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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罪入黄昏布棋局

江御行很顺利把车开进林州大学,前几天新生报道他故意错过,就等着学校都安排好了,他才露面,不然就是没给江霖暗里找人打点的机会。他把越野开进学校停车场,被拦下来。

保安室传来声音:“这只有学校职工能停车,不能进来。”。

江御行准备掉头开出去,找个停车场,没想到后面就来了一辆GLS480,差点撞他车尾。江御行摁下车窗,司机朝着他笑了笑。

熟悉又厌恶的张息:“御哥!没想到咱在这儿又碰上……”。

他看着张息的嘴巴一张一合,冷冷说道:“旁边都堵了,我出不去,你得往后倒一点。”。

周围都是车辆,马路那边也正是通勤高峰期。

保安出来赔笑:“是小江总?我不知道是您,还以为是什么闲杂人员呢。”。

说着朝保安室里面挥了挥手,里面一个中年男人摁下开关。江御行心里冷笑,原来是小江总的名头好使。

江御行从停车场出来,有不认识的人跟他打招呼,他点头应下,心想什么小江总,屁话而已。江霖厌恶他,他索性绕开金融,工商管理,出其不意的报考了文科里的冷门历史学,假意向江霖表明无意争取江跃集团的任何资产继承。而至于张息,他想林大的整体学术能力不错,也方便张息这种娇生惯养公子哥天天往家里跑,否则被送出国,人生地不熟,食物反胃,又没有多少独立生活能力,英语还拉跨,到时候就有的哭了。

头一次从正门走进大学教室,就听到熟悉的声音道:“江御行,这人比你来的还晚!”。

是樊离华,他道:“嗯。”。

他发觉身后是南翊,心想江霖真是做戏的一把好手,把鱼钩明晃晃钓到他眼前。

樊离华道:“班主任还在牵头开会,谈论这届情况实在特殊。江家,张家的孩子都来了,外加几个小而精的企业老板的孩子。辅导员也说是江家太溺爱你这个小儿子,不舍得放去国外,其他几家实力又不够去外地耀武扬威,就把自家孩子跟你放在一起结交。”。

江御行无奈:“江家溺爱我?想多了。”。

南翊与他视线交流了一秒,他好不容易等到下课,一群人走出教室。

张息凑过来道:“江哥……今晚上要不要去黄昏后?”。

等待电梯的学生们排成队,江御行不想去挤那个狭小的空间。张息一个踉跄,差点从步梯滚下去。南翊勾了勾嘴角,也觉得好笑。

张息看了看南翊:“同学?晚上要不要一起玩。”。

南翊被张息搂着肩膀,很不自在:“谢谢……我比较喜欢户外活动,就不去了。”。

“我们去那地儿跟户外活动一样,包你满意……” 。

“就是,一起去吧。”

“那就说定了,七点过去啊……”张息道。

众人走到校门口,江御行开着车扬长而去。

张息冲着樊离华笑了笑:“咱们这位名不副实的小江总可真奇怪,他爸车库那些都不开,他那个阿斯顿马丁DBS也不开……头一次来学校就偏开这辆他家最便宜的。”。

孙野冷不丁从后面冒出来:“他应该是不受待见。他爸估计有意将他排外,以后没几年他哥就从交通局总队长的位子上辞掉,回家接手江跃集团,到时还他什么事儿……”

张息又去跟樊离华勾肩搭背:“别说我八卦啊,你跟江御行认识那么久,他就真在江跃集团一点业务都没有?”。

樊离华甩开张息的手臂:“我又不是七窍玲珑心,怎么会知道这个。”。

“息哥,你爸也可以买台DBS玩一玩,却偏给你搞那台480,会不会是外面有私生子啊?”。

“你不懂,车是身外之物。再说我爸要是有私生子,那御哥他爸江董肯定也有,钱肯定没少给三儿和私生子花。否则冷不丁搞台几十万的越野跑学校来上课,什么意思?”。

樊离华对他们的互相争辩已经听烦了:“江御行高中时候那台玛莎拉蒂你怎么不买?”。

孙野不屑道:“我刚满18,驾照都是刚到手上的。再说了现在谁买那台MC20跟微商暴发户似的。”。

张息道:“初中的时候,还说想去意大利摩德纳看人家的工厂……”。

孙野搓了一把自己头上的红毛:“那不是年纪小不懂事么?现在那玩意我早看不上了。”。

在往日,江御行不屑和张息孙野去黄昏后聚会,可刚刚在校门口他手机震动,有一条樊离华发来的信息:有仇必报。

他心想樊离华说的没错,有仇不报非君子。

张息和孙野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黄昏后那种地方,在这些人的圈子里,处处彰显着所谓的上层人审美,还有许多想要攀高枝赚快钱的男男女女来投身其中,只为找到合适的金主。黄昏后不仅会为张息孙野这样的人提供各种酒肉**之欲,还为他们打造一个看似拥有权势的假象,能够玩男人女人纵欲过度,能够搞来一些别人得不到的东西,加上酒精麻醉和毒品摄入带来的飘飘欲仙。江御行对此并不感兴趣,在他的认知里,那种放纵会使人先疯狂再死亡,并不是真正□□上的死亡,而是像禽兽。

但这次,他决定接下聚会邀请,一方面有自己的打算,樊离华愿意主动帮他打配合。另一方面他预料张息和孙野会在他背后搞一些花边绯闻,还会揪着南翊不放。他来,自然要早来。

张息的小跟班乐呵呵的跑过来:“二少,息哥在上面等您,您是现在上去还是?”。

江御行驻足,这黄昏后什么时候搞得乌七八糟的,拱门还用了鎏金工艺,土到掉渣,一点审美也没有,一看就是地产行业暴发户的尿性:“催我?”。

“没,我哪敢催您,二少,您这边请。”。

江御行跟着这叫不上名字的男生,穿过花园喷泉旁边的小径,这人是带他特意抄近道过去。

“张息什么时候懂设计了,这小道是他改修的?”。

“二少,这我真不知道,之前那后花园到冬天,两边偶尔有积雪,女人穿□□鞋不方便走,后来就改成室内花园,靠近两边走廊,外面这玻璃既遮风避雨,还能吸收阳光,冬暖夏凉。”。

江御行往两边看了看,的确是翻新了,还在中央放置了一尊维纳斯雕塑。他做出一幅重**的样子,不枉外面传他那些纨绔纵欲的名声:“又找了几个新人?”。

“是,息哥和野哥亲自挑的,包您满意。”。

他进去就被张息拉着介绍几个外地来的朋友,大长腿叠在一起,靠着沙发,看到南翊似乎是坐着公交车风尘仆仆的进来。

一个有些秃头,又不是完全秃子的男人说到:“二少!我想赶个早儿,您比我来来得早啊。”。

樊离华假意怼了齐半秃一嘴,喝下一杯酒:“他想早来早回,那死德行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张息使了个眼色,对着两人没好脾气:“小声点儿。哎,说多少次,老樊你是个女的,能不能别这么喝啊!”

江御行窝在角落滑手机,默不作声趁着那角落灯光越发昏暗,心里怀疑那个后脚跟进来的齐半秃是个玩的更花的变态,头发有一片没一片可能因为得了梅毒之类的xing病。

正想着,齐半秃突然端着酒杯过来:“二少,我先敬一杯。”。

江御行拿起酒杯,还没碰着,就收回来:“你先干,我随意。”。

南翊偷偷看着江御行依旧是那天在酒店时不耐烦的样子,脖子上的文身依旧显眼。整个人很拽,又有些疲惫与无奈。

樊离华和他碰杯,这是两人早就约好的套路:“江御行,你对自己也太严了点儿吧?今晚就不能破例一次吗?……”。

“对啊小江总……”

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道:“这儿有几个新人,要不是为了这个,张息就是打爆我手机,我都不来!”。

他目光碰上南翊的视线,看出对方还一脸茫然。

几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拿着水果喂进齐半秃嘴里。她们脖子上,胳膊上掩盖不住的伤疤,张息孙野和齐半秃揽着她们腰身。张息搂着红毛儿不停碰杯 :“哥儿几个!介绍一下啊。金融那边的孙野,可以叫红毛哥。”。

孙野看张息喝点酒就像个智障:“你丫才红毛哥,叫我孙野就行。”

那女生一头大波浪被张息提起来,整个人吃痛着站起来:“叫野哥!刚来不懂怎么卖,就跟别人学一学,见人不知道招呼,像个死人!”。

女生失声痛哭,张息还是没有松开手:“让你站起来了吗?我就要看看你是多么不懂规矩……”。

南翊这种温良恭俭让的小菜鸡,有些坐不住了,在衣袖里捏着拳头:“张息!你放手吧,我们来玩的,不是来欺负人的。”。

一个清澈又愚蠢的,大教育工厂流水线生产出来的南翊,引得众人哄笑:“所以呢?你幼稚不幼稚?”。

“那你松手吧,她已经认错了。”

江御行仍旧靠在角落沙发上,比死人脸色还差那么一点。

张息不屑笑了笑:“行,你第一次来,得给这个面子。”。

樊离华故意调侃:“张息你什么时候长了点人脑子,知道人前要给面子。”。

其他人都跟着笑,江御行就是希望能惹怒张息,人前那点可笑的自尊,被打的没处发挥,才好完成这个特殊的局。有人起哄,互相揭短,说起哪一年被小姑娘拒绝,说看起来就虚,众人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聚一聚,还有御哥在,你们成熟一点行吗?……”。

孙野人后骂江御行,人前反倒很懂礼数一般:“你们这带上御哥了,可就不对了啊,他编外人员,不算不算啊。”。

等到其他公子小姐走了,张息孙野等人就原形毕露,也不像个成年后自动提取资格证的爹味教师一样,高谈阔论今日国际局势如何处理了。当众和那些姑娘进行那些亲近行为,脸上得意的神色不加掩饰,衣服裤子裙子散乱各处,玩的是多人运动。房间里迷乱不堪,人像兽,兽是人。

南翊几乎要呕吐,起身准备离开这里,被江御行一只手果断的拽了下去,他温凉的手捂住南翊:“别说话。”。

在这里充斥着令人反胃的气味,江御行身上那种冷清的感觉,也掩盖不了。南翊被他抓住搞不清状况,僵着不敢动,他也就放手。

张息邀请南翊去玩,被摇头拒绝,张息无奈说:“南翊,刚我卖你面子把那大波浪放开了,现在你也得给哥面子,就三杯!”。

南翊笃定这事闹大了几个人都脱不了干系:“我酒精过敏……之前喝了一次在医院躺了几天。你要是不信,就先叫救护车过来吧,车到了我就喝。”。

张息笑了笑:“话说到这份儿上,那我就不勉强。”。

几个人懒散穿上衣服,里间就剩下了南翊,张息,江御行,孙野,还有一直在洗漱间玩手机的樊离华。张息仰头把杯中酒倾尽,孙野推的差点磕在桌角儿,又顿了顿,将酒瓶接过给自己满上。

孙野笑着对江御行道:“御哥,以前的事儿就那样吧,咱俩也认识不是几天了,小江总,你知道我这人其实……”孙野举起酒杯朝江御行举了举。

江御行不温不热的看了孙野一眼,用空杯和碰了一下:“之前的事儿别提,我没放在心上。”。

众人见他这样冷淡,自觉的回到位置,张息不想就此让气氛尴尬,笑着圆场:“南翊,你初来乍到,不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吗?”

“就是,我也是头一回见你呢。”

他看着南翊瘦瘦的背影,想起刚才自己猛然拽下去的时候,也不知那手腕疼不疼。

没多久,樊离华提议由他来唱首歌儿,这样压轴出场,大家后半夜玩的太累,已经有人找房间休息了。

“御哥,我还是头一次听你唱歌呢,之前都是听你以前给樊姐作的曲子……”。

孙野的马屁还没拍完就被樊离华堵了回去:“行了啊红毛……马屁拍得太响了也不好”。

气氛一下冻住了,一向热络的张息,也不知该如何暖场。江御行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将长腿迈出去:“我有事,先走了。”。

“这脾气一点没变啊!”。

“怪不得他那个活爹不想他将来插手江跃,除了臭摆脸色他还会干什么……”

黄昏后大厅依旧奢华不失高雅,偶尔出现的都穿着礼服的女人们。

江御行看到南翊跑出来辨认了一眼自己的DBS,又蹑手蹑脚进了电梯,溜到马路边找公交站牌,不禁笑了笑,他心想南翊一定以为他也和那群人一样,得躲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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