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县衙门口就挤满了人,凌元千蕊赫清三人特地早早地前来,站到了最里层,观看位置极佳。
明镜高悬之下,只见所有人都等了良久的县令大人这才慢悠悠的踱步到堂上。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喝口水漱了漱口,然后又吐了回去。
最后才漫不经心的敲了敲惊堂木,道:“升堂。”
两侧衙役齐齐叫喊:“威武——”
那县令坐在堂上,没个正形,似是随意开口道:“杨三,你为何要害豫王爷一家啊?”
只字不提受害的普通百姓。
“大人!”渔夫杨三给县令磕了几个响头,哭着道:“大人明鉴啊,草民不知道那鱼这么邪门,若是知道,怎么敢卖给王爷大人呐!”
那县令眼一横,“少废话!”
“我看你是有意要谋害王爷!”县令指着杨三,“你认不认罪?”
“大人!草民冤枉啊大人!”杨三趴在了地上哭求。
千蕊捋了捋袖子,气的直骂人,“这什么草包县令啊,我看要不是王爷也遇害了,他根本不会管这事。”
凌元与赫清冷眼看着,他俩在人世太久,深知官场黑暗。
恐怕这下杨三无罪也要有罪了,毕竟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能结案的犯人。
果然,那县令见杨三不肯认罪,直接开口道:“来人,打三十大板!我看他今天到底有多嘴硬。”
“大人!大人冤枉啊!大人……”杨三趴在地上一边挨打一边哀求着。
看人被打的都神志不清了,县令才挥了挥手,“行了,让他签字画押。”
一名衙役拿了张纸,拿着杨三的手就往上面按。
“等等。”凌元这时开口,推开拦着的衙役,走到了堂上,看向县令的眼神隐晦不明。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公堂!”县令看着凌元的眼睛,竟有些发怵。
“大人,不出草民所料,您也想快点治好王爷一家的怪病吧。”凌元故意道。
县令转了转眼珠子,若是能治好王爷,那必然少不了赏赐,这可比抓到个犯人强多了。
“你能治好王爷?”
“草民可以一试。”凌元睁着眼睛说瞎话。
“来人,把杨三先关进牢里,再做打算。”县令又拍了下惊堂木,“退堂。”
等衙役把杨三拖走后,县令走到凌元面前,又确认了一遍,“你真的能治好王爷一家?”
“还请大人带草民去王府看看。”凌元只是道。
“你跟着本官吧。”县令背起了手,懒散的走在了前头。
赫清与千蕊也跑到了堂上,凌元示意他们跟着自己。
三人跟着县令,才发现县令在县衙修了个侧门,离王府最近。
豫王作为当朝皇帝的第十三个弟弟,可以说是个废物王爷都不为过,只是挂个虚名,在朝中自然也没什么地位,正因为不惹什么大事,皇帝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素里不怎么过问他。
豫王有个独子,已经到了及冠之年,三个女儿年纪倒还不大,如今都在豫林居住。
豫王在豫林住了这么多年,有个大家都知道的习惯,就是爱吃鱼肉,不管如何做法,都是非常爱吃,因此餐桌上几乎少不了鱼。
虽然豫王没什么太大权利,但至少有一点很突出,便是有钱。
几人到豫王府才发现,这豫王府是真气派,门口的两个石狮子都比平日里见到的大,入门便是一整块汉白玉石雕,院内大小花园林林总总,光是下人都得有一两百人,只是如今都倒了一大半。
三人跟着县令走到王府的大厅里,只见大厅里摆放着好几张软榻,王爷以及几个子女和几位夫人都在。
应当是吃饭时都吃了鱼。
他们身上皮肤之下都是黑色的虫子游移。
“你不是说能治好王爷吗?”县令瞄了一眼凌元,颇有种治不好你就陪葬的气势。
凌元微微一笑,“大人,草民有些问题要问管家。”
管家就是向县衙报案之人,他今日并未吃鱼,如今他自然也在。
一旁的管家听到此话,走到凌元面前,问道:“公子想问什么?”
“请问,王府是否有个下人叫刘长秉?”凌元说完,看着管家的反应。
只见管家在刚听到这个名字时突然神色慌乱了一瞬,然后就恢复了镇定,“王府下人都是由我亲自挑选的,没有这个人。”
“是吗?”凌元不动声色道:“我还以为谋害王爷的人会令管家印象深刻呢。”
凌元是在诈他。
管家果然有些不可置信,他忙道:“县令大人,您县衙应该有事,您先回去吧。”
很明显是想故意支开县令。
虽然他只是个管家,可他毕竟是王府的人,县令不敢得罪王爷,也就乖乖听话回县衙了。
待县衙的人一走,管家立马换了副样子,他上前揪住了凌元的衣服领子,咬牙切齿问:“你到底知道多少?”
凌元挣脱开,把自己的衣领整了整平,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不敢说全部,也是十之**了。”
管家眼里泛了狠,手紧紧攥起来,仿佛是做了什么决定。
凌元自然的靠近拍了拍管家肩膀和脖颈处的衣服,像是在给他清理衣服一般,随之从袖口里拿出了把匕首,抵在了他喉口。
“你确定要跟我赌一把吗?”凌元笑了起来。
管家眼里的狠一点点消失,眼神往下盯着不知道从哪来的匕首,有些恐惧了。
这男人虽然在笑,却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想干什么?”管家努力保持说话声音不颤抖。
一旁的千蕊有些震惊,凌元神君还真是一骑绝尘,至少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像神的神。
而赫清已经习惯了,凌元永远是他们五个里最贼的那个。
凌元耐心道:“我想要知道刘长秉是怎么死的。”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管家紧张的咽口唾沫。
凌元把尖刃戳在了他皮肤上,威胁道:“我想听你说完整的。”
管家脖子上的皮肤被刺破了一道,渗出了血,凌元特地伸出手指抹了一把,然后伸到管家面前。
“哎呀,不小心划到了,真不好意思,不疼吧。”
管家冷汗都流了下来,他忙道:“大爷饶我一命,我说,我全都说。”
凌元露出了个得逞的微笑。
豫王爷的儿子孟令凡在豫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好事。
他嚣张跋扈,无视王法,仗着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爹豫王就这一个儿子,自然也是宠的紧,所以他在豫林可谓是风生水起,整日于烟花柳巷流连。
刘长秉跟自己的妻子王淑娘从小青梅竹马,两家人早定下了亲,后来两人父母双亡,两人守了三年孝,便于半年前成亲了。
成亲后两人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刘长秉去河边打渔,王淑娘就早早地去给他送早饭,两人虽然并不富裕,但平淡的生活也足够羡煞旁人。
那日碰巧是个暴雨天,没打上多少鱼,刘长秉早日收了网,想着回家陪妻子。
回去后王淑娘正在绣花,刘长秉脱掉身上的蓑衣,王淑娘见夫君回来了,忙放下女红活儿帮他找身干净的衣服。
等换完衣服,刘长秉就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妻子绣鸳鸯。
下午,天气转晴。
左右无事,王淑娘就提出想去菩提寺拜拜神,刘长秉从事捕鱼工作,遇上风雨天气本就危险,她想给夫君求个平安符。
刘长秉自然开心,于是两人携手去集市上买了些香,便挎着竹篮去菩提寺了。
凑巧的是,那日孟令凡因为刚强抢民女造成人家家破人亡而被豫王小惩,让他在菩提寺思过三天,并让管家跟着严加看管。
到菩提寺之后,刘长秉和王淑娘给菩萨上了几炷香,然后王淑娘就让刘长秉在殿外等候自己一会儿,她进去跟住持聊几句。
寺庙里都是和尚,刘长秉想着出家之人不会有什么坏人,应该没什么危险,就没跟她一起,他挎着竹篮在大殿外的台阶上坐着等候。
另一边的王淑娘到住持那里,向住持求了一个签,还讨了个平安符,正准备出门时,正好迎面碰上了孟令凡。
她本想擦肩而过,孟令凡却突然牵住了她的手,王淑娘吓了一跳,忙抽回手跑了出去。
孟令凡搓了搓手,看着王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回味无穷。忙招来管家,“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去查查。”
管家劝道:“小王爷,王爷让您礼佛思过,还是别惹事了。”
孟令凡不怀好意的威胁,“你不说谁知道?”
管家只好照孟令凡说的办。
刘长秉看妻子步履匆匆,忙上前搀扶,“怎么了?神色如此匆忙?”
王淑娘摇了摇头,不想把这事给夫君说,只是抓住刘长秉的手,有些羞涩的开口,“刚才住持说我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
“太好了。”刘长秉把妻子搂进怀里,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那小娘子是渔夫刘长秉之妻王淑娘,两人已经成亲半年,据说感情非常好。”
孟令凡坐在寺庙给他收拾出来的房间里,把看不进去的佛经随意扔在桌上,眼中不知在酝酿什么,“成亲了啊,刚好,小王就喜欢强抢他人之妻。”
管家叹了口气,“小王爷,您还是好好待在寺庙礼佛吧。”
“当然,”孟令凡笑的诡异,“礼完佛我再好好的去会会这位小娘子。”
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颇感无奈,可面对这个混世魔王,他只能选择做个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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