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子边走着,边左顾右盼。他已经转悠了好几圈了,依旧没闻到什么羌定兽的气味,本想转完这最后一圈就回去交差,但在他转身迈步子那一刻,他突然闻到了几百米开外的羌定兽的气味。
他猛然回头,立刻警觉了起来。他想转身跑,可是他能察觉到那羌定兽移动速度特别快。几秒而已,它已经距离自己十几米了。
“呼唔呼唔——”徒子耳边已经隐约传来羌定兽的叫唤声。他使劲挤着鼻子,同时环顾着四周。
那气味在——那个方向。
此时,浓烈的气味似被偷了蜜的蜂一般,一股脑儿地全往徒子鼻里钻,他知道自己跑不过对方,于是不再挤鼻子,手掌上开始准备蕴出通力。
“怎么?你要越上打我不成?”
只见一头羌定兽驮着一个人,缓缓从树丛间走来。
徒子在看清来者后,赶忙合掌,弯腰行礼说道:“不敢不敢!通界老儿恕罪!”
仔细瞧那个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一听“通界老儿”还以为会是黄发老苍,没想到看上去倒却是像个年轻男子。
初裘峥定定神,抿抿唇后,拉长着调子说道:”我听说——,你们——,今天来找我了?“
“是。”徒子低着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原因?”
“只是误会一场!”徒子咽了咽口水,眼睛紧紧盯着地面,“我们只是...”
“徒子,”初裘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徒子,“你也跟了我五六百年了,你知道我什么脾气。”
“老儿息怒,”徒子立马跪伏在地上,打着颤音儿答复道:“是…主人他!他...他今天突然带我们去了一个好偏远的地方,到了才发现...才发现...”
初裘峥眯缝眼睛,暗使通力强迫让徒子抬起了头,冷冷问道:“发现什么?”
“是衣谨衣老板的回渡门店...”
“你们去见了衣谨?”
“没有,我们没见到...”
在听到答复后,初裘峥叹了口气,语气有所缓和,似有些无奈地说道:“说下去。”
“不知怎得今日街上冷冷清清,回渡栈关门的很多,不关门的里面要回渡的魂魄也很少...”
“你们来找我干吗?”初裘峥打断徒子,用手轻抚着羌定兽的头,羌定兽也歪着脖子蹭贴着他的腹部。
“主人...主人他...他偷了您的小牌,平日里吃喝玩乐全靠它赊账。但这次主人不小心弄丢了,我们几人分头寻找...您也清楚,衣老板所在的地方弯弯绕绕,跟老树的树杈子一样...我们几人走散了,最后我靠嗅通力的味道找到了吐子和突子,但...您知道主人他现在无法控制通力,所以一直找不到,我们没办法,所以来找您了。”
“小牌?不一直在我这儿吗?”初裘峥听后,从兜里掏出一块小牌,稻黄色的小牌上面赫然显着一个“通”字,小牌通体发着淡淡的荧光。
徒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初裘峥,语无伦次地说道:“那主人的...那个,他说的...”
“小牌通界仅有一个,我贴身保管,那小子又胡说什么了?”初裘峥挑挑眉,又换了一种语气问道:“你不会信了吧?”
徒子咽了咽口水,不知要说什么。
初裘峥轻手抚摸着羌定兽的头,垂下来的发像一条轻柔的蚕丝被,被风轻轻吹起,他温柔地看着羌定兽,细声细语地说道:“小乖,再劳烦你驮我回去?”
话语落毕,小乖“呼唔呼唔”地叫唤,驮着初裘峥,转身向密林中走去。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
“继续看着他,有什么事汇报。”
“是...”
“记住,这小牌要是出现在初裘奕手里,我跟你姓。”
初裘峥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声音好像也同人影一样凝为了一个点。
徒子也转身向原方向走去,他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我说我当时接过来的时候就看得不大对,还说什么传闻都是假的其实是有两个小牌以防万一,主人啊主人,你把我们三个人瞒得...”
但还没说完,徒子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水性羌定兽独有的腥臊味,那个味道好像是从...初裘奕的方向飘过来的。
“初哥,徒子怎么还不回来?”突子盘坐在地上,肩上还靠了个哆哆嗦嗦的吐子。
“初哥?”见没反应,突子又问了一遍。
“...啊啊啊,不知道...”初裘奕含糊回答,他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反复咀嚼着衣谨的话。
二人临分别之际,初裘奕以戏谑的口吻说道:“衣老板,看你刚才说得那么...动人心弦?我也坦白布公。其实那个小牌是我仿的,丢了就丢了,无所谓的。”
衣谨听了,只是微微一笑,领着初裘奕走到了他刚才撞头的地方,“我握在手里时,一摸那黏糊糊的材质我就知道了。仿的确实烂,给小朋友当挂件,人家都不稀罕。”
“你!”初裘奕气得嘴唇发抖,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衣谨。
衣谨还是笑笑,回复道:“小霸王,那我也坦诚布公,其实穆小河不是我请的演员,她确实是来回渡的,但她演技确实挺好,好到让我无法相信她竟然无法在人间生活下去。”
“能否说得通俗易懂点?”
衣谨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推了他一把,他本以为衣谨这家伙要偷袭,没想到墙上突然闪出一片刺眼的荧光,同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偏不。”
就这样,他被“传送”到了初裘峥宫殿外的不远处。
初裘奕想来想去,也来回踱来踱去。
衣谨这个老油桶什么意思?
“老大,你都走了好几圈了。”吐子的眼珠随着初裘奕而不停左右转动。
初裘奕没回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突然,吐子的耳朵动了动,他猛地直起身,拽着突子的胳膊,并瞪圆了眼睛。
“干嘛?你要吃我啊?”突子耷拉个脸,斜眼看着吐子问道。
“嘘!”吐子立马将手捂在突子嘴上,小声说道:“有动静!”
“我怎么没...”突子本想把吐子的手拽下来,但一看到吐子那严肃认真的样子,手就悬在了半空。
“你快用通力瞧瞧!在你的五点钟方向!”吐子把手放下,凑近了闷声说道。
突子迅速侧侧身,打出一道紫苑色光柱。
此时初裘奕也注意到了二人的异样,也凑了过来。
“蛇!蛇!初哥!一条湿漉漉的蛇!”突子一个屁股蹲坐到了地上。他浑身发抖,手指敲击键盘式的缓缓指向前方。
“那还等啥?快跑啊!”初裘奕伸手要拉突子。
“老大,徒子怎么办?”
“他能闻到气味,应该会避着走。咱们快逃吧!”
三人迅速起身,向前跑去。
此时,身后传来了水性蛇“嘶嘶”的叫声,它用力从密丛里挤出来,向前滑动着,迫不及待地要冲向前去。
你大爷的二大爷!初裘奕边跑着边在心里骂衣谨,因为去羌定山就是他唆使的。
突然一个没注意,初裘奕被一东西绊了一下。他身体向前倾,即要摔倒在地。他的双臂不停划摆,有点张牙舞爪的感觉。身体半折叠呈一三角形,他的双手接触到了地面,双腿还在跑。
初裘奕知道一旦摔了,生死难料。羌定山的水性蛇生性残恶,战斗力极强,但平常一直藏匿于穴中,几百年才出来一两次,可这极小的概率让他们碰上也是没谁了。
他不知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协调的,他竟没倒,但双手在地上滑撑着,双腿不停奔跑着,类似返祖般四肢同时驱动型的跑姿属实有点狼狈。
“靠!”初裘奕狠狠骂了一句。
好不容易直起身跑,没想到吐子突然放慢了速度。
吐子用近乎带有哭腔的语调,吞吞吐吐地说道:“老大,前...前面还有一条!”
“分散开来!吐子、突子你们往左边跑!”
虽然有所顾虑,但突子停顿一两秒后立马跑向初裘奕。
他没有遵从命令:一来他怕之后与初裘奕失去联系;二来其实他也有点私心,分散跑固然可以分散两条水性蛇,可一旦被追上,他和吐子那个傻蛋儿根本不是水性蛇的对手,但初裘奕不一样,他在一定情况下可以放大招,或许可以击败两条凶猛的水性蛇。
吐子见突子往反方向跑,扭身也跟了过去,“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彼时的徒子已跑回初裘奕他们一开始待的地方。
他蹲下身子,仔细看着地上凌乱的踪迹。除了初裘奕他们的脚印外,还有两手掌宽的条带状痕迹,痕迹弯弯盘盘,自边儿线上向内压出几十条密密的像手指一样的痕儿。他又凑近用手轻轻扇了扇,一股腥臊味扑鼻而来。
是水性蛇无疑了。
徒子迅速起身,沿着痕迹跑去。可奇怪的是跑到一个地方后,痕迹消失了。
徒子又小范围的转悠了几圈,还是一无所获。
靠!这里的蛇还会飞?徒子心想着,踢了踢脚边的树。一棵棵树似筷子般插在那儿,一眼望去,除了树还是树,好像身处在了筷子筒里,这与他印象中的羌定山相去甚远。
“哟?——”此时一个女声从徒子身后传来。
徒子向后瞧去,只见穆小河斜倚靠在一颗树旁,双手环抱,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初,裘,奕?”穆小河语气上扬,一字一顿地说道。
徒子皱了皱眉,他深吸一口气后,提防地向后退了几步。
“不对,不对,”穆小河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按理来说,乖一和乖二的嗅觉最灵敏,它们找到的才是初裘奕才对。”
“你不是穆小河!”徒子的右脚撤出去了一步,左手背过身后蕴出一小团竹绿色火苗。
果然,在徒子说完这句话后,眼前的穆小河突然化为了一缕奇怪的烟,若隐若现地飘袅着升于空中。
此时一股寒气像裹被子般席卷住了徒子,他突然感到身后好像站定了一个人。
他回头看去,只见衣谨对他摆了摆手,一副笑态。
“嗨!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突子?吐子?兔子?徒子?对!徒子!哎,真不知道初裘奕怎么想的,怎么给你们起这些...”衣谨故作叹息样儿,摆了摆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初裘奕他们呢?”徒子厉声呵斥,直接伸出了左手,只见火苗一下子就窜成了火焰。
“嗯?滕叔王的后代,脾气果然和他一样差,还是不等我说完就打断我。”衣谨挑了挑眉,押定了徒子不会真使通力(就算使了,他也打不过他),继续说道:“你可得藏好你真正的脾气,不然早晚得被初裘奕赶出去。你说是吧?”
“滕,故,温?”
时隔几百年,徒子再一次听到了这个熟悉的称呼,身子如触电了般一哆嗦。
此时,这里的天空终于有了要黑的征兆。
关于本章标题—黄雀在后[菜狗]
一时兴起起的标题,但仔细想想,谁算黄雀呢?初裘峥?衣谨?还是目前还在扮猪的人儿?[菜狗]
By the way,今天重新看了看前三章,感觉代入读者视角,在不知道一些情节的前提下,一些对话看的我好尴尬啊[害怕]
后面会有意思起来的吧?(点名我自己[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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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暗波迭起的前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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