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苏溢正在刷公众号，新阳发布的最新消息里有一条吸引了她的注意。
近日以来，有一个叫做“王和畅”的通缉犯跑到了新阳市，如果有市民见到长相相似的人请及时拨打报警电话。
“足足十万呢。”
夏苏溢说。
走在旁边的乔星竹正在背英语单词，手里不断翻着单词卡片，闻言平静地说：“之前的三十万用光了？”
“给爸妈了。和他们解释我没有违法这事花了好长的时间。”夏苏溢不断下滑关于通缉犯的资料，眼睛里倒映着密密麻麻的黑字，“你说顾队长什么时候能把剩下的二十万给我们？”
半个月前的全城迷雾事件，历史教派和无垢之翼先后试图召唤邪神摧毁整座城市，夏苏溢和乔星竹虽然都有各自目的，但实际行动上都为破坏这些异端组织的神降仪式而付出巨大贡献，再加上他们老师身份的复杂与重要性，当时新阳市里的特殊队伍总队长顾天席向上级申请奖金，但当时另一处地方同样发生异常事件，部门里资金短缺，所以暂时只发了一部分，其余的是顾队长以个人名义提供的。
乔星竹收到由楚千尘转来的十五万，转手又给了夏苏溢。毕竟自己不缺钱，而夏苏溢家又有着一大笔负债，目前她才是最需要这笔钱的人。当然，作为回报，夏苏溢得帮他研究咒文，提供一些拆分后的异文发音。
这半个月以来，他们没再经历轰轰烈烈的大型异常事件，生活的重心重新回到学业上。
月底要联考，只剩下五天了。
楚千尘甚至都不乐意私底下教授神秘知识，只会盯着他们复习课程，好应对月底的考试。
今天又是周五，下午三点半放学。
相比高三，高二还有双休，虽然周日下午就得返校。
夏苏溢和乔星竹家在同方向，走了一段路后在一个十字路口分散。
离别的时候，夏苏溢还在惦记着那个通缉犯身上的十万。
但她并不知道，距离他们不到八百米的地方，正有一个戴着帽子的阴郁男人正死死盯住他们。
他先是看了夏苏溢，又把目光移到乔星竹身上，那张青涩年轻的面孔让他深深嫉妒，不断喃喃自语：“该死的婊/子，年纪小小就开始勾引男人，凑那么近是巴不得黏在人身上对吧。”
他发出古怪的笑声，嗓音带上粘稠的恶意，“既然那么喜欢，就把他身上的每一块肉都黏在你身上吧。”
帽子下的那张脸，正好与夏苏溢之间看的公众号里“十万”通缉犯长相有八分相似。
这个男子很快消失在街头。
半小时后，乔星竹回到了家。
屋子里空空荡荡，什么人也没有，桌子上放着父亲留下的纸条，说公司聚餐要晚点回来，自己叫点外卖，或者和朋友出去吃吧。
母亲住进另一套房里，虽然有发消息让他也跟着一起去，但乔星竹暂时不想离开这里，或许是念旧，又或许只是方便研究异文。毕竟是四楼住宅，隔壁家经常没人，发出点动静都不太会引人注意。
乔星竹又把那张纸条看了一眼，反面放在桌上，脸上平静无波，手指却夹在两张单词卡片中，许久未动弹。
这时，一种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
头顶的天花板似乎震动，窸窸窣窣发出轻微的动静，隐约间好像有清脆的声音回响。
乔星竹皱起了眉。
与此同时，二楼西侧的房间里。
窗户被轻轻推开，一道人影出现在窗台，悄无声息地落地，大半张脸被口罩遮盖，满是冰冷与杀意的目光在触及到这个房间的瞬间，出现轻微的发愣。
卧室里很宽阔，大床，书桌，衣柜，布置的很简约，但细节上能看出家人给与的爱。
但这不是重点。
王和畅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上挂下来的无数串风铃，密密麻麻，鲜红色的金属管几乎就要触碰到头顶，恐怖的数量以及金属管垂落时的低矮位置，都带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这种装饰与本该简洁的屋子格格不入。
鲜红色的金属管周围似乎萦绕一种细小的红绳，仔细看去，像是一条条鱼。
但男人并没有注意，只是觉得心神不宁，好半会才发出一声嗤笑，在心里嘲讽有哪个男生竟然会有这么娘兮兮的爱好。
男子心中闪过鄙夷，似乎正要以这种贬低对方的方式，来压下自己面对诡异时的惊慌。
突然间听到外边响起脚步声，王和畅迅速躲进床板下。
很快，卧室的门被推开，乔星竹走了进来，把书包挂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冷淡的目光在看似正常的屋内转了一圈，然后开始走动，步伐缓慢，又似乎具有一种特殊的节奏。
藏在床板下的男子莫名有些不安，透过床板缝隙往外观察，发现外边的那双脚停下了，就站在卧室的中央，脚尖正对着床板。
风铃开始微微摇晃，清脆的声响开始出现。
王和畅心一慌，难道刚才进来时窗户没有关吗？！
该死的，被这一屋子的风铃惊住了，以至于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
王和畅不得不深吸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怪异，摸着袖子里的刀，开始回忆之前动手时的快感，以及幻想之后该用什么方式去杀死这间卧室的主人，死在一片风铃声中，貌似氛围感也很不错……
王和畅似乎心里轻松一些。
但就在这时，越发杂乱无序的风铃声中，一道冷淡的男声响起。
“这里一共是七百七十七串风铃，每一串风铃响起的声音都不太同。我找了很多种声音，只有这种风铃的声音比较相似。正好对应了3号异文的音节数量。而这意味着，只要我能催动这些风铃以特殊的节奏与旋律响起，我就能利用这些风铃，直接使用那些异文，而不需要自身念咒，消耗理智。虽然不方便携带，但毕竟我是研究人员，不需要战斗。而目前，我的研究正进行到不同音节组合会产生什么效果。”
“比如说【si】和【an】组合，是【混乱】。【may】【yasl】和【yad】三种组合，是【污染】，两种都是精神影响。不过只是理论猜测，我还没有在人体上试验过，可惜历史教派和无垢之翼的成员要么死要么被抓，我又不能在普通人身上研究.......”
藏在床底的王和畅听着乔星竹说话，觉得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小，而风铃声越来越大，不由更加集中精神去听那个男生在说什么。
可屋子里的风铃太多，本该是美妙悦耳的声响，混杂在一起就变得让人心生烦躁与不宁。
王和畅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逐渐流出鲜血，他听着那些风铃声，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很多苍蝇嗡嗡地乱飞，他抬手想去揉耳朵，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全是漆黑的细小飞虫，正在不断啃食他的血肉。
他惊恐地拍打手臂上的那些虫子，从床底爬了出来。
“虫子！虫子！该死的，你家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虫子！！”
王和畅愤怒又惊慌地看向乔星竹，却睁大了眼睛，因为本该站着一位男生的地方，只有一双脚，小腿往上的肢体全都消失，但声音却依旧从那双脚的位置出现。
“祂们是阴影的主宰，你将会成为阴影的仆人。”
王和畅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到那双脚的血肉化作无数细小的飞虫，铺天盖地地朝他袭去。
王和畅头脑一片空白，转身就逃。
乔星竹站在卧室的中间，推着眼镜，冷淡地看着那个陌生男子奔向窗边，嘴里疯狂地喊叫，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三楼外响起沉重的落地声，而后是不断远去的脚步声。
乔星竹没有去追，思考着自己是催动了【精神污染】的那个异文，还是这些风铃仅仅只是全部响起就自带精神污染的效果。
他毕竟才布置了这些风铃没多久，研究也才刚开了个头，咒文音节组合是在夏苏溢在场时才能出现特殊效果。
这还是头一次催动风铃同时全部响起。
效果意外的恐怖。
思考的同时顺手打开手机，翻出公众号，找到通缉单，确认了那个闯入自己家的陌生男子身份。
然后给夏苏溢发去消息，告诉她自己遇到了“十万”。
夏苏溢瞬间回复三个感叹号。
精神混乱加污染，这个通缉犯跑不了多远。
感受着几百米外的异常气息，乔星竹微微推了推眼镜，而后抬眸，看向自己头顶那密密麻麻的风铃，清脆的声响依旧在回荡，扭曲诡异的气息在接触乔星竹的一瞬间，被风铃外圈缠绕的红绳吸收。
那是他老师留下的保护措施，防止乔星竹研究异文把自己研究疯了。
乔星竹开始跟着通缉犯留下的气息，往他离开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王和畅来到夏苏溢家的楼下，躲在一辆车的后边，不断地颤抖，手臂上的虫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控制的瘙痒感，手臂上满是红肿的包块。
男人盯着住宅楼的门，一边把自己的手臂抓出血痕，一边幻想自己抓到那个女生后，该用什么办法割下她的皮肤，血肉，还有那双漂亮的眼睛......
仿佛在用这种发泄时的幻想，才能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突然间，公寓楼的门口出现一道娇小的身影，那正是夏苏溢。
少女正低着脑袋看手机，步伐匆匆地离开小区，前往某个方向。
似乎急着赶路的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尾随着一个陌生男人。
现在是下午六点多，天色越发昏暗。
夏苏溢走进离家不远的公园，神情焦急地走入小树林里。
王和畅不停地抓着手臂，因为瘙痒而满脑都是烦躁的他并没有多想，直接跟着夏苏溢走入树林。
树林里一片昏暗，透过树叶的光影婆娑。
王和畅死死盯住前方夏苏溢的背影，正巧周围都没人，他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刀，直接冲上去刺中对方的背部，因为兴奋而全身都在颤抖。
他舔了舔嘴唇，饱含恶意地开口：“小姑娘，劝你老实一点，说不定……”
王和畅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面前的少女突然转过头，没有五官的脸部，黑漆漆的洞口里像是有无数的蠕虫在蠕动。
那些蠕虫怪笑着说：“人类，你终将成为阴影的仆人。”
握着短刀的手感受到一阵黏腻，王和畅先前以为是鲜血，但这次低下了头，看到了一张张的人脸正贴在自己的手背上。
王和畅惊恐地尖叫，迅速甩掉那把短刀，但眼前一阵扭曲，面前那诡异的少女消失不见。
他仓皇地看向四周，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树，光线开始扭曲，那些树干上的纹路也跟着扭曲成一张张怪异的人脸，正对着男人笑。
毛骨悚然，冷汗直流。
王和畅双腿发软，转身就想逃离这片树林，但无论他跑往哪里，都无法离开，像是被困进一个扭曲的空间里！
天色更深了，入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什么景象轮廓，只能看到无数树干上的人脸，怪异的笑脸，似有似无的笑声，树叶窸窸窣窣响动，又似乎是在阴暗中有什么在充满恶意地窥视。
王和畅疯狂地大喊大叫，面前出现一道幽蓝的火光，捧着蓝色火焰的少女就站在前方的道路上，苍白的脸被火光照映，阴森森地露出诡异的笑容。
王和畅大脑里一片空白，已经无法思考，只剩下求生欲逼着身体行动。
意识混乱之下，也不知怎么的，被他逃出了小树林，直接冲向人群中，引发一片嘈杂。
此时，正好与夏苏溢碰面的乔星竹推了推眼镜，看了眼旁边利用新学的伪装咒吓人的夏苏溢，无语道：“十万被你放跑了。”
“没关系，他跑不掉的。”
夏苏溢笃定道，撤去了手中的蓝火，“他的理智太低，精神污染值太高，异常吸引异常，而整座新阳市里离这里最近并且异常浓度又高的地方只有一个。”
乔星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一道白光，“你会被老师骂死的。”
夏苏溢：“……帮我分担一点火力，我帮你研究异文。”
“成交。”乔星竹说。
正买完菜往家赶的楚千尘打了个喷嚏。
今天周五，学校又临时开了个大会，领导一个接一个地讲话，基本都是关于月底的全市联考以及校内安全问题，大会结束已经快五点了，好在最后还是成功抢到了超市的半价鸡蛋。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小区里遛狗散步的人不少，路灯下都是密密麻麻的细小飞虫。
有一些有点眼熟的小区住户和楚千尘打招呼，楚千尘也会停下来简单聊会天。
但凡与异常无关的事物，都能让楚千尘感到放松，梦寐以求的生活大概就是晒着太阳，躺在躺椅上看书，然后偶尔和陌生或熟悉的人聊天，慢悠悠度过一天又一天。
结束闲聊后，楚千尘乘着电梯打算上楼，就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一瞬间，又突然打开。
电梯门外站着一个奇怪的男人，脸色苍白，眼神恐惧，眼珠子不停转动，浑身都是汗水，神经质地喃喃自语。
楚千尘不由后退两步，离他远了一点，电梯里的其他人也有些嫌弃和害怕。
这人不断说着：“有鬼，有鬼，有怪物.......”
楚千尘感觉到这人身上有异常的气息，但隐隐中，又有一些熟悉的气息。
还没等他想起来，电梯就到了三楼。
最外边的男人率先走了出去，楚千尘慢了几秒，才走了出去。
电梯里其余的人纷纷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一个小姑娘小声说：“要不你先报警吧？总感觉那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
楚千尘深以为然，准备好报警，但转念一想，自己对门就住着特殊部门的行动组队长，应该问题不大吧。
那个奇怪的男人站在走廊的尽头，一下一下地撞击自己的脑袋，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楚千尘虽然不害怕，但也觉得烦人。
低着头往自家门口插钥匙，门开的一瞬间，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巨大的推力。
踉跄着进门，慢慢站稳的楚千尘看着同样强行进门的陌生男子，迟疑了一下，问：“你......”
他刚说出一个音，男子就大叫着打断了他，“你别说话！”
王和畅踉踉跄跄地走向沙发，被不知道什么绊倒在地，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眼里满是恐惧，他的语言混乱，像是想找一个人排解自己的恐惧。
“你知道我今天遇到了什么？一个会在自己卧室里装一天花板风铃的邪信徒，他绝对是在召唤邪恶的恶魔，风铃响动的那一瞬间我就被污染了，是的，没错，那个邪恶的怪物打算把我当做祭品！为什么世间里还会有恶魔！！还有，还有一个，那个女生是怨鬼，她藏在人群中一定就是为了吃人，那绝对是吃人的恶鬼！我被她困在了树林里，我遇到了鬼打墙，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男人口齿不清地说了很多，楚千尘越听表情越奇怪，这人口中挂风铃的邪信徒和吃人女鬼听起来好强烈的既视感啊。
男人突然间抱住了楚千尘的大腿，脸上满是泪水，嚎啕大哭：“你一定是好人，除了我妈妈外没人会这样平静地看我，你一定是好人，放心，我不会杀你，等到了明天，我就走，我以后会送礼物给你的呜呜呜.......”
楚千尘抖了抖腿，男人不仅没松开手，还抱得更紧了。
楚千尘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准备报警，但很快男人又松开了手，思维混乱地站起来，然后又重重倒在了地上，额头磕在坚硬的地板，破了皮，鲜血顺着伤口流入眼睛里，视野一下子变得猩红一片。
男人茫然地抬起头，下意识看向楚千尘，但目光触及到对方的瞬间，大脑像被锤子重重敲打，又像是被无数根针刺穿。
猩红的视野中，面前的楚千尘身影模糊，像是漆黑的扭曲阴影，周围的空间里遍布无数密密麻麻的腐烂金鱼，鳞片几乎已经全部脱落，正以一种僵硬诡异的方式在这个客厅里不断游动，其中有好几条在男人身边游动，毫无感情的目光正死死盯住男人，像是在看一种毫无营养价值的死物。
王和畅嘴唇颤抖，瞳孔开始涣散。
楚千尘打算先把鸡蛋放冰箱里，以防等会出现意外摔破了，但他刚跨入厨房的刹那，外边客厅传来一声充满恐惧的尖叫。
他心里竟然没感觉多少意外，刚转过身，就看见刚才还抱着他腿说他是好人的男子正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嘴里喃喃着“怪物”，然后直接冲向客厅的窗户，用尽力气地推开，跨上窗台直接跳了出去，险险地被一头金鱼咬住后领挂在窗外。
“不，不！我该死了，我已经死了——杀了我吧——”
男子疯狂挣扎着，眼球不正常地外凸，血丝很重。
楚千尘：“等一下，你先冷静一点。”如果真从这窗户跳下去，他就真的有理也说不清了啊！
这时，屋子的门从外部被打开，顾天席站在门外，把门钥匙取下塞回自己口袋，然后抬头看了看正常模样的楚千尘，又看了看窗外试图跳楼自杀的陌生男子，问道：“我听到你家有动静，打扰了。顺便，他把你怎么了？难得看到你这么生气。”
“第一，我没生气，这人发疯与我无关。”
楚千尘面无表情地盯着熟稔进门顺手还关门的顾天席，幽幽道：“第二，为什么你会有我家的钥匙？”
顾天席：“夏苏溢给的。”
楚千尘：“……我也没给她钥匙啊。”
“算了，你先把窗外那人拉回来吧。我走过去可能会刺激到他，再大喊大叫吸引楼上楼下的注意的话，我很可能就要有麻烦了。然后，你就会有麻烦了。”
顾天席：“......”
他耸了耸肩。
这时，门口又冒出两个熟悉的身影。
夏苏溢和乔星竹。
这两人一站到一起，楚千尘就有点心脏疼，明明之前还没这种感觉的。
“晚上好，老师。”
夏苏溢看了看窗边被顾天席拽回来的王和畅，又看了看脸色极差的楚千尘，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老师，我们没有及时抓住他。”
乔星竹在手机里不断记录着什么，“根据实验，风铃的精神污染效果持续性超过一小时。”
他推了推眼镜，看着楚千尘说：“老师，你说的没错，咒文的理论研究需要好人来帮助实验。”
楚千尘：“......”
楚千尘：“我没说过。”
……
过了一会，楚千尘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看似乖巧安静坐在沙发上的两位学生，楚千尘有些头疼。
虽然这也不算是很麻烦的事，但如果是正常生活轨迹，他现在应该正在烧晚饭，然后躺在沙发上刷视频，而不是瞪着自己的学生，然后因为他们搞事的能力太强而苦恼。
顾天席直接砍晕了王和畅，“十万过两天会发给你们，希望有人来采访你们吗？会被一些公众号发布出来的那种。”
乔星竹和夏苏溢都选择了摇头。
楚千尘盯着他们，开始思考。
如果自己不给学生们找点事做，那他们就会给自己惹点麻烦出来。
顾天席给警局打了电话，对面说很快会有人来带王和畅离开。
“放心，不会有人因为这事打扰到你的，警局那边我会打招呼的。”
顾天席放下手机，看着楚千尘说。
“反正你学生都在，要不晚上去吃个饭？”
夏苏溢和乔星竹迅速看向楚千尘，然后突然打了个寒战，莫名觉得楚千尘看他们的眼神有点奇怪。
楚千尘最后也点了点头。
晚上组团吃了烤肉，被顾天席微笑着灌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第二天一早，门外响起敲门声。
楚千尘昏昏沉沉地开了门，看到一位身穿警服的男子站在外边，手里举着警察证，面容严肃地说：“你好，你是楚千尘，大学毕业于宜潼大学13届师范专业五班，对吧？”
楚千尘茫然地点头。
对门的顾天席又打开了门，抱着臂看着这边，注意到楚千尘眼中“你们的人？”的意思后，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那个年轻警察回头看了眼顾天席，似乎觉得有些眼熟，但并没有多想，继续转头对楚千尘说：
“一周前，你们班在余阳市举办同学会，到场八人，全都在包厢内离奇死亡，留下的遗书里写着［他们回来了，我们会变成替死鬼］这种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楚千尘还是摇头。
年轻警察没放弃，“这样，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想到了什么，或者发现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楚千尘接过那写有电话号码的纸片，迟疑着点头。
等到这个警察离开后，顾天席开口：“刚刚的警察应该是私自在调查，明显涉及到异常事件，那不该轮到普通警察去调查。”
楚千尘没有回应，顾天席有些奇怪，注意到对方像在思索什么，然后看了眼手机。
漆黑的手机屏幕上，突然亮起。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让楚千尘睁大眼睛。
［你好，楚千尘。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叫林祝，上学那时的寝室就在你们对面。我刚才联系了几位同学，大家都在新阳市。你看我们要不要过两天举办个同学会？大家好久不见了，都想聚一聚。这个号码就是我的微信号，你可以加我。］
楚千尘神色阴晴不定，添加对方的微信，打字回复道：［我会参加的。］
伏笔加一，如果是主角的大学同学，称呼他应该会是“楚千辰”而不是“楚千尘”，所以这个是假的。
牙龈肿了好疼呜呜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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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崩溃的通缉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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