没有味道,你拖下去又有什么用?”她泪流下来,但没有哭叫。她说:
“我只知道你烦,没有味道,分手或许会好一些。我只是替你着想,现在你有选择的余地,省的以后结婚了会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又何必结婚呢?’”他说:
“又没有结婚。”她一时语塞,他去上工件了,木子李坐在那儿看天色暗沉了许多,夜色渐浓,起身就走。周春奇叫住她,让她先坐着。木子李立在那儿,他上好工件,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拖向座位,手挺是用力。坐下后,他问:
“刚才想去哪儿?”她不语。周春奇说:
“问你呢?刚才想去哪儿?”她说:
“呆在这儿没味道,还是走开的好,也没有意思。”他说:
“那哪有味道,你想去哪?”木子李说:
“我想去睡觉。”他说:
“睡你个头。你是不是两个人好就够了?”她说:
“不够,但至少希望两个人好一点。有时希望在你身边,可看你一脸不悦,只好走开。”他说:
“你替我想过没有?是否心想什么都要和你说?”他看着她,一脸的不耐烦。木子里说:
“那倒不必。”他说:
“有些事你帮不上忙,你也管不着,你要管,家里的事你要不要管?”木子李在心中说‘那是你自己的处理方式,也不必老瞪着脸。家事都理不来,还想去干什么事业?’他说:
“你要甩掉,你就甩掉好了。”木子李坐在那觉得心被刺了一下,大声说:
“甩掉就甩掉。”起身就走了。这时她心中挺是平静,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的孤寂,这本身就是她的宿命,甩掉就甩掉,省得有太多的痛苦。
木子李回到寝室,洗漱完毕后便蒙头睡下。一场耗尽心力的感情,让她感到迷茫与孤独,她觉得自己的心意无人能懂。将爱托付给一个不懂爱的人,实在是徒增痛苦,她暗自想着,或许长痛不如短痛,该彻底结束这段感情了。
很快,一阵敲门声响起,木子李起身开门,来人是奇哥。奇哥一跨进寝室,满脸怒气,情绪激动,伸手就作势掐住她的脖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木子李挣脱开来,两人面对面站着,彼此能清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木子李站着不动,奇哥也僵在原地。过了许久,奇哥心疼木子李,怕她受冻,便拉着她往床边走,可木子李仍旧站着不动,身子微微发抖。奇哥见状,直接将她塞进被窝里。木子李盯着墙壁,两人都沉默不语。木子李率先打破僵局:
“你进来就只是站一会儿?”奇哥一下坐在她的床边,手又掐住她的脖子,喉咙里发出类似悲鸣的声音,又猛地把她往被窝里塞。这一连串举动让木子李有些生气,但很快奇哥就松开了手。木子李白白他,眼神望向别处,奇哥神情透着无助,用力拨正她的头,木子李偏不去看他,却冷不丁被奇哥俯身强吻。木子李拼命挣扎却推不开,情急之下,她咬向奇哥的嘴唇,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奇哥不为所动,反而更加疯狂,吸吮着她的嘴唇。木子李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仿佛都要飘起来,她虚弱地喊道:
“奇哥,放开我!” 两人贴着脸,木子李的眼泪簌簌落下。奇哥用嘴唇轻轻摩挲着她脸上的泪水,木子李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吻得肿了起来。两人对视着,木子李心里满是委屈:生命中的男孩为什么总是要这般折磨她?他看着她,她也泪眼看着他,男孩重又变得有灵气起来,他的态度突然转变,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他拉开她的被子,她则硬要盖好,拉扯着,木子李笑出了声,他帮她盖好被子后便离开了寝室 。于是她又睡不着了。奇哥这人,明明别人好心相劝,他却总听不进去,一味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木子李真心实意想对他好,换来的却是他满脸不耐烦。往后不必再低声下气地迁就他,不如重新审视这段关系。既然他执意要去承受那些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那就随他去吧,何苦非要强迫他改变呢?而且他对别人敌意极深,总觉得有人想骗他,想必他也有自己的理由和苦衷。可木子李也有自己的生活,有些事情本就没有结果,再争论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木子李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大早板着脸,还大声嚷嚷,大家又没亏欠她什么,何必这么凶呢?说到底,还是她在感情问题上处理不当,把负面情绪一股脑发泄在别人身上,实在是太糊涂了。
下班后,木子李正和郭珞琳聊天,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二人。门外传来陌生口音,开门一看,原来是朱小峰奉应小水的命令送来了豆糕。朱小峰穿着工作服坐下,别看他才20岁,却十分健谈,也不懂得避讳,一会儿聊应小水以前的女友,一会儿分享车间趣事。他说:
“车间里两个半自动车床工没上中班去抓黄鳝,结果被车间主任逮个正着,每人罚了50元,其他工友还打趣说‘100元一碗的黄鳝汤味道怎么样’。”听得木子李直打哈欠。没多久,朱小峰离开了,郭珞琳也出门找同学。木子李看上一会儿书,又去了趟厕所。回来时见奇哥站在寝室门口,因昨天发生的事,气氛有些尴尬。为了缓解气氛,木子李说:
“咦,怎么有个人在?”他说:
“明天,我要去杭州。”她说:
“你去好了,还要多少钱?”他说:
“需要2000元。”木子李说:
“我只有400元现钱,你拿去,存单给你,你自己去银行取,上次看病的钱还没有给你呢。”他抓紧她的手,让她觉得生痛,不过昨天的不愉快也随之消散。之后奇哥变得健谈起来,他说:
“我第一次叫杨沈伊师傅,想要调一个班,以前是不会叫师傅的。”看来他心情不错。他说:
“很多人知道我们参加考试的事,连车间主任都有所耳闻。”木子李说:
“白天听到徐新海和寿祥云谈论去新加坡,没提到你的名字。”他说:
“白天在劳动局遇到褚文军、何国念、寿祥云,何国念还是第一次来,骑摩托车出了事故,前面有人,使劲按铃,那人却是聋子,车子摔到了,膝盖撞得乌青。”她问:
“何国念不是已结婚了?”他说:
“结婚了也可以填未婚呀。什么都是骗的”她问:
“他们怎么也会去的?”他说:
“大家处在十字路口。”她说:
“你心中也是犹豫不决?”他说:
“是的。”木子李说:
“你胆子是大,明主任他们以为你是安分守己的人,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他说:
“干活一点也没劲。”两个人在寝室里聊着天,奇哥说:
“老婆都要讨了,连自己都养不活,打算先去外面闯荡两年,27岁再干一年,到28岁就不会有闯的念头了。”他接着说:
“讨老婆也要父母帮忙,要不然连房子都没得住。”木子李鼓励他去尝试,即便考不上也没关系。两人还聊到交朋友的话题,她说:
“朋友要挑合心意的。”他说:
“不中意的好,天天有的吵架。”她说:
“随便找一个都一样,反正就这么一回事。”他说:
“是呀,就是这么用的。”气得木子李狠狠推了他一下,奇哥一脸疑惑问:
“怎么啦又生气了啦 ?”他拉着木子李去车间,木子李拒绝了。随后奇哥抱起她,她也搂着他,两人似乎都在渴望着什么,但又有所克制,最终木子李用力挣脱,奇哥用力抱紧她,随后便放开手,回去干活了 。
第二天,木子李与周新星交谈时,周新星透露自己和楼英子正在谈恋爱,虽说二人早就开始接触,但交往还不到一年时间,于是两人围绕交朋友展开了诸多话题。周新星满脸愁容,诉说着自己在感情里的不顺心。木子李也打开了话匣子,讲起和奇哥的相处,两人频繁争吵,关系一度闹到要分手的地步。
吃过中饭后,蔡芳梅来了。自从有了男友后,蔡芳梅整个人发生了很大变化,不仅变得更加漂亮,打扮也愈发精致,话也多起来了,待人处事也老练多了。蔡芳梅提到她的弟弟和男友合伙要买注塑机,需要借5万元,想从木子李这里借2000元。木子李解释道,自己的钱昨天刚好拿走,不过她承诺,如果对方借钱实在困难,她可以回家取钱帮忙。蔡芳梅倒是说那不用。木子李其实挺讨厌这类借钱的话题,她觉得有些人在这些事情上总是太过自以为是,这也让她感觉曾经纯粹的友情渐渐淡去。蔡芳梅说起自己和男友的事情,分享着收到一条项链、5000元见面礼,500元压岁钱,还提到两人已经同居。相比之下,木子李觉得自己比不上人家,但她并不为此生气,她有着自己的见解,认为没必要和别人攀比,守住自己内心的梦就足够了。蔡芳梅兴致勃勃地分享着许多私密心里话,而木子李内心却充满恐惧与不安,和奇哥的关系说不清究竟在害怕什么,只是隐隐担心一些未知的变化,害怕关系会因此改变,害怕失去些什么。
送蔡芳梅上车后,木子李继续上班了。下班后,木子李洗完衣服,便与郭珞琳共撑一把伞,冒雨前往杨易平的宿舍。他们在三楼,走到二楼时,木子李提议先去应小水的寝室,两人便敲门进去。屋内本就挤满了人,杜生金正坐着看电视,陈谊捂着半边脸看书,应小水在窗前削苹果,朱小峰打趣说:
“陈谊希望有姑娘来打他的脸蛋。”惹得众人哄笑,陈谊则喊着牙疼得厉害。当时屋里六个人,却只有一个苹果。应小水将苹果一分为二,一半递给郭珞琳,一半给了木子李。这苹果熟透了,味道反而不怎么好,郭珞琳说:
“吃了半个苹果,觉得不过瘾。”应小水便让朱小峰去买几斤苹果和一斤瓜子来,随后便围坐在一起吃起来。木子李一连削了四个苹果,看着众人说笑玩闹,却心不在焉,脑海里一直想着奇哥,不知道他在杭州怎么样,会不会想起自己。又坐了一会儿,木子李吃下两个半苹果后,才和郭珞琳前往杨易平的宿舍。
到了杨易平的宿舍,发现只有戴志力一个人在家。木子李坐下后,戴志力去叫杨易平,原来她在戴志柳那儿吹头发。杨易平回来后,热情地拿出橘子、瓜子、糖,还泡了茶。木子李环视房间,只觉得干净舒适又暖和。大概是之前吃得太多,木子李突然胃疼,在房间里捂着肚子,像个撒娇的小女孩般挑来挑去。这时,戴志柳和褚文军的妹妹也来了,屋里又热闹起来,大家一起看电视、讲笑话。直到晚上8点45分,木子李才和郭珞琳返回寝室。回到寝室后,木子李躺在床上,思绪万千,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许久才渐渐睡去。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楼英子向自己走来,吓了一跳,随后又陷入沉睡。
第三天昨晚饭后,郭珞琳邀请木子李出去玩,说周三能看人们在教堂做礼拜。木子李起初很高兴地答应了,可转念想到去了之后会触景生情,想起山上的种种趣事,再加上周春奇还没回来,自己出去玩也不安心,便叹了口气拒绝:
“我不去了。”宁愿一个人待着,习惯了独处的木子李看书看到头痛,天色渐暗,正觉得无聊时,敲门声响起,是奇哥的声音。木子李赶忙去开门,问道:
“什么时候来的?”只见奇哥一脸憔悴,但很是兴奋,一把抱住木子李说:
“刚刚。”她问:
“有没有吃过晚饭?”他说:
“没有,好象肚子一点也不饿,也没什么胃口。”他说:
“去杭州游了一趟戏。”她安慰他: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接着他说起自己去杭州的经历:
“九号八点半到劳动局报到,之后无所事事,等到十二点坐火车去了杭州,还是没事可做。十号很晚才考试,当时一起报考的有15个人,面试有人问校长是谁,我答错了姓,问学什么专业,也说错了,还问学做什么,说做数控。旁边一人提醒数控在7楼报名,还有个女的态度很凶,嘲讽这样也能来报名,淘汰了。已交了毕业证和技术证书,一想实在是不甘心,拿回来去 7楼面试。面试时被问到父母年龄、职业,说是爸退休了,妈在农村,姐是顶职的,面试官说是家里还行呀,为什么想去新加坡,我不知如何答就说是因为年轻。整个面试不过十来分钟,而在前面却紧张得不行。”听奇哥讲得很是兴奋,又聊起新加坡的一些规定,他说:
“那里女人流产违法,有一个教育局长儿子的事,和女友都去新加坡,临前发生关系,结果女方怀孕,两人都被遣送回家,白白浪费几万元劳务费。”奇哥满是纠结:
“不去不甘心,去又不想去。”说完,他抱起木子李,让她陪他去干活。木子李拒绝,奇哥说:
“你又没事,去吧!”他去寝室拿了钥匙。木子李一想自己确实闲着,便去车间,奇哥干活,她在那看书到10点,又一起去吃面条,辣得够呛。奇哥还问木子李:
“你又没有蒸早饭?”她说:
“是的。”于是他给她买了一盒方便面。木子李心里担心,奇哥要是离开自己去两年,这两年该怎么过。她常头痛,也常睡不好觉。
木子李正在记账,明主任在开施工单,木子李突然听到明主任说:
“这次周春奇也去报考想去新加坡?”木子李有些惊讶:
“嗯,你怎么知道?”明主任解释道:
“是这次一起去考试的人说起,杨沈伊保密工作做得还挺好。”木子李回应:
“他去报考我事先也不知道,他要去,就让他去,去试试自己的承受力。”明主任接着说:
“已考起了?”木子李说:
“我也不清楚情况,没去问他结果。昨天他说自己第一个被淘汰,现在又去报考数控。不过希望也不大,后面还有复试、体检,而且得花上三万元。”师傅说:
“他体格不太好。”她说:
“嗯,挺瘦的。”她还补充:
“他报考这事连他爸都不知道,总是办了事情再和你说,为此没少吵架。”师傅笑了,木子李便不再多言。其实除了知道他报考不知道外,后续的事情木子李都知道,还鼓励对方去尝试,猜测或许是吵架赌气才又去报考,不过试试也好。木子李回忆起昨天晚上,自己一度冲动想和别人去爬山,但转念一想,如果真去了,这一夜或许会有新收获,可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可能会成为心里的阴影,而且对周春奇也会心怀愧疚,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最终她克制住冲动,没让自己任性,还觉得自己挺有自制力。
第二天早上,杨一平跟木子李说起这事,木子李满心烦乱,都不想回应。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