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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云市。

远在郊区之外的一座古宅,白布垂挂,纸钱纷飞,香烟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灵堂中央摆放着逝者的遗像,两侧点燃着长明灯。

只见,两位身穿黑色丧服的中年男女站在遗像前,面容凝重,眼眶泛红,似乎正沉浸在无尽的哀思之中。

之后,妇女伸手点燃了一支香,缓缓走到遗像前,轻轻插在香炉中。

香烟袅袅升起,与周围的檀香交织在一起,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默地在心中为逝者祈祷,愿父亲在另一个世界安息。

中年男子则默默地站在一旁,凝视着遗像中那张熟悉的脸庞,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镌刻在心间。

他的眼眶中闪烁着泪光,但始终强忍着没有落下。

二人正是符灵一脉,这一代去世的符灵子的儿女,大女儿符菲,三儿子符磊。

之后,符菲拜完,抬头看向身侧中年男子:“三弟,大老爷走了,咱这符灵子一脉,往后该怎么办啊?”

说着,中年妇女又开始压抑地哭了起来。

符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别哭了,逝者已矣,走一步看一步吧。”

自从仙祖——符禄寿祖先去世之后,符灵一族便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如今,族中更是人才凋零,法术式微,曾经辉煌的符灵子一脉,如今在这世间的地位愈发尴尬。

如今就连符法最高的大老爷也离世了,明明是他们的父亲,为何要叫大老爷。

这还是后来符灵子一脉的传承,每任符灵子皆以“大老爷”尊称,以示其在族中的无上地位与对符法精进的至高追求。

至于族内其他子弟,术法偏低的大多都以“少符灵” 自称,术法偏中的则以“符士”为号,而真正能在符法上有所建树,接近符灵子境界的,才会被冠以“符师”之名。

然而,近几十年来,连“符师”都难得一见,符灵子一脉的辉煌仿佛已成过往云烟。

想到这里,符菲叹气,声音中满是无奈与忧愁:“想当年,咱符灵一脉是何等的风光,哪曾想如今竟落得这般田地。”

符磊何尝不知,他说道:“符生,该下飞机了吧。”

符菲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是啊,符生应该快到了,他是我们这一代最后的希望了,只是他……”

符菲的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年轻的身影匆匆走进灵堂,正是符生。

符生身穿一袭黑色大衣,面容俊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他走到遗像前,点了香,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看向符菲和符磊。

“大姑,三叔。”符生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长途跋涉让他有些疲惫。

符菲看着符生,男孩如今长得气宇轩昂,一表人才,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书卷气,她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符生,你可算回来了。”

符磊走上前,拍了拍符生的肩膀:“一路辛苦了,大老爷的事……”说到这,他声音有些哽咽,顿了顿才继续道,“大老爷生前最看重你,临终之前更是希望你能接手,重振咱符灵一脉。”

符生神色凝重,沉声:“大姑,三叔,你们知道的,我不合适。”

符菲和符磊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忧愁,符生的拒绝,他们二人一点也不例外,自从符生的父亲——符坤,他二哥/她二弟因为一次意外去世后,符生便对符灵一脉的事务产生了抵触情绪。

虽然符坤去世的时候,符生才六岁,但孩子到底也是记事的年纪。

在那之后,符生便鲜少展露他在符法上的天赋,转而投身于学术研究,誓要在另一个领域闯出一番天地。

他们理解符生的选择,却也深知符灵一脉的未来岌岌可危。

“符生,我们明白你心中的苦楚。”符菲温柔地开口,眼中满是慈爱,“但大老爷的遗愿,我们不能置之不理,符灵一脉的传承,不能在我们这一代断绝。”

符磊接过话茬,苦口婆心道:“你拥有我们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符法天赋,这是上天赐予你的礼物,也是责任,不管你愿意与否,这份天赋都与你血脉相连,无法割舍。”

“是啊。”符菲再次开口,“大老爷生前常说,真正的符灵子,不仅要精通符法,更要有一颗赤诚之心,这个位置既然大老爷留给了你,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是要全力支持,符生,你也别先急着拒绝,先回家休息几天,好好考虑考虑。”

符生沉默不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大姑,三叔,我会认真考虑的。”

说完,符生便转身离开了灵堂,符菲和符磊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满是担忧。

大老爷——符天明,一共生了五个孩子,三女二男,大女儿符菲,是二级符师,能力强,但为人太过心善,这是符灵一脉的大忌,所以大老爷没有选择它。

大儿子符俊,对符灵之术不感兴趣,半辈子也仅仅才到三级符士,他的兴趣是从商,开了一家家居公司,规模还不小,有个儿子符相宜,但对符灵天分还差些火候,也被排除。

二儿子符坤,符生父亲,早已在十八年前去世,年纪最轻的一级符师,也是最有可能成为符灵子的人,可惜,年纪轻轻,红颜薄命。

三儿子符磊,也是二级符师,能力稍差符菲一些,但他能达到二级符师的地位,能力也是相当的不错,有一儿一女,女儿符琳儿,低级符士,儿子符所谓也是一位低级符士,他二人能力不足,只可惜,符磊不在老爷子的人选之内。

小女儿,三级符师,是个舞蹈老师,性格温婉,对符法虽有所涉猎,但更爱艺术之美,与符灵一脉的严谨相去甚远。

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大女儿符思文,是一位术法偏低的少符灵,二女儿符思琪,也是一位少符灵,这些小辈平平无奇,没有一个可以胜任重任。

因此,大老爷符天明心中,唯有符生,这个六岁之前就融合了家族天赋与未知潜力的后辈的三级符师,或许能成为复兴符灵一脉的关键。

符生一路走回灵斋阁,灵斋阁位于符灵园西北面,长长的回廊,侍从来来回回行走匆匆。

见到符生,大家都低头问安。

见此,符生也回以微笑,明明生活在现代,可在符园内的生活,却宛如古代宫廷,规矩森严。

符生知道这是祖辈们为了保持符灵一脉的神秘与尊严所设立的规矩,但他受过九年义务教,在这种规律深严下,浑身总有些许不适应。

符生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布置得简单而古朴,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书桌上摆放着几本古籍,显得格外宁静。

他刚坐下,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国内好友周深打来的,周深是符生的高中同学,两人关系十分要好,但周深不知道符生家族的情况,符生没说过,一是不知道如何解释,说出来别人会不会认为他是疯子?

所以,一直以来,在周深心里,符生的形象都是在规矩深严下出身的富贵少爷。

符生接起电话,电话另一边传来周深爽朗的声音:“符生,你回国了吗?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啊。”

符生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低沉:“我爷爷去世了,我才回来的。”

电话那头的周深一愣,随即语气变得沉重:“抱歉啊,符生,节哀顺变。”

符生轻声道谢,随后两人聊了几句,周深关心地询问符生近况,符生简单描述了自己家族的一些情况,但并未透露太多细节。

“对了,晚上一来一趟N.one,你出国念大学之前落在我这的的东西,你来取一下吧,顺便一起喝两杯,散散心。”周深提议道。

符生想了想,觉得出去走走也好,便答应了下来。

夜幕降临。

N.one是一家位于市中心的酒吧,装潢现代而时尚,是年轻人放松娱乐的好去处,符生推开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五彩斑斓的灯光扑面而来,他不禁皱了皱眉。

周深已经在吧台等候多时,看到符生进来,他挥手示意。

符生走到他身边坐下,周深递给他一杯酒:“来,先喝一杯,放松一下。”

符生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辛辣的酒精刺激着他的喉咙,却也让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喏,你的东西。”说着,周深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符生。

符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玉佩,上面镶嵌着一个古朴的符纹,这是符生小时候,爷爷亲手为他雕刻的,玉佩上刻着一个“生”字,寓意着生生不息。

符生轻轻抚摸着玉佩,将玉佩收了起来。

“谢谢。”符生抬头看向周深,感激地道了声谢。

周深拍了拍符生的肩膀,笑着说:“咱们是兄弟,说这些干什么。”他感叹,“真别说,你这玉佩应该有些年头了,可能是个老古董,大概值不少钱呢。”

符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这爷爷送给我的。”

周深点了点头,理解地说道:“我懂,有些东西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符生的心情逐渐放松,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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