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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炼骨

看起来沸腾的药池其实温度正好,但透骨散见效迅速,刚进去没到几秒,**又刺痛的感觉便深入骨髓。像是万千蚂蚁一点点啃食皮肤和骨头。一轮又一轮的灼烧感席卷全身,和神魂的阴寒交杂起来,可谓是冰火两重天。他想起上一世,喝下归冥后的每日每夜,也是这般阴阳交错,苦不堪言。

归冥水,古神的遗物。以寿数强行提高修为。让姬沂临强行从金丹一跃半步渡劫。副作用同样明显,瞬间变白的发,日夜咳血,每隔十二时辰便冷热交换,如附骨之蛆的疼痛从此昼夜不断。

姬沂临晃了晃湿了水的脑袋,好痛。痛得像是灵魂都要被抽离身体,又挣脱不开躯体的束缚。绑着白发的发绳不知何时掉落,三千白发松散开来,虚虚搭在姬沂临的脖颈处。

疼得脑子一片空白的姬沂临瑟瑟发抖,微微仰高了头,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疼哼。苍白的唇被自己兀自咬破出血,顺着下巴一路留到锁骨。细细密密的汗汇聚成珠,滴入乌黑的药池里消散不见。之前总停不下来的咳嗽,这回倒是神奇的没出现,加重他的痛苦。透骨散正一点点溶解掉骨骼与肌肉之间的粘连,等这层粘连被抹除之后,再把骨骼软化。在这期间,他必须站着完成,站着忍受这种非人的痛苦。

“哼……哈……”他倒吸了一口气,之前漫无边际的细密刺痛好不容易适应,此时却变了方法折磨他。在经脉里汇聚,像是细小的竹筒里钻入一条硕大无比的蟒蛇,强行游走在四周脉络。疼得他快呼吸不上来,胸腔窒息的疼了几瞬,才猛地缓过来呼吸。

人在极致的痛苦中总是喜欢回忆过往,他有点记不清为什么会喝下归冥,一些被刻意忘掉的记忆却从脑海深处翻腾出来。

师尊献祭而死,师妹死得太早,连记忆里的送行都模糊不清了,为他身死的人太多,忘却了面庞,忘却了声音,却没忘吞他入腹的罪恶。

忽然又有个身影浮现在记忆里,眼覆白绫,满身霜白,身后背着玄色长剑,弯起嘴角温柔唤他,“临儿。”

那是一个被他刻意遗忘的人,如今却从他记忆里冒出来,挣扎着翻腾出更多彼此的回忆。姬沂临眼神涣散,嘴里低声呢喃,像极了小声啜泣,

他唤道,“阿阮……”

或许某个深夜一觉醒来,他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一拍脑袋,笑骂道这什么破梦,然后丢开画本子,应约出门踏花。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当他醒来,在早已物是人非的,破旧荒芜的小屋子里,直勾勾从窗往外看时,火烧般暗红的天都在笑他自欺欺人。

他太怕自己沉溺于脆弱的梦中,每每半夜惊醒,修长的手臂上便会多一条血痕。直到流淌满地,血腥味沾满他的鼻腔。

他需要疼痛,疤痕来铭记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行尸走肉的活着都好比走投无路的死去。

他在一片恍惚中摸了摸如今光滑如初的小臂,突然哼笑一声。是不是喝了他太多血的柏濯都看不下去,才跟着他重来一世?

他漫无边际的想,兜兜转转,又想到那个怪异的梦。上一世的自己又让他去找十方镜。会不会他的重生就是十方镜搞得鬼。他又要去哪里找十方镜?重来一世,那些碎片的位置还会在原地吗?

天下如棋,他感觉自己就是那颗被放在暗处,牵一发动全身的棋子。

想得太多,意识昏昏沉沉,最开始磨人的痛渐渐被适应。身子却支撑不住的一软,往池子里栽倒。

却被在药池里突然拔高的树枝和藤条撑起身体,甚至还虚虚的环了他一圈,防止他又倒下去。姬沂临弯起眼,对着陆浮白乖巧的笑了笑。

远处的陆浮白垂着眼睑,乌睫一搭没一搭的上下扑闪,黑沉沉的眸子半敛,远远望着药池里痛苦不堪冲自己卖乖的姬沂临。深吸一口烟嘴,缓缓吐出白烟,便放下手中烟杆,玉指拿起桌上的冰提子塞入口中。

她苦心十年扶起当时大厦将倾的清微门,让这个没落已久的仙门又重回第一仙宗的位置。修真界震惊于清微门矗立不倒,赞美与诋毁纷至沓来。

百年的清微门被赞扬天才的摇篮,哪一个弟子放出去都是以一敌百的天才,仿佛凤毛麟角的天才堆在清微门扎了堆。

陆浮白抖抖烟枪,幻梦散快要燃烧殆尽。

人们总是喜欢擅自期待,当期待破灭时却又破口大骂。清微宗捡回了姬沂临,从此修真界的谩骂被加诸于一个孩子身上。

六岁查出斑驳狭窄的经脉不适合修炼,平庸的五灵根更是难于修行。十五岁好不容易筑基却也停留于此,剑道,医术,音律都不善修习。

他仿佛就是天才的反面,清微门纯白无暇的纸上那一点斑驳墨水。

他行走于着充斥着偏见的修真界,竟是比幼时体弱多病好不到哪去。

命运多舛。

陆浮白扭头看向亮堂堂的窗外,又拿起那只有些年代的烟枪,深吸一口,吐出烟圈,看着雾气模糊了自己的双眼,又消散在风里。

她想,幻梦散多好啊,多少人喜欢,千万人求不到一点。温柔的融在骨血里,扎根生长出逃不开的梦的囚笼,麻痹思想麻痹一切痛苦。

大抵是同病相怜,无端让她想起自身,她自知不是温柔的人,一直都不是。她心狠手辣,世人皆颂她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却不知她丧尽天良,赶尽杀绝多少人。

温柔漂亮的美人皮从来只是她的伪装,猝不及防刺出的毒针才是她的本性。像是归墟深海里美丽却带毒的水母。

她只是个侥幸逃开深宫,有幸上了这修真界的蝼蚁,还能成为天下一宗的掌门。可那又如何,还不是那个只会躺在尸堆里,无声落泪的小女孩。

两人各怀揣着心思,在安静清音阁里不说一话,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叶子上。

自那次雨下,便再也没停。

疼得脑子都是僵的姬沂临恍惚听见掌门冷声道,“七日已到。”还没回神,身下的木藤便疯长着把他送出了药池。

仍然爱穿紫纱的陆浮白勾勾手指,被木藤撑着的姬沂临便悬到了空中,无形的灵力裹着他,让他跟着陆浮白一齐走。透骨散融了他全身的骨,没有一点知觉,他疲惫的半瞌着眼,看着清音阁阁顶不断变换。身下忽地一凉,他被陆浮白放到了白玉床上。

朦胧中,他看见师尊和师姐站在一旁,陆浮白微凉的手搭上他的眼,温柔又舒缓的木灵力一点点滋润着他。陆浮白琥珀狐狸眼里水光流转,温声说,

“睡吧,乖孩子。”

见姬沂临昏过去,一旁默不作声的苏白泽上前,抬指触碰往姬沂临眉心的三瓣金莲,把疼的挣扎快要离体的神魂稳固下来。又用冰灵力滋补着受损的神魂。

陆浮白动作利落,顺着脉络走向在皮肤上各开了七道口子,由易希辞用水灵力引导着排除杂质。污血顺着皮肤流入白玉床上,又顺着床滴滴答答流入地下,昏迷中的姬沂临皱眉痛哼了一声,恍惚着要睁眼醒来,被苏白泽安抚着再次陷入昏迷。

见黑色的血逐渐流干净,变成鲜红的血,陆浮白右手双指并拢,凝神将真气化在指尖,以指为刀刨开每一寸皮肤,左手掐诀将骨头引出,用指刃剃干净上面生长的杂质,又刻画上聚灵守魂的阵法,如法炮制的将全身除颅骨外的骨头依次剃干净时,冷汗已经浸透了三人的衣裳。

陆浮白喘了口气,疲惫地闭上眼,没几息又瞬地睁开,一如既往的锐利目光看着台上被血浸透的姬沂临,挥手召来天蚕丝,再次用手引导着一点点缝补千疮百孔的身子。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血滴滴答答的声音,时间在滴答声里流逝,等最后一条线缝好,姬沂临的身体也不再颤抖,紧闭的眼上羽睫抖动,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

陆浮白粗喘了几口气,疲惫至极的撑在白玉台上,娇小的身躯肉眼可见的颤抖。三人中修为最低的易希辞也脸白如纸,豆大的汗滴答落在脚边的污血中。

但是一切没结束,只剩最关键的一步,陆浮白再次直起身子,咬破食指逼出精血,虚空画符,血色符箓打入姬沂临丹田,陆浮白沉声,

“出。”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姬沂临疼得一抖,五颗黯淡无光的光珠离体,旋转着飘在丹田上方,正是姬沂临的五行灵根。陆浮白额角的汗顺着留到了睫毛上,顾不得伸手擦干净,那滴泪就这样挂在睫毛上,她皱眉问向苏白泽,

“留哪颗。”

苏白泽敛眼,像是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出口,

“水灵根。”

陆浮白疑惑,这水灵根光最是微弱,留这个干嘛。但是时间不多,她引气将其余四颗拉到一旁,强大的灵力一碾,瞬间如粉尘般消失的一干二净,她正要将那颗水灵根放入姬沂临丹田里时,苏白泽却抬起手阻止了她。

她诧异的看着苏白泽,只见苏白泽用灵力逼出自己的灵根,流光溢彩,正散发着寒气的冰蓝色珠子,双指化刃将其一分为二,在陆浮白和易希辞惊异的目光中,将那半颗融入了姬沂临那颗水灵根。

那颗水灵根被融入了冰灵根,从黯淡无光变得璀璨。那半颗冰灵根化作小球融在其中,水灵根将其包裹起来。

苏白泽收回了自己那半颗冰灵根,终于坚持不住呛出一口血,陆浮白无力阻止,时间不允许她将那半颗分离出来。她咬着唇猛地将那颗两种灵力的珠子放回姬沂临快要枯竭的丹田内。用木灵力引导着新的灵气汇入姬沂临四肢经脉,七**周天过后,将细窄的经脉冲刷得宽阔,灵根在丹田内自发的旋转起来。

忽然间金光大闪,天地间的灵气都开始往丹田处汇集,竟是直接跳过了金丹,跳过了九九天雷,生成了元婴。

陆浮白抓起姬沂临的脉搏一探,严肃的脸缓和了一瞬又再次皱起,三个月的命好歹延长到了十年,还是太少。

三人看着姬沂临不再颤抖,长舒了口气。等缓过劲来时,陆浮白怒不可遏地一把抓住苏白泽的领子,没让苏白泽跪倒下去,厉声问道,

“你他娘的是想死还要带着他是不是!为什么不和我说!”

长大后就再没情绪外露的陆浮白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就连平日里懒懒睁着的眼都带着怒火。

苏白泽难得一见的虚弱,天青色的眼倦怠的半敛着,他轻轻拂开陆浮白揪着他领口的手,随意拭去嘴角鲜血,只回答道,

“天命所归。”

陆浮白嘴张了又闭上,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手一用力将苏白泽推倒在地上,凶狠又尖锐,“我管你什么天命!这是老娘的场,我说得才算!”

她气得急,甚至快要暴露本性,伸手想掐死着从小就怪脾气的师弟。“天命天命,从小就只会说什么天命!本座活着就是不信命。”

苏白泽垂着头,安静的接受陆浮白的谩骂,不如说,在做出这件事之前,他就知道会被骂。两师徒如初一辙的白毛,一个躺倒在床上满身是血,一个跪坐在地上一身狼狈,刺得陆浮白眼睛疼。

陆浮白俯看着这个被三界尊称天尊,剑仙,如今却狼狈跪坐在地上的苏白泽,沉声问道,

“弃帅保卒,鲁莽至极!“她一甩衣袍,“你一定早比我知道这个修真界有什么变了,就算不为清微门,这天下你也要放弃?”

苏白泽只是静静地看着陆浮白,那双天青色的眸子中只有沉默。陆浮白盯着那双天生异瞳,突然声音带颤,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发抖着说,

“天命……天命如此?”

苏白泽稳了稳气息,长睫毛低垂不敢与陆浮白对视,

“天命如此。”

陆浮白震惊地后退一步,双唇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倒是苏白泽抬眼,温润眼睛里闪着微弱的水光,

“师姐,麻烦你了,还请不要告诉那孩子。”

陆浮白被这一声师姐唤回神智,手揉着眉心,挥挥手赶苏白泽出去,“谁爱管你们师徒。赶紧滚,碍眼。”

疲倦又虚弱的苏白泽眼里闪过一点不易察觉的笑,他缓步走到门口,自裁半颗灵根,如今竟是连缩地成寸都使不出来。在他将要跨出门时,陆浮白却叫住了他。

“你心疼吗?”

温柔似水声音里只有疑问,她没问心疼的是修仙百年的根基还是心疼这个注定艰难的孩子,或者两者都有,她只问心不心疼,却不说心疼什么。

苏白泽站在阴影里,没转身,也没力气转身,回答道,

“心疼孩子,这条路太苦。”

下一瞬,便消失在清音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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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炼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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