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你跟我结婚行吗?”我问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大惊失色地回答。
“刚好你没办法应付家里人,刚好我需要个理由跟橙橙分开,这样最好。”
“可是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我们结婚后,这个孩子名义上就是你的孩子了。以后不管多少,你就有个责任了。”
“没有关系,以我们的关系,这孩子好歹叫我一声叔,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也不能袖手不管。最重要的是,你不要把实情告诉橙橙。你跟孩子她爸有什么交往我也不管,如果以后你要离婚,什么时候我都同意。”
“舒俊鹏,这么荒唐的主意你也想得出来!”钰华有些犹豫,毕竟这么大的事,关系着一辈子的事。
“那你再想想,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就来找我,我们互相帮助一下。”我很清楚,如果不跟橙橙结婚,我不想跟其他任何一个人结婚,所以能找个人掩人耳目,搭伙过日子我并不排斥。
在橙橙放假前的一个周末,我跟钰华去了广州,将橙橙约出来一起吃饭。
虽然很难开口,我还是告诉橙橙,由于一次酒后失态,钰华有了我的孩子,我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所以我只能跟你退婚了。
橙橙瞬间脸色苍白:“那你对我就不用负责任吗?”
我沉默,看见橙橙那样,心里痛得快要窒息,但是我不能流露出来。
我硬着心肠说:“过年回去的时候,我会去你家退婚,所有责任我一力承担,不会影响到你。”然后我害怕自己也坚持不住,拉着钰华走了。
我不知道橙橙会怎么样,但是还是很担心她受不了这个打击,转过街角我让钰华去悄悄看着她,直到看着她进学校大门。
钰华离开后,我终于可以放肆地让眼泪流出来,十几年的感情,一句话就消失无踪了。
做了半年的心理准备,等到面对的时候,依然崩溃成渣。
失魂落魄的日子里,钰华跟我互相舔舐着那些看不见的伤口,温暖着彼此冰冷的心。但是,我们依然是纯洁的友情。
我本以为去橙橙家退婚,定然会承受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没想到他们一家并没有为难我,只是说缘分尽了那也是一个村的邻居,彼此都不要心生芥蒂,橙橙面无血色地告诉我,会如数归还我这些年来为她付出的财物。
而我母亲,虽然对我恨铁不成钢,但是我带着大着肚子的媳妇回来,她看在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也没有多说什么。
本来我以为又会闹得轰轰烈烈的一件事就这么毫无波澜地过去了。
在正月里,我跟钰华去领了结婚证,只是宴请了双方最亲的那几个叔伯姑舅一起吃了一顿饭,算是过了结婚仪式。出了正月十五,我们就一起回到了深圳,然后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恢复到以前一模一样的生活。
从此我跟橙橙彻底断了联系,虽然我很想知道她的情况,但是我不敢去打听,我怕自己忍不住就会去联系她,那么以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后来送钰华回家待产的时候,我听见村里人说橙橙留在了广州的一家医院上班,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很难过,我彻底失去了她。
因为我跟钰华一直处于分居状态,儿子出生后我们在家的时间比较多,村里又开始流言蜚语。或许橙橙也察觉到了一些异常,她开始给我发信息,虽然只是一些只言片语的日常问候,我却能感受到她真诚的关心。
我只有偶尔会回她的信息,一般都是发我跟儿子的一些照片给她,告诉她我过得很好。
后来因为儿子的读书问题,我们在重庆买了房子,全家都搬到了重庆生活。有一次钰华说让我一起出去吃饭,在饭桌上我看到了十多年未见的橙橙。
年过三十的橙橙完全是一副知性女性的样子,虽然那么久没见面,一见到她我感觉一点也不陌生,旧日的感情瞬间就回来了。
那一顿饭吃得很艰难,我完全不知道怎么结束的。后来钰华告诉我说橙橙调到重庆工作了,她还是单身一个人。在我的追问下,我才知道橙橙在村里有流言蜚语的时候就联系了钰华问我们的情况,几次三番后,钰华出于女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把实情全告诉了橙橙,才有了橙橙频繁给我发信息的事。
后来她俩成了好朋友,钰华经常会带她来我们家里。钰华让我跟她离婚,与橙橙重修旧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买了几头骡子跑山里来了。
“舒哥,你说供橙橙读书的时候,说娶钰华嫂子跟橙橙退婚的事,那可是果断得很呐。现在怎么婆婆妈妈的?”听完舒哥的述说后,我逮到机会调侃他了。
“那时候年轻,做什么事都不用顾忌,即使有不好的结果自己承担了就是。现在不一样,我跟钰华怎么样都行,但是两边的父母还有儿子,他们的处境我要考虑到。”舒哥叹了口气,“离婚结婚哪里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啊?”
看着舒哥那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也不好再打趣他。
说话间我们来到村口。村口种着两棵巨大的樟树,穿过两棵树就是村里的广场。广场是作为村里的活动场所与停车场所用的。
此时日落西山,正有一群阿婆阿公坐在广场的石阶上聊天。我想起了上午发生的事,这不就是情报中心吗?可不能错过了。
我给舒哥说了我的想法后,舒哥将骡子们吆喝到旁边的小山林里去吃草,然后跟我一起走向了人群。
“你们下班了啊?”舒哥他们租住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村里的人们多少也面熟了一些。所以我们还未走近,一个阿公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是啊。”我和舒哥异口同声地回答。
“阿公,我们今天去干活的地方有很大一个山洞,那个山洞是人挖出来的吗?”我直奔主题。
“小伙子你是说一片松林下面那里,比房间还大的那个山洞吗?”旁边一个阿公问我。
“是的,就是那里。”我答道。
“啊呀呀,那里可不能去啊,你们离那里可要远着点。”一个阿婆神色夸张地直摆手。
“有什么说法吗?”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这倒也不是秘密,这周边山里的几个村子都知道的事,你坐下来我慢慢给你说。”最开始那热情的阿公说道,这时候我才看清这是舒哥他们租房后面那幢小屋的主人,怪不得这么热情,原来是邻居。
老人悠悠地讲起了一段悲惨的往事:
在五六十年前,有一对年轻的乞丐夫妻来到这片山里。两个人虽然穿着破破烂烂,言行举止温文有礼,与一般的乞讨者有着天壤之别。那个年代,外面乱成一锅粥,虽然山里暂时平静,谁也不敢保证明天会是个什么情况。他们那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家庭变故,所以谁也不敢帮他们。
他们坐在村头这棵樟树下,吃着不知道谁家偷偷摸摸给的一点吃的,我们也只敢在心里可怜他们。
那日恰好山上的猎户下来村里换东西,路过村口就把他们带了上去。以前这片山里经常有野兽出没,周边村子里就组织了一些人专门抓捕,所以一些身强力壮又不爱种地的人就慢慢成了专业的猎户。后来外面开始打仗,那些猎户就干脆在上面山里住了下来,慢慢形成了一个小村落。
后面几年,那个年轻人时不时也会带着猎获下来换些粮食什么的。我们都很庆幸这俩人终于安顿下来。
直到有一天,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是元宵节,这是大年的最后一天了。这最后一点年味,也被震天响的鞭炮声驱散了。
一声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在鞭炮声里响了起来,村里人人惊骇,三三两两地赶到村头,只见一群血肉模糊衣衫褴褛的人哭着喊着互相搀扶着从山路上跌跌撞撞地跑下来,有的满头满脸的鲜血,有的人缺胳膊少腿,还有的人身上挂着肉片,这哪里还有人的样子,简直是恶鬼出行啊。
当时村里出来瞧个究竟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不少人当时吓得晕倒在地,还有人吓得战栗发抖也跟着一起嚎哭起来。
好一会儿混乱的场面才在几个胆大的人的维持下平静下来,村里的草药医生跟村民们找来了一切可以用的东西,给他们包扎止血,为他们擦净了面孔。
这些人惊魂未定,语无伦次,直到最后,我们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山里来了一只带崽花豹,乞丐的儿子被花豹吃了,乞丐为了给儿子报仇,在花豹不在家的时候一气之下杀死了小豹子,结果花豹寻仇来了。
这是个有灵性的畜生,它知道村里人在防着它,它潜伏在乞丐住的那个山洞里,就是你们看见的那个山洞。等乞丐他们放松警惕回家的时候咬死了乞丐两口子。村里人听见山洞那边枪响,知道出事了,猎户们都操着猎枪就往山洞那边跑去。
这聪明的畜生却在这个时候绕开猎户跑回了村里,可怜壮年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些老人病残,花豹在村里展开了大屠杀,只有幸运几人逃出生天,也是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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