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烛影摇红
祭天血雨后的第三夜,皇城戒严,万籁俱寂。
安王府旧苑被临时改为摄政王行辕。
扶微卸了银甲,只穿月白中衣,袖口沾了未干的血点。
她俯身挑灯芯,火苗“啪”地一跳,映出她眼底未褪的杀意,也映出灯旁那道瘦长的影子。
萧无宴倚在屏风边,狐裘半褪,露出锁骨处一道新裂的血痕。
他指尖捏着一卷兵书,却迟迟未翻页,目光落在扶微的指尖——
那指节因长年握枪而生了薄茧,此刻被灯火镀上一层柔金,像雪里藏锋的刃。
二、雪声掩门
门外风雪呼啸,门内只余炭火轻爆。
扶微添了炭,火星溅起,烫到她手背,她下意识缩肩。
下一瞬,萧无宴已握住她手腕。
他的掌心比炭火还烫,指腹却带着久病之人特有的凉意。
“将军,雪夜凉,先暖手。”
声音低而哑,像雪压枯枝。
扶微抬眼,撞进他眸底——
那里面没有朝堂上的算计,只有一泓春水,被灯火映得微晃。
三、旧伤新血
扶微抽手,指腹沾了他肩头的血。
她皱眉:“箭毒未清,你又乱动。”
萧无宴却笑,唇色因失血而淡,像雪上一点胭脂。
“不动,怎配与将军并肩?”
他解开狐裘,露出肩胛处一道翻卷的刀口。
扶微取了药粉,指尖轻抖,药粉落在伤口,他却连眉也未皱。
只是在她俯身时,嗅到她发间极淡的松雪香,喉结微滚。
四、兵书藏情
药上完,扶微转身去洗手。
铜盆里水声淅沥,她听见身后书页翻动。
回头,却见萧无宴并未看书,而是将兵书倒扣在案,露出夹在扉页的一枚干梅。
干梅已褪尽颜色,却仍带暗香。
“三年前,将军在雁门关折给我的。”
他声音低得似怕惊碎什么,“我一直带着。”
扶微指尖一顿,水珠顺着指缝滴落,砸在案上,像一声极轻的叹息。
五、雪帐春灯
夜渐深,风灯芯短,火光欲灭。
萧无宴起身添灯,却因体弱晃了晃。
扶微下意识扶住他腰——
掌心触到的是薄薄一层里衣,透过衣料,能清晰感觉到他肋骨的轮廓。
她掌心一紧,又倏地松开。
萧无宴却顺势靠在她肩上,声音带着笑:“将军,借我靠一靠。”
扶微僵了一瞬,终究没推开。
他的呼吸拂过她颈侧,带着血与药的涩,却莫名温热。
六、心跳为证
炭火将熄,帐内暗下来。
扶微听见自己心跳,一声重过一声。
萧无宴的手不知何时已覆在她腕间,指尖轻按脉搏。
“将军,心跳乱了。”
他声音低哑,带着笑意,“可要我负责?”
扶微偏头,雪光透进帘缝,落在他睫毛上,像撒了一层碎银。
她忽然开口,声音极轻:“萧无宴,若我败了,你当如何?”
少年指尖收紧,掌心温度灼人:“若你败,我陪你埋骨;若你胜——”
他顿了顿,耳尖微红,“我陪你白头。”
七、霜火为盟
扶微抬手,指尖凝出一缕霜火,轻轻按在萧无宴心口。
霜火没入肌肤,留下一枚冰蓝印记,像雪里盛开的梅。
“此火为盟,生死与共。”
萧无宴低笑,指尖抚过那枚印记,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好。”
八、尾声
雪声渐歇,灯芯终成灰。
扶微倚在案边睡去,指尖还扣着那卷兵书。
萧无宴替她盖上狐裘,指尖不经意掠过她发梢,带着克制的温柔。
帐外,风雪未停,却掩不住帐内两颗渐渐靠近的心跳。
雪压枝头,春灯未灭——
乱世里,他们终于有了片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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