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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柳氏·二十二

结界内的底下尽是一片乌烟瘴气,司文雎忍住不捏鼻子:“这么臭。”

黑烟瘴气中,他的身影迅速闪过,而后不知奔向何处。

中心处的瘴气更是浓烈,司文雎一双细手拎着柳樊瑀飞至空中,只见他一松手,一溜烟跑了。柳樊瑀迅速往下坠,他冲破空中的黑烟,耳膜中风吹的忽忽声震得头晕目眩,手中捏诀施法,打算找个安稳的地方落下。

四周漂浮着的怨灵闻到了生人的气息,他们魂身一顿,抬头过来直直往柳樊瑀这边看来。

柳樊瑀的身后还有那把剑。小姑娘雪色的皮肤本就苍白,她露出笑容。因为她还是出来了,誏寒溪失算了。

柳樊瑀右手凝法,骨骼咯咯作响,他喘着气默念道:“暄。”法术凝为一道光直劈下下面,借势在地上稳稳落下,脚下的亮光缓缓消散,周身的邪祟也一拥而上。

柳樊瑀躲开怨鬼们一击又一击,尽管死而复生的后劲还在,但这种程度的妖魔他还是可以对付的。他前进几步又要动手,这些鬼魂对生肉很是渴望,一个两个都张开了口扑向柳樊瑀。

柳樊瑀不知道的是这种结界是为了滋养鬼怪的,所以待的越久对他越没利,人类的身体撑不了多久,这也是她下手的好机会。

“把剑拔出来。”孩童血眸一亮,她捏着衣袖于唇边轻笑,声音悠扬,很快消散在柳樊瑀耳边,“誏需要你,也需要这把剑……你知道的,没有我你们什么也干不了。”

“你这么厉害?”柳樊瑀拿出从一名死人身上搜刮来的铁剑,挥手将面前的冤魂砍散。

“誏当年就是靠着我,让整个妖界里的妖怪们俯首称臣的。”孩童声音越来越细小。声音就在柳樊瑀的耳畔回荡,他眼前一顿,模糊一片。

寒剑全身散发出一缕缕白光,顺着背脊缠绕着柳樊瑀的四肢。“听我的,”孩童从剑中显出来,银发在空中飘符,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发号命令,“拔剑……”

四周散布着黏稠恶心的气息,一滩滩白骨化水在柳樊瑀的身边,其中一滩还残留着某人的头盖骨,刚还就凑在他的脚边。

利剑划开空气,刺穿柳樊瑀脚边正在地上阴暗爬行的怨鬼,缠绕在柳樊瑀身上的白烟也顿然消散:“这就是他不用你的原因?”

孩童一怔,她张着口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才道:“方才是……”不对劲,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可他……孩童呼吸一滞,誏寒溪……你带出来的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柳樊瑀瞧着她脸都白了,只得勉强像哄小孩一样的对她说:“我不跟他说。”

孩童没有多说什么,奄奄地重新回到剑中。

柳樊瑀没再管她,朝着结界中心走去。

……

断了一只手,还好。

誏寒溪从空中落下,右臂垂下,左手握着铁剑,他抬头望向御剑于空中的柳柒缘。他已成仙,这药居然是真的,司文雎加了什么?这么多年他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也对,几万年来誏寒溪也就只见过这么一位天才,天妒英才。

所以他必须死。

誏寒溪将这个念想浅浅埋入心中,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再挖出来。他活动了活动了复原的右臂,把柳柒缘的筋骨断了,灵识毁了,大概就行了,最麻烦的就是,它。

“轰!”身旁的房屋瞬间倒塌,脚底的土地出现一道道沟壑,柳柒缘的法力来自结界内的生灵,他吸收不了比自己强大的灵物,尽管如此,誏寒溪也不能待太久。

“先把他封起来……”誏寒溪喃喃道。

誏寒溪施法朝柳柒缘攻去,柳柒缘头一回硬生生接住了誏寒溪的一招,骨头从手腕开始震动碎裂,五脏六腑都受不了这种威力,柳柒缘双臂垂下,喉间涌出一口鲜血,他一脚踩在誏寒溪的剑上,接力拉开距离。

誏寒溪稳住身形落在屋顶上,再想往前去,大腿边上已然爬上了一只怨鬼,他单瞥一眼,下一秒四周的怨鬼便皆化成灰消散。柳柒缘在躲,誏寒溪飞身向前,铁剑直逼柳柒缘的喉间。誏寒溪双眸冷冽,指间夹符,剑剑直指要害,柳柒缘双腿被符箓紧紧黏住,下一刻“砰!”地一声,正在逃命的柳柒缘还未反应过来,双膝一软,直直从空中摔下,脖颈被剑直直穿透,誏寒溪两指捏诀漂浮于空中。

他冷眼望着下面的一切。

柳柒缘倒在腐臭的尸山中,喉间涌出黏稠的黑色液体,同时有黑烟窜出,他不断地干咳,似乎对自己的死亡并不感到失望亦或是愤怒,他带着笑,磕磕绊绊的说出来一段话:“我……成了……”

成了什么?

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仙”?

誏寒溪将柳柒缘斩首。黑烟在空中越聚越多,似乎是要把柳柒缘尸体的最后一点养分全部耗光。誏寒溪只是叹了口气,指间凝血悬于空中,血液凝成丝丝细针向那股黑烟袭去,正当他打算结束时,血液穿过黑烟,不见丝毫动静。誏寒溪眼眸微亮,下一秒,浓密的黑烟内回击了同样的丝丝细针般的血液,誏寒溪身形一歪,直往下坠落。

肩膀处鲜血淋漓,疼痛深入骨髓,誏寒溪咬牙,正想着如何施法平稳落下。此刻从地面上窜出一个身影往上跃起,在空中接住誏寒溪,将他紧紧搂入怀中。

柳樊瑀没想过平稳落地的想法,只是远远在那边看到了誏寒溪的身影落下,想了那么一瞬。柳樊瑀眼看就要摔了下来,施法也来不及了,只得将怀中人搂紧。誏寒溪察觉到了柳樊瑀,二人的身体紧贴一起,誏寒溪愣了许久,没想着继续施法。

于是二人漂亮的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柳樊瑀闷哼一声,整个身子蜷缩着,说不出话来,誏寒溪的脑袋被柳樊瑀的手按在心口。誏寒溪连忙坐起身来,只见他满嘴鲜血喷涌而出:“你……咳咳……我……咳咳……”张一次嘴喷一口血。

誏寒溪可以安全落地的。

柳樊瑀也可以安全到达的。

但誏寒溪不单单是肩膀受了伤,五脏六腑也伤了。柳樊瑀刚好的伤,现在脊柱好像有点歪。

柳樊瑀倒吸一口冷气,道:“帮我看看……肋骨。”

誏寒溪口中鲜血不断:“……哪里?”

柳樊瑀看他噗呲喷出一嘴血,满满撒在自己的脸上,最终还是闭了眼:“没事。”

黑烟还未凝聚成形,又有丝丝如针细的血朝二人袭来,誏寒溪眼眸血红,血针在二人身后改变轨迹,刺入地底,就连周围的土壤都开始腐坏。

柳樊瑀看着空中有了半个人形的黑烟,预感不妙:“那是什么?”

“坠神。”誏寒溪将喉间鲜血咽下,“柳柒缘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黑烟逐渐凝聚,柳柒缘的身形逐渐显现,他肤色如常,肢体也尚在,不似妖鉴上说的那样烂泥的身体,模样与地上躺着的断头柳柒缘毫无差别。

“坠神……”柳樊瑀想起果镇的那位坠神,按她的记忆来看,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杀死她的,“怎么解决?”

誏寒溪死死盯着空中的柳柒缘:“能杀死每个坠神的东西都不一样。”

“况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自甘成坠神的……”誏寒溪起身,目光看向那把寒剑,“别让她过来。”指间隔空一点,剑鞘中就已出现淡淡白光的封印。

寒剑略微躁动,里头孩童气愤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的传入柳樊瑀的脑内。

“我想出来!”

誏寒溪一把拽住柳樊瑀的衣袖。柳樊瑀正挨着残破的墙壁,灵力绕身不断修复着身体,对于誏寒溪的动作还是诧异。

“别让她出来,”誏寒溪又重复了一句,“死也不要。”

死?

柳樊瑀看着那边邪气冲天的柳柒缘,下意识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然后放手:“嗯。”

誏寒溪脚下的铁剑飘起,转身离去。

“别答应他!”孩童的声音依旧可以从剑内传出。

下一刻,剑鞘上的封印又被加上了一道黑色的印记,语言最能束缚生灵的行动,所以法术大都是要默念咒语,誏寒溪下的是双重的印记。

“你别信他啊!只有我才能帮你们!”

柳樊瑀但听不语,摩挲着剑柄处的纹路,一片又一片的树叶,就跟他腰间的白叶一样,这是誏寒溪的剑,也是他不敢再碰的剑。

“誏在骗人!你听我说……”孩童话语滔滔不绝。

“他说的是,不管自己怎么样都不要放你出去。”柳樊瑀这么说着。

孩童沉默一刹:“坠神很厉害的。”

柳樊瑀起身,手腕上的血液一点点的滴下,他在烟尘中望着不远处正在厮杀的一仙一神:“用不上你。”

“誏做不到的,”孩童眼底洒下一片阴影,银灰色的眼眸显得如湖面一般平静:“坠神自上古诸神时期就出现,南林树的灵息才可将其稍作平息,我是誏用南林树枝造出的剑。不论如何,他最后都得用我的。”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邪器。”柳樊瑀老实道。他又远远瞧见了誏寒溪的肩处负伤,“你知道怎么杀这个坠神?”

“诛魔阵。”孩童说道,“只有这个东西,不管什么都行,一道火烧了干净。”

他目光不离誏寒溪:“誏寒溪不会?”

“只有上古诸神会。”孩童艰难答道。

诛魔阵?

柳樊瑀脑内闪过一瞬血红的符文。

“那个阵法,是不是……”柳樊瑀记得清楚。在他的记忆深处,或许他也不清楚是谁的记忆。

“苏,你帮我一个忙吧。”

陌生男子模糊的面容浮现在眼前,他微微笑着,在黝黑的河泥底下画着一道又一道的符文。

漆黑一片的夜里,只有点点红灯,空中的符箓燃烧的一瞬间,头顶半圆的结界闪烁着金红的符文,他当时只用一瞬便记住了。

这两处的符文是一样的。

“我记得。”柳樊瑀异常平静,一种直觉,非常明显,刻意,似乎是他生来就知道那道阵法,那是一种融入骨髓和血液的记忆。

“记得,你也不会用啊?”孩童沉默,她透过灰白的眸色再次观望柳樊瑀周身的灵气和静脉,低声喃喃:“不可窥……“

孩童旋即改口:“怎么保证。”

“不清楚。”柳樊瑀只是望着誏寒溪的背影,“总比什么不做的好。”

剑灵没法骗他,柳樊瑀听得出来她说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可能是体内灵血的原因吧……柳樊瑀找了快还算空旷的空地。

想办法把那团黑烟引过来,阵法需阵眼,还得要个诱饵,什么样的诱饵可以吸引坠神?

“剑灵,你做阵眼吧。”

“不行!”孩童驳回,她虽然不会死,可是很痛啊!

柳樊瑀至此有个疑问,为什么不把剑灵的嘴巴封住,自言自语道:“怎么没把你的嘴封住……”鸭将剑连同剑柄插进地上,任凭剑灵如何叫唤柳樊瑀只当没听见。

柳樊瑀只有一次机会。

他划破手心,凭借记忆里的一笔一划,他一旦思寻着回忆,阵法就会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血红的光亮一直闪烁。柳樊瑀回头看誏寒溪,他已然伤痕累累,四周的建筑都毁坏的差不多了。阵法赫然在目,柳樊瑀一气呵成,以寒剑为中心画圆,再铺垫一层障眼法,终于完成。

“它会发现吗……”柳樊瑀担忧。

剑灵已然接受身为阵眼的命运,她哈哈一笑:“怎么可能,你把心剜了呗。不过……我也是偶然听林子里的妖怪们说的……”

柳樊瑀疑问。

“吃了心,就能成为新神。”

柳樊瑀平淡:“瞎说的。”

“是不是瞎说,你自己心里知道。”孩童道。一想到这,她想到当年誏寒溪带她打遍天下的时候,要是现在他肯用她该多好啊……

柳樊瑀思索,说起来,他们想杀自己,想炼药,想要的都是心脏,就连少时在林子里,妖怪也只是剜去了心,誏寒溪动了什么手脚?

柳樊瑀想着事后再问,他随手捡起脚边的匕首,血“滋啦”流了一地,他胸口翻涌,嘴角黑红的血黏着脸侧,胸前白色的灵体若隐若现。

空中的柳柒缘漆黑的身影一歪,闻到了什么味道,他咧嘴一笑,这不是那味药吗?誏寒溪一剑割开他的脖颈,柳柒缘迅速后退,面前难缠的人还在,他怕是不好过去了。

柳樊瑀再一用力,胸前早已血肉模糊,他咳出一大口血来,应该不会死吧。这么想着,他捏起诀来,嘴边喃喃着什么,他在启阵。

可是他为什么会?

说不清楚,就是刻在灵识深处,然后一旦拉扯那根丝线,思绪就会翻涌如潮水,没有人教过他,这是天生就知道的,从他生下来的时候……他被柳柒凝捡到的时候,被誏寒溪救的时候……一直都在。

只不过是刚好被他翻出来了而已。

一定要问清楚……

柳樊瑀灵识涣散,只是遵循着本能,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远处的柳柒缘,不知明的记忆涌入灵识,对于阵法的记忆似乎只是把钥匙。阵法内的血液自他所画的那一块开始往周边蔓延,一直扩大到无穷无尽的地方,大地都被笼罩在这个阵法之下,尽管土地的血液早已干涸,可这是个活阵。

“开。”

阵法冉冉升起,符文亮着血红的光芒照耀着天空,世间唯有血色,真像他在鬼镇看到的那样,那样没有生机的一个世界。

誏寒溪耳鸣,他身形微颤,眼眸变得血红,血液被激得燥热。柳柒缘则似脱缰野狗般,顾不上誏寒溪的剑刃,疯了一般飞去阵法中心,柳柒缘的意识告诉自己这不对劲,但坠神的身体只是遵循着本能。

“回来!回来!给我回来啊!”

柳柒缘无声呐喊,直到自己离阵中间的柳樊瑀对视一眼。

柳樊瑀只一眼充斥着红色,血泪从脸侧滑落。

“砰!”

阵法在一瞬间激发,光芒四射。

柳柒缘的身躯瞬间化为烂泥,他内心哭喊着不对!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什么鬼东西!?柳樊瑀又是什么东西?!他伸出一只手来抓紧地面,想要往外爬走,却不知探向何方,似垂死挣扎,直到最后腐烂枯死并化为灰烬。

誏寒溪在内心不断安抚自己,也是在按压身上的血脉,对于柳樊瑀做了什么,他现在更多感到的是亢奋。但换而来的,是他先前对柳樊瑀所作所为的所有真相。

诛魔阵再次出世,各方都坐不住了。

万年霜,南林,玄秘处。

辕淮满目忧愁的抚向身旁的树干叹气,他抬头往上往,古树上本应长满了白色叶子如今却是血红,风雪交加,雾霭弥漫,树叶沙沙作响,一望无际的南方头一回多了一抹红。

……

尘沙漫天,誏寒溪逆着狂风寻找柳樊瑀,猩红的阵法终于落下,化为虚无,有身影自尘埃中显现。

柳樊瑀心脏处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愈合,灵体依旧是那般的纯白透净,他左眼赤红,右眼却如常,血液早已干涸,阵法中央的寒剑陷入沉眠。

“铮——”

剑上的法术破碎。

柳樊瑀耳鸣,他缓缓转过头来,誏寒溪静静的看着他,狂风吹起衣袂,柳樊瑀的眼眸中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誏寒溪。”

“你说,我到底是什么?”

……

玄衣男子望着天地被染成的血红,独自喃喃:“唔……看来以后想杀就难了。”他脚踏虚空,缓缓行进,两手拉开竹卷,脚下那些一个个怨鬼该死的死,该轮回的尽数被化为一团团黑烟融入竹卷之内。这位黑无常只觉得,地府都没位置了,冥王大人怕是又要发脾气了。

正这么想着,面前多了一个人。

“让我好找。”

司文雎抱着他的那把剑,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无常:“白无常不在?”

黑无常只愣了一刻,旋即将竹卷缓缓合上,收入怀中,作揖:“蜀道仙。”

“已经不是了。”司文雎将剑一横,右手握住剑柄,将要拔出。

黑无常瞧着不对,下一刻就要回去,可是怎么都开不了冥界的入口。

“完了……”黑无常喃喃自语,看着面前刀刃闪闪龙鳞,他将怀中的竹卷揣得更紧。

我来了我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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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柳氏·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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