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夜微凉。
……
暖黄的烛光下,声声暧昧的低吟从床帐内穿出。
“小月亮,看看我嘛……”闻商弦哄着面色潮红却紧闭双目的少女睁开眼睛。
“嗯……不要……”被唤作小月亮的女子面朝里侧,被她突然的动作激得吟出声,“太快了……”
闻商弦调笑:“你看看我,看着我,就让你舒服……”
极其刁钻的角度……
她颤栗着睁开眼睛,杏眸里水光盈盈,控诉:“阿商坏!就会欺负我!”
闻商弦满足地亲了一口她红润润的嘴唇,很响:“本少主是坏啊,小月亮第一天知道啊~”
很快,她就开始下一轮的征伐,女子娇娇的呼喊淹没在唇齿交缠中,只剩潺潺水声。
床幔舞动,烛光在黑夜中摇曳不止。
场景变换,闻商弦在花园的秋千边上哄着人。
“不是本少主要娶的,我发誓只心悦小月亮一个人!”闻商弦半蹲在少女身旁,神情认真,“实在是父命难违,不得不娶那位知府千金,我压根不喜欢她!小月亮放心,待那位进门,我便与她约法三章,她住她的流珠阁,我住我的飞云榭,互不干涉,我绝不碰她一根手指!我有你就够了!”
“小月亮,不难过了昂,理理我嘛~”闻商弦无赖地凑过去想贴贴,“抱一抱好不好?亲一下行不行?不哭了不哭了啊……”
……
“少主,巳时了。”
闻商弦恍惚听见流川的声音,眼珠滚了两下才睁眼,呆呆地望着帐顶,眼底充满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果然在做梦吧!
梦境很多很碎,旖旎又暧昧……
可她怎么会梦见自己和令月那个小丫鬟在一起的画面?那样亲昵?而自己竟然那样温柔地在哄人!
“少主?”流川又喊了一声。
闻商弦回过神,慢吞吞的起床。
是梦吧……
但她又有点不确定了,万一是她那奇怪的预知能力感知到的未来呢?毕竟她那预知的能力一直是通过梦境实现的。
闻商弦脸上有点难看,高傲如她,何时那般低声下气过,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小丫鬟,一个屡屡拒绝她的人!
以至于洗漱完,闻商弦还有点云里雾里。
直到伺候起居的丫鬟捧着华服过来候在一旁。
“嗯?”闻商弦看到后,发出一声疑问。
“少主忘了,今日是二小姐的庆功宴。”流川提醒道。
闻商弦这才想起来,嗤笑:“一个秀才而已,有什么好庆的!”
“描夏呢?”
“和仰秋在库房清点,替少主挑选送给二小姐的贺礼。”
“啊,行吧。”闻商弦兴致缺缺,穿好衣服去膳厅草草用完了早膳,描夏才捧着锦盒回来。
“少主!”人未到,她就听到描夏中气十足的声音。
“来,让本少主瞧瞧你挑了什么好东西。”
描夏打开锦盒,一柄质地纯粹、通体莹白的玉如意映入眼帘。
闻商弦掀起眼皮看了描夏一眼:“如意?寓意倒好。”
描夏合上锦盒,解释道:“少主,这白的玉如意,可不就是白如意,没如意么,我自然是按少主的想法挑的。”
这个解释差强人意,闻商弦默许了,懒懒地托着下巴:“你又知晓本少主的想法了。”
描夏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笑得略显憨厚:“晓得一些。”
惹得闻商弦轻笑。
闻商弦到宴会前厅的时候接近午时了,已经有不少人陆陆续续落座,其中不乏达官显贵和地方豪绅。
闻商弦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
闻老爷和闻锦弦都在门口迎客,贺礼堆了满墙,闻锦弦表情也多了几分春风得意之色。
闻商弦内心不屑。
午时快过了人才到齐,宴会开始。
闻老爷脸上挂着喜色:“诸位畅饮!”
闻商弦目光扫过宾客,在上座的知府大人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复杂地移开。
昨夜那梦中说,知府会将千金许配给自己?
笑话,若说许配给闻锦弦还差不多!好歹她还有个秀才功名。自己名声差成这样,哪家官宦千金肯下嫁?
十有**那只是虚无缥缈的梦。
“商儿?!”
“少主!”
闻商弦感觉手臂被戳了下,回过神才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看她在这么多人的场合走神,闻老爷脸色有些不虞。
“少主,老爷问你准备了什么礼物?”描夏压低声音告诉她。
闻商弦从座位上起来,接过描夏备好的锦盒,移开盒盖:“回父亲,女儿精心准备了一柄如意,愿二妹事事如意。”
说着一柄通身白润,质地上乘的玉如意亮了出来。
闻老爷没觉得什么不对,捋了捋胡子,满意地点头:“商儿有心了。”示意闻锦弦接。
闻锦弦正奇怪一向目中无人的长姐为何这次这么安分,就看见她在仅两人看得见的角度张了张嘴:白如意。
闻锦弦脸色一黑,心中咒骂了一句,面上却微笑着道谢:“多谢长姐。”
闻商弦笑眯眯:“专心读书,少把心思放在与读书无关的地方。”
二人间气氛莫名有些剑拔弩张,闻锦弦总感觉她在影射什么,堪堪维持住脸上的笑意:“长姐说的是。”
闻老爷看着这“姊友妹恭”的场面,心里很是欣慰,转而对长女说:“商儿也该收收心了,别整天在外胡来,家里的产业需多上上心,锦儿往后在仕途一路少不得你多帮衬,姐妹齐心,其利断金,日后闻府全仰仗你们姐妹。”
闻老爷一句话,令在场的人表情各异。
薛氏在一旁衣袖里的帕子都要撕烂了,宾客们互相对视,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来,闻老爷最中意的还是长女闻商弦。
闻商弦没错过闻锦弦垂眼那一瞬间闪过阴狠之色,但她不在乎,反而心里笑开了花,嘴边噙着一抹笑意:“父亲放心,日后我定会与二妹互相扶持。”
不得不说,闻锦弦极擅隐忍,哪怕心里恨得滴血,气得要死,表情也温和淡定,举止有礼,从容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闻商弦心情极好地饮着酒,她父亲倒是舍得,将窖藏的陈年好酒都拿出来款待宾客了。
酒是好酒,酒香四溢,就是人吵了点,不时有人过来敬酒,恳请自己往后关照些,互惠互利。
弄得她心情都差了许多。
余光一瞥,却在角落边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距离上次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七日,除却梦境,闻商弦确实没再见过她。
只隐约瞧见她正与人纠缠拉扯,似乎是不小心将酒水倒在了客人身上,随后便带着客人出了宴厅。
闻商弦顿了顿,继续饮,她才不想再管那不识好歹的女子。可饮了两口,却越发觉得没滋味。
“李兄,那个位置坐的是……”
闻商弦向邻座的打听了一下。
“那个啊,是孙氏酒楼的小公子。”李兄说着脸上闪过轻蔑,“孙东家老来得子,对那位小公子溺爱得紧,那小子还未成年,房中便妾侍成群,明眼人一瞧便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哎哎闻少主——”
闻商弦不等他说完便离席。
宴厅后是假山和池塘,闻商弦不知那姓孙的将令月扯去了哪里,只能顺着方向一路找过去,又让描夏和流川往别的方向寻。
宾客都集中在前厅,故而这后面很安静。闻商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凝神去听,终于听到了一些动静。
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响,以及随之而来的辱骂。
“贱人!你敢砸我?我瞧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别不知好歹!”
闻商弦感觉心被揪紧了一瞬,朝着声音的方向快走了几步。
“孙少爷好雅兴,本少主不知府中竟如此让孙少爷宾至如归,光天化日之下便不管不顾了起来。”闻商弦目光落在令月身上,她衣襟被扯开一些,整个人无力似的瘫在草地上,望向她的目光充满哀求和期盼。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信香,令闻商弦不适,欲呕。
乾元之间的信香基本上是互斥的。
他竟敢释放信香逼迫她!
乾元一旦使用信香压制,坤泽便毫无还击之力,只能任人摆布。故而在梁朝,乾元未经同意,擅自对坤泽使用信香逼迫,皆视为触犯刑律,打入大牢。
闻商弦心中翻涌起无名之火,直勾勾地盯着孙少爷,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这个认知令孙少爷下意识战栗,随即又镇静下来,他听过闻商弦的大名,心中自引之为同道中人,便无所顾忌地想将人求了去:“原来是闻少主啊,吓我一跳,闻少主来得正好,在下有事相求。第一眼见这丫鬟,我心里便喜欢得紧,方才属实情不自禁……闻少主应该懂我的爱美之心,不知可否割爱,让我将这丫头带回府中调教一番,他日必有重谢……啊啊啊!”
孙少爷发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捂着后脖颈惊恐地后退。
闻商弦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高品级的信香朝他迫近,压迫着他脆弱的腺口,令他剧痛不已。
他还不知是哪里惹到了闻商弦。
直到闻商弦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你算什么东西,敢碰本少主的人!闻府不是你那肮脏的后院,别跟牲畜一样在本少主的地盘发春!再有下次,本少主废了你!”
“收起你的信香,恶心死了!”
流川这时找过来,杵在十米远的地方不敢动。
闻商弦转身,横抱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人。
“乖,我带你离开。”闻商弦怒火未消,尽量控制着语气温和下来。
令月没再躲闪,乖乖地靠在她怀里。
“将他送去官府,不分场合私自对坤泽释放信香,着实该死!”路过流川时,闻商弦恨恨地说。
流川看了看瘫在地上的男人,又看看自家少主的背影,无奈地叹气,接着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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