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粼在培优班教室等得有点久。整栋教学楼，剩他一人在这奋笔疾书。
其实有点饿了，但尚煦让他等，就等吧。省得他又提什么保密的事。
他怀疑自己饿出幻觉了，都能闻到……
缘起餐厅的饭盒？
一份饭“砰”摆在他课桌上。
“吃吧。”尚煦拿了个筷子给他，“食堂没得吃了，别啃面包。”
“……”尹粼拿过筷子，“你……怎么跟我妈似的。”
“不是你妈，是你哥。”尚煦拎着裤管坐下来，两腿一岔，拆了自己那份，大口扒饭。
尹粼当他又抽风，没搭理那句“你哥”，看看菜色，用筷子戳戳那堆白饭。
“没有那个……”
“什么？”尚煦把筷子戳到饭盒底，嚼着东西看他。
尹粼有些累了，眼神都凝滞，盯着饭犹犹豫豫说：“没有馄饨了么？”
尚煦：“……”
还挑食？“
“晚餐还是吃饭吧。”他继续夹菜，“不然胃不好的，会长大人。”
“真跟我妈似的……”
“我以前也一个人，四处瞎吃，能饱就完事儿。”尚煦边吃边说。
尹粼抬眼：“明叔不给你管饭啊？”
“呵，他能半夜回趟家我都谢天谢地。”尚煦说起老爹就笑，装作嫌弃的样子，“他是真忙。我那时候吃坏了，病秧了一段时间，干架都没力气。”
尹粼：“……”
所以注意饮食是为了打架？
尚煦感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微变，马上改口：“就算不干架，身体也重要嘛。吃完这顿，晚上再教我跆拳道？”
尹粼差点把饭粒呛进去：“晚上……你不学习啊？”
“体育馆远么？抽个半小时有什么关系？”尚煦停下筷子，直视他，“知道你为什么不是年级第一么会长？”
尹粼忍着没翻白眼：“因为时间少了。等我卸任，就上去了。”
“错，是不锻炼，身体不行，还影响大脑吸收知识。”
尹粼叹气：“你在教我么？倒数第一？”
“你最好听着吧学霸。”
学霸听学渣的？天底下还有这说法？
尹粼懒得废话，转移话题：“你们的机器人在后面，要不要去看看？”
尚煦往教室后方看去。
这边的“大教室”确实是大，桌椅比普通教室多摆了几排，后面还空了一片地方。
小机器人就贴墙根放着。这个显然比文印店阿叔那个重点儿，毕竟捡的不是纸团，是实心的小球。
他怀疑新增了投掷环节，机械臂安装的角度换了。
尹粼：“我听他们在说，要换掉那两根长长的。”
“……”尚煦面部一滞，忍着没笑，“那叫机械臂。你说个‘手臂’都比‘两根长长的’强。”
尹粼一边咀嚼，一边直勾勾盯那铁疙瘩，看着看着还看出了神。
“换掉是想减轻重量么？”尚煦忽然想到竞速的环节。
尹粼看他的眼神又微变：“你怎么知道？”
尚煦敷衍：“瞎猜，看着挺重的。”
尹粼寻思那看上去也不怎么重啊。
两人吃完饭，在培优教室写了两小时题。
尹粼给尚煦补了很多课程，自己都顺带发现了知识盲区。尚煦讲物理就仿佛没有盲区，还给出题人到处挑刺。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尚煦凑到他跟前。
尹粼写下最后一句答，说：“为什么。”
尚煦笑：“想知道么？”
尹粼：“不想。”
套路就这么被打断了。
尚煦强行修路：“不想就跟我去体育馆？”
“不去。继续写。”
尚煦点点他的作业：“两小时了，没发现你效率下降了么？”
尹粼：“……”
其实是真累了，他还想坚持。因为周一早上升旗，开晨会，又少了学习的时间。
他喜欢把时间掐得很紧，出勤、站岗、被骂，弄了多久就掐掉多少休息时间，甚至在宿管查寝后，去厕所点着灯学。
“下降总比不写好。”
“嗯，是哪条道上的小可爱让我保密来着？”
尹粼一怔。“你……”
两个人霸占了整个体育馆一楼。
脚靶交替震响，最后声音都整齐了。
“这是你本学期第三次留宿了。”尚煦“啪”一下踹了一脚。
“也是你第三次留宿。”尹粼也踢了一脚。
尚煦：“后边还一直留吗？”
尹粼：“嗯，留到毕业。”
“那行。”尚煦勾了勾嘴角。
尹粼踢没一会，就停下来，感觉喘不上来气：“就不该听你的，你爱说什么说什么。”
“偶尔动动爱好，放松一下不好么？”尚煦一个回旋踢，学着文印店阿叔说：“养心。”
尹粼发现他文化课也好别的什么也好，学啥都特别快，机器人赛如果努把力，再搭上林佳铭他们的顺风车，他说不定能考个不错的学校。
“那你怎么不养养心呢？”尹粼反问。
尚煦：“我？怎么养？”
“玩玩机器人，不养心么？”
尚煦大笑几声：“那才真是浪费时间。”
然后他发现，他没向尹粼说过自己的爱好是什么，对方直接默认了。
小聪明。
然而他就没有什么鬼爱好。
“玩玩玩。”尚煦顺着他说，“明天不就比赛了？”
过了明天，就真不碰了。
周一是文化节第一天，一整周，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全部取消，换成活动
机器人选拔赛安排在了第一天下午，场地就在高三宿舍区旁边的篮球场。
尚煦对着课本，还有尹粼留给他的海中以前的习题，一直做到时间临近，才从教室赶去赛场。
篮球场是有铁丝网围着的，外面就连着行政楼广场。
现在还没能入场，尚煦赶到那时，选手都在广场上做改装，用机器人社提供的用具做测试。
一地的机器人、碎零件、小球和隔板，仿佛陌生了的熟人。
都是好久前的事了。在他还是好学生，家还完整的时候。
林佳铭他们仨在广场的另一个角落，时不时地欢呼或者叹气。
他们还在捣鼓机械臂，好像没决定好该怎么办。投掷项目是今年新增的，估计姐弟俩很苦恼。
尚煦就看着，没过去。手又不自主地往口袋里钻，想掏烟，又忽然想起自己在哪。
他的手往下一垂。
“喂，喂。”科技部的人在篮球场里试话筒，“现在请选手进场，五分钟后不进场的视为放弃比赛。”
尚煦这才去和他们会合。
“各位看比赛的同学都待在场外，进场与选手接触将视为选手违规。”
“煦哥，你终于来了。”秦雨勤几乎要扑上来，“我以为你忘了我们了。”
尚煦：“记着呢，进去吧。”
秦雨勤提着一袋零件，跟沈东走在后面。林佳铭抱着机器人打头进去，尚煦也赶上去，走在她旁边。
他瞄了两眼机器人，看到机械臂的接口处不怎么好拆卸。
“今年比赛的人也太多了。”林佳铭四处看，“算不算反常了？”
沈东说：“反常，今年樊威把一等奖奖品搞得特大。”
尚煦：“然后他自己就参赛了。”
其他三个人看向他。
凑数煦打比赛啦~
晚上还有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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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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