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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巫·一

褚泓汲灰溜溜的从果镇跑走了 ,说是跑走了又不太对,应该说,他开始害怕了,害怕誏寒溪,害怕坠神的那段记忆,**,分食,死亡,诅咒,最后坠入深渊,唯一不变的是记忆里的那双猩红的双眸。他并不觉得自己会一辈子待在誏寒溪旁边,毕竟一开始是奔着杀死他的目的,结果发现誏寒溪根本不能称作人,也不是仙,反而更像怪物。

或许他一辈子都不能复仇,在誏寒溪除妖的那段时间,他将妖怪和自己的家人一起杀死了。他们认为誏寒溪是怪物,是骗子,惶恐地要抓住他,要把他杀死,少年的眼眸依旧平静,就连眼睛被血溅红了也毫无知觉。

那是誏寒溪很早的时候,是他最为矛盾的时候,他分不清什么是对错,什么是退让,有人要杀他,那他就杀回去吧。双目空洞,一直拿着那把寒剑,把妖魔鬼怪都得罪了个遍,甚至杀人的时候都可以做到目不改色。

褚泓汲没有家了,他第一次灰溜溜的跑走了,当时还小的他,对于亲人去世一事很受打击,他太小了,也分不清楚什么是对错,可是恨意一直在心口,他死死记住了这个仇人。后来他跟着一位变戏法的半吊子师父,流浪了很久。一次他被蜘蛛精抓走,师父死了,可他还活着。

因为誏寒溪又来了,他的模样依旧不变,还是那么目中无人,还未动手,蜘蛛精的脑袋就那么掉了下来。褚泓汲惶恐,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仇人,他的恨意未减,他确实想杀了他,但自己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实力相差太大了,他是修仙的,而自己只是个连家都没有的乞丐。

褚泓汲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誏寒溪是不可能记住他的,那样最好不过,所以十二岁的他双膝跪地,朝他磕了三个头,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泥土的味道,褚泓汲忍着恶心,喊道:“请您收我为徒吧!”

誏寒溪充耳不闻,或者说,他根本不会听褚泓汲的声音。褚泓汲再次喊着,哀求着,誏寒溪径直离开,褚泓汲仍然不放弃向这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诉说自己的请求,誏寒溪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个正眼都不曾看过他。

褚泓汲后来想尽办法进入了一个小门派,他也想成为神仙,将那些欺负他的人,他的仇人,他们的命,玩弄在手中。小门派只能算有一点本事,褚泓汲在里面还算刻苦,他不久成为掌门首席,毕竟是个小门派,没什么人,褚泓汲资质也不差,对他而说这并不太难,可是他知道,光凭这一点,他不可能赢誏寒溪。

掌门打着正道的旗子,对当地的百姓压榨许久,褚泓汲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还需要在这个门派立足。所以当他听说,天下第一的蜀道开始招外门弟子的时候。

那天晚上,他偷偷放火烧了这个小门派。

卷了所有的钱财跑了,他一路千辛万苦到达蜀道,苦难重重的成为一名外门弟子,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修道的开始。

外门的生活并不轻松,每天都要干很多的粗活累活,修道的知识也只是皮毛,对褚泓汲来说可比那个小门派好太多了。褚泓汲的钱财还有大用,他需要每个月交一点钱给外门掌事的弟子,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欺负,阿谀奉承对他来说是常态。

可偏偏有人不这么做。

千子悲,天天摆着一副臭脸,只知道跟他带来的那只小猴子玩。

自然脏活累活都归他管了,他开始也算老老实实,毕竟每次被刁难也不说什么。后面褚泓汲才发现他也不好惹,他把外门一位管事的弟子鼻子给打断了,后面自己是天天被人揍一顿,每回都带着伤来上早课,教书的人自然不会过问发生了什么。

外门有一个长老向来喜欢叫些长得不错的外门弟子来他的房内,谁知道做些什么恶心的事。千子悲被叫过去后,把长老狠狠揍了一遍,不久便离开了蜀道。

褚泓汲在蜀道过了很久,那时候他已经是内门刚得道成仙的弟子了,在下山历练的途中听说了,游仙誏寒溪的名字,褚泓汲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和誏寒溪的距离。

蜀道开始没落,褚泓汲也再一次遇到了誏寒溪,他还是那么小,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褚泓汲一眼就认出了千子悲。誏寒溪与先前有些不一样了,毕竟过了几百年了,这次褚泓汲的请求,誏寒溪还是第一次正视自己。

“不行。”

回绝他的是千子悲,还是那张臭脸,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劈到脸前的剑。

褚泓汲缠了很久誏寒溪,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了,誏寒溪终于开口说:“可以。”

誏寒溪变得越来越无趣了,他不再随意杀人,像个正常了一点的仙,是跟千子悲待久了吗?褚泓汲依旧是笑眯眯的,心里却不知道在藏什么心思。

他从果镇逃出来,再一次过上一个人的生活。

一次除妖从悬崖摔下来的时候,他遇到了妘逢雨。

——

他的眼睛让褚泓汲感到非常不适,甚至是恶心,太过于单纯了,他以为他是神吗?福泽万物,造福万人。褚泓汲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人,好似一块纯洁无瑕的玉。那时候的褚泓汲伤得太重了,褚泓汲感觉不到任何威胁,因为妘逢雨像个傻子一样。

妘逢雨不止救了他一个人,一间凑合的小草屋,里面躺着七七八八的其他人,男女老少,不管是什么身份,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受伤了,都被妘逢雨给救了。他们接过妘逢雨手中的药时,还是老老实实的道了句谢。

在那个还是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时候,居然还有人在做这样没有用的事。褚泓汲是仙人,他不需要普通人的药,但妘逢雨执意让他把那碗汤药喝下。

褚泓汲闻得出里面的血,他躺在草席上,将头歪到一边。

身旁的妘逢雨只是轻声唤道:“不喝药是不会好的。”

褚泓汲知道,妘逢雨给这些人的每碗药里面都加了血,当时的褚泓汲认为只是药引,他只是将头歪到一边,不愿回话。

褚泓汲伤好了,想趁着夜晚走,然后就发现了一个男人在翻箱子,或许是觉得有什么财物吧。

他走出门,看到在溪边坐着妘逢雨,拎着晕过去的男人摔在地上,再将那块月牙的白玉扔到妘逢雨的怀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妘逢雨明显一惊,在他身后不远处说了些什么,褚泓汲听着是在道谢。

再后面几千年,蜀道彻底没落,褚泓汲也只是修炼,游历,顺便抓鬼收钱,他觉得这样的生活虽然无聊,但还是不错的。那是一场罕见的饥荒,人们踏破修仙的大门,急着想找个出路。褚泓汲还是那样不在乎人的死活,直到他再次遇到了妘逢雨。

褚泓汲第一眼便认出来了,但是人是不可能活那么久的吧,他起初还以为是那人的后代,可看着他的所作所为,褚泓汲越发觉得,他可能真就活过了几千年。

妘逢雨在饥荒处一身布衣,将自己带来的食物送给他们,人们感谢他,在褚泓汲看来,他在那些人心中,仿佛就是荒漠黑夜中唯一的光。

褚泓汲只是看了几眼,心里讥笑。

但很快灾民并不满意这点食物,没分到食物的一些人开始打他的主意了,因为他们听说,妘逢雨用自己的血救了一个濒死的孩子。

有几人想扑倒妘逢雨,将他抓住,当时啃食已是常态,更何况是如此神奇能救治人的东西。妘逢雨确实没反应过来,他被一堆人压住,那些人争着开始啃咬他的血肉。

褚泓汲在不远处淡淡地看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在那群疯颠的人中并没有听到妘逢雨求救的声音,一点都没有。

褚泓汲低眸愣在原地,他摩挲着剑柄,砍死了最外围的那堆人,众人惶恐,一瞬便四处逃散,但绝大部分都死在了褚泓汲的剑下。

妘逢雨满身灰尘的躺在地上,身上被啃食过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褚泓汲眼中沾了血,低眸看他。

“没人会记着你的好。”褚泓汲看着在溪边擦拭身上灰尘的妘逢雨,语气平静。

妘逢雨太单纯了,而且总是不长记性,褚泓汲不喜欢管闲事,但妘逢雨好歹救过他。

“对不起。”妘逢雨洗掉脸上的泥,再洗净褚泓汲手上的血。

褚泓汲头一回觉得神性可以用在一个人身上,而且还是无怨。

饥荒过去后是再几百年后的事了,褚泓汲偶然一次又遇到了妘逢雨,但那次后,妘逢雨就一直悄悄跟着自己,说是悄悄,但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褚泓汲没有跑掉的原因是想知道妘逢雨跟着自己的原因。

“为什么跟着我?”褚泓汲看着面前的人,想知道理由。

妘逢雨支支吾吾说不出理由。

褚泓汲冷笑:“总不会是想杀人吧。”

妘逢雨一顿,而后点了点头。

有意思,他想杀人?褚泓汲发笑,看这副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褚泓汲笑着答道:“好啊。”

算是长路漫漫中可以消遣的事吧,让一个无私无畏的人,去干他从未想过的,杀人。褚泓汲想看看,妘逢雨能做到哪步,如果后面太过无聊了,也可以抛弃他。

“为什么是我?”褚泓汲和妘逢雨相处了一段时间后,路途中想到这件事,偏偏是找了自己。

“你的灵魂很强大。”妘逢雨看着褚泓汲的眼睛,“我所知道的人中,觉得你很好。”

好?

真是不理解妘逢雨的好是什么?肯杀人就是好吗?他这样的人,居然也有被人说很好的时候,真傻,都不知道他怎么活下来的。

妘逢雨唯一一次情绪激动的时候,他当时喝了很多酒,发生了很多事,诉说着自己的事,告诉褚泓汲自己早就没有家了。

那晚的妘逢雨仿佛是在发泄,诉说着自己的痛苦。

妘逢雨哭红了眼。

“我会给你一个家的,”褚泓汲情绪波动同样大,他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也可能是同情这个人吧,这种说不清的感情掺杂其中,褚泓汲说了这辈子唯一的真话。

妘的雨喘不过气,脑袋已经是稀里糊涂的了,一双眼睛全然变成了血色。

褚泓汲的言语听着真切,他慢慢走近妘逢雨,想试着稳定他的情绪。

妘逢雨一双血眸看着他,不再是方才哭泣的模样,眼角还残留泪珠,额角发丝凌乱,此刻看着比平常颇具魅性。

褚泓汲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眼睛,只听妘逢雨低语诵读什么,就在他靠近的时候,他握住褚泓汲的手腕,似乎是想将他拉进不知道什么的深渊。妘逢雨语气强烈:“向我发誓。”

冷风越来越大,妘逢雨的手心烫得厉害,褚泓汲顾不上他眼睛的问题,对自己的口出狂言负责:“我向你发誓。”

妘逢雨吻了上来。

只不过是肉与肉之间的碰撞,褚泓汲并不在乎这些凡人之间的**,是谁都一样,但妘逢雨,褚泓汲从来没想过,因为在他眼里,他就像遥远的诸神那般让人敬畏,像那些画本小说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褚泓汲明显被吓到了,嘴唇被咬出血来,他吃痛,抓着妘逢雨的肩,刚想推开,他却滑了下来,全身扑在褚泓汲怀里。

已经睡着了。

褚泓汲探了探他的鼻息,居然还活着,真想掐死他。

褚泓汲忍着火把人拉了回去,发现自己中了诅咒,胸口有了一块看着像是古老的咒文,怎么看都是妘逢雨咬破他嘴的时候以血下的咒。

“我向你发誓。”

褚泓汲想这一句话想了一个晚上,唇上的裂早已愈合,火也终于消了。

奇怪的是妘逢雨并不记得后面的事,也不记得自己下的咒言,褚泓汲也没提过。

——

褚泓汲来到溪边,妘逢雨望着天上的弯月,他在身后看着他许久。

南凉城夜,褚泓汲行至一间屋前,并未关门,只有裕一人提着灯笼站在门口看着他。

裕冷冷询问:“何事?”

褚泓汲看着面似誏寒溪的人,开口道:“求巫,我要救人。”

裕沉默片刻:“誏说,可以。”

裕和誏寒溪可以相通,誏寒溪或许早就知道自己要求巫的事,可褚泓汲知道,哪能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裕一双眼眸如镜,一字一句道:“但先生说,他要见一见诸神后裔。”

褚泓汲皱了皱眉:“谁?”

“妘……”裕顿了顿,头一回知道这人的名字,念不习惯,“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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