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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血色庇护所

车子驶离喧嚣的市区,窗外的景致逐渐变得开阔而安静。

高楼大厦被修剪整齐的行道树和低矮的别墅群取代,空气似乎也清新了几分。

林晚蜷缩在副驾驶座上,赤着的双脚依旧冰冷,

身体因紧张和寒冷而微微颤抖。

她不敢看沈星移,

目光死死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成一片的绿意,

努力将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

沈星移全程沉默,专注地驾驶。

车内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空调送风的细微声响,压抑得令人窒息。

他修长的手指稳稳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

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林晚眼角的余光瞥见他领口处那枚荆棘鸟徽章,在偶尔掠过的阳光下闪过冷硬的光泽。

车子最终驶入一片环境清幽、安保严密的别墅区。

经过门禁时,沈星移降下车窗,刷了脸,

穿着制服的保安恭敬地敬礼放行。

林晚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这里,显然是沈星移的世界,一个她完全陌生、壁垒森严的地方。

车子在一栋设计极简、线条冷硬的独栋别墅前停下。

灰白色的墙体,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庭院里是精心打理过却毫无烟火气的绿植,

透着一种冰冷的、无人居住般的精致感。

沈星移熄了火,解开安全带,动作利落。他没有看林晚,直接推门下车。

林晚僵在座位上,手指紧紧抠着背包带。跟他进去?这无异于踏入龙潭虎穴。

沈星移走到副驾驶这边,拉开了车门。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阴影,完全笼罩了林晚。

他没有催促,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等待着,

那无形的压迫感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强迫性。

林晚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她别无选择。

她咬着下唇,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挪下车。

赤脚踩在冰冷光滑的车库地面上,寒气直透骨髓,让她打了个哆嗦。

沈星移的目光在她沾满灰尘、冻得通红的脚上停留了一瞬,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别墅的侧门,用指纹解锁。

门无声地滑开,一股混合着松木、亚麻籽油和淡淡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是家的味道,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无人使用的画室或者仓库。

林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跟着沈星移走了进去。

室内的空间异常开阔,挑高极高。

巨大的落地窗引入充足的光线,照亮了室内极简到近乎空旷的陈设。

没有沙发,没有电视墙,只有几件线条冷硬的金属和皮革材质的家具随意摆放,像展厅里的样品。

最引人注目的,是占据了一整面墙的、顶天立地的金属书架,

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厚厚的艺术画册、精装书籍和一些……看起来像是档案盒的东西。

另一面墙边,则倚靠着几个盖着防尘白布的巨大画框。

这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功能性的、冰冷的艺术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与沈星移本人气质高度契合的、精准而疏离的氛围。

“去那边。”沈星移指了指客厅角落一个看起来像是盥洗室入口的方向,

声音没什么温度,“把自己清理干净。里面有新的毛巾和浴袍。”

他的目光扫过林晚睡衣上的污渍和膝盖的淤青,补充了一句,“柜子里有药箱。”

命令依旧简洁直接,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仿佛她是一件需要被清理和修复的物品。

林晚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巨大的羞耻感再次涌上心头。

她低着头,快步走向那个角落,只想立刻逃离他审视的目光。

盥洗室很大,同样极简冰冷。

巨大的镜子映出她此刻的狼狈——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睡衣脏污,膝盖青紫,

手腕上被周屿捏出的指印清晰可见,

赤着的双脚更是沾满了灰尘和细小的砂砾。

她像一个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难民。

她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才敢大口喘息。

巨大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袭来,她几乎要滑坐到地上。

但她强迫自己站直,走到巨大的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她脏污的脚底,刺骨的寒意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却也带来一种奇异的清醒。

她仔细地清洗着双脚和手臂,冰冷的水刺激着膝盖的淤青,带来阵阵刺痛。

她看着镜中那个陌生而脆弱的自己,眼泪再次无声地滑落。

她失去了母亲的照片,失去了速写本,失去了周屿,那个她以为的依靠,

现在又把自己送进了沈星移这个更深的谜团里……

她擦干身体,换上挂在门后那件宽大的、质地柔软却没有任何标识的白色浴袍。

浴袍带着一股干净的、晒过阳光的味道,暂时驱散了身上的狼狈气息。

她找到药箱,笨拙地给膝盖和手腕涂上药膏,清凉的触感稍微缓解了疼痛。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穿着不合身浴袍、脸色依旧苍白的自己,

深吸一口气,拉开了盥洗室的门。

沈星移已经不在客厅了。

林晚赤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她细微的脚步声。

她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被客厅尽头一扇虚掩着的门吸引。

门缝里透出明亮的光线,隐约传来……画笔划过画布的沙沙声?

他……在画画?

林晚犹豫了一下,

强烈的、对画室本能的熟悉感和一丝无法抑制的好奇心驱使着她,

像被磁石吸引般,轻轻地、一步步地靠近那扇门。

她屏住呼吸,从虚掩的门缝向里望去。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采光极好的画室。

比学校的公共画室更大,更专业,也更……冰冷。

墙上挂着的不是风景或人物,

而是各种复杂的、林晚看不懂的色彩分析图谱、结构示意图,像某种科学实验室。

巨大的画架前,沈星移背对着门口,正专注地在画布上涂抹。

他脱掉了大衣,只穿着那件深灰色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动作精准而稳定,每一次落笔都带着一种深思熟虑的冷静。

画布上呈现的,并非具象的物体,而是一大片混沌交织、却又层次分明的……灰色?

各种深浅不一、带着微妙冷暖倾向的灰色,如同风暴前的云层,

又像是金属熔融后冷凝的表面,充满了压抑的力量感和冰冷的质感。

这与他那“绝对色感”的盛名似乎有些不符,却又奇异地透露出一种沉重而复杂的心绪。

林晚看得有些出神。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沈星移真正投入创作的状态。

冰冷,专注,带着一种近乎自虐般的压抑感。他画这些灰色……是在表达什么?

就在这时,沈星移似乎察觉到了门外的视线。

他手中的画笔一顿,并未回头,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画室里响起,

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看够了吗?”

林晚吓了一跳,心脏狂跳,下意识地想后退。

“进来。”沈星移的命令紧随其后,不容置疑。

林晚硬着头皮,推开虚掩的门,赤着脚,踩在画室冰凉光滑的地板上,如同踏入猛兽的领地。

沈星移终于转过身。他手里还拿着画笔,笔尖蘸着未干的深灰色颜料。

他的目光落在林晚身上,扫过她宽大的白色浴袍,

落在她依旧赤着的、踩在冰凉地板上的双脚上。

那眼神,像在评估一件物品是否被妥善安置。

他没有问她的伤,没有问她感觉如何,而是径直走向画室一侧靠墙的一个柜子。

他打开柜门,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画材和工具。

他拿出一个未开封的硬质鞋盒,走到林晚面前,

不由分说地将盒子塞进她怀里。

林晚下意识地抱住。盒子很轻。

“穿上。”沈星移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这里地板很凉。”

林晚低头,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双崭新的、柔软的米白色室内布拖鞋。

尺码……似乎正好。

她愣了一下。他……是特意准备的?还是这里常有客人?

她默默地将拖鞋拿出来,套在冰冷的脚上。

柔软的绒毛包裹住脚心,隔绝了地板的寒意,

带来一丝久违的、微弱的暖意。

沈星移似乎满意了,不再看她,转身走回画架前,继续涂抹那片压抑的灰色。

林晚站在原地,穿着不合身的浴袍和柔软的拖鞋,

看着那个沉浸在灰色世界里的冰冷背影,

感觉自己和这个空间,

和眼前这个人,依旧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是猎人,她是猎物?是实验品?还是……

一个需要被清理干净、穿上拖鞋才能待在他冰冷世界的物件?

就在这时,沈星移放在旁边工作台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屏幕亮起,来电显示的名字异常清晰——

许知微。

沈星移的动作再次顿住。他瞥了一眼屏幕,

墨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不耐?警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他并没有立刻接听。

手机执着地震动着,在安静的画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震动仿佛也敲打在林晚紧绷的神经上。

许知微……她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

沈星移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放下画笔,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他没有避讳林晚,只是转过身,背对着她,面向巨大的落地窗。

“什么事?”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冷,带着明显的疏离。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林晚听不清。她只看到沈星移的背影似乎更僵硬了一些。

“她在我这里。”沈星移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肯定。

电话那头似乎提高了音量,

林晚隐约听到许知微那极具辨识度的、带着嘲讽和怒意的声音穿透听筒:

“沈星移!你疯了吗?!周屿就是个疯子!他现在像条疯狗一样到处在找她!你把她弄到你那里,是想……”

沈星移猛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林晚从未听过的、压抑的怒火和冰冷的警告:

“许知微!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管好你自己!”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动作带着一丝粗暴。

他握着手机,背对着林晚,肩膀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像一张拉满的弓。

落地窗外,夕阳的余晖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血色的光晕,

却驱不散那浓重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阴霾和戾气。

林晚站在他身后,穿着柔软的拖鞋,

却感觉脚下的地面仿佛变成了冰冷的刀锋。

许知微的话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响——周屿在疯狂地找她!

而沈星移那句冰冷的“她在我这里”和随后对许知微爆发的怒火……

她感觉自己像暴风眼中一片无助的落叶。

前有沈星移这座沉默的冰山,后有如疯狗般追索的周屿,

旁边还有一个目的不明、态度危险的许知微……

这间冰冷的、堆满了灰色画布的画室,

这个连空气都仿佛凝固的空间,成了她暂时的庇护所,

也像一个更华丽、更坚固的牢笼。

而握着钥匙的人,此刻正背对着她,

周身散发着足以冻僵一切的低气压,无人知晓那冰山之下,

涌动着怎样危险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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