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上了,咋滴你俩看对眼啊。"廖老登半开玩笑,伸出手手在江危舟眼前晃,阻挡他们的来电"谢微风,别打扰小舟干正事儿。"
他脸红。切,谁打扰谁啊。
谁也没想到,校长会来。他东瞅瞅西看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文超啊,你看见我那只狸花猫了吗?"
宋欢喜直觉不对劲,低头看向怀里的狸花猫,这怎么越看越像校长的猫呢,她用口型对谢怀风说:是它吗。
谢怀风一个两个头大,只能深吸一口气,皱着眉点头。
这猫是宋平安找的,当时宋平安还笑着夸猫和校长的猫长侹像,吹自己眼光好。
纪文超也意识到不对,带着视死如归的眼神看向宋欢喜怀里那只狸花猫。
很好,非常好,very good
校长当然早看见,阴沉着脸对主任下达通碟:纪文超,一会儿来我办工室一趟。
廖老登喝着茶幸灾乐祸:"哟呵,老纪惨了。"
最后纪主任没为难他们,草草了事。秋季离开,地里还留有散落的金黄银杏叶,主任罚他们这周五前扫完。话毕就死气沉沉地跟校长回办事处。
对于惩罚,他们自然没有争议。
除开宋欢喜痛骂宋平安。
廖老登趴在桌子上休息,那五个"清洁工"个自占点空座位,围在江危舟旁小声叽叽渣渣。
江危舟抬起胳膊,费劲开口:"宋平安,别把你胳膊肘搭我肩上,不好写字。"
"哦哦,骚瑞骚芮。"宋平安转而坐到林璟腿上"兄弟咱俩挤挤。"
谢微风还停留在老登说他和江危舟看对眼时的状态,抿着唇一言不发。他姐以为他是被宋平编的借口气极,同情的看他,其实仔细看能发现,他的眼下一片薄红。
宋欢喜看着表上的名,提出疑问"江危舟,为啥这表上的名只有你啊?"
谢微风回过神,听见与江危舟有关,抢先出声:"人家小舟刚转过来,和我们班人都不熟,不知道班里谁打球好。是吧,小舟。"
他纯纯是因为老登直夸江危舟,心里难免不爽,阴阳一波。
江危舟点头,也算是默认"小舟"。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班篮球好的就那几个。首先杨皇后杨舒,还有肖博文,王梓衡再加上你,四个人,还差一个。"宋平安细细掰扯,罗列出来。
"我去。"谢微风作举手状。
"我丢,小风你干啥说脏话。"宋平安满脸疑惑,手伸进身后人衣服里摸索,试试有没有腹肌"璟哥借你腹肌一用,给我压压惊。"
林璟握住宋平安撩自己衣服的手:"他的意思是他能去打球。"
"原来如此~小风你不是懒得动吗,为什么又去了。"宋平安再次不解。
"你天天别为什么这么多,没有为什么。"他敷衍着摆手,空出来的手拿着江危舟的笔转,黑笔衬的少年的手骨节分明,指间粉红。
"行,那就这样吧。"江危舟拿过谢微风转的笔,少年的手很软,碰过的地方沾染粉红,惹得他心痒痒的。他面无表情地写下五个名字,字体大气,却有青涩的青春稚嫩。
"谢微风,你说的对,他字的确很漂亮。"谢怀风毫不犹豫地夸赞。
谢微风等他写完,拿着笔跟宋平安玩中二游戏。他拿那只笔当作枪,朝江危舟打子弹,又向所有的人都开了一枪(包括老登)。
窗外暧阳,不刺眼但夺目,他们躺在阳光下,享受着最好的年华。
时间匆匆,青春忙忙。
少年璀璨,光阴停滞。
上学时过得格外的快,袁姐刚喊放学,宋平安自觉地拉上林璟拿扫帚打扫石板路。
"好小舟啊好小舟,我们一起去扫大街吧,好同桌。"谢微风没了窘迫,一天下来,他已经和江危舟熟很多。他一口一个小舟的叫,抱着江危舟的胳膊摇啊摇,语气也带着撒娇的意味。
他已经明白如何和江危舟作朋友了。
首先,要大胆,要主动和朋友说话。上物理时,谢微风强硬的找江危舟尬聊,从物理公式聊到天南海北。江危舟虽然总共没说多少字,但他感觉他们之间的氛围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
其次,要软磨硬泡。英语课是最催眠的课,谢微风是年级第二有个原因:他偏课化学和物理,英语在100上下。所以老师讲课时,他理所当然地趴桌子睡觉,他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衣角,不耐抬头,江危舟正轻声提醒他认真听课,棱角变得柔和。
江危舟提醒自己,等于担心自己,等于把自己当作好朋友!
后面他乘胜追机,想捏江危舟的脸,被红这耳朵的拒绝。但也达成成就"一天之内,和江危舟作朋友"。
哈哈哈!小小江危舟,直接拿下!
"行。"江危舟话还是很少。
"那我们六个一起扫吧!"宋平安闪现到江危舟前面,教室里没多少人,宋平安坐在前面空座位摇。
林璟用脚顶住宋平安摇晃的凳子腿。
谢怀风废话不多说,百般无聊的等待教室的傻逼。
宋欢喜是爱热闹的性子,早早来高二教学楼逗怀风妹妹。
如果时间在此刻定格,你会看见他们年少的肆意绽放,轻狂自傲。
谢微风待在座位上收拾东西,随即想到什么,突然出声:
"小舟,等我一下。"
江危舟走到后门,前脚踏出门坎,听到谢微风的话回头望。
他从卫衣中兜里拿出橘子软糖,朝江危舟挥手,放在他手心:"嘘,别跟他们说,这是最后一个。"
当江危舟靠近时,他唇角勾起,长长的睫毛洒下阴影,恶趣味的捏下小舟的脸,很是得意:"叫你不给我捏,不给也得给,这下怎么样。"
天上的判官斜倚在银杏枝头,辉煌点点斑驳光影,少年身影在眼前闪烁,灿烂阳光,忽现忽灭。
江危舟看得不真切,他依稀记得,曾有人在阳光里,朝他回眸一笑,灿烂张扬。
嚣张又傻气地说,天道以爱人为心,以劝善惩恶为公。
有人和自己相惜相依。
是谁?
他快要想起,零星碎碎的糖纸拼凑成团,可被微风轻轻吹起,好不容易凑齐的糖散落在地。
他弓下身去捡,手才碰到,糖纸化作刀片刺进去,刺得生疼,手沾上鲜血,白衣被染成暗红,脑子混沌的不清醒。
"小舟你咋了?"谢微风见江危舟手伸到一半,直直倒下,担忧的过去扶住他。
"没什么,刚转来不太适应。"江危舟掩饰性的抿唇,闭上眼睛回神。
直到他们已经在石板路上的时候,他脑子还是不清醒,太阳穴阵阵的痛。
南藤杜克不算大,它之所以被称为贵族学校,不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专门给贵族学生办的,而是它学院教学质度好,学校文化底蕴深厚,吸引了豪门世家,久而久了就成贵族学校。
他们踩在石板路,杏月的银杏展露新姿,鲜绿的银杏傲立在枝头,赠与青新于晚风,大地吐绿,万物迎春。少年走在路上,风吹过的红衣股股飘然在身后,发出沙沙的声响,江危舟的痛被风抚平。
路上两旁,有大片大片的银杏叶堆,被过往的行人扫到两侧,晚风将地面的银杏带起,灿灿的叶子变得发烂发焦,凌空飘摇。
宋平话看着一望无际的漫天飞舞的银杏叶陷入沉思:
"璟哥,你说那么大片银杏儿叶子我们都要扫完啊?"
"不会吧,不是有两天吗,怎么说都整得完。"
"那这群在天上飞的狗玩意呢!"
他指的被风吹的银杏叶,堆好的叶子散落的到处都是?。
谢微风躺在银杏堆中,听宋欢喜说叶子里面有虫,一个弹射起飞,刚站稳听见宋平安发的牢骚:"老宋啊,你别太悲观,璟哥说多对,不是剩两天吗"想了想他又说"其实就算今天不扫也不是不行,反正还有明天,一天足够了。"
江危舟苦干扫地,无情的打破幻想:"别天真了,周五宴会我们六点钟要到场,怎么可能来学校扫地,顶多今天一天时间。"
宋欢喜笑嘻嘻的凑过来:"对啊对啊,而且学校大门口十二点准时关闭,住校生十一点熄灯。你,江危舟和怀风妹妹都得提前走,就算十一点左右出校,我们十点半回宿舍。差不多还剩……"
"还剩两小时。"谢怀风紧接着"所以大哥大姐,快点扫吧,扫完了还得倒垃圾,倒完还得放扫把,更别说扫不完,我们时间很紧。"
宋平安夸张的长叹一口气,戏精的指着谢小姐姐:"你,你……杀人诛心。"表情苦闷地坐在椅子上"那为啥我感觉没过多久,可却过了一个小时。"
"你说呢?你和璟哥走一路说一路,嘴碎得要死,时间不快,感情你把时间揪着聊天啊。"不用说,这是谢微风,他坐在长椅上,生无可恋地仰望天空,淡紫色的光晕漫至银杏,海天相接的地方深得发黑。
"唉,不说了,今天这一啪啦得搞完,玩不了了,不行我去奋斗了。"谢微风苦逼地站起来,拿着靠椅旁的扫把扫地。
"我也是。"宋平安也站直身,面带愁容的拿起扫把,那表情像死了太奶一样。
一时间,他们都没有再说话,谢微风满脸不高兴。各自分划好区域去扫地,谢微风的不情愿减淡。
无他,江危舟要扫的地方在他身后。
他兴奋的拽着江危舟的胳膊往南走。
晚风拂面时,银杏叶落在地上,轻轻地飘落在枝头间。
扫啊扫,谢微风突然想看看江危舟扫到哪儿,他往后面看去。
好家伙,扫得比自己快,快那么多。
不知道出于种什么心理,他比赛似的加快扫地速度,心太急,一堆叶子弄好一会儿也没扫到簸箕里。
江危舟垃圾袋的叶子越来越多了。
他好不容易把叶子倒进垃圾袋,扭头见江危舟呆呆对着自己看。
"看什么看,再看吧你眼珠子挖出来。"谢微风凶神恶煞地比划,呲牙咧嘴,扫把靠在树上。
"噗嗤"江危舟一个没忍住,又笑出声。
"笑什么笑!小舟,别笑了!我命令你,你不许笑,闭嘴。"谢微风插着腰,自以为凶狠的注视对面的少年。
少年浅笑"嗯嗯嗯,我不笑,不笑。"
少年的笑很好看,在皎洁的月光下熠熠生光,尽显柔和,谢微风似乎感觉到什么,苍苍惶惶的躲避江危舟的视线。
这种感觉很微妙,他们之间好像有了一个独属屏障,任何人插进来都会很怪异,以至于谢微风没听见宋平安在叫他。
"我日的谢微风!"宋平安气喘呼呼地揽过他的肩,十分不满地大声嚷嚷"聋了啊,我叫你那么多遍,你理都不理我,真服了。",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指着抿唇的江危舟揶揄的说道:"我知道了,好你个谢微风。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是吧,没义气的狗东西!"
谢微风回想,他刚才好像没听见宋平安在对着他喊什么。
这么想来,还有点尴尬。
他不愿再待在奇怪的氛围,与宋平安瞎扯。
"甚么玩意儿,还新欢旧爱。"谢微风从奇怪的状态中解脱,变回他原来的性子"有话就逼有屁快放,别耽误小爷我的时间,本少爷忙得很。"
谢微风昂起下巴,挥挥手用口型说道:配合一下。
宋平安鄙夷的翻白眼:"少爷,老奴地扫完了,特地回到此处支援少爷。另外告诉少爷,林璟也扫完了,已被派去别处支援。"
每次谢微风要开始装逼的时候,宋平安都会像哄小孩一样假巴意思配合一下。
"嗯,老宋,你做的不错,待回有赏。"谢微风越来越装,眯着眼睛模仿廖老登,假装细细抿了口茶,那架势还挺像那么回事。
宋平安不耐的翻白眼,眼神示意:差不多得了。
"不过多问一句,林璟去支援何处?"谢微风沉浸在自己完美的表演中,压根不搭理他。
"回老爷……啊呸,啊少爷,林璟去了宋欢喜那儿啊日我操!"说到"少爷的时候,宋平安拳头攒紧,愤怒地捶旁边无辜的银杏老树,不停躲脚"啊啊!谢微风,这次过分了!你个逼死装哥,装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油饼啊。从你眯起眼睛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对,死装死装的,SB。 "
"喷我干啥,你自己不是自愿同意的吗,狗屎玩意儿满嘴喷粪。"谢微风不屑,还有得意。
"我就不应该同意的!"
"辣鸡不配与我说话。"
"妈的你还装……我日你大爸。"
宋欢喜刚扫完地,看他俩要骂起来便使坏着火上浇油:"好兄弟怎么就骂起来呢,说到底还是你们一起的问题。"
"为啥,明显是他/他的问题。"
战火被宋欢喜引起,大战一处即发。
"别吵了,再逼逼都给姐死。"谢怀风一手拖着一个沉重的垃圾袋,放在他们面前,长呼一口气如释负重"谁去扔垃圾?"
大战未开始已然结束。
可能青春期的吵架就是无厘头的。
"切,我才不去。宋平安狗日的去。"谢微风斜眼扫向宋平安。
他们学校就是脑子有泡,只有一个专门的垃圾分类区,但设在后门,他们在前门。虽说距离也不是很远,但月黑风高的走四百米多米去丢垃圾—他想只要不是个脑残都不会干。
"你说我去就我去,给你脸了是吧。"宋平安朝他竖个中指。
林璟那边也完事了,很有责任心说:"我来吧。"
"璟哥太帅了,不像某些男生,这点小事都不做。"宋欢喜阴阳怪气。
"哟哟哟,你这话说的太对了,那你自己怎么不去,就知道使唤我们。"宋平安反阴阳回去。
"老宋别狗叫了,别人女孩子去丢垃圾,要点脸吧。"脑残一号谢微风提起垃圾袋,树荫下的脑残二号江危舟自觉提起垃圾袋等他们。
"就是就是,某些人真不要脸。"
身后的宋平安不屑:"哥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好男不跟女头好吧。"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在宋平安背上,宋平安发出尖锐的鸡叫声。
"逼话真多。"谢怀风冷淡开口。
他在江危舟身旁,幸灾乐祸的笑:"哈哈哈哈哈,哈,活该。"
[天堂帝都]
白色的宫殿富丽堂皇,两人坐在长桌两侧,雪白的桌布盖过血迹。
白衣男子俯视着地上的一切,他将白子移动,五子连成线:"江危舟快想起来了,这局我赢。"
与其对下的黑衣人痞笑,斗篷的帽子遮盖眉眼,只能看出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你天使做久了做傻了吧,我上局埋的卧底还在呢"黑衣人把五子其中一字翻面,那颗白子转而为黑"你想屁吃,我们老大也不觉醒了,马上就把某个倒霉蛋刀掉,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我视目以待。"
"噫~视目以待,装起来了啊,卡米洛,我活着的时候没赢过你,死了还赢不过吗!"
那个叫作卡米洛的男人沉默,似乎是想到什么悲伤的事。
"哼哼,假惺惺。"黑衣人讽刺,随后在棋盘落颗黑子,只差一颗五子成线,但被白子堵住"唉,这局又是我赢,没趣,无敌就是这么寂寞。"
他还遗憾的摇头,用余光看卡米洛。
卡米洛依旧沉默不语。
"你这人真是无聊,我逗你你也不搭理。"
不出声的卡米洛淡淡开口:"程久,你就那么想赢吗?"
"废话。"
程久摆了摆手,往门口走:"没劲,我回地狱去了,你改天来找我吧。"
他步步消失在烬头,他没看见,对面的男人眼框泛红,眼角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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