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赵母向长公主俯身行礼。
“说了不必拘礼。”
长公主摆了摆手。
“只是许久不见衍舟了。”
“想来应当是衍舟因着这些事伤心。”
“不过这样更是要多走动走动,别把自己闷坏了。”
一时间场面有些安静。
长公主丝毫不顾及赵家颜面,在这样的场合
提起前段时间退婚的风波。
即使由许靖程承担了所有骂名。
可流言蜚语依旧不会放过女子。
就如同那些人恶意揣测的样子。
不过是赵家逼迫,这位可怜的考生不得不屈从罢了。
更有甚者,是这位赵家小姐品行堪忧,让许公子宁愿顶着骂声也要退婚。
但是没有理会这些流言蜚语。
因着没有影响到整个家族的声望,
况且这类流言断绝不了。
京中的人家大多知道底细,对于这些事情也不甚在意。
他们更在意的是,赵衍舟曾经订过婚。
这才是赵父赵母真正头疼的事情。
此时长公主半开玩笑的讲此事说出,
赵母此刻若是回应,便是亲口承认,
她的女儿前段时间羞于见人。
是要让自己亲手绝了女儿的所有后路啊。
若是亲口承认,无论衍舟怎么想,这忘不了前未婚夫的存在。
又哪有家世相当的人敢娶她。
若是在拖个几年,更是要耗着衍舟的时光。
“回禀公主殿下,那几日京中新来了几个戏班子。”
“臣女一人看着无聊,就约了赵家小姐多去了几次。”
另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林乐知在此时开了口。
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这林家小姐也是个活泼的人。”
长公主此时仿佛没有生气,仍是那副和颜悦色的样子。
“只是听说这林小姐素日里不爱参加集会,怎的今日过来了。”
赵衍舟听到了这句话,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
林乐知自小不爱参加聚会,很多集会都是能避责避,
更是经常会央求着去自己外祖家玩。
况且林家已落寞多年,并不是宴会上所有的人都有资格面见长公主。
更多的时候乐知只是在尽力的扮演一个角色。
她会在人前变得爱笑爱闹,
也会在刚回京的时候去举办自己最不喜欢的宴会。
她是林家的女儿,无论愿不愿意,她都要支撑起来。
她有自己的傲骨,是不是宁折不弯,但也有着自己的坚持。
她的才名,远远没有她贤惠持家的名声传的悠扬。
可赵衍舟听过,也亲眼看过,胸中明明有沟壑,却被贬斥为欲壑难填。
她的倔强与坚持,最终都要为了利益衡量。
她不愿成为牺牲品,她也不愿意算计人心。
可她只能这么做,赵衍舟不懂。
她也曾问过乐知,
祖父是大儒,桃李满天下。
父亲虽比不多祖父那般,但扔勉强撑得起门楣。
不论叔伯兄长,她自小便是最受宠的那个。
她本应该无忧无虑,乐而知之。
乐知却只是轻笑着回应道
“万事到头皆是梦,衍舟,最近怎么感觉你多愁善感的。”
她不喜欢宴会,边会尽己所能的去各地游玩。
她总说,“人生不过须臾几载。”
自己这般喜欢游记,一部分是受了母亲的影响。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乐知一直在给自己写信描述外面的美好。
那是自己第一次借别人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
她会倔强又温柔的保护每一个人,一如现在这样。
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的名声,哪怕自己也岌岌可危,她也不会退缩。
她最想做的只是维护属于空间的地方不被侵占,可现实的残酷让她学会了拿起武器。
在退无可退的时候,去合理的争取最大的利益。
可即便这样,仍是有人想去给她按上一个趋炎附势的名头。
普通人的宴会林乐知不屑于参加,只喜欢这些王公贵族聚集的场所。
赵衍舟此时是有苦难言,明明是长公主殿下想让自己儿子强娶乐知不成。
可乐知却要忍受长公主的刁难。
父亲年轻时曾深得皇帝信任,连带着自己在长公主面前也有几分薄面。
可奸臣横行,父亲在朝中的关系本就变得有些紧张。
连带着长公主看自己的眼神也带的不善起来。
她们两位已经在尽量的躲着长公主走了,没想到。
乐知哪有什么追名逐利之心,所求之事不过是能有一个不被打扰的书房罢了。
“回禀公主殿下,听闻林家小姐常年前往外组家,许是舟车劳顿,所以不经常参与集会。”
长公主此时也没过紧抓着她们不放,
“都说了别拘束,这一会一个行礼的。”
“这春天啊,就适合看看花,听听曲。”
在各种恭维与应和声中,赵衍舟她们被困在宴会上离开不得。
而这一边,许靖程带着搜到的一些证据直接寻到赵丞相的书房。
微微行礼后,便开门见山的对赵丞相说道,
“赵伯父,幕后之人的目的仍是慈幼院。”
许靖程的话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们大概率会选择用毒药选择让慈幼院的人大规模死亡,最终嫁祸到那对祖孙身上。”
“当日有许多人看见是衍,”
许靖程习惯性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趁着赵丞相还未反应过来,镇定自若的改口道,
“赵小姐的贴身丫鬟亲自领人进门。”
“当日许谋看到赵小姐从后厨出来的样子比较惊慌。”
“便斗胆前去查看。”
“大抵是在食材中加了草木灰,赵小姐大概只是误会了李大娘当时的举动。”
许靖程将自己所调查到的详细内容递给赵丞相。
“至于李家祖孙二人,应是有人告诉她们。”
“说要寻求哪位小姐的帮助的样子。”
“这祖孙二人应当是被告知。”
“若是告知了赵小姐知道幕后有人,反倒是会惹了误会。”
“让这祖孙二人保密。”
“慈幼院的孩子们都要学一个谋生的手艺。”
“他们应当是给了工钱或者其他,说是慈幼院知道会觉得他们居心叵测。”
“所以她们才总有种藏着掖着的感觉。”
想到自己查到的结果,许靖程叹了一口气。
不过是被生活所迫只得这般奔波罢了。
这对祖孙真的不懂害人,所以才会对能经得起那么多探子的探查。
可又要因为谋生而遮遮掩掩,惹得所有人都有所怀疑。
不过想到幕后之人的打算,将慈幼院的祸事嫁祸给这对无辜之人。
更是将矛头指向衍舟,无论如何许靖程都不会坐视不理。
赵丞相看着眼前理智分析的少年,还是有点惋惜于眼前之人没能成为自己未来的女婿。
可惜了,他在心里暗暗的想到。
不过也是焉知非福,自己这艘大船不知还能支撑赵家多久。
随着皇帝愈发年迈,朝堂上偏心偏听之事屡见不鲜。
他们这些老臣最后怕是只剩下以死进谏的这条路了。
或许他们这些小辈们能为朝廷带来一线生机也尚未可知。
只是可惜了自家女儿。
“赵伯父。”
许靖程疑惑的开口,他不理解为何关系到自己女儿的这般大事情还能分身。
忍不住出声提醒,试图将话题拉到正轨,怎么处置背后像这般针对赵衍舟之人。
这一连串的算计下,许靖程无法理解,总会有人对一个没有威胁的小姑娘抱有这般大的敌意。
近日的桩桩件件都是冲着衍舟来的,为何只有他要遭受这样的事情。
他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到,所以说赵衍舟的弟弟年幼。
可从来没有人对他下过手,可明明他才是未来赵家的根基。
若真是恨极了对方,恨不得处置后快。
那才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
这边,好不容易逃离了长公主视线的赵衍舟又拉着林乐知轻车熟路的走到没人的地方。
“这次总算不会有人来打搅了。”
“哎,有时候这宴会确实蛮累人的。”
“若是以往你不在的时候没有李疏玥,我都不敢想,凭自己要怎么熬过来。”
想到刚才宴会压抑的模样,赵衍舟此时甚至都有点怀念李疏玥那般咄咄逼人。
“你啊,”
林乐知还没说完便被赵衍舟笑着打断。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我们来说点开心的事情吧。”
“你说这姜钰的婚事会不会提前呀。”
“越来越不着调了,这是钦天监算的好日子。”
林乐知回应道,
“不过最近几次见到姜钰,感觉气氛都不一样。”
“果然啊有未婚夫的人就是不一样。”
赵衍舟百无聊赖的说着,
“不过你说这是她第几次因着未婚夫的事抛下了我们。”
想到这里赵衍舟就有些愤愤不平。
“是啊,我还想听她继续讲故事呢。”
林乐知也附和到,实在是那几日为了安慰赵衍舟。
下意识的情况下,姜钰说了一些来自现代的小故事进行安慰。
听完后让二人茅塞顿开,已经缠着她好几日了。
“不说别的,就说之前她所说的一些鬼神之说。
“还有那些个游记。”
赵衍舟也回忆着当日的画面,
姜钰给她们二人描绘了很多据说是只有边塞,只有高山之地才有的风景。
“也不知养病的她是哪里来的这么多书,真的好想拜读一下。”
林乐知憧憬着这样的景色,忍不住心生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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