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开口,“这落鸣居的主子正是世子的挚友,也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子--沈公子。这里是我家公子的私宅,公子偶尔会来这里小歇。”
“姑娘放心吧,世子没有害你。我家公子非纨绔子弟,他沉稳清冷,洁身自好,待人极好,定不会伤害姑娘的。”
霍景舒一听‘定国公府嫡长子’,她要伺候的人身份竟然如此尊贵!心里略感惊喜与不安。
惊喜于,对方不是糟老头子;不安于,对方位高权重,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只听吴嬷嬷的一面字词不能定夺他是否好相处。
霍景舒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公子可婚配?”
语气中显露出她的急切。
她现在被安置在沈公子的私宅,并不是人家的深宅府邸,就说明——她要做的是沈公子娇藏在外的女人。
说好听是外室,说难听的,她只是一个被侯府世子送给挚友的暖床工具。
如果沈公子已经婚配娶妻,那她不就是......
虽说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可她有着现代思想,还是接受不了。
而且古时候人们追求门当户对,若沈公子已娶妻,那他的妻子应当同他一样身份高贵,该是个被宠爱惯养长大的千金大小姐吧。
如果被这位‘千金大小姐’知道沈公子在外养着外室,是否能容得下她先不说,但生气是必然的。
到时候,他的妻子会怎么对她?
霍景舒已经在脑海里浮现出了一百种古代折磨人的刑罚......
她的额头不禁冒出虚汗,由此她才会如此在意沈公子究竟是否婚配。
在霍景舒的忐忑慌张等待中,吴嬷嬷听出了她的顾虑,心里了然,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道:“我家公子已为弱冠之年,虽未婚配,但总会成亲的。”
“姑娘虽不能为妻,但如果伺候公子让公子满意了,说不定能被公子带回府做姨娘呢!”
“到时候等少夫人生得一儿半女后,姑娘努力努力,为公子生个娃娃,以后姑娘在府里的日子就稳啦!”
霍景舒:这是在给她画大饼吗?生儿育女就大可不必了。
这样的日子绝不会是她想要的......
霍景舒抽回自己的双手,抿了抿嘴,眼里尽是清明。
她对吴嬷嬷道:“我知道了嬷嬷。夜深了,您快回去歇息吧!”
吴嬷嬷:“好咧!”
吴嬷嬷走后,霍景舒缓缓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
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有那么一瞬间,让她感觉到十分的幽静美好,刚刚的愁容渐消了大半。
霍景舒走到窗边,轻声将窗户打开,她望向黑夜,望向无际的星空。
夜风轻拂她的发丝,云团随风向东漫卷,皎洁的月辉将薄薄的云絮染上一层银边。
院子里,萤火虫的幽光如点点碎金流火,在夜色中缓慢游动。
世间万物皆美好,往后的日子会是如何,一切都是未知数。
她绝不服所谓身份地位,绝不向命运低头。
隔日,霍景舒在房间里用完早膳无所事事。
这时,吴嬷嬷领着一个小丫鬟进了她屋,介绍道:“姑娘,这是你的丫鬟--柳月,以后就由她伺候你日常的饮食起居。”
霍景舒打量了一番这个低着头的小丫鬟,正确来说应该是小女孩,看着像14、15岁正读初高中的年纪。
她在打量着小女孩,正巧小女孩也偷偷抬头望了她一看。
虽然小女孩相貌平平,身形消瘦,但她的眼睛十分灵动好看,一看就是个机灵的女子。
柳月向霍景舒行了个礼,一边说道:“奴婢柳月,见过姑娘!”
“不用拘束,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我了。”霍景舒赶紧扶起她,对她轻轻一笑。
代表着害羞的红晕爬上了柳月的耳朵,“是。”
吴嬷嬷用兜里掏出了一叠小册子,全投到了霍景舒怀里,“姑娘,虽不知公子何时来落鸣居,但老奴会尽快教会你基本的礼仪以及伺候人的本事。”
她指了指霍景舒抱着的那一叠小册子,接着道,“这几本画册姑娘有时间就看看吧,多学学里面的姿势动作,以后定对你大有帮助!”
霍景舒狐疑,竟是画册?古代版漫画?
她挑起一本翻了翻,眼珠子灵活的转呀转。一帧帧画面让她骤然脸色通红,脸蛋逐渐热烫起来。
她意识到手中的画册什么,赶紧如滚烫山芋一般丢到桌子上。
霍景舒恼羞:“嬷嬷!”
吴嬷嬷捂嘴笑了笑,没好气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总要经历的啊,只是时间问题。”
霍景舒撇了撇嘴,战术性喝了口水,缓缓道:“柳月,你先帮我收起来,我有时间定会看。”
柳月:“是。”
柳月拾起桌上的几本小册子,放到柜子里收好。
虽好奇画册里面让主子脸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主子的东西没得到允许她是不能碰的,这点规矩她深深刻在脑海里。
吴嬷嬷:“姑娘,老奴先教你在大显--做主子的基本礼仪。老奴看姑娘是个聪明人,应该很快就能学会了!”
学了两天后的霍景舒累得不行,手脚酸痛,这礼仪规矩太折磨人了!
吃饭要细嚼慢咽,走路要直腰挺胸、从容缓慢,还有各种行礼动作要记!
霍景舒:这不是学会了,是学废了......
-
清晨,旭日东升,光芒万丈。
各位显朝朝廷命官下了朝,皆有说有笑的向宫外踱步走去。
不过,有个浑身散发着‘不要靠近我’气息的清冷男子除外。
齐临泽在宫殿外长廊处,一眼望去,瞧见到了正在走下阶梯的沈青砚。
沈青砚身穿一袭深紫官袍,官帽已摘下,仅用一根玉簪将头发束着,眉深目阔,身姿挺拔,一双幽深的眼如无波的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绪。
齐临泽对他摆摆手,连忙兴奋的喊道:“沈青砚!等等我!”
被逮到,沈青砚只能面对,阶梯间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处,眉头微皱。
身边火速闪现了一道人影,那人影一边喘着气一边挨近他说话:“等下回府后我们出来见面吧!就在你的茶楼,我有话要和你说!”
沈青砚瞥了齐临泽一眼,淡淡回道:“知道了。”
显朝的街道上人声鼎沸,各色人物聚集在这里,商贩走卒的喧闹声响彻整个白日。
茶楼高楼之上,包间里,两位年轻俊朗的男子面对面坐着。
沈青砚负责沏茶,当未经沏泡、干瘪单薄的茶叶,遇上热情滚烫的沸水,瞬间变得饱满丰盈,空气中清香四溢。
齐临泽望着他熟练的沏茶动作,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摊牌。
沈青砚给他倒了一杯新茶,将他要搞事情的神情净收眼底,开口打破静谧氛围,“何事要与我商议?”
齐临泽咽下一口茶,吞吞吐吐的问道:“听说......你好久都没回落鸣居留宿了?”
沈青砚瞥了他一眼,心中了然,“嗯。那女子你送走吧,我不感兴趣。”
你把人送到我私宅,扰了我的清净,我还过去做甚?自添烦恼吗?
女人只会影响我搞事业的速度。
齐临泽语气急切:“你都没去看人家一眼,你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呢?”
沈青砚不急不慢的抿了口茶,没有回答,徒留下齐临泽在咬牙切齿干着急。
以前齐临泽经常往他私宅送人,那些姑娘都被他冷不丁的送回了侯府。
齐临泽被侯爷骂了一顿后又遭到了沈青砚友情的冷落,深觉自讨苦吃,放弃了一阵子。
谁知,最近他不知怎的又开始往自己私宅送人了。
齐临泽叹了口气,如同长辈一般操心道:“我说沈青砚,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処男身啊?”
“像你一般大的男子早已成亲或三妻四妾了!”
沈青砚冷漠反驳:“你同我一般大,不也没成亲。”
齐临泽噎住,一时竟无法反驳。
他蓦地想到了什么,接话:“可我已经有心仪之人了!你没有!”我比你强!比你好多了!
沈青砚冷冷飘来一句:“哦。”
齐临泽想到了霍景舒,将她买了,不过三天又将她送回家,这样也太亏了吧!
他心生一计,瞄了眼沈青砚,低声道:“是这样的。那位姑娘其实是我府中的打杂丫鬟,长得沉鱼落雁、楚楚可怜呢!”
“几天前,她家中遇事蒙难。我秉着助人为乐、以善待人的优秀品德,帮助了那姑娘的家人。”
齐临泽表情生动,“我做事一向追求利益回报。可惜我早已有心仪之人,又想到了我的好兄弟——刑部侍郎、定国公府大公子......”
他拍了拍沈青砚的肩膀,语重心长接着道:“由此,我就将人送去你私宅了!”
对霍景舒真香后的沈青砚表示:送的很好,下次不要送了,有她就够了。
齐临泽见沈青砚依旧不在乎的模样,哀求道:“要不你先将人留在落鸣居,说不定以后你突然开窍了,肯碰女人了呢!”
沈青砚眼里尽是无奈:“不会的。”
两人议事结束后,沈青砚依旧回了定国公府,没有去落鸣居。
他压根就没把私宅住了个女子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有叫人处理,是否冷着那女子了,他也不在乎。
对于他没有将人赶走,在齐临泽看来,觉得沈青砚是默认了他的话,看在他面子上同意将人留在落鸣居住着。
然并卵,沈青砚不去私宅的话,霍景舒一直在那里干等着也没有用。
唉!作为他好兄弟的齐临泽在心底里暗骂了几声——沈青砚再这样迟早得单身一辈子!
不行,他必须得帮沈青砚摆脱処男身!不过,现在只能让人暂时住在落鸣居候着了。
他等着沈青砚真香打脸的那一天。
-
落鸣居东院东厢房,霍景舒趴在书桌前捧着小册子,眼神却早已迷离,思绪飘远。
自从世子齐临泽将她送到落鸣居,她在这里呆了三天三夜,都不见那位要她伺候的人过来。
反而是吴嬷嬷依旧笑脸盈盈、孜孜不倦的教导她如何伺候男人。
直到第四天......
霍景舒午睡时,柳月慌慌张张的进来喊醒了她,“姑娘!快醒醒!”
“唔,怎么了?”混沌之间霍景舒难耐的睁开眼。
柳月:“世子托人来喊您赶紧梳妆打扮!约莫半个时辰后,世子就带沈公子来了!”
霍景舒一个激灵,瞬间坐起身,眼里尽是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柳月望着霍景舒那亮晶晶的眼眸,连忙回道:“真的啊!姑娘赶紧起身吧,奴婢已经给您打好水了,等会就去隔壁屋沐浴吧!”
语毕,她撩起床帐,捧过霍景舒的衣裳赶紧帮她穿起来。
梳洗期间,霍景舒一直恍惚不已,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
希望大家能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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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落鸣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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