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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柳氏·四

“既然前辈那么直白,那晚辈也就不绕弯子了。”柳柒缘翘了个二郎腿,却看不出冒犯,也瞧不出什么疙气,在他人看来,或许只是舒服罢了。

誏寒溪撑着脸,并未看向柳柒缘,等着他继续说。

“林子里的东西,前辈还是别管了。”柳柒缘细声劝道,“晚辈们自己的事,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自己的事?”誏寒溪疑问,随后嗤笑一声,“死了那么多人,道家可不是这么让你们教的。”

柳柒缘顿了顿,再道:“我族的确是用这种方法教导至今,前辈看得出来,林子里的打斗痕迹都是自家人的较量。招式我们不管,但去那的每一个弟子都是怀有目的的,他们想入内门,就得付出代价。”

“代价啊…”誏寒溪的眸光渐渐沉了下去。

“前辈理应知道,”柳柒缘将腿放下,再道,“柳氏家大业大,也是如今捉妖除鬼的第一大家族,虽说族中弟子都不大争气,但好歹人多财广,也帮得上各位道长不少忙。”

誏寒溪沉默片刻,打了个哈欠,往椅子后一靠:“这么不想说?不知柳小家主身后,是哪位门派撑的腰?”

“不敢,都是实话。”柳柒缘干笑,并未回答后半句。

誏寒溪瞧出什么,对上柳柒缘的一双狐狸眼:“是天下第一的蜀道,还是后起奋发的月伊?”

见柳柒缘笑了笑,也不回话。誏寒溪长叹一口气,疑惑道:“总不能是我甘山吧。”

柳柒缘收了笑容,整张脸沉了下来,狐狸眼死死盯着誏寒溪,细看来有些骇人,只听他沉声吐出几字:“前辈明知故问。”

“也是,”誏寒溪也学他翘了个二郎腿,“毕竟你柳家万年不出一个仙,是得让那样的大门派撑腰。不像我,早早成了仙,想让人帮忙也没事啊。”

说罢摘了颗旁边的葡萄,一口吞了进去,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一直流入舌根。誏寒溪正想随便将葡萄皮吐出来,顺便显得自己蛮狠点,只是还没做成,就对上了柳樊瑀一副“你礼貌点”的目光,让他生生将葡萄皮吞了下去。

“咕咚”一声。

难吃。

誏寒溪立刻将目光瞥开,看见柳柒缘黑了脸,继续道:“的确,我不该多管。既是他们自己愿意豁出命来,那便更管不着了。”

“既然如此…”柳柒缘想反驳什么。

誏寒溪打断他:“但他们死相稀奇,戾气太重,不像是正常比试,怕是另有隐情,那可不单单是你们家族的事了。”

柳柒缘思绪片刻:“实不相瞒,林中的状况我也觉得蹊跷。虽然说是赌上性命,但看在同出一脉的份上,大多时候是闹不成人命的。但那处不一样,族中也讨论了一番,对此下了定论,应是期间的一名弟子动了些歪门邪道赢了,可惜不知出了什么意外,最后竟全都丧命,这久而久之形成的戾气…我们也没办法。”

“没有其他东西参与进来的痕迹?”誏寒溪问道。

柳柒缘摇头。

“那你们知道…是什么歪门邪道吗?”誏寒溪道。

柳柒缘叹了叹气:“不清楚,正在查。”

“正在查啊…”誏寒溪笑了一下,继续说,“方才还让我别多管,这么一会儿就全盘托出了?”

“这…”柳柒缘干笑,有几分无奈,“如果前辈能不问尽量不说,毕竟是家丑,不过看前辈那么穷追不舍了。再者这道界都知道,甘山的那位…是不管闲事的,说了也不怕会传出去。”

柳柒缘眯着眼睛,目光停驻在誏寒溪的腰间,那片晶莹剔透的白叶上。

“对。”誏寒溪赞同着,他继续追问,“那为何林子里的结界要设昼夜之分?设个死咒,不就不怕人看到了吗?”

“前辈说笑了,”柳柒缘道,“设了什么咒不都还有人能进吗?”

“至于昼夜,有不少喜欢抄近路的商队会路过,本意不是用来比试的,只是给商队们行个方便,也好赚些钱财。空出个地方比试,谁知竟发生了这样的事。不过物尽其用,也就设了个这般的结界。”柳柒缘一五一十地答道。

“都出人命了,还想着赚钱。”誏寒溪望了眼柳柒缘,似是想让他解释一番。

“不过是几个外门弟子,没有怪罪已经不错了。”柳柒缘说的风轻云淡,还有几分怒气,“留了这么个烂摊子等着主家来收拾…”

柳樊瑀虽说未插嘴,却也听得明明白白,内门外门什么的,也就只有那些个大门派才会分,至于甘山…就那么点人,分个什么劲?也是甘山常年的松散和没规矩才会如此这般,除了听课这一铁规矩。掌门又是师祖,长老又是师兄,真是奇奇怪怪。

“既然如此,”誏寒溪笑了笑,“不如让我来帮忙吧。”

柳柒缘身形一僵,眉头微皱,询问道:“您方才说什么?”

誏寒溪又重复一遍。

二人推辞许久,说话都是谦虚又礼貌,就这样许久,柳柒缘才勉强同意,誏寒溪话语间还把柳樊瑀给搬了上去,说是让他一个人回来不放心,好歹是他家的弟子,怎么着也得照看几天。

柳柒缘想起另一件事,问道:“前辈当真没有诓我,那位道友真是柳柒凝之子?”

“这有什么好骗的,”誏寒溪把玩手里的一颗葡萄,淡淡道,“你们柳氏不有的是办法验证吗?”

说完又向柳柒缘笑了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柳柒缘看向柳樊瑀的目光又沉重了几分,柳樊瑀只觉得万事顺利就好。“当然,”誏寒溪突然提点道,“甘山不强留人,若是他愿意,小家主也愿意,人留在柳家也行。”

柳樊瑀听到这话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这么些天倒是差点忘了这一茬,等柳家的事情水落石出,他也得离开,在这世道里随波逐流,这么一想,不就跟跟赶出来一个意思。

柳柒缘道了声谢:“容我同这位小友单独说几句话。”说罢又朝门外喊道:“柳寻!”

“小家主。”柳寻规规矩矩地走进来,向着三人拱了拱手。

“找间干净的客房,带前辈去吧。”柳柒缘走到誏寒溪跟前,拱了拱手,“委屈前辈了。”

誏寒溪挥了挥手,高高兴兴的走了。

柳樊瑀目送他的背影,就这么走了?也不支个招什么的,还那么高兴…面对这所谓的“舅舅”,柳樊瑀还是慌的很。

“随我来吧。”柳柒缘打量了一番柳樊瑀,最后抛下这一句便走了出去。

柳樊瑀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二人出了主厅,绕过一些弯弯曲曲的小道,途中柳柒缘安静的很,他背影比起其他同龄的男子还要瘦弱,柳樊瑀在后边望着,很是尴尬。最后的最后,柳柒缘脚步慢了些,他身形有些僵硬,声音几近颤抖:“她…怎么样?”

她?

哦…柳柒凝啊。柳樊瑀脑袋空白一片,缓了一会儿才回道:“死了。”

他见柳柒缘不再说话,于是继续道:“大概,十年吧。”他摸了摸脑袋:“记不大清了。”

柳柒缘深吸一口气,问道:“她过得怎么样。”

“很苦,”柳樊瑀语气平淡,“她那么柔弱,还带着个孩子。”

柳柒缘停步,来到一间房前,门前的弟子向他拱手。他推开门来,一股潮湿的气息袭入鼻中,屋内丝毫没有光线,外边倒是光亮,屋外不知贴了什么符咒,柳柒缘进屋,柳樊瑀跟着一并进去。柳柒缘点燃屋内一些红烛,烛光微弱,也能大概看清些什么,屋内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些东西,除了这张桌子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是地下一大片能依稀看出黑色的笔墨,这一些里一些的,连柳樊瑀脚底下都有墨迹,他瞧出是个阵法。

柳柒缘拿起桌上一把指刀,递给柳樊瑀,并说道:“滴点血到地下。”

“做什么?”柳樊瑀猜到了几分,可还是问了问。他接过指刀,划破指头,鲜血骤然从中渗出,顺着指尖一点点滴落于地。

柳柒缘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箓,放在正中间,再拿来另一把指刀,划破指尖,回道:“滴血认亲。”

地下的笔墨缓缓亮起,光亮越来越强,充斥在整间屋内,中间的符箓也亮了起来,咒文由朱砂色变为黑色。过了一会儿,光亮逐渐减弱,最后变为先前的模样。柳柒缘拾起那张符箓,收回袖中:“走吧。”

柳樊瑀瞧瞧再看了一眼屋内,随后跟着离开,他开口又问:“这就行了?”

柳柒缘笑了笑,双手负于身后:“再等个几天吧。”

“也不怕我们骗你?”柳樊瑀跟着慢悠悠的走着。

“过几天就知道了,”柳柒缘面上带笑,“甘山的白叶我还是认得出,修为能有那么高的人,道界也只有那么几个,骗我也没什么好处。”

谁说的?他可能就是为了蹭吃蹭喝。

“说说你娘吧,”柳柒缘换了个话题,“你也不难过?”

“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好哭的。”柳樊瑀沉默片刻,“你是我娘什么人?”

“她是我阿姐。”柳柒缘转身,对着柳樊瑀笑了笑,“你爹呢?”

“不知道。”柳樊瑀眼眸黯淡,见柳柒缘停住不动,便也停下来,“早些年一个人逃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柳柒缘转过身去,他握紧双拳,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即使他嘴角残留方才的笑意,也难以遏制心中的怒意。柳樊瑀瞧着他的背影,察觉出来什么,他继续道:“您那么在意,当初怎么不找回她?”

柳柒缘继续走着,柳樊瑀跟着,他回道:“丑事一段,日后再聊吧。”

柳樊瑀“嗯”了一声,没再问什么。

走了一段路,柳柒缘停在一间房前,侧身对柳樊瑀说道:“日后你就住在此处,有事可让屋外的弟子传话。”

柳樊瑀拱手:“多谢…小家主。”

柳樊瑀还想问些什么,不过来不及问,柳柒缘就离开了。柳樊瑀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无聊的很,刚从身上搜出一张符箓,打算用法术画个圈,好看看宅子里的动静,没料到符箓烧到一半就毁了,他正诧异,屋外就传来了一阵声音。

“小友还是别试了。”屋外守着的只有一位白袍道士,看着与柳樊瑀同岁,“宅子里被仙人设了法,不能使用法术。”

“哪个仙人啊?!”柳樊瑀大声问道。

屋外的道士不再说话,柳樊瑀心里叹气,不能说吗。

他再问道:“你知道跟我来的那个白衣服的在哪吗?”

他方才是想问问柳柒缘,誏寒溪在哪?可是没来得及问,这会儿问问其他人。屋外的道士回道:“不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柳樊瑀皱了皱眉头,“今天来的客人,白衣服,长得挺好看,还…”

未等柳樊瑀形容完誏寒溪的长相,屋外的白袍道士就回道:“我是真不知道,宅子那么大,有事也不准人多问,不过白衣服的…大家都是。”

柳樊瑀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午饭送来,柳樊瑀吃完再出门散散心,走了没几步,一转头就望见门口的白衣道士跟了过来,他回头问道:“为何跟着我?”

“小家主有令,让我跟着小友。”白袍道士回道,“方便带路,让你熟悉一下宅内。”

顺便监视一下,还不让出宅,算盘打的真好。

柳樊瑀一跃飞在一间屋顶上,白袍道士顿时有些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转眼间,柳樊瑀就已经飞到另一间屋内。他此时施展不了法术,站的高看的远,也许能碰碰运气什么的。

白袍道士也跟着跳上屋顶,追着柳樊瑀,边跟边劝道:“小友…你先下来,若是…”

他那些话柳樊瑀听得一段一段,另几段都被风吹得不知道去哪了。柳樊瑀从一间屋上跳到另一间屋上,记着方才柳柒缘带他走过的路,避开了点,万一被看到还不知道成什么样。

柳樊瑀四下张望,宅子人不少,但大都是白袍道士,有地方的弟子们还在自行训练一些基本功,不过未能察觉到他,这么看来道行也不深。正当柳樊瑀在心里记下宅内的样貌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他当即转身望去,就见那人正直勾勾的与他对视。

誏寒溪面上带笑,与他对视许久,正想跟他挥手打个招呼,没想到下一秒就不见了影。

他身后跟着个小道士,正是柳寻。柳寻听到低笑,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的屋顶望去,随后低声问了句:“前辈怎么了?”

“没事,就觉得…”誏寒溪随意道,“你们家屋顶修的挺不错。”

还带个人。

……

“小友没事吧!”白袍道士慌张跑来。

柳樊瑀方才不小心脚滑,从屋顶上落了下来,还好落下的地方没有人,要是有,怎么着也得丢死人。他咳了一声,说道:“没事,多谢关心。”

然后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灰溜溜的回了屋。

他坐在椅子上,沉思许久。

不会被看到掉下来了吧?

应该不会吧…

不会吧…

柳樊瑀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只要相信不会,那他就是无敌的。照誏寒溪方才站着的地方,房间理应离得不远,柳樊瑀知道他再哪里也没事干,闲着也是闲着,脱了鞋和外衣,上床睡觉。

他入睡之前迷迷糊糊地想到什么,脑内的画面模糊,有些飘渺,好似在仙境,但仔细想了想,那又像是在风雪飘飘的地方,白茫茫的一片,寒风刺骨,疼得不像梦。他好像被人抱着,那人怀里温暖的很,他紧紧贴着她,他的眼睛眯起来,睁不太开。

他扭头往远处看去,一个身影在雪中凌乱,墨色的头发随风雪狂乱地飘动,那人离得远,看不清容貌,远远望着有几分凄惨。

他想要拼命看清远方人的容貌,可身体就是不受控制,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一段记忆,还是一场梦。他将头扭回来,一抬头就望见抱着他的女人,他也看不清女人的容貌,于是柳樊瑀开始拼命地睁开眼睛,他废了很久的力气,终于看清了那么一点点。

女子一双狐狸眼似风情万种,她面上带笑,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嘴里低声说些什么,似乎是哄人的话。柳樊瑀听不清,却看出了。

柳柒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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