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渝之被程渡带入了一个像储物间的地方，里面满是杂物和灰尘，他呛了几声，有些嫌弃：“或许你可以挑一个好一点的房间。”
但程渡没并没有回答他，白渝之掀眼去看，对方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脖颈上。
白渝之挑了下眉，反应过来的他捂了下伤口，很快就糊了自己一手血，他无所谓的在衣服上擦了擦：“一点小伤口，很快就会好。”
“不是问你这个。”
白渝之轻蹙眉：“嗯？”
程渡收回目光，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开口解释：“你刚刚碰见玻璃女了对吗。”
“是啊。”白渝之垂下眼，他感觉伤口有火辣辣刺痛感，密密麻麻地往心里钻，他咬了下唇，才扬起笑容看过去，“我必须要提醒一下你，记得看时间。”
整个房间墙壁上足足放了四个摆钟，摆动的声音随着整齐的摆动频率不断放大，程渡意识到了什么，扭过头望过去，现在时间是：下午四点五十分。
距离纸条提示的时间还剩下十分钟。
但这个信息想要表达什么？
下午茶的意思是表示会有所谓的男主人出现吗？
程渡手指蜷缩着，他快速思考几秒，忽然转过身看向白渝之，而对方已经不知不觉地挪动到房门前。
“你不再想想？”白渝之脸上笑容放大，“你自己过来，仔细听听外面越走越近的脚步声。”
白渝之目光紧紧落在程渡身上，他舔了下唇，原本苍白的唇稍微沾染水润，他看着程渡默了几秒，倏然在房间内翻找了起来，他觉察不对劲，低声问他：“你在找什么？”
“绳子？”白渝之愣了一下，他警惕的看着程渡拿着麻绳走过来，他语气一沉，“你要绑我？”
程渡没否认，将麻绳收好：“你要出去？”
白渝之语气如常，他稍微抬起头，侧脖颈的伤口凝结了血痂，衣服也沾染了血迹，看起来有些可怜，他眼底满是张扬：“我可没这么说，帮你望个风罢了。”
“你的话没一句可信的。”程渡猛地逼近他，门外是玻璃摩擦发出的刺耳声，他低下头问，“距离五点还剩下两分钟，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呢？”
白渝之毫不畏惧的和程渡对视，他抬起手勾住程渡的脖颈，两只手一并抓住教鞭，细腻的花纹紧贴着男人的肌肤，他眼神一直落在程渡身上，他无害的看着对方，下一刻双手猛地发力，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进到只差一瞬的呼吸。
他探出一点舌尖，又瞬间缩回，他靠近程渡，趴在他耳边说道：“不如你猜猜——”
白渝之松开一只手，摸到身后的门把手，在摆钟最后的狂欢下，直接将门化成齑粉，他顺势拉着程渡的衣领，快步往后退，他高声道：“它会先攻击谁！”
他扭头锁定住不远处的玻璃女，它正高高举起自己变得尖锐的手臂，用力往前面的房门砸下去，下一刻房间里面传来封淑洁的惊呼声和岑雾让她往后躲的低吼。
白渝之转过头看向程渡，他像是预料到了，挑明了说：“你想引开它对吗？小心哦，下午茶时间到了！”
他眼中有种挑衅，强硬地扭过程渡的头和自己对视，封淑洁害怕的声音愈发明显，白渝之胸腔起伏着，他小口喘着气：“程渡，问你话——”
话音未落，他的手就被程渡强制地绑住，用力收紧，白渝之吃疼的低哼了一声，手用力抓住教鞭，但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白渝之还没有缓过气，就被程渡大力地拖拽，他往后看了一眼，果然玻璃女注意到了他们，他气笑了，踉跄的往前跑：“程渡，你这是在攻击NPC。”
程渡朝后匆忙扫了眼，扬声：“你们去找连盛他们，我来引开他们。”
岑雾担忧的看着他，权衡几秒还是应下了。
发疯的玻璃女，谁知道会对连盛和史誓做什么。
白渝之垂下眼，双手用力把程渡推进一个房间，他出力勾紧程渡的衣领，他轻声喘气，脸上泛起了红润，他小声埋怨：“你松开些，磨的我手腕好疼。”
“我又不会跑掉，那么紧张我做什么？”
程渡轻碰了下白渝之的手腕，细腻的皮肤稍稍用力就会破，蜡烛早就在奔跑的时候灭了，月光除去第一个房间能起到作用，其他的房间都漆黑一片，他顿了几秒，摸索着迅速给白渝之松了绳子。
“怕你里应外合。”程渡掀起眼，“何况你不是喜欢这种方式。”
白渝之哈笑一声，他见程渡看不见，难受的挣扎了下手腕，忍不住咬唇。
简直疼死了。
“请问，你们要喝茶吗？”
白渝之右脸不远处的门板猛地被玻璃划开一个口子，他快速地闭了下眼，迅速抬手捂住程渡的嘴，他低声答复：“不喝谢谢，您今天的妆容很美。”
玻璃女像是愣了一下，猛地用力砸向房门：“谁说的，谁说的？”
程渡见这个阵仗，无语片刻，沉声低语：“你故意的？”
“我没有。”
程渡拉起捆在他手上的绳子，白渝之无奈地跟着往里走，看着对方摸索到一个衣柜，并迅速的把他往里塞。
白渝之打趣：“你不敢直面吗？”
“没有那个必要。”程渡顺势也一并藏了进去，衣柜不大不小刚刚好下他们两个人，他瞬间反应过来了什么，“你是故意的？”
白渝之笑了下，他踮起脚凑过去：“这可难说。”
“不妨你再想想？”
他退回去，但衣柜面积有限，两个人还是紧挨着的。
衣柜外是玻璃女疯狂寻找的声音，忽远忽近，柜子的闷热感伴随着程渡的心跳声，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细汗。
“程渡。”白渝之小声，他的呼吸潮热，“你是不是好热啊？”
他仰起头，观察着眼前的人，程渡闭了闭眼睛，像是不想理会他的话。
“你不说话，那我自己寻找答案喽。”
白渝之说着就伸出手，却被程渡一把拦下，男人脸上出现一丝恼怒，声音也阴沉了不少：“白渝之，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告诉你。”白渝之手腕上的绳子被程渡拉紧，他吃痛的“嘶”了声，但迅速就恢复如常，他凑到程渡耳边低语，“玻璃女走了，放过我吧。”
程渡侧过脸躲他，他低下眼眉：“感觉你心里并不是这个想法。”
白渝之轻声否认，他尾音拖了长，有些上扬：“你猜错了程渡。”
他轻而易举地解开了手上的束缚，单指挪开程渡身后衣柜侧壁的小木块，这是一个暗格，发出的动静很小，他听着程渡逐渐平稳的心跳，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程渡，你好聪明的，再猜猜嘛。”
程渡沉默几秒，他不明白一个NPC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情绪变化。
“不猜。”
白渝之靠在衣柜侧壁，他神色平静的看着程渡身后暗格中的小镜子，勾起一抹笑容。
镜子中的玻璃女端着一盘茶水，像是在祭拜着什么，嘴里低念：“我生存在玻璃之中，给主人端茶，我信仰我的主人，痴迷主人的容颜。”
它的声音猝不及防，程渡惊得浑身紧绷，并迅速转身，但整个空间太小，太黑了，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白渝之见程渡苦恼，重新拿出一根蜡烛点燃，缓慢地端到他的面前：“你慢慢瞧，它看不见的。”
“实在不行，你砸碎玻璃也成。”
白渝之缓了口气，又觉得空气闷热，直接打开柜门走了出去，他扬声：“记得出来透气。”
他扭头看着程渡，对方聚精会神的观察着，但很可惜，玻璃女没有出现太长时间，也没有发觉这里还有一面镜子。
白渝之见程渡没动作，直接伸手关了暗格，他打趣着：“那么喜欢它，不如出去找找，说不定会邂逅一段爱情哦。”
程渡却没回怼他这一句，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是故意把我引进去的，为什么？”
“为什么——”白渝之表情自然，他扬起一抹笑，眼眸中是细微晃动的烛火，“因为只有这样，游戏才能进行下去啊，玩家，你们太慢了。”
程渡追问：“真的是这样？”
白渝之点头：“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吗？”
他继续开口：“好啦好啦，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了，你等几秒，听听外面的声音。”
白渝之尾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岑雾和封淑洁的声音，程渡面色一凝，似乎在心中演练了千万次一样，迅速地把绳子套到白渝之手腕上，强制性地拖着走。
他也不挣扎，乖巧又听话地跟在程渡身后小跑。
房门刚打开，飞溅的玻璃就让两个人连连后退，白渝之惊讶了一声：“玻璃女没有做好自己的下午茶，它生气了。”
下一秒尖锐的玻璃毫无差别的向他们飞过来，白渝之和程渡反应很快，立马跟着前方岑雾她们的身影，疾跑的风再一次吹灭蜡烛，整个走廊再度陷入黑暗。
只剩下四个人的喘气声，还有岑雾被玻璃打断的低问声：“怎么——嘶……疼。”
白渝之扭头看过去，那鲜血不断顺着小腿流在地面上，逐渐染红晕开小块地面。
他眼睫微颤，轻轻将手放在程渡身上，他语气如常：“时间还剩下最后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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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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