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没睡一会,林秀秀还是起得很早,她先沐浴更衣,然后把房间开窗通风,散散里边檀腥味。怕味道散不干净,便洒了点玫瑰露在空中,闻着淡淡的香味,整个房间清香干爽。
然后又把床榻收拾干净,之前是春桃收拾的,今天她想自己整理,谁让昨晚太疯狂,将床榻弄得乱糟糟不说,锦衾也被水渍弄湿大半,瞧着就**不堪。
她自己看了都脸红,更不想被春桃瞧见,要是看见了,定要背地里偷笑。
做完一切,林秀秀打着哈欠,准备回去睡觉。不巧,孙妈妈和春桃此时刚起,瞧见她今日起的早,不免疑惑。
“娘子怎么不多睡会?时辰还早。”
她的脸小,比自己的巴掌大不了多少,显得五官精致小巧。脸蛋满是潮红,微垂着眼睑,未褪的娇羞。
“起来走走,现在回去睡会。”
低头走回去,又被春桃这个没眼力见的拦住,说:“娘子,咱们去街上吃早饭吧,今日不想自己做。”
她忙摇头,手拽着衣袖,“不吃了,你自个去吧,我回去歇会。”
孙妈妈看了眼竹竿上晾的衣服和床单,心下了然,手扯了下春桃的衣服,笑说:“既然娘子累了,就回去歇着。”
她朝春桃使个眼色,春桃眼神茫然,盯着秀秀看,也不说话了。等她进去合上门,春桃才问:“孙妈妈,怎么了?咱们难得出去吃早点。”
孙妈妈点了下她额头,摇头失笑,叹道:“你这丫头,没点眼力见,有的学了。你看娘子一大早起来沐浴更衣,把床上也整理干净,为何?”
春桃手挠着下巴,转着眼珠子想,模样憨厚,“为何?”
想了会没想出来,兴许是娘子今早失眠,所以才起来找点活干。
“昨晚公子过来了。”
春桃啊了一声,嘴里嘟囔着,她怎么不知道,哎,昨晚睡得太沉,没听见动静。
林秀秀回去睡觉,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外头孙妈妈和春桃在忙碌,动作尽量放轻些。
秀秀不起来用早饭,就他们两吃,春桃吃的半饱,闲着就开始闲聊。昨个孙妈妈生辰,秀秀送了份厚礼,喝酒时说到春桃的生辰,说到时候也送一份给她。
春桃咬着筷子想,要是她的生辰是七月就好了,那么很快就到七月,偏偏,她的生辰是十一月,还早着呢,有的等。
“孙妈妈,你说我生辰的时候,娘子会送我什么?”
早上吃的是小米粥,还有油条,孙妈妈胃口好,咬了口油条,笑说:“哪里晓得?送什么娘子有分寸,都是心意。”
此话不假,娘子总归不会亏待她们,但春桃就是忍不住想,或许,是太期待了。
春桃吃饱,放下碗筷看了眼林秀秀的房门,轻声说:“等会去前街买条鱼吧,给娘子炖鱼汤补补。”
“嗯,顺便买只鸡回来。”孙妈妈猛地想起什么,说:“去的时候别走巷口那边,那家今天办喜事。”
“好。”
六月风温柔舒服,佛过面颊相当舒适,裹着清香,令人心情舒畅。
林秀秀侧躺着,长发全在脑后,铺在床榻上,秀美温婉。她睡得很熟,这一觉也睡了很久,直到午后,人才晕乎乎的醒来。
耳边是响亮的锣鼓声,一刻也不停的敲着,喜庆的同时也很吵。
她坐起来,揉揉眼,困意未散,外头光线明亮,很是刺眼,她眯了眯眼,穿鞋下床。
“春桃,孙妈妈。”
无人应她。
整理好仪容出门,院子里也没人,不知两人去哪了?
她转了圈,肚子饿的咕咕叫,便去厨房看了眼,锅上炖着汤,小火没熄,应该是去隔壁了吧。打开盖子瞅了眼,汤炖好了,她就把火熄了。
自个先填饱肚子,刚放下碗筷,孙妈妈和春桃就回来。
两人笑呵呵的,一脸喜气,看见她起床,忙道:“娘子起啦,饿了吗?锅里的汤快炖好了。”
“我把火熄了,刚吃好,你们去哪了?”
孙妈妈从怀里掏出几块糖和鸡蛋,解释说:“巷口那家办喜事,这是喜糖和鸡蛋,娘子吃点,沾沾喜气。”
孙妈妈特意带回来给她的,林秀秀不好拒绝,便接过来吃点。
“说不准娘子日后也有这日子。”
成亲的日子吗?
林秀秀没想过,无奈笑笑,含在嘴里的糖慢慢嚼着,没觉得多甜,甚至咬的牙疼。她看着孙妈妈和春桃,一股苦涩蔓延到喉咙,被她强压着咽下去。
糖就吃了一颗,其他没动。
三人在院子里说话,聊的最多便是今天巷口的喜事,说来也巧,说着说着,那家人就过来了。
她们三人在这里住,极少与巷子里的人来往,怕旁人看出什么,也怕麻烦。方才孙妈妈她们凑了下热闹,那家人就找来了。
“孙嫂嫂。”
来人与孙妈妈一般大,叫她嫂嫂也合礼数。
“哦,方家妹妹。”
方夫人今日儿子成亲,来往宾客皆是熟人,就孙妈妈不一样。她总共与孙妈妈也没说过几次话,刚才孙妈妈特意送了礼钱过去,她惊讶,所以这会有空拿了点点心过来。
瞅见院子里三个人,她盯着看了会,春桃倒是常见,就是另一位貌美的姑娘没见过。
“她们是?”
孙妈妈谨慎,立马拉着人在门口说话,“都是亲戚。”
两人在门口聊了一会,期间好几次,方夫人伸长脖子往院子里看,应该说,是盯着她看。
她被盯的不舒服,头一转回了房。
“以后还是少出门。”
总觉得方夫人的眼神怪怪的。
春桃安慰她,“没事,她那人就是热情。”
她没说话,后边一段时间就没出过门。
-
六月中旬,上午刚落了场小雨,午后艳阳高照。
青石小路雨水未干,廊下也湿了半边道,颜色分明。王齐匆匆过来,敲门的动作也急了几分。
待里面的人开口,才跨过门槛。
“公子,阿福死了。”
书后的人眼一沉,手缓缓垂下,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神色清冷,瞧着疏离淡漠。
“怎么死的?”
“说是喝醉酒,溺水而亡。但属下去看过,阿福脖子断了,显然是高手所为。”
王齐近日一直在追查阿福失踪的事,要是别的小厮失踪,不必兴师动众,报个官就是。偏偏这个阿福失踪的时机不对,前脚梁氏刚派他打听霍珩的事,后脚就失踪,如今又死了,未免太巧。
况且,阿福是知道霍珩外院的事,要是阿福生前被有心人利用,对霍珩不利。
霍珩清楚,王齐也明白,遂以不敢松懈。
室内倏地透着凉意,明明是夏日,可后背却出了冷汗。
王齐睨了他一眼,硬着头皮继续说:“那日阿福去赌场玩了半宿,回家的路上失了音信,再见到他,便是今日在荷花塘。”
静默须臾,霍珩冷着声线开口:“去查查赌场的人,还有,好好安抚他的家人。”
阿福没了,脖子被拧断,赌场的打手没那么好的功夫,肯定是别的人做的。去查查,说不定能查到点蛛丝马迹。
王齐应了声,立马就去办,霍珩在书房坐了一炷香的功夫,随后去了梁氏那。
在梁氏那待了半个时辰,说了些体己话,然后才回凌云阁。
翌日下朝后,霍珩径直回了府,没去衙门,傍晚又换了套玄青色的常服出门。王安看了他一眼,问:“公子,是去听潮巷吗?”
听潮巷是外院,霍珩常常晚上过去,白天没去过,他们也有眼色,若是晚上出门,便要问上一问。不想今日失策了。
王安忐忑的望着霍珩,察觉自己说错话了,立马抿唇,又问:“去哪里?”
“明春楼。”
汴京有名的酒楼,茶好,食物也做的好,许多达官贵人常去的地。
霍珩难得去一次,每一次去都是有事在身。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见得人不是别人,是三皇子。
三皇子没成亲,住在宫内,按理说他们在宫内见面更方便,不过宫内人多嘴杂,眼线也多,不如宫外见面方便。
-
霍珩熟练上二楼,走到一厢房外步子微顿,让王安在门外守着。王安点头,立在门外,十分警惕。
房内好一会没声音,过了片刻才传来说话声,声音很轻,听不清晰。
三皇子:“江长原为骠骑大将军,镇守巴郡,拥兵自重,听闻这一两年卖官敛财,底下的人敢怒不敢言。”
霍珩抬眸,点头,他也听说了,所以才觉得江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殿下的意思是?”
三皇子给他倒茶,表情严肃,“劳烦霍大人,跑一趟。”
扳倒大皇子,先要除掉安阳郡王,只要江家一倒,大皇子便没了靠山。
他身边除了霍珩,旁人无法胜任,他也信不过。
“何时出发?”
“现在不是时候,再等等。”
霍珩思忖片刻,说:“八月吧,安阳郡王八月五十大寿,江长原定回汴京,那时去巴郡,最合适不过。”
江长原孝顺,父亲大寿不可能不回来,趁着他不在,去趟巴郡,确实可以。
“好,就八月。”
喝完一盏茶,霍珩从里边出来。
暮色降临,王安连续瞅了他两眼,瞧的他不自在。
“公子,去哪?”
霍珩瞪了他一眼,“你觉得去哪?”
王安默念两个字,“回府。”
男人甩甩衣袖,大步往前走,“还不快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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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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