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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孟峥

“萧国公言重了,下官不过是尽职尽责,为朝廷效力罢了。这茶具和茶叶,不过是偶然所得,用来招待贵客,也是表达下官的敬意。”

知府不卑不吭,神色稍有松动,展目谦逊一笑:

“至于‘手眼通天’这等能力,下官自问是万万不敢当的。今日能与诸位共饮此茶,已是下官的荣幸。”

“是么。”

萧映竹极轻地应着,面容不悲不喜,绮丽又无情眉眼,看得令人心惊。

昌德帝底下五子,除去皇太子与幼子,目前可调用者,即便是三皇子与四皇子。

两人除宴会之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其余时日,鲜有人能窥其行踪。

萧映竹在昌德帝那儿有‘特权’,通常不出现在朝廷里,因此即便有时那两位皇子会出现在朝廷中,也极少打过照面。

等同于是彼此知道的末路人。

初到赤门时,知府就能令人前来迎接,明知晓萧映竹在外传的乖戾性子,他面对本尊谈吐时也不紧不慢的样子,分明是有恃无恐,算准了萧映竹他们不会拿自己怎样。

对于这样的情况,除非是有切实的证据,那也就剩下呼之欲出的那一路。

知府被萧映竹似笑非笑的语调听得生寒,心里惊悸一瞬,通体毛骨悚然。

素来在外传嗜血成魔的萧映竹以目示人时,并非是乖张不讲理,随心所欲夺人性命。

而是一靠近便令人心生胆颤的压迫感,和仅凭几句的言语,即能理出因果的洞察力。

他如上天视角的偶师,玩弄人偶似的吊起连接所有头颅的丝线,笑看世间愚人玩戏。

厅堂别致,虽有主次之分,知府坐在下位也能看清萧映竹深黑色瞳孔,恍惚间他一时分神,又从深潭中看见自己错愕的面孔。

危机感猝然从心惊出,求生欲让他下意识张口想打断将听到的话。

日影倾斜,弃子命如纸薄,萧映竹疏淡道:

“酉时已至,府尹大人的援兵,想必不必再作久候。本公以为,是时候露面一叙了。”

耳边响起嗡鸣蝇声,凝寂与压抑包围了整个空间,沉静得令人寒颤心慌。

紧张掐死知府的咽喉,他哑声同时面色几近空白,眼中入了那身米金色常服,瞳孔受惊骤然紧缩。

沉稳而寂寥的掌声随着衣袂从御屏临风后传来。

金纹带銙由腰际束缚常服,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

来者眉目多风情,生得极好,一挑眼却不似春水潋滟动人,倒显出骄狂风采来。

“萧国公真如家兄所言,慧心巧思,洞察幽微。”他扬眉笑道,“往日仅是点头之交,未有深谈,今日得见,方觉缘分匪浅。”

这可不是?

绕路了半天,往日在朝廷上演与皇帝貌合神离的臣子,如今能成特为谕令的同盟,讲出去说给谁听都会啼笑皆非。

帝王无情,政权之下,任何感情皆会化作落花,铺成蜿蜒血路。

不管作为臣子,又或是挚友。

当权者执子垫局时,也就灰飞烟灭了。

那少年眼中彻骨愤恨他至今过目不忘,见到他时,耳旁还能浮现出少年当时与帝王相论的狠言。

时过镜迁,记忆成云烟。

青年眉目间城府极深,再也不见当年坦率清傲。

他是将那所谓的仇记得更深了,还是那被磨砺地忘记了自己所定的本心?

孟峥与萧映竹对视,见那到副波澜不惊的散淡面容,孟峥的神态也就愈加恣肆风发。

几人互相行尽礼数,又稳妥坐了下来。

苍白面色的知府被四皇子孟峥唤去新添些茶点来,人一支走,几副熟悉的面孔再次稍相对,不由皆笑意深深。

一轮介绍下来,孟峥有所觉察地盯着秦览的面容,在萧映竹介绍完笑着给了评价。

“这位公子也姓秦?还真是凑巧。”

他意味深长。

“不瞒萧国公的介绍,这位秦公子看起来……着实面熟啊。”

厅堂稍顿片刻,孟峥在刻板的厅堂里似鲜活的画,他一摊手看向萧映竹,笑问:

“萧国公难道不觉得?”

姜念顺着孟峥的话细思,想到某个点上,搭在盏壁旁的手忽然一蜷。

像是印证着她的想法,孟峥下一秒弯着眉,确认道:

“秦首辅的嫡长子……原是有两位。”

洹都常常有人把双胞胎视为不吉利的征兆。

因此,先出生的秦樾是名满京城,倾无数少女心的风雅公子。

而秦览,则是从小就被父母拉去暗中训练,渡过九死一生,成为当朝最神秘的情报阁的阁主,掩在漆黑的夜中,从未于众露面。

时线拉长,万事过隙,直到九年前,父亲恐昌德帝防微杜渐,重新令一直在外的秦览归家。

藏匿在暗中的人毕竟更好行事,得知前因后果后,秦览接到此生中除隐姓埋名后的第二个任务。

年少轻狂,凡事皆谨小甚微的他改了心念,在这场独属于自己的棋局中,牵上了所有人的性命,做了场赌注——

借着暗中情报,将萧映竹从沉江鏖战中捞出。

若萧映竹与昌德帝和,则相安无事;若分,则按最坏打算。

折了翼的鸟眷在精巧笼中,妄想能安然渡世,但若要以命为媒介,也未尝不可从万里高空落下。

孤独一掷,他赌了人心,又赌了那万分之一的天运怜悯。

政局倾斜,他也真借到了那能得到自己所愿的运气。

那看起来颇有慈悲的昌德帝竟是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透过与帝王有几分相似的瞳孔,秦览看到自己淡淡一笑。

“……殿下过誉了,若能与秦樾公子相提并论,实为在下荣幸。”

被支出去唤人的知府又回了厅堂里,茶盏重新满上间,几人心思隔着袅袅烟雾,在门合上时又归回了原处。

孟峥从萧映竹手里接过名册,几排人名清晰入目,皆为京城眼熟的名字。

稍微在往深处回忆,还能在往年参加的宴会中浮现出他们的面容。

对面不紧不慢地摩挲着建盏,面容浮现追思:“念兹在兹事往非,名单之上,可有殿下所熟悉的?”

细碎茶烟温抚指尖,孟峥合起名册,笑面如风。

“虽昔日不相识,然他日必相知,萧国公,人心隔面,不可傲然揣测。”

温茶入喉,萧映竹眉眼疏淡,透出散漫随心,轻轻将话挡了回去。

“殿下之言,正合臣之意。想必日后与殿下相处,定能愉悦非常。”

厅堂沉静,他们幽然对视,又似笑非笑的错开了眼。

鉴于知府方才的所作所为,事情谈毕之后,被暗中调派来埋伏在清居里的刺客们落了网。

出于知府的本心,虽谈笑不显,可心中也是个认死理的。

清居的修建装饰就是他性格的体现。

朝廷的风云迭代渐渐将他云游闲散的性子磨砺成枯石,即使孟峥与萧映竹已达成了共识,他仍然认为当朝的国公爷有叛变的嫌疑。

好在谅他最后没唤人对萧映竹动手。

不然现在也不是暂缓入狱审判,而是人头分家了。

从清居回来后,众人即回到了在来赤门前就所选好的客栈里。

孟峥并未与他们同行,似还有他事要处理,因此说定在三日后启程去苍郡。

月升之时,侍从回到客栈,与萧映竹附身低于几句。

话声极低,姜念只能在他的眉目间见到些许神色松动。

“知晓了,其余之事仍按原先来,处理完交给亲王即可。”

“是。”

一下午的交接,入脑的信息量太大,姜念现在都有点儿理清思绪,正看着窗外从蕉叶上即落下的雨滴发愣。

感觉到面庞上的视线,她别过头,忽觉刚才神出鬼没的侍从不见了。

萧映竹身旁的人总是这般来去自如。

赤门晚上下起了毛毛细雨,房间里都有点儿阴凉潮湿,夏天未有可供暖手的炉,只能暂且用温水杯壁来暖手。

两本白皮书放在圆木桌的一角,与客栈内刚采摘的鲜花相并,犹如新刻的版画。

还真有点儿时空相错的感觉。

“姜念。”

她抬起头:“嗯?”

“你想回到你原来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说?”

书页被窗外清风吹开了几页,沙沙作响。

姜念蹙了眉,疑问地观察着萧映竹的面容。

他眉目舒淡,几分关心蕴藏在看似散漫的面容中。

“因为你诺了。”

她的身份在萧映竹这儿已经算是半遮半掩了,没什么好再猜疑的。

因此姜念也不像以往那样推脱。

“想归想,现实归现实,两者无法相交的。”

这话似是询问萧映竹过往的切入口,姜念顺着话往下说。

“你后悔与秦公子相识吗?”

她的话指向明显,萧映竹稍顿了几秒,才道:

“世上没有后悔药,在当时的情况,即便是伪装成解救水的毒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何况这事儿本身就为我所选。”

那场沉江战役是自己想去的,秦览伸出来的手也是自己想搭的。

不问计后果,也不问计原因。

仅当时当时非做不可选择题里,自己定会选的选项罢了。

姜念很少听到萧映竹用调侃的语气说话,这么一听,她也笑了:

“我一开始见你与秦公子相熟,还以为是童年玩伴。”

未曾想当时的状况竟是互相为己所图。

一人想将当救之人当成挽救自己世家和自由的棋子。

一人想将所救之者当成猝了毒的救命药,利用他的资源为自己铺开生路。

利益相搭的关系本是世上最牢固的东西,更何况还有金兰之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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