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一个蠢人比一百个坏人都可怕。
曾宏俊为了给那两同父异母的姐妹献殷情，特地给两人备了盒水果，奶茶，小蛋糕也有两个。
他们的目光频繁落在教室门口，期望能看到宋2的狼狈模样。
好可惜，宋2从出去到进来，可能头发都没掉一根。
“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
深黑色的眼眸扫过他们每一个人，从左到右，将他们拦腰截断的长刃一般，就连空气也难免厄难。
血液都要凝固了。
“没什么，没什么。”曾宏俊挤开眉眼，可肉太多了，于是稍稍用力，五官就皱成了一团。令人胃液翻滚的表演。
何蓉也是个会看眼力见的，笑得和平时一样甜美，“早上好呀。”
梁音经过上次一遭，老实了不少。不过心里却不一定如面上平静。她没打招呼，疾步跨了两桌做回自己的位置了。
“好什么好，有你们，坏都坏死了。”
我就讨厌她。
当然，现在更讨厌面前这个胖子，别无他因，谁让他做出这样的坏事去搞宋2？如果我有实体，定会给他关进自己设计的“礼物”里面。
宋2比我想得更拽，谁的话也没回，碾着曾宏俊的鞋走。
等第二只脚踩在上面的时候，曾宏俊的脸都要变成猪肝色了，却也不敢喊痛，微微弓起后背倒吸凉气。
冷气倒灌入胸腔，又引起一阵咳嗽，“咳咳咳！”脸都成了猪肝色。
今儿就算是巨星来了也引不走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太精彩了，这个班上最孤僻最怪异的人在整治这个班上事儿最多的人。
无论单拎哪一个，他们的热闹谁都想看。
“老实点，懂么。”
何蓉这次也不敢再笑了，两个酒窝常客早就散得无影无踪，当没看见一样转头就逃也似的走了。
宋2没兴趣多作停留，一时间，就剩一个走不动的胖子挡道。
果然讨厌。
不出所料，单排有两张桌子，老师要求统一坐在左边那排听课，一堆垃圾就堵在宋2左边那张空桌里面，地上也是。
还有两分钟就上课。
“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事做。”宋2对着曾宏俊的背影，露出一个不合时宜，格格不入的浅笑，无形中带着一种威吓意味。
聪明的人已经闭嘴旁观了，比如我。
众目睽睽之下，宋2把人拎了过来，在惊呼声中，大气都不带喘一口的，十分冷静地说：“这节课在这坐着，懂么？”
曾宏俊发现自己掰不过她之后，特别老实，鹌鹑蛋一样低声问：“宋姐，现在给你弄干净行不行？我真的知道错了，不应该听那两个贱.人的话犯蠢做这事儿。真的求你了宋姐，给我一次机会吧……”
蚊子叫一样小声，还知道要脸呢？
嚣张气焰早已消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丑样。
敢做不敢当，没种的东西。
宋2随手卷起一本书，拍在他的肩上，“坐着，书和课本什么的拿好了知道吗？”十分关心同学的，再补了一句：“好好听课，别睡觉。”
宋2眼底一片冰凉，看他的眼神不如看一坨癞蛤蟆亲切。
老师踩点到了教室，看到曾宏俊这么一个显眼玩意，就问：“你们班主任开始换位置了？不是还没考试吗，还是说有特殊安排？”
心照不宣的，没有人给出正面回答，甚至可以说。几乎无人应答。
身后的课件不转圈了，就没继续问下去，便开始讲课了。
大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等宋2看起来不那么生气后，“宋2，别看他现在能屈能伸的，这头猪小心眼得很，今天八成要堵你哦。”
“哦。”
“你有啥计划不？”
“没有。”
我惊讶：“一点都不担心？”
宋2终于不再卖关子，“摇人的话，他走不了那么远。”
那我懂了。
看着那个曾无数次对我污言秽语的人，只觉得内心一阵畅快，在心里默念：祝你好运
51.
宋2这个人闷声做大事很有一套。
我合理怀疑她瞒着我很多事，即使一天几乎十三个小时我都在她五米以内。
剩下的是一个小时去哪了？
魂体也会累的好不好？人没了之后，睡饱觉的习惯却还始终伴随着我，可能是用脑少了，一天睡个十小时出头就精神饱满得不得了。
换做以前，一天我需要12个小时的睡眠，当然，并不全是精神不足的问题，有时候医生强制性要求的情况更多。
话先收回来，因为宋2已经开始准备下一次的“天赐机遇”了。
就在昨天，周仁和他的小情儿从私人医院检查完出来，没走几步路就摔在石板台阶上，台阶长方体底面积大，高短，于是摔得不算严重，尾椎骨受点轻伤，人现在还在医院。
我走不了那么远，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所以这一切都是从影子和他主子对话时听到的。
没说让听，也没说不准听，但宋2既然是瞒着我的，也就摆明了不让我知晓。
说不上为什么，心里很空，像是缺失了某个很重要的东西。
就像是长期倚靠、已被当作自己生活一部分的大山，突然消失不见，便有人告诉你，不过时幻梦一场，它从不曾存在过。
我要怎么再次相信你呢？宋2。
转念一想，我也有没告诉她的事情，不是吗？你我都做不到坦诚相待，而已。
52.
“宋1？”
“宋1。”
她放下手中的笔，扫视一圈周围，“我知道你在，今天吃了哑巴药吗？这么安静。”
干什么突然假情假意地关心。
“不想说就不说呗。”我怨愤地看她一眼。
“发什么脾气呢？谁惹你生气了。”
“你少管。”
“哦。”她垂下眼睫，似乎有几分失落掩在眼角。
这怎么可能。
过了会，她忍不住，又说：“我看不见你，只能凭借你的声音和你经过时的温度判断你在不在我身边。如果有一天，你不告而别，我不问的话，很久很久才会知道你不在的消息，可我觉得，以我们的关系，在分别前，是可以说声＇再见＇的。”
说那么多话。
我哑然。郁闷。
“你究竟什么意思？”
“嗯？”
“做什么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把我当作陌生人对待，现在又主动来找我，和我说，我们的关系可以说再见。你什么意思？”
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黑白分明才是我的理想世界———简单，容易判断，不伤脑子。
最好爱我就爱我，恨我就恨我；爱我的人少一点距离感，恨我的人与我相隔到天涯海角。
“瞒着你？没说不让你看我存款啊。”
“谁要看你的钱！拜托，我又用不来，况且，数字有什么好看的？你卡里未必有我生前十分之一的财产。”让她讨厌我的话，我就要说。
“你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有自己的规划安排，你想做什么也轮不到我插嘴，你做了什么我也不必知道。所以———你怎么会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好呢？”
“你想知道什么？”她眸子暗了暗，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又打不到我。凶什么。
“怎么，你全部都可以告诉我吗？”
“嗯。”
“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处理周仁和学校里那群傻**。”
“就这个？”
“讲不讲？”
宋2长叹一口气，说：
“我不做犯法的事。周仁不一样，他能做，也会做。在他和妈妈离婚之前，我不会告他，但为了以防万一再出现什么意外，他不会好过，至于具体怎么样，都交给了影子去做———他们不会背叛锁笼，用起来很放心。
校内那些人。你来第二天看到的那三个人，已经让人教训过了，如果有脑子的话，会离我远点，没脑子的话……到时再说吧，解决他们且不用暴力手段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如果是班上的人的话。主要是梁音，何蓉，曾宏俊这三个跳蚤，本来是想等过段时间再统一处理，但如果你讨厌他们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找她们算账。
如果你有想法的话……我说完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吗？”
说得很详细了，再怎样挑剔的人，也会因为她的耐心和坦诚，哑口无言。
“哦。知道了。我讨厌他们。你有计划的话，按你的计划去做好了。”
“宋1，讲点道理，你不该对我这么冷漠。”
“咋，要多亲热？要亲嘴吗？”
她不说话了。
骤然，“不对”两个大字占据我的脑海。
我一直把她当作另一个“我”的存在，却忘了，除了脸上这张脸，我们所处的环境，所遇见的人，各自拥有的本领……全都不同。
其实，我们一直都是两个人。
她的灵魂先我一步学会保护自己，强大自己。
这是一个如同盛开在岩浆里的雪莲的灵魂。
我遥遥观望，以凡人之躯。
难得的，沉默了许久。
我们两个都这样聪明，又怎会不明白对方的存在的特殊之处，只是我看不透她，看不透自己。
她呢。
宋2风轻云淡，抿了口凉透的茶水，漫不经心地说：“茶水淡了。”
面上如此，嘴里的话，不还是在转移话题。当然，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聪明的做法，因为我们都需要时间。
宋1:（不说话，蹲墙角）
宋2:（戳一戳）别生气。准确来说，别和我生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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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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