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跃连上班的心情都没有了，把剩下的工作交给员工，打电话给陈蕙打算问清楚。
幸好，陈蕙没拉黑他。
“抢我客户很好玩吗？”秦跃真没觉得她是真心想为那位林总做设计。
陈蕙低笑两声，答：“我没想着玩啊，秦跃，我为什么抢你客户，你要问问你自己。”
“……我怎么你了？我得罪你了？”秦跃差点爆粗口，什么人啊，还敢倒打一耙。
“你昨晚做了什么好人好事你自己不知道？”
“……我不知道。”
秦跃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昨晚送徐牧雨回家的事。
如果这件事好巧不巧被陈老头看到，陈蕙“闹脾气”，他也能理解，但抢他客户就太过分了！
而且整件事陈蕙计划得，有条不紊，明摆着是不怀好意，作为一个社畜，他没办法把这当成是陈蕙使的“小性子”。
“你是不是演戏演上瘾了？别忘了我们只是假装谈恋爱，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能踩我底线！”
“你的底线？我还以为你的底线是那个漂亮小男生呢，原来不是啊！”陈蕙轻笑，又说：“正好，我今天就是为这件事来的，你要是敢跟我正面对峙就回家吧，我现在跟你爸泡茶呢。”
“……”
她一句话，打得秦跃猝不及防。
这个女人居然还跑到他家里告状？
这女人的套路他是越来越难琢磨了，当着秦致升的面提起徐牧雨，她是铁了心地想让他不好过。
秦跃也等不及下班了，把工地上的事交给员工，嘱咐他们要注意的事项，开车就往家里赶。
到了家，茶室里不仅坐着秦致升，他妈妈，就连陈老头也在，几人黑着脸不说话，气氛沉重。
秦跃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秦致升猛地一拍桌子，横眉立目：“你还有脸回来？”
“……”他怎么就没脸回来了？
秦跃正想开腔，陈蕙忽然就委屈上了，趴在陈老头肩头呜呜抽泣。
陈老头板着脸不说话，秦致升把桌上的照片扫过来，一叠照片天女散花一样腾空飞舞，最终散落在地板上。
秦跃低头一看，照片上是他和徐牧雨，从在会所包厢抱起徐牧雨、到车子停在锦绣华府门口，所有照片都有。
陈蕙找人偷拍他？
他实在想不到，这女人居然会对他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陈蕙，你装什么委屈？你给我解释清楚，照片是怎么回事？”
秦跃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平时不生气只是因为不在乎，今天这件事，实在让他感觉被人塞了一口屎那么恶心。
“我装委屈？我以前以为你就是个情场浪子，玩够了收心了，以后结婚会好好对我，谁知道你还跟他们夜夜笙歌，背着我偷偷跟他们见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男的跟你是什么关系！”
陈蕙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有鼻子有眼。
秦跃不知道她是演戏还是来真的，但确确实实被她惹得气血翻涌，几乎要当场掀桌子。
“好了，我看秦跃确实还心浮气躁得很，不适合结婚，他和陈蕙的事，就这么算了吧。”陈老头忽然把话往结婚的层面上拐。
秦致升眼睛一瞪：“就这么算了？老头，这不是件小事，怎么能说算就算了？”
“就是因为不是小事，我才说算了。我就陈蕙一个女儿，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受不得一点委屈，秦跃和她，确实不合适！”
陈老头决心已下，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秦致升还想说什么，被秦跃抢过话头：“算了？那抢我客户的事怎么说？”
一码归一码，就算不结婚，也不能明抢他客户啊！
陈蕙这才瞥了他一眼，没好气说：“你跟男人在外面鬼混，我抢你一个客户怎么了？”
秦跃心想她总算承认了，刚要跟她算账，陈蕙又说：“把这个客户给我，你对不起我的事就这么算了，我们也分手吧，你这样小肚鸡肠的男人，跟你在一起肯定没好日子过！”
……分手？
秦跃正感觉哪里不对劲，陈老头起身抖了抖衣角：“好了，既然话也说开了，孩子们的事就这么算了，老秦，秦跃这小子还得多历练历练。”
陈老头气呼呼往外走，陈蕙勾着老头的臂弯，趾高气扬从秦跃面前路过。
秦致升气得吹胡子瞪眼，朝一旁发愣的秦跃怒吼：“还不送客？愣着干嘛？”
“……”
送客他乐意，分手他更乐意，可是客户这事，秦跃仍然心有不甘。
他追下楼，追至陈蕙车前，叫住即将上车的陈蕙。
陈老头已经上了车，秦致升也只是在门口远远看着，估计觉得秦跃丢了他的脸面，不肯过来继续丢人。
二老都听不到他们的谈话，陈蕙这才得意一笑，低声说：“怎么样？这不就完事了？你欠我个人情！”
“我欠你个鬼！我们的条件是我帮你解决祼照和视频，你在项目结束前陪我演一场假恋爱的戏，现在项目还没结束，你又抢我客户，还想卖我人情？”
“那祼照和视频不是不存在嘛？再说了，我也不想耽误你跟小漂亮和好啊？还是说你想跟我复合？”
陈蕙拿准他的命门，主打一个讨价还价。
秦跃狠狠咬了咬后槽牙，不回答。
复合当然不可能的事，他巴不得联姻这件事赶紧告吹！
陈蕙看他不说话，以为他在犹豫，只好说：“你好好想想，是要客户，还是要你的小漂亮，反正跟你结婚对我又没坏处。”
她拉开车门要上车，秦跃说：“不用想，我本来也不想跟你结婚！”
陈老头坐在老板位，闻言脸拉得更长了。
陈蕙朝他狡黠一笑，上车关上了车门。
再回到茶室，黄秋荷迎面出来，恨铁不成钢指了指他：“你呀你！别惹你爸生气了，赶紧进去跟他认个错！”
秦跃不觉得自己有错，闷闷不乐进了茶室。
陈家父女走后，秦致升的脸色看上去反倒自在多了，悠然自得泡着茶，独自小酌刚刚只喝了一道的好茶。
秦跃不知道他是突然转变心情，还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杵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秦致升余光瞟见踌躇不前的他，冷声一喝。
秦跃这才上前，在他面前坐下。
“你说说你，第一个客户，怎么就能让陈蕙给抢了？”
秦致升开头第一句居然不是问罪，而是为他丢失一笔大单痛心。
秦跃震惊之余也很是费解：“跟陈蕙分手的事，您……不生气？”
“生什么气？是你对不起人家在先，我有什么脸生气？”秦致升闷哼一声，面上微微有些不悦，“不过这小丫头片子够厉害的，你要是跟她在一起，估计只有被拿捏的份，我可不想我们秦氏集团以后改姓陈！”
“……”秦跃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
秦致升能想开是好的，但……他的智商也没这么堪忧吧？这次只不过是他大意、轻信于人而已。
“但是我话撂在这儿！就算不跟陈蕙结婚，你也不能再去找那个男人，否则别怪老子跟你断绝关系！”秦致升又是瞪了他一眼。
秦跃刚涨起的心情瞬间又退了潮，反正不管怎么说，秦致升就是不同意他跟徐牧雨在一起。
断绝关系？其实对他来说这层关系不重要，如果不是为了原主，他也不会尽量维护在这个世界的人设。
“这次断绝关系就不是上次那么简单了，这次我不会再跟你一毛钱。”秦致升吹了吹茶水，水汽在他面前散开，呈现出他冷峻的脸。
秦跃垂了垂眸，答：“我知道了。”
*
离开秦家，秦跃头一件事就是去找徐牧雨。
钱而已，秦致升不给，他想办法自己赚不就行了？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可到了徐牧雨楼下，他又犹豫了。
如果没有钱，徐牧雨还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光是这个问题，就足够他在楼下徘徊老半天。
他从来没这么紧张、没这么彷徨过，在徐牧雨这里他好像从没干成什么事，就算是照顾生病的徐牧雨，第一次他把新冠当成普通的感冒给徐牧雨治，第二次他害徐牧雨在浴室晕倒，这么一想，他好像确实不是个靠谱的对象，而现在，他又要上去给徐牧雨打空头支票了？
可是如果错过了，说不定以后就没他什么事了，徐牧雨要是成了大明星，他哪还有机会？
秦跃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上楼按响徐牧雨家的门铃。
……
按第一次，门没开。
按第二次，门还是没开。
秦跃不死心又按了几次，终于确信屋里没人。
徐牧雨去哪了？
他翻了翻微信通讯录，又打开电话簿，没找到徐牧雨。
当时徐牧雨说不喜欢他后，他就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听徐牧雨继续嘴硬，所以把电话和微信都删了。
现在好了，人也联系不上了！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秦跃拨通了宋郁婕的电话。
听到他问徐牧雨的微信后，宋郁婕幸灾乐祸笑开了花：“知道后悔了吧？叫你当初删了人家！”
“知道了，后悔了，悔不当初，勤劳勇敢美丽大方的宋姐姐，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把他微信推给我吧，求你了！”
“推给你可以，但是我得问清楚，你现在身家清白吗？有对象的人我可不帮，助纣为虐的事我也不干。”
“清白，我跟陈蕙就是做做样子应付家里人。”
“……”宋郁婕忽然沉默，许久才感叹：“那你姐惨了。”
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就给他挂了电话，秦跃正气急，宋郁婕就把徐牧雨的微信推了过来，边说：“他跟乐队去夏州市参加音乐节去了，短时间内应该回不来，你慢慢等吧！”
“……”
夏州市就在隔壁，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而已，秦跃哪里等得下去，转身下楼，开车就往夏州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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