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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甘山·开篇

甘山,是座仙山。

掌门是个疯子,疯子打架厉害,惹了不少仇人。仇人打不过疯子,就打他的弟子,弟子打不过仇人,于是就跑路了。所以甘山缺人,不是一般的缺,是重重的缺。包上教导弟子的老师,不过三四十人。

柳樊瑀是甘山的师祖从山下某个村子里带过来的,他没见过师祖长什么样,准确来说,是不记得了。父亲跑了,母亲被妖怪杀害,留了他一个人,但他没哭过,因为他觉得不值得。别人觉得他应该哭的他不哭,他不应该哭的却哭得稀里哗啦。街坊领居觉得这个孩子奇怪,不敢管他,也没空管他,于是他就住到大街上去了,躲在一个角落里缩成一团,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一天有位长身鹤立,看着仙风道骨的男人看到了他,瞧见他的慧骨,把他带了回去,正如当时的柳樊瑀那样想的,他也只是看着仙风道骨而已。一开始柳樊瑀非常感谢师祖,因为他想着,这种老好人没几个了,有时候还会暗自嘲讽他,太过随意天真,指不定教出来的弟子有七成是心怀鬼胎的。

师祖看出了他的天赋确好,但他心性凉薄,加上态度傲慢,常与他人吵架。

于是那个混蛋师祖想了个办法。

“把他扔到林子里去就好了。”

当真混蛋。

千师兄坚决不同意。甘山师兄弟不以师兄弟称呼,反倒是教导弟子的师父,称其姓氏加师兄,因为甘山只有两位老师。然后掌门就更离谱了,因为作为掌门的他是弟子们老师的老师,所以弟子都要称呼师祖。

原因多年前师祖回答过。

“掌门都是老头,我不是。喊起来老气。”

但柳樊瑀还是很奇怪,师祖不是更显老吗??还记得当初因为他的事情,师祖对千师兄说道:“子悲你这般惯着,日后定会更加猖狂。”

千子悲还是反对,毕竟他还是有慈悲心的好人。

但最后连千子悲也同意让他滚去林子里了。因为柳樊瑀太猖狂了。这就等于一个比你小很多岁的孩子问你问题,你回答不出来,他嘲讽了你一番,然后把问题答了出来。

于是柳樊瑀十一岁的时候,因为太猖狂,被扔到甘山的林子里度过了整整一个年。一年来换洗的衣物随手抛给他,吃食随手抛给他,洗澡用的水随地去河里,一年之间躲避妖魔鬼怪,就没有闲的时候。甘山的林子全是凶兽妖怪不说,还用结界死死隔着。如果有弟子误打误撞进了林子里,摆明了就是,他死活都不会回去了。幸好的是没到深处的林子,深处的林子又是被划了一道结界的,如若再进深处,一个时辰不到就被怪物撕碎了。柳樊瑀很生气,在林子里的那一年,他时时,日日,月月诅咒师祖,说是诅咒,更多的是生气。生气他凭什么把自己这样潜质好,人品好,什么都好的人扔到这里来。

许久,师祖来接他了。

他心里的疙瘩没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结果……师祖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把他抛到桶里洗个澡,帮他换了衣服,让他安心睡,明早起来继续修炼。他虽然也把那骄傲自大的毛病改了,但是,这事情不管了?

真的就不管了?

他很在意,非常在意。

但师祖不在意,他连一点愧疚都没有,一切如常。

然后第二天,师祖云游去了。

他连找师祖骂的机会都没有了,他非常生气非常生气,用稻草编了个小人,小人额头上贴着“师祖”两个字,因为他不会写师祖的名字。然后他拿小针在那扎啊扎。之后还不过瘾,拿来个小本子,把以前每天师祖对他做的坏事记了下来,每天晚上翻一遍,读一遍,记一遍。这事被千师兄发现了,千子悲没说什么,他拿起稻草人的时候面色沉重,拿起细针也重重扎了一下 ,这让本就粗糙的稻草人更加破烂。千子悲还是用传讯符告诉了师祖,师祖也回了张传音符。

符是师祖亲手写的,黄色的底加上朱红色的符文,它就那么在柳樊瑀眼前烧着,烧到一半的时候,忽得便冒出了声音。

一阵笑声,一句话。

“是嘛,让他修道用心些。”

柳樊瑀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心里却不是滋味,就只是这样吗?我都用小针扎你,诅咒你,记下你的坏事,就只是说了句这样的话。柳樊瑀请求千师兄让他回师祖讯信。

一阵大骂,孩童语气。

柳樊瑀似乎出完了气,那晚他睡得踏实,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修炼的也比平时勤快。那年他十三。

听千师兄说,师祖回来还要等个四五年回来,这么说的等到他下山历练的时候,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师祖才会回来。不过他早就忘了师祖长什么样了,叫什么,名字怎么写,但他知道有这个人,包括师祖对他干的坏事,都在本子上。

十七岁那年,柳樊瑀要去历练。

甘山有规定过的,弟子上山十年后,下山历练一次。说是历练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历练有果,可选择留在甘山,继续参悟道法,随后下山游历人世。若是无果,便永不回甘山,甘山不留废人,自是有留废人的地方。

说是历练,等同于为以后修炼的道法做选择。

这是柳樊瑀身在甘山必须要做的事情。他想着再等等吧,到时候道法修为超过了师祖,就当着他的面,嚣张一次。不,不止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一直到师祖被他气死。这是他第一次有明确的目标,他打小就是浑浑噩噩过来的,唯独修道的时候,想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日后遇到的人和事多的是,有趣的事也会多起来,所以他打算好好活一次。柳樊瑀握紧了拳头,暗自想着。

千子悲来送他们,理应是作为掌门的师祖来的,但他云游去了,所以千师兄来了。

此去历练,一共三人。三人皆身穿素净,带着各自的佩剑,各自的包裹,但穿着却不是甘山的衣服。听千师兄说,因为师祖惹了很多人,如果就那样喊:“我是甘山的。”出门不到一刻钟都可能会被活活打死。

千子悲看着面前三人,掐了掐指,缓缓道:“下山的路就在林子里,我会分三路让你们下去。”

柳樊瑀凑过去道:“千师兄,师祖……”

千子悲恍然大悟,对周围人招了招手,示意让他们都凑过来,喊到:“师祖今天回来,准备一下。”

这时有位弟子回道:“准备什么。”

“一张床。”

柳樊瑀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般回答,忍不住再问了问:“还有呢?”

“没了。”千子悲随意道:“叶子带了没。”

透明的叶子,只有叶脉是乳白色的,叶子的下面别着白色的流苏。师祖给的,说是日后遭遇了什么,给我们保命用的,所以让弟子们天天戴着。柳樊瑀看了眼别在腰间的那个东西,带了。

千子悲道:“没带的滚回去拿。”

千子悲长的一副柔弱的书生模样,说起话来倒是不饶人,虽然看起来柔弱斯文,感觉一推就可以把他干掉,其实打起架来那叫一个厉害。一日弟子们在上课,他来讲。山里蹦进几个有所小成的小道士,他们大声嚷嚷甘山掌门来战,还扬言要放火烧了林子。大家待在山里这么久,还是头回见来找茬的,他们没心思读书,千子悲的课没人听。于是他怒了,拎着一把剑出去,撂下一句:“自习。”

然后回来的时候,有一位弟子看见他袖子上沾了些血,提醒道:“千师兄,你袖子脏了。”

千子悲不知道,谢了那位弟子,然后事后拎着板子打他的手,提醒别人你做的不错,但在他的课上谈其他的就不对了。

被打的那位弟子便是柳樊瑀。

之后有位新来的弟子上千子悲的课迟了,被千子悲罚了之后,大家都就安慰他说:“头可破,血可流,唯千师兄的课不可辜负。”

这件大家都默认的事被列入了甘山的门规,位列第三,甘山本没有门规,因为师祖懒,但是弟子们自创了门规。因为……很不舒服。没有规矩会让他们感觉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于是就有了甘山七规。

甘山第一规。

“师祖的教诲很重要。”

这句的缘由是因为师祖厉害,厉害到什么地步呢。就比方说众道家门派有个规定,每七年全部门派比一场,由掌门比赛,此后来决定众门派的名次。于是师祖比赛,至今三百二十三场,稳坐第一。这也是甘山为什么这么多年被人眼红,弟子没本事就被揍,被挑鲜,被算计的原因。

三人说道:“带了。”

那三人中,忽然有一人问道:“绪师兄呢。”

千子悲骂道:“就你事多,在修炼。”

绪珧,绪师兄。他以前是天下第二门派,月伊门下的长老,老早有一次来了一趟甘山,他是来踢馆子的,但是馆子没踢成,反倒被师祖挖了过来。

那时好巧不巧师祖在山里,于是师祖赤手空拳,就把那个大活人带了过来。这门派里,要是绪珧敢声称,他是最想打败师祖的第一人,柳樊瑀不会反对,因为他的确很想。柳樊瑀没见过师祖出手,没见过绪师兄来甘山的时候,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三人纷纷站在结界前,动了动脚,刚踏出一步,一瞬间的眨眼,仿佛这里不是甘山了。柳樊瑀往回一看,没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林子,这里兴许还不是深林处,要是进了深处,他就不会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走路了。

走了许久,薄雾笼罩在整间林子里。他刚来的时候也起雾了,但师祖一挥袖,雾就没有了。柳樊瑀也想挥袖,可他还没到那个地步,以后做到了,绝对要抬头挺胸的炫耀给师祖看。柳樊瑀走了半个时辰。千子悲告诉他们,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一直往前走,不要转弯,不然就走不出去了。柳樊瑀一直往前走,慢慢的,空中的雾渐渐散去。雾散的时候,差不多就要走出去了。

柳樊瑀望着前方,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刚刚那个...是人吗。有活人,跑甘山里头来了。活人..活人...活人!柳樊瑀不禁感叹了一番,那人准会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吧。

柳樊瑀默默走了过去,一步,两步,要是他被妖怪吃了怎么办?要是他渴死了怎么办?当年在林子里的阴影至今留在柳樊瑀的心里,那些个张牙舞爪,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们,这人……还真是不怕死的。柳樊瑀慢慢后退几步,然后忍不住小跑过去,那的确是个人,还是个男人,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头发杂乱披散在地,此刻正直直的躺在地下,五观端正,细看倒是精美绝伦,恰到好处。

大活人这是受伤了?

柳樊瑀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小腿,腹部,没有伤痕。没有伤痕,那为什么躺在这,难不成是累了?该死,甘山的林子可不是你随意躺的。柳樊瑀想到当初……这人当真是鲁莽!

柳樊瑀推了推他,说道:“快起来。”

再躺下去就要被怪物吃了。

这是柳樊瑀下一秒想说的,但仔细想想,还是咽了下去。

那人没醒。

柳樊瑀再喊了一会儿。

睡的跟猪一样。

柳樊瑀也烦了,往那人脸上拍拍两巴掌,喊道:“醒醒,你娘喊你回家吃饭了。”

地上的男人蓦然睁开了眼睛,痴痴地看着天。柳樊瑀凑近了些,仔细看了看他的样子,若说闭着眼睛的时候,容貌算得上精雕细琢,那么加了眼睛,就是远远超出了常人所想象的。那人双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左眼泪痣,仿佛细笔一点,叫人不凑近看就看不出来,右眼眼尾下又是一颗淡痣,这男人睫毛也生得长,这双眼睛为这个男子的容貌添加了不少姿色,若是这双眼安在女人身上,再含些情意泪意,真是无法想象。

他躺在地上好一会儿,发觉多了一个人,开口向柳樊瑀问道:“我的脸怎么这么痛。”

“许是侧躺久了。”柳樊瑀没心没肺。

男人缓缓坐了起来,打量着柳樊瑀:“这位小友...是哪来的。”黑衣男子突然想到:“对了,这里是甘山,你应该....”

柳樊瑀突然想到了千子悲说的一句话。

“千万不要承认你是甘山的。否则...”

否则,你会被打死的。

“不是!恰巧路过罢了。”柳樊瑀眨了眨眼,满是诚意的说道。

黑衣男子眯着眼瞥到他挂在腰上的叶子,随后又看向柳樊瑀,他突然笑了,回道:“是嘛...敢问小友姓甚名谁?”

“柳樊瑀。”

柳樊瑀,柳樊瑀...柳...

黑衣男子突然道:“那你这是。”

“途经甘山,想一睹仙容,结果迷了路。”柳樊瑀问道,“你来干嘛的。”

黑衣男人笑道:“本想上山的,走着走着就困了,于是躺下了。”

只听柳樊瑀絮絮叨叨道:“您是傻的吗。既是毫无法力之人,竟也敢闯入山林。公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经常寻死。”

经常...寻死?

不知道柳樊瑀还说了些什么,最后听见一声叹息声:“恩...要不是我发现了你,那个千师兄指不定拎着剑来赶你走。说来也没办法了,你一介凡人,指不定会被什么妖怪吃了。”柳樊瑀凑了过去,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入迷:“你来甘山是想干嘛的,恕我多嘴劝一句,此乃天下皆知的邪山,还是勿要靠近的好,特别是听说里面住着的掌门,当真令人厌恶至极。”

甘山竟是如此?掌门也竟如此不堪?

黑衣男子微笑道:“您嘴上说着是邪门,却也是想一睹仙容。不过小友你...是道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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