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两人正在和春联较劲。
“这样?”
卫珩将手里的横幅在门上比划,偏头问云殊意。
云殊意打量了一番:“左边再向上三厘米。”
卫珩依言,左手上移一点。
接着又听见云殊意开口:“左边又高了一点。”
于是卫珩又把左边往下移。
云殊意满意地点头,“可以了,很完美。”
卫珩这才将横幅贴上,拍了拍手上的灰从椅子上跳下来。他把手往云殊意脸上一贴,微凉的的掌心触碰到温暖的脸颊。
他捧起云殊意的脸,手指在少年的眼尾摩挲。手上动作停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和云殊意贴贴。
云殊意疑惑抬眼,就见卫珩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云殊意:“?”
“你干什么亏心事了?”
卫珩:“咳……”
云殊意伸手在自己眼角摸了一下,收回手一看,指腹一抹淡淡的红。
是刚才贴春联的时候蹭到的,卫珩在他眼角一抹,就留下了一道红痕。淡淡的红色印在眼尾,看上去像是被人欺负之后出现的痕迹。
“卫珩!”
云殊意一把抓住卫珩还想继续作乱的手,揪住他的手腕就往卫珩自己脸上戳。
最后卫珩“不敌”云殊意,满脸红色的印子。
看见卫珩的俊脸上满是自己的杰作,云殊意满意地松开卫珩的手。岂料下一秒,卫珩突然低头,用自己的脸不断蹭云殊意白皙的脸颊。
“你……”云殊意被吓了一跳,谴责卫珩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双柔软的唇堵住了话语。
猝不及防被亲,云殊意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看到卫珩狡黠的神色,他报复性地在卫珩嘴唇上咬了一口。
这个突然的吻没有持续多久,卫珩红着耳尖放过云殊意被吻得红艳的唇。
云殊意的眼尾也不需要颜料的沾染了,眼尾泛起的桃红经久不散。伸手在嘴角按了一下,有点痛。
刚刚卫珩亲得太猛,不小心咬到他的唇肉了,云殊意瞪了一眼卫珩,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很快就到了晚上。
吃完云父云母忙活了一天的年夜饭,一家人坐在客厅看春晚。
电视里的小品精彩纷呈,云母身披毛毯靠在云父肩上笑得花枝乱颤。
云殊意无心电视,拉上不明所以的卫珩上楼。
卫珩问:“我们不守岁了吗?”
“当然守啊,反正我们也不看电视,干脆去房间里玩,我才不想当我爸妈的电灯泡呢。”
说话间,两人到了卧室。
窗外银月高挂,寂静无比,很快就到了一年的末尾。
简单洗漱完,两人坐在沙发上正准备看电影的时候,突然一抹亮光从窗外洒进卧室。
云殊意偏头看去,居然是烟花。
城区早就禁止放烟花了,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过年的日子摸老虎屁股。
不过烟花确实是很美。深沉的夜幕中,无数烟花绽放,炫彩缤纷,璀璨耀眼。
室内的光太亮,有点看不清烟花,于是云殊意关掉室内的灯,握住卫珩的手,站在落地窗前眺望一簇簇绽放的烟花,神色悠远。
自从进了游戏,他就再也没有贴春联、吃团年饭的时间了,曾经的一切都成了记忆里最珍贵的回忆。他算着日子,每当一年过去,就会用积分兑换一支细小的烟花棒。
点燃,绽放。
美丽转瞬即逝。
就当一年圆满度过。
没有许愿,因为他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
“烟花是一种很短暂的美丽。”卫珩突然开口。
云殊意骤然回过神来,扭头去看卫珩。
卫珩没有看自己,依旧维持看向窗外的动作。
“小时候我很期待过年。我出生的时候,卫卓荣和我妈的关系已经很差了,每年也只有过年的时候他们才会一起出现。他们一回来,我就会凑上前找他们要礼物,但是没有人给我,久而久之,我就不去自讨没趣了。”
“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是管家叔叔买给他儿子的烟花棒。他看我可怜,给了我一把烟花棒。”
“过年那天,我听着他们吵架,躲在房间里偷偷点燃了这把烟花。我把烟花棒全部点燃,橙色的、紫色的、蓝色的……很多很多颜色,不过最明显的还是白色,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整个房间都被照亮了。”
“但是很快烟花就消失了,我看着它们一点点燃尽,最后整个房间都黑了。那样的美丽,我只看见了一瞬。这么多年,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礼物,我只是想有人能记得我,能将我放在心上。”
卫珩的眼睛逐渐红了,他紧紧握住云殊意的手。
云殊意神色复杂,似遗憾,似悲伤。
他转身站在卫珩身前,挡住窗外早就漆黑的风景。
垫脚环住卫珩的腰。
两人额头相贴。
“烟花短暂,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岁岁年年,朝朝暮暮,每一年的烟花我都会陪你看。以后看到我,你就能想起那些烟花,曾经的、现在的、未来的,全部的烟花。那些烟花从来都没消失,它会随着我们的相知相爱深深刻在我们的记忆里,它在我们的心里经久绽放,永不消失。”
窗外,又一波烟花出现在空中。
陡然照亮两人的双眼。
片刻的明亮里,云殊意吻上卫珩的唇。
岁岁年年,共占春风。
两个漂泊孤独的灵魂,此刻有了停泊之处。
第二天,云父云母给两个少年包了两个鼓鼓囊囊的红包。
卫珩满心喜悦。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收到压岁钱。
然后他把压岁钱全部给了云殊意。理直气壮地说:把钱上交给对象天经地义。
收下压岁钱的云殊意决定为卫珩做些什么。
卫家。
卫卓荣在书房翻看资料,决定给卫珩物色联姻对象。
就算断绝了父子关系,他也是卫珩的爸爸,卫珩不可能不听他的。
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卫卓荣没有发现,紧闭的书房悄无声息地敞开一条缝。
肉眼看不见的丝线包裹住门锁,像蛛丝一样不断蔓延扩张,逐渐把整扇门打开。
两根雪白的傀儡丝在地上如蛇般爬行前进,攀上书桌,绞上卫卓荣的手臂,最后环住他的脖颈。
翻看资料的卫卓荣发现自己的手臂像生锈了一样,动作越来越阻塞,直到再也动弹不得。脑海里想到前几日那个小子对自己说的话:“午夜梦回,你难道不怕鬼敲门吗?”
“不、不可能。”卫卓荣哆嗦着,全然没有在卫珩面前强硬的姿态,僵着身子惊恐地看着被打开一条缝的门。
“管家!管家快过来!”
“不用喊了,他不会理你的。”
傀儡丝为云殊意把门推开,云殊意施施然进门,坐在傀儡丝幻化成的座椅上。
拿过桌上的一叠资料,随意翻看两下,云殊意把这些纸往身后一抛,雪白的傀儡丝伺机而动,几下便将资料撕成粉末,洋洋洒洒散落在空中。
“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卫珩的人生?”云殊意每说一个字,缠在卫卓荣身上的傀儡丝就紧一分。
“那天你用的哪只手打的他,左手?右手?”
卫卓荣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看不清模样的人是为了卫珩来报复他的。全身上下被傀儡丝缠紧的他只能张嘴为自己辩解:“不是我,不是我打的,我对卫珩那么好,怎么可能打他。”
“都不重要了。”云殊意把背靠在座椅上,“两只手都废了。”
话音刚落,傀儡丝迅速钻入卫卓荣的七窍之中。
细微的丝线和卫卓荣的身体融为一体,如同寄生虫般附着在他的体内。
轻轻一搅,手臂神经就被拉扯。
“啊——”男人涕泪横流,手臂传来的钻心的痛让他再也保持不了得体的模样。
“以后不要去招惹卫珩,我想你是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留下这一句话,云殊意转身离开。
傀儡丝逐渐消失,只留卫卓荣仍在书房惨叫。
发生的一切除了卫卓荣和云殊意,无人知晓。卫珩自从和卫卓荣断绝关系后,就再也没关注过他的消息了,自然不知道卫卓荣这些天找了无数医生,却没有一个人查出来为什么他的手会一直疼痛。
卫珩最近变得越来越粘人,没外人的时候总喜欢贴在云殊意身边,有时会把玩云殊意的手,捏住他手指的指节,从大拇指开始,一直捏到小拇指,不放过任何地方。等捏到云殊意的手泛红,他就换一只手,然后继续之前的动作,似乎是要把他当手的各个细节都刻在脑海里。
研究完手,他又开始摸云殊意的锁骨。
云殊意喜欢穿浅色的衣服,大部分还都是高领,总是将那对精致的锁骨掩藏。
卫珩对此倒是很满意,因为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云殊意的美丽了。
——虽然在他眼里,他对象哪哪都好看。
但是能多遮一点更好,这样就只能自己独自欣赏了。
他趴在云殊意身边,不安分的手不断在云殊意的锁骨上流连。
喉结微动,眼神渴望。
好想咬上去……
卫珩决定遵循内心的想法,俯身将唇贴在云殊意锁骨上。舌尖触碰到柔软的皮肤,唇齿小心翼翼地咬舐。
云殊意在睡梦中,总感觉脖子处有东西在舔咬自己,就像一只大狗一样,在梦里推拒了半天没抵动。
他迷迷糊糊睁眼,看到身上压着一个人。
……还真是一只狗。
他的声音还带着一点没睡醒的哑:“卫珩,做个人吧。”
卫珩抬头,眼神晦暗不明,用手背将唇上的水渍擦掉。
扑上去亲云殊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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