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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许重五

于秋今天过得不怎么样。

几名书生写了一副联子横在门口,他们要求望涯自己辞官。

而这些人于秋都是认识的,素日里就他们来得最勤快,试读本都快被他们翻烂了,还常常顺走些纸,账本上还有他们赊借的没有还清。

于秋将一盆脏水泼了出去,厉声呵斥:“小望大人是圣上亲封的六品官!你们要吵,怎么不去圣上面前吵?!”

书生不答,转而面向大众,慷慨激昂地朗诵手上捏着的几页纸张,上头满满当当都是在斥姓望的败坏纲常,不知使了什么花花肠子蒙蔽圣上,这是天大的不公,是弃天下学子如弊履,寒了他们的心!

“吾闻朝廷欲开女子入仕之先河,实乃大谬也!故吾今日登台,陈其弊,以明吾心。吾观天下,女子置于闺阁,相夫教子,此乃天地所赋,阴阳所定,天道是也!女子若入仕为官,则必荒废家事,失却女子之本分,有违天道,必有天灾。再者,朝堂之上,皆为男子之天下,女子之柔弱,岂能担当重任?若女子入仕,则朝政必乱,家国必衰!”

于秋挽起衣袖,夺下那人手里的纸张丢在地上,抬腿将纸张碾进尘埃里:“你倒是心怀天下,公正立心,竟忘了是谁可怜的你,给你书读,给你纸笔,什么书生,不过是披了身衣袍的白眼狼罢!你要吵可以,先把先前赊的账还清了!”

眼见书生越来越多,于秋的声音逐渐被淹没,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

那书生答:“这是两码事!于掌柜不要混淆视听,倘若她能辞官,我还认她为良善。”

忽听一阵马蹄声,便见望涯身着绿色官袍,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了。

她先前领了差使在京兆协同办案,走在路上发现随身的册子落在望宅,于是借了马回来取,路过书坊就撞见了这场热闹。

望涯将目光投向于秋,对方已然急红了脸,一脸愤愤。

“小望大人!” 于秋提起裙摆穿过人群,开始控诉那群书生的所作所为。

望涯翻身下马,听完事情始末后只是安慰于秋:“他说归他说,你不要生气,我看此处人多,要不想想怎么把书多卖些。倘若碍着你的路了,差人到衙门告状就好,别动手,他们人多势众。”

说完,这位望司直再次上马,扬长而去了,甚至没看一眼书生。

而他们仍是穷追不舍,领头的红着眼,咬牙切齿,再次提高声调:“自古以来,女子为官者寥寥无几,且多为权臣之妻妾,借夫之势,方得显贵。此等女子,并非才学出众,而是倚仗夫权,有何值得称道之处?若朝廷广开女子入仕之门,则必引来众多平庸之辈,滥竽充数,败坏朝纲……”

于秋瞪了他一眼,差伙计报官去了。

不多时,县衙来拿人了,围观的人看得津津有味,几位书生作惊鸟逃窜,剩下几位岿然不动,仍坚守着自己所谓的‘公道人心’。

于秋一指那几只出头鸟,掷地有声:“官差大人,他们诽谤朝廷命官!”

鸟人们还想辩,就算被官差押解走了嘴上还不愿意停歇。

趁着人群未散,于秋赶忙钻进书坊挑了几本书:“大家看,望大人正是深读了这些书本,才能名列前茅,拔得头筹!鱼跃龙门的……”

————

望涯协同审理的案子并非徐十三案。

但张行简既然将她放进京兆衙门,就该料到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真是辛苦望司直了。” 二人理完案子后已经快要落衙,望涯同推官相互说了几番客套话,眼见她的脚步就要迈出门槛,却忽然打了个回旋,将落在桌案上的册子拾起,状似无意地问:“徐十三案可有眉目了?”

眼前的这位推官姓汤,徐十三也在他的手里。

汤稳略微一怔,随即摇头:“尚未,真是见鬼了。”

“总会有线索的,那我就先走啦,留步。”

回到望宅,她先换了便服,接着出门买菜去了,然而没走两步,迎面撞上了风尘仆仆的沈定西。

“正找你呢,人我带来了,跟我走。” 沈定西仍是那副急脾气。

望涯点头,跟着她走了,好在灶下还剩下两张面饼,等事情办完回来啃就成。

“你怎么带的?”

“麻绳一捆。”

望涯: ……

非但拿绳捆上,连门也上了锁,沈定西从腰上解下锦囊,从中拿出块布包,一层又一层,最里头才有一把钥匙。

望涯挑眉,对许策的好奇心又上了一层楼。

房门一开,她就见到许重五了。这是个精瘦的男人,面色黝黑,显然还没有弄清楚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眼前的人他只见过沈定西,实际上,他并不是被绑过来的,沈定西告诉他,要想知道许策的下落,就跟她上京。

“他女儿呢?”望涯没在屋里发现孩童的踪迹。

“安置在其他地方。”

望涯点头,接着落座。

许重五先问:“我,我娘子呢?” 他心里总惴惴,直觉告诉他许策的境遇不大好。

“你们既已和离,她就不是你的娘子了。” 望涯说着,目光停留在许重五的鞋面上,这不像是市集里买的,大抵是家里人纳的,针尖不怎么样,但布料还不错。

许重五闻言,目光一沉,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可她于我来说始终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花来表达那份复杂的情感,最终只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也就是说,和离并非你本意,可为何又这么做了?”

“她执意要上京城,却不告诉我原由,那时候小东才三岁,我一时气急就拿和离威胁,可她竟就那样答应了。” 时至今日,许重五仍是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在此之前,可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望涯看着许重五,语气平缓,但内心里却在琢磨他的话是否可信。

许重五沉思片刻,忽然抬头:“有,那几天里,她经常会去给一个老乞丐送饭,我悄悄跟过去看过,模样乱糟糟的看不真切,但并不是平日里在街面上见过的,大抵刚从外乡来,阿策进京前一天我再去找他时,却找不见了。”

沈定西忽然咳了两声,许重五抬头看了眼她,再转头看看望涯,接着不吭声了。

望涯悄然叹出一口气,抬头对上沈定西的目光。

定远侯府的爵位原本该是她爹的,可她爹沈威三十年前在边陲战死了,因此爵位就落到了沈定西的大哥身上。

望涯沉默,难不成许策同多年前的沈威有关?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事情能够让沈定西接近自己。

“你是什么工匠?” 许重五手上厚重的茧子同制金坊里的师傅差不多,但比他们少了些烫伤疤,不是木匠就是瓦匠。

果然,许重五道:“是木匠,我十几岁时就到岳父家里当学徒了,岳父的木工是最闻名的,可后来不知怎的,他忽然销声匿迹,阿策找了他许多年……”

“天色不早了。” 沈定西的语气生硬。

望涯只好起身离开,沈定西紧随其后,她正犹豫要怎么圆下这个口子,却见望涯突然停下脚步回身。

“此事同沈大将军有关。”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不等沈定西回答,望涯继续道:“许策是军器所的?” 这句话就不大确定了,一个和武将扯上关系的木匠,除去军器所,她想不出其他。

沈定西面上镇定,心口里却是万马奔腾,心惊胆战。

良久后,她缓缓点头:“或许吧。”

————

翌日。

张行简下了朝就喊来望涯,将一纸文书交给她:“你那点花花肠子收敛些,太明显了。”

望涯恭恭敬敬接过文书,上头写的是汤推官请求望涯协助审理徐十三案。

“卑职愚钝,听不懂。” 她揣上文书,正要离开,忽然想起徐十三或许跟韩娘子有关,而韩娘子是赵邕生母,倘若韩娘子的死另有冤屈,那赵邕这些年来所受的冷落岂不是白挨了?

彼时韩娘子昭雪,赵俨未必不会赦免赵邕。

等赵邕一出来。

她岂不是完了?

“庆王的案子,可有眉目了?”

张行简并不抬头:“没有,倒是拔了几根钉子。”

望涯点头,起身离开了。

然而没有多远,看见打远处缓缓走来一行人,其中有两位紫衣,左边的她认识,那是张行简的顶头上司:文言。

另一位却从未见过,但看起来,似乎文言也要对他和颜悦色,甚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那人似乎是看见望涯了,同文言说了几句,接着一行人朝她走来。

人到了跟前,望涯先拜上司,再拜他。

那人蓄着白须,面容和蔼:“你就是望涯?”

望涯称是。

那人笑道:“原来是你,我们先前有过一点误会,你还记得吗?”

望涯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一颗心跳动着要从嗓子里挤出来,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脚步也变得虚浮。

但她抬头,面不改色:“原来是夏侯爷。”

眼前的人,是西亭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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