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天还残留着春末的一丝凉意。
滂沱大雨倾盆而倒,街上百姓淋着雨不焦急躲避反倒兴高采烈的挤在路边,仿佛今日是什么要庆贺的年节般。
铮铮马蹄声由远及近,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声“金将军”,密密麻麻的人群瞬间炸了锅似的欢呼起来:
“金将军回来啦!”
“将军!”
街尾人烟稀少处落了辆青色马车,车内少女听见外面吵嚷的欢呼声正掀了车帘往外望。巴掌大的小脸肌肤白皙胜雪,一双点漆鹿眼琉璃珠子似的还蒙着水汽,两腮红晕软软淡淡更是惹人怜爱,眉眼唇鼻无一处不精致的,就连窗边搭着的两根莹白手指都青葱水玉般让人挪不开眼。
“姑娘姑娘!老爷他们回来了!好威风啊,百姓们都围在道边,可高兴啦!”一个穿着杏黄色衣裙的小姑娘喜滋滋地跑回来禀告,清亮的声音像雀儿般喳喳个不停,喜气盈盈的。
少女闻言喜不自胜,泪珠子控制不住地落下:“爹爹……”
她已经有三年多没见过爹爹娘亲和兄长姐姐们了。
“姑娘别哭,老爷他们见了该心疼了!”一旁水红色衣裙的姑娘劝道。
“是是是。”金穗穗忙擦了擦眼泪,眸子亮晶晶的满是喜色,“夏蝉春鲤,我们去迎爹爹他们!”
说着,她扶上春鲤的手下轿,一旁的夏蝉撑上伞。
金穗穗步子匆匆,时而停了一瞬踮脚望望,黑漆漆的眼里都是期盼。她站在百姓中,被那震天的欢呼感染的不禁又红了眼睛。
熟悉的马蹄声愈来愈近,人群也愈加兴奋起来:
“金将军可终于回来了!”
“可不?将军夫人还有公子小姐们也都回来了!”
“可真是虎父无犬子,金将军一家人都上了战场,将那北蛮打了个落花流水。”
“要我说啊,虎父无犬女才对!听说金将军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以百人之数破了北蛮的埋伏圈,单枪匹马杀入敌营取了北蛮一个将军的首级大挫敌军士气!”
“女儿?不是说金将军的女儿自幼体弱,养在深闺,怎能上战场?”
“那是小女儿,随父出征的是大女儿。”
“原来是这样……我听说将军的小女儿貌若天仙、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没有不会的。如此看来金将军真是有福气,儿子们骁勇善战,女儿们一文一武,当真是上苍尤为照顾。”
……
听见周遭百姓都在夸赞父兄姐姐,金穗穗自豪得眉开眼笑,本就挺直的脊背又挺了挺。
只是……那个婶婶夸她的话夸张得怪让人脸红的。
金大勇一身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笑呵呵地朝百姓们招手,他笑得憨,久未打理的胡子也跟着一颠一颠的。他正乐呵着,忽地瞧见人群后立着个戴帷帽的少女,一身青绿色的裙衫,纤弱得像柳树枝子。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铜铃似的大眼闪着点点泪光。
那不是他的小闺女穗穗嘛!
血缘之间联系玄妙,即便是她戴着帷帽看不真切面目,但他也能一眼认出那就是穗穗。
铁塔似的大男人瞬间哭成了个泪人,手忙脚乱地下马跑过去。百姓们纷纷让道,好奇地看着。
“穗穗!”
“爹爹!”金穗穗弃了夏蝉的伞,疾步跑向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慢点慢点!”金大勇急得加快步子,生怕小闺女摔了。
金穗穗扑进他怀里,规规矩矩的帷帽挤得歪了也顾不得:“爹爹……”
金大勇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女儿,连日赶路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拉着金穗穗的手左看右看看了好几圈,颇为欣喜:“穗穗照三年前长高了些!”
“爹爹瘦了。”穗穗有些难过,举着帕子给爹爹擦眼泪。
“不是送了信让你直接入宫等吗?怎么自己就来了?还下着雨呢……”金大勇接过夏蝉手里的伞替穗穗撑着,心疼地拂去帷帽竹篾上的星点雨水。
“我想爹爹和娘亲了,实在是等不及。”金穗穗不好意思地笑,“娘亲和哥哥姐姐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
“穗穗!”
几个欣喜的声音掺杂在一起,穗穗听见后抬头看向来人,欣喜地说不出话来。
几人纷纷下马,围着金穗穗有说不出的高兴。
“穗穗长高了。”大哥金河清习惯性地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却只尴尬地摸到了微凉的竹骨。
“变漂亮了!”二哥金海晏笑眯眯地夸。
“去去去,小妹戴着帷帽呢,你怎么看见了?”三哥金和丰照例同金海晏拌嘴。
“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一个清冷女声响起,金穗穗偏头,只见名生了双潋滟桃花目的女子英姿飒爽地翻下马来。她忙不迭地跑过去,亲昵地挽上那女子的手,声音软软:“姐姐!”
她看了一圈都没看见娘亲的身影,整颗心骤然提起,声音慌得发抖:“娘亲呢?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没有,娘亲说清水县有味药材有止血奇效,带了人去挖药材了。大概明后日就回。”金黍黍忙道。
“那就好那就好……”金穗穗清楚娘亲爱药成痴的脾气这才放下心来。
她看了看爹爹,又一一将哥哥姐姐们打量了个遍,小姑娘心里一酸声音哽咽:“都瘦了。”
“哪里瘦了?是壮了!”金和丰嘻嘻哈哈地哄着,“你哥哥我现在能撂倒一头牛!”
“噗……”金穗穗破涕而笑,周遭的百姓们也都跟着笑。
气氛和乐,百姓们对金家的将军们都是衷心爱戴。
“好了好了,别耽误了入宫的时辰。”金大勇怕小女儿又伤起心来,大手一挥让儿子女儿们上马,“穗穗,你的马车在哪?”
金穗穗摇摇头:“我想跟爹爹骑马!”
“好!”金大勇对女儿百依百顺,抱着轻飘飘的小闺女上了马,自己才落在她身后。马儿稳步前行,他眼角忽地又闪了泪花。
穗穗七个月早产,小猫儿似的连哭都不大能行。原以为是活不成的……谁料,一晃儿就长成大姑娘了!
想到这他不禁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又忽然重重叹气。
金穗穗觉得奇怪,转了头去看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金大勇拍拍她的手,“闺女好不容易养大了,就要送到别人家里去了!他娘……”的。
金大勇一梗,讪笑着堪堪将嘴边的粗话咽了回去。
幸好夫人没听见,幸好幸好。
“爹爹说什么呢!我才不嫁……”金穗穗羞得满脸通红,
“好好好,不嫁,不嫁!”男人的笑声锣鼓似的震天动地,金穗穗抬手捂着耳朵,眉眼弯弯如新月,唇边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边彩虹若隐若现。
马蹄声铮铮远去,风儿调皮,掀开少女帷帽一角,醉了无数人的眼睛。
“我就说金将军的小女儿貌若天仙!”
“哪是貌若天仙啊,明明就是天仙!”
……
眼见着到了皇城,金穗穗远远就瞧见了一抹明黄携着众大臣翘首以待。
“爹爹,皇上在前头呢!”她拍拍金大勇的手背道,“我在这不好,我去宫宴上等着吧。”
“这样也好。”金大勇点点头,将金穗穗抱下马,亲眼见着她上了马车才继续前行。
“恭贺金将军凯旋!”
金穗穗在车内听见远处响起高呼,鹿眸泪光点点,悬了三年的心终于落了地:总算回来了!
*
庆功宴设在了最为精巧奢华的雍和宫,此处一步一景,就连宫中最常见的琉璃瓦九曲廊在这都显得尤为巧妙。
金穗穗踏入大殿,殿内莺声燕语渐低。她抬眸对着坐在上首那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甜甜一笑,正欲行礼就听见道温柔婉转的声音:
“穗穗快来,让本宫瞧瞧!”
金穗穗也没犹豫,熟稔地走上前去乖巧地行了礼:“穗穗给娘娘请安。”
长孙襄见了穗穗就欢喜:“如何?见着父亲和兄长姐姐们了?”
“见着了!”金穗穗笑眯眯地答着。
“咱们在这说话她们听不见,穗穗还能像私底下那般随阿世唤我长姐。”长孙襄说着抬眸望了望,柳眉微微蹙起声音也大了几分,“诶?我那冤家呢?刚刚还在的……”
长孙襄口中的“冤家”便是她那无法无天的幼弟,京城有名的二世祖——长孙曜。
说话的功夫,只闻得阵阵马儿嘶鸣声传来。
众位夫人小姐以为是皇上,呼啦啦地起身就要行礼。
金穗穗也跟着起身,却陡然瞥见鎏金宫门口立着一匹乌黑色的骏马。马匹形态健壮优美,毛发被太阳映得如锦缎般隐隐闪着波光。
马背上身着暗红锦衣的少年噙着笑,脚边的一抹暗红在风中漫不经心地舞起,像烈焰般灼人眼球。
少年利落地下马,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五官精致惹眼。他披着阳光大步而来,比那当空的烈阳还夺目耀眼。
宫内骑马这一行径实在是荒唐大胆,金穗穗瞧见他这张扬的架势小脸一别,发髻上的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晃恰好打在了白嫩的小脸上,疼得小姑娘轻呼。
长孙曜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偷偷揉脸的小姑娘咧唇笑笑,抬步越过一众夫人小姐们,不管他人惊诧目光大摇大摆的径直走到她跟前,将一包东西塞到她手里:“小结巴,我吃不了,给你了。”
金穗穗听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喊自己幼时的绰号气得脸红,索性转过头去不理会他。
油纸包里散发出一阵清新的酸甜味道,穗穗嗅了嗅,面上愠怒忽然就减淡几分。
是糖渍青梅。
她从小就喜欢的糖渍青梅。
留守儿童穗穗上线:爹爹娘亲、哥哥姐姐们终于回来了呜呜呜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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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她咸成了皇后》
一场阴差阳错,平民百姓的女儿意外成了宁国公府千金,而真正的公府千金流落市井,每日抛头露面奔波于生计。
薛宝珠被高门大户的亲生父母找来时,正蹲在地上烧火。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位华服夫人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重回宁国公府,处境却有些尴尬:
高门父母嫌她满身铜臭、粗鄙不堪,偏爱假千金:“我们毕竟养了娇娇十六年,她跟你一样都是国公府千金,你不能欺负她。”
亲哥哥对她嗤之以鼻:“我永远只有娇娇这一个妹妹。”
原本该是她的未婚夫,京都第一贵公子厌恶得不想看她一眼:“我不会娶你这种空有美貌的草包,我的妻只能是娇娇,你不要妄想。”
而假千金,日日拉着她低泣:“对不起,我不是成心的,你不会怪我吧?”
薛宝珠挑挑眉:“你们一家挺好的,我就不打扰了。”
她干脆利落地回到养父母身边,帮衬着家里的小店。
金齑玉鲙,蟹酿香橙
东坡酥肉,蜜煎樱桃
一不小心,小铺变酒楼,分店遍京都,薛家一跃成了首富。
*
外表光鲜、内里缺钱的宁国公全家悔不当初,痛哭流涕地拖着当初千宠万宠的假千金上门强换女儿。
却不料刚一进门就见那位喜怒无常的暴君正乖乖地垂着头挨训:
“你今日打破了三个碗,晚上不许吃饭哦!”
薛宝珠咸鱼摊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随手捡的洗碗工竟然是皇上(*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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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颗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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