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米朵也说过。
一想到他看到那套泳衣的款式,苏棠脸上就忍不住开始升温。
“那套.....是朋友硬塞的,不太合适。”
她委婉的表达了不想穿的意思,希望男人能懂。
面前的人噙着笑看她,也不说话,那模样不知为何,苏棠觉得有些痞坏,盯得她不好意思,蓦的,她偏过头,不再和他对视。
沈逸清扫了眼红透的耳垂,忽而又浮现对方上车前那一抹红晕,现在看来十分可疑,想起那白色泳衣,许是被她室友捉弄了,害羞的样子十分有趣。
他勾着唇没说话,转过身进了一旁的更衣间。
苏棠坐在更衣室外间的座椅上等他,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泳池,男男女女都穿着清凉,暧昧的打作一团。
陆屿身边围着几个男人,其中有一个是刚把她认错那人。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开了个什么玩笑,陆屿的手忽然伸向身旁的女伴,忽的一下捏在一团浑/圆上。
“是真的!”
陆屿转头冲好友大笑。
这个过分的玩笑并没有惹怒那女人,她只是抬手娇俏的打了一下陆屿的肩膀当做惩罚。
苏棠尴尬的收回视线。
她身材极好,平时穿着朴素,很难显眼,今天这套泳装虽然保守,但毕竟是泳装,她身上的所有女性优势完全暴露无遗,沈逸清虽一向绅士有礼,从没有什么逾矩行为,但想着接下来穿着这身衣服和他相处,心里难免有些扭捏,像个刚进门的小媳妇般别扭。
她心里不自在,坐在椅子上总有小动作,时不时就调调肩带,扯扯裙边。
沈逸清推开更衣室的门就顺着她视线瞧见了泳池边这一幕,许是她有些忌惮那玩笑,连坐着背都有些弓,动作越来越拘谨,不再像刚才在他面前那么自在。
苏棠听到脚步声,转过头。
沈逸清并没有像泳池边那些男人一样穿条沙滩裤或直接裸着上身,苏棠有些意外。
他换上了一条系带宽松灰长裤,上半身是松松泛泛的白色T恤,简简单单又清爽随性的打扮,与平时严肃板正的样子相差甚远,多了一丝平易近人,甚至有点居家的味道,并且看样子也不准备下水。
苏棠有些好奇。
“你穿这个?”
沈逸清看着她笑,语气耐人寻味。
“怎么、不行吗?”
这语气,不免让苏棠想起他当初看到自己和秦诗的对话和那些裸露的男模照片,以为她在期待什么,赶紧解释。
“没。”
太慌张,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沈逸清盯着人,又是那种令苏棠感到心慌又暧昧的眼神,专注的审视像要把人看穿个洞。
“你.....是不是在期待着什么?”
‘唰’的一下,苏棠的脸直接爆红。
“没!我才没有。”
躲他似的,说完就往外走。
身后,传来男人重重的闷笑声。
苏棠耳热又恼,他为什么老是喜欢这么逗她,这件事是不是就翻不了篇了!
两人并肩走出更衣室,沈逸清远远看了眼泳池里吵闹的人群,并没有过去的意思,岸边的娱乐区有供人娱乐的桌游,他看了一眼突然来了兴趣。
桌面足球。
这东西苏棠没有玩过,也不懂规则,她看了一眼沈逸清,有些求助的意思。
收到求救信号,男人低笑一声,慢慢的靠近她,却是从身后围过来,贴着她身后站。
下一秒,带着温度的手掌就覆上来,拉住她的手,一如教她打台球那天。
“这个不比台球,没那么复杂”
男人虚虚的圈着她,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慢慢响起,既温柔又耐心十足,像是有一种牵引人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沉溺进去。
“看到那个小球没,你只用转动边缘的球杆,操作上面的小人踢中它,保证进球就行,没什么技巧,就是要眼快手快。”
他捉住她的手,手拿把掐的示范一遍。
“瞄准目标,然后........”他突然顿一下,偏头看苏棠,逐字“一—击—即—中。”
那表情似乎不太像是在说球,而是其他什么似是而非的东西。
或许是这里面空调开得足,苏棠穿着清凉,却觉得脸颊在发烫。
脑中混混沌沌浆糊似的,似懂非懂不受控的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从他怀里出来。
“懂了?”沈逸清笑看着人。
苏棠嗯了一声。
“你确定?”
男人总是用那种专注认真的眼神看她,像用情至深的眸。
“待会可要认真,再小的比赛也有赌注的,输了可别用不会当借口耍赖。”
耍赖?
她才不会。
但是赌注....
苏棠一愣,不免想到他和她下围棋那天。
她紧盯桌面,手里紧捏着把手,如临大敌。
不过,沈逸清这次提出的赌注倒很简单很明白。
他说。
输的人要回答赢的人一个问题。
三局两胜,不出意外的不出意外,苏棠最后当然是输的那一个。
沈逸清笑吟吟的站在对面,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慢慢露出獠牙。
苏棠看着他,心里一阵紧张。
男人目光沉沉,四平八稳的模样,生等她煎熬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
远处有吵闹的人声,他的声音却还是那样清晰的传入了苏棠的耳里。
“你有过几个前男友?”
没由来,苏棠心脏漏了一拍。
.....
泳池趴过后晚上是沉闷的牌局,苏棠不怎么会玩,只坐在沈逸清身边看,看也看不太懂,后面熬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趴椅背睡着了。
第二天从床上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是一愣。
房间空荡荡,身旁是冰的,这张可以容纳两三人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人。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旁边的床头柜上还有她装衣服的袋子,两件泳衣和陆屿浇湿的那套衣服都在里面,她连自己怎么回到房间睡下的都不知道。
她怔怔的坐在床上愣神,像一个待嫁的新娘般手足无措,突然门边传来一阵敲门声。
沈逸清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问她醒了没有。
苏棠心跳猛一下快了些,忙起来。
门打开,相较她的慌乱,对方倒是姿态悠闲,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对她笑。
“给你发消息你没回,但是没办法,今天还有行程,不然就容你多睡会了。”
苏棠拿起手机,里面果然有几条他发来的消息。
似乎是怕打扰她睡觉,即便问了好几回,也没有打电话催促。
在过来敲门之前,她猜他应该是耐着性子等了很久。
苏棠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突然想起什么,问他。
“昨晚.....”
沈逸清笑,很直白。
“我抱你回来的。”
他上下打量她一阵,打趣。
“放心,不重,没累着。”
后面这句有些暧昧,苏棠紧咬着唇脸发热,躲他一样,侧身进了洗漱间。
昨天乱七八糟的人散了不少,到了马场的时候陆屿已经在那里了。
他身下骑着一匹黑马,毛色发亮,苏棠对这些东西没有研究,只觉得那马看起来就和一般的不一样。
陆屿看见两人进来,在马背上微微弯下身拍了拍马脖子,偏头问沈逸清,语气有些炫耀。
“怎么样!昨儿才提来的,七岁半的FEI 120级别荷兰温血,三蹄踏雪,176的肩高,配我还成吧!”
沈逸清看了他一眼,有赞赏,但更多的是担忧。
“调教好没,还没熟悉,也不怕掀了你。”
似乎是为了响应他这话,那马的后蹄跃跃欲试的在原地踩踏起来,有些狂躁。
陆屿估计有一米八六的身高,上马后比例完美,他嘴里说那些话苏棠没听懂几句,倒是那句三蹄踏雪懂了些,她低头,马的三只足色都是白色,只有一只是黑的。
陆屿在马背上神气十足。
“我一个有教练证的人还怕它一个畜生颠儿了我!”
沈逸清偏头冲苏棠宠溺的笑。
“你们陆总驯马有一手,你要不要看看热闹。”
苏棠没瞧过,当下来了兴趣,好奇的盯着陆屿,有些试探的意味。
“可以吗?”
沈逸清笑着看向陆屿。
“表演一个。”
陆屿也乐在其中,猛的一勒缰绳掉了个头。
“瞧好了!”
他夹着马肚奔腾向前,马飞如箭,单手甩着鞭子威吓,可那马神情癫狂,颠簸的动作嚣张,几次试图将他摔下来都没有成功,到了障碍前,陆屿挽缰绳,可那马不越过去,猛然一下刹住蹄子,长长的马脖子突然往下深深的弯下去,前蹄跪下来,半个马背都往前倾。
陆屿本来就因为惯性动整个身子都往前冲,这下被它捉弄一道,不得已双手撑着马背,猛地一下从马头上跳下来。
好在他反应快,动作专业及时,不然当场就要被摔坏脚踝。
沈逸清在一旁看得大笑,苏棠少有见他这幅放松的样子。
“我就说它要把你颠儿了,这好马都有怪脾气,它还不认你是它的主人,我看今天跑滩你还是换匹马,别半道上出岔子。”
苏棠也想笑,但是脆生生憋住,沈逸清看她那副模样于心不忍,拍拍她肩膀。
“想笑就笑,机会难得。”
陆屿少有这样出丑的时候,站在马身边骂骂咧咧。
一场闹剧刚完,身后有工作人员牵了两匹马进来,沈逸清过去接过其中一只的缰绳,叫苏棠。
“过来。”
男人定定的瞧她,那副模样认真极了。
苏棠懂他什么意思,一下有些心慌和害怕,有了刚才陆屿这一出后,她连忙摇头,怎么也不肯上马,浑身写满拒绝。
沈逸清耐着性子走过来牵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去马身边。
“别怕,我早替你挑好,这马训过,也温顺,不会把你怎么样。”
话虽这样说,但苏棠踩马镫上背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整个人伏在马背上,心里发怵,后背直冒冷汗,深怕马把她摔下来。
“直起身!”
男人略显硬气的嗓音一下从下面传来,苏棠深深俯着身,脸快擦在马背上,偏头看他一眼,死命摇了摇头,就是不肯,表情甚至有些讨饶的意味,可怜极了,像是要哭。
一旁的教练想要上前,被沈逸清摆手拒绝。
下一秒,男人飞身上马,坐到了她的背后。
不等苏棠反应过来,腰侧一左一右突然多了两道温烫的热源。
有些痒,苏棠下意识的扭了扭,想躲,忽的,又被他强硬按住。
“别动!”
苏棠只得强忍着,男人的大掌安全感十足,扶着她的腰引着她慢慢坐直,挽过缰绳塞进她的掌心,顺带又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因为马鞍的缘故,俩人不得不紧贴在一起。
男人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亲密得仿佛她能感受到他心跳的力度,这姿势,倒像是他暧昧的抱着她,渐渐的,苏棠由刚才的冷汗变成了热汗。
蓦的,手里的绳子微动,马蹄动了。
沈逸清的下巴似有似无的擦过她的耳廓,带着温度的呼吸忽重忽轻的打在她的脸颊。
“马这东西呢,就是欺软怕硬,你放松些,别让它感觉到你的紧张,不然就要欺负你了。”
说完微低下头来看她的眼睛,因他弯腰的动作,两人挨得更近,苏棠看见他纤长的睫毛,这男人,有一双深邃勾人的眼睛。
他轻轻的问她。
“你想它欺负你吗。”
马场四周空旷,有微风。
苏棠顿了一秒,有些不好意思,紧抿着唇摇了摇头。
男人低沉的闷笑一声,苏棠害羞又难堪,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打趣她这幅没骨气的模样,下一秒,男人双腿轻夹了下马肚,苏棠一下感到周围的景色缓缓移动起来。
马身慢慢在走,男人随着它的节奏压着浪,胸膛似有似无的撞击着苏棠的后背。
感受到她的僵硬,他伸手拍了拍她紧绷的腿。
“脚尖不要朝着马肚子,想象一下骑自行车时的动作。”
他包裹着她的手,教她收了收缰绳。
“缰绳也不要太长,容易控制不了马、左右不了方向,这个长度就很适合。”
他又拍了拍她的背。
“挺直,看着你想要马去的方向。”
苏棠被他箍在怀里大气也不敢出,在马场里溜达一阵,渐渐找到了些感觉,腰才渐渐直了起来。
沈逸清有趣的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越来越高,察觉到她已经不再害怕,低笑一声。
“看,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对吧。”
他的声音变得打趣。
“咱们棠棠小姐,还是需要自信起来啊,相信自己,不要老是害怕,你只要记住,是你骑马,不是马骑你,保持住平衡,不要乱,马自然就会按照你的意思去行进。”
沈逸清说完这话猝不及防用力地一夹马肚,速度猛地变快,苏棠猝不及防,啊!的大叫一声,身子不受控的往后一仰,实打实的撞进沈逸清的胸膛。
耳边一声低笑,沈逸清没有停下来,却将人抱得更紧,他带着人改为一路小跑,直等到她彻底适应后才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仰头看着她。
“好了!你自己试试!”
说完将缰绳递到苏棠手里,又低头挨近。
他伸手温柔的握住她的脚跟,往脚蹬里又送进一段距离,随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脚背,抬头时眼神全是鼓励。
“去吧。”
“跑一圈,我看着你。”
就这样,沈逸清亲力亲为的陪着苏棠在马场里耗了一上午,苏棠以为这就是结束的时候,吃过午饭,居然还有下半场。
主场原不在马场里,而在马场周边的一处小河滩,昨天陆屿的朋友还剩些,大家一起组了队野骑跑滩。
苏棠一路上跟着沈逸清落在最后,几个小时下来已经浑身疼。
腰、胳膊、大腿、小腿和屁/股.....更疼,似乎是被磨的,她经验不多,也没带护腿,就这么一天下来疼的够呛。
她在酒店房间梭/哈抽气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门铃。
沈逸清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个半寸大的药盒子,轻车熟路般,他进门转身关了门,随着女人挪到床边。
“严重吗,我看看。”
视线落在她小腿处,今晚吃饭的时候他就察觉她走路动作有些异常。
苏棠咬咬牙,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卷裤腿。
白皙的肌肤已经通红一片,侧边靠近马肚的那一片已经破了皮。
沈逸清扭开药盖子食指一转,沾了药膏抬头看着坐在床沿的女人笑。
“第一次是这样的,以后多骑就好了。”
以后多骑?
苏棠叫苦连天,心想,还是算了。
小腿上的食指轻轻柔柔的滑动,冰冰凉凉又带着若有若无的酥痒,苏棠呼吸莫名有些急促,被疼的,酒店的暖黄色灯光昏昏暗暗的洒在两人身上,暧昧的因子总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浮动。
屋里静静的,她的呼吸逐渐乱得有些明显。
沈逸清表情认真,动作没有一丝不适,模样也正经极了,苏棠垂眸看着人,心却和呼吸一样有些乱。
她从未和任何男人如此陌生又亲密过,心底满是别扭。
沈逸清抹药的动作温柔,自认没有弄疼她,可听着若有若无的抽气声,还是将动作轻了又轻,但面前的一截白皙小腿似乎有些拘谨,总是喜欢往后躲,下意识有避他的意思。
一下,向后挪了一寸,他没在意,紧追。
二下,又向后挪了一寸,他蹲着身子不得不往前靠了一步。
三下,又躲,直退到床沿下面去。
沈逸清终于没忍住。
下一秒,苏棠的脚腕握上股霸道的力量,她的脚踝被他强硬的拉出来,死死的按在他面前。
动作温柔却又不容拒绝。
“别乱动。”
沈逸清看着手里被他捏红的肌肤,低声无奈的笑。
“不然待会儿会擦着伤口,我不想弄疼你。”
苏棠屁/股疼得慌,反手撑在床面梗着脖子,煎熬的等了好一阵,男人的动作才算完,终于松一大口气。
见人站起来,她猜着他即将离开,紧绷的心松弛下来,还不等她道谢,男人低沉磁实的声音又响起。
酒店内橘黄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投射/出两道纠缠的影子,模糊又暧昧。
男人像是看透了她,站在床尾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还有没有哪里疼需要擦?”
下一刻——
“掀起来我看看。”
认认真真的语气丝毫不像玩笑。
苏棠如临大敌,顷刻间,她听到自己如鼓点般失控的心跳声。
寂静的夜,仿佛一触即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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