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冰块降低体温，能减缓血液流动，麻痹神经，下刀的时候你不会有台太的痛感。”谢姝把几个冰袋放在严旭的裆下部位，然后调整了一下橡胶手套。严旭拼命地在扭动身体，桌子都被他的四肢牵扯地动了地方。最后谢乐安找了条绳子把他的身体也棒在了桌子上，才控制住他。“你tmd是神经病啊？！”严旭的嗓子已经喊哑了，但他发现谢姝根本不理她，于是又转向蒋仲勋，“姓蒋的，你就看着她发疯吗？动用私刑是违法的，你们都逃不掉！”他又转头冲谢乐安说：“乐安，你摸着良心说说，我从小对你怎么样？你来上课我可都是免费的！我确实曾经做了错事，可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他的声音恳切又带着哀求，喘息着带着沙哑。蒋仲勋看到谢乐安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声音冷淡地说：“那是因为你没找到机会而已。”
听到蒋仲勋的话，谢乐安抬头看了一眼，他看到蒋仲勋慵懒地站在房门口，因为他很高，屋里那盏昏黄地灯光没办法笼罩他全身，光线只照到他脸的一半，另一半留在阴影里。半明半暗之间，灯光微微晃动，让蒋仲勋看起来若隐若现，似乎面无表情地脸上也显露出了一些情绪。谢乐安低头轻声说：“我知道。”然后继续挥动手里的剪刀，直到把严旭的裤子都剪开，他才又问了一句：“姐，你以前干过这个吗？”
“我以前在宠物店打过工，给猫狗都做过绝育手术。”谢姝兴致勃勃地样子，她打开小箱子里，寻找合适的工具，“这个活儿挺简单的。”
谢乐安听了，又抬头看了一眼蒋仲勋：“是你安排的？”
“当然不是，”蒋仲勋耸了一下肩膀，他的半张脸在阴影里，谢乐安看不清他的表情，“她高中的时候自己去宠物店找的兼职。”蒋仲勋说着，看了一眼背对着他，正在忙碌着的谢姝，“我只是发现她在宠物店工作以后，睡眠质量会变好一些。”
谢乐安又看了看姐姐，他怀疑就是蒋仲勋安排谢姝去宠物店干这种工作的。就算不是，他也肯定利用了这种机会。毕竟是他带了一箱子刀具过来。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早有准备，他怎么会带这么出格的东西？
“我书房里有很多医学方面的著作，小的时候看着玩儿的，”蒋仲勋看着谢姝，声音清浅平淡，“谢姝来了以后，晚上失眠的时候，总是呆在我那里看书，这些书她几年就看完了。”谢乐安听了，抬头看了一眼谢姝。可对蒋仲勋的话，谢姝恍若未闻，好像蒋仲勋说的事情与她无关一样。“她上高中的时候，去宠物店打工，我其实并不知道她学了这项技能，”蒋仲勋说到这里，唇角提了一下，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谢乐安直觉上感应到，蒋仲勋对谢姝的行为觉得很有趣。“这一箱子刀具，是她几年前就找我要的，但是给她准备好了以后，她一直没有用过。”
谢姝长期失眠，躲在蒋仲勋的屋里时候，一开始只是发呆，后来蒋仲勋就引导她去读自己的藏书。其实蒋仲勋书房里的书很多，他并没有专门把医学类的推给谢姝看，但谢姝发现了蒋仲勋小时候解刨小动物时做的笔记和一些录像带。她以为这些是表哥的爱好，为了讨好哥哥，她也就认真去看，没想到真的看出点兴趣来。而蒋仲勋只是顺其自然，没有干预也没有解释。
谢乐安之前猜错了，那个装刀具的箱子不是蒋仲勋自作主张带来的，确实是谢姝的要求，只不过是暴力人格的谢姝，她切换到本人的时候，就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而蒋仲勋这一次的行动，最大的目标是打碎谢姝的人格分界，让她们能融合到一起。又或者，变得更破碎？谁知道呢，两种结果，其实对蒋仲勋来说他都可以接受，但是这些想法，他就不会告诉谢乐安了。
严旭一直在咒骂喊叫，谢姝听得实在不耐烦，她拿起衣服的碎片塞进了他的嘴里。可是哪怕是用绳子绑住了身体，他还是在不停地，竭尽全力地扭动身体，堆在身体上的冰袋都几次掉到地上，最后谢乐安只能用手把冰袋压在他身上。
“你这么扭来扭去的，我的刀要是切错地方，扎到动脉上，那可不怪我了。”谢姝翻了个白眼，摘下口罩，手里拿着备皮刀和手术刀，冲严旭挥舞了一下。严旭满头冷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里因为被塞上了衣服而发出呜呜的声音，可是他怎么可能放弃挣扎？
“把他钉在桌子上，他就动不了了。”蒋仲勋突然出声，谢姝回头看了他一眼。大概是看出谢姝的疑惑，蒋仲勋走了过去。之前汪楠一直站在蒋仲勋旁边，蒋仲勋走到谢姝身边，汪楠终于可以去开门了，可她却发现大门被反锁上了，她使劲地拧了两下，都没打开。她听见蒋仲勋跟谢姝说：“你先把眼镜和口罩戴好。”她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蒋仲勋拿出了一个透明的护目镜，给谢姝戴好，又把口罩给她戴好，然后指着桌子上的严旭对谢姝说，“用长钉子从锁骨穿过去，”他站在谢姝身后，指导她找位置，从汪楠的角度看过去，蒋仲勋是把谢姝搂在怀里的姿势，“然后钉在桌子上，他应该就没什么力气动了。”
“好主意！”谢姝侧头看了蒋仲勋一眼，一脸兴奋，“不过你得教我一次，否则我肯定找不准地方。”
蒋仲勋挑眉，然后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一根细长的棍子，好像钢钎一样的东西，一端尖锐，在晕黄的灯光下微微闪着寒光。蒋仲勋也戴上橡胶手套，让谢姝拿着这个“钉子”，他则握住她的手。然后蒋仲勋扯开严旭的衣服，露出肩膀，用手指按了一下，找到位置，接着扶住谢姝的手说：“从这里穿过去就行。”而因为严旭拼命地在抖动身体，所以蒋仲勋又对谢乐安说：“你过来按住他。”
等谢乐安按住严旭的肩膀，蒋仲勋就握着谢姝的手腕，带着着她猛地扎进严旭的锁骨下面，然后转了一下，从锁骨上面穿出来。严旭疼地浑身颤抖，嗓子里不停的地发出呜咽声，谢乐安的手都被他冒出的汗打湿了。谢乐安抬头看了一眼蒋仲勋，发现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谢姝身上，而谢姝一脸兴趣盎然地样子，看到那根钢钎真的穿过去了，高兴地转头对蒋仲勋说：“没想到这么简单？”
蒋仲勋在谢姝耳边说：“转过去往前推，扎到桌子上。”然后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锤子，敲了两下，就把钢钎钉进了桌子里。血腥气渐渐弥漫在封闭的空间里，这个时候严旭已经没有声音了，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室内。而谢姝这时又自己拿起了另一跟钢钎。“这个你自己来。”蒋仲勋对她说。严旭听见蒋仲勋的话，两眼一阵翻白，身体突然就不再颤抖，谢乐安低头看了一下，又用手扒拉着他的眼皮观察：“他好像晕过去了。”他抬头对蒋仲勋说。但蒋仲勋的态度非常冷漠，似乎对他来说，那里躺着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谢姝也对弟弟的话毫无反应，她拿着钢钎，找准另外一边的部位就就又扎了一次。不过因为刚才有血迹喷到了她的手上，这次她拿着钢钎的时候有点手滑，扎进去以后，推进的时候有点费劲，没有一次就穿过去。谢姝皱了一下眉头，她怀疑是不是捅错了地方，回头看了一眼蒋仲勋。“没错，你的手稍微向上一点，再使点劲。”蒋仲勋看出了她的疑问，指点着位置她说。
一阵令人牙酸地声音传来，那是谢姝转动手里的钢钎，与肌肉摩擦发出的声音。血从桌子上，顺着桌子腿留下来，汪楠不敢看上面，只能盯着桌子腿，看着红色的液体，好像一条小蛇一样蜿蜒而下，最后在地上汇成一小谭暗红色。她用手捂住口鼻，因为血腥气让她有点反胃，然后转身背对着他们，头靠着墙站着。谢乐安看到了汪楠徒劳的行为，现在的情况，即使他想让汪楠离开，也办不到了。之前是蒋仲勋让他把汪楠叫进来地，蒋仲勋只是告诉他，汪楠的存在对谢姝有帮助。可现在谢乐安开始怀疑蒋仲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要做到什么程度可以结束，这样真的能帮助姐姐恢复正常么？
大概是谢姝手里的动作太大，把昏迷中的严旭硬生生地又疼醒了。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双眼充血地看着谢姝，而谢姝这时候脸上露出一点调皮的笑容：“好了！”伴随着她的话，手上的钢钎一下子从皮肤上穿了出来，而严旭嗓子里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但是很可惜，都被堵在嘴里，听起来闷闷的。
“刚才被骨头挡住了，应该向下一点。”谢姝一边把钢钎钉在桌上，一边评价，“这个实际操作起来，跟想象的不太一样，得多练习才能熟练。”
“还需要我帮忙么？”蒋仲勋把沾血的橡胶手套摘了，问谢姝。
“下面的事情我自己来。”谢姝甩甩头，她的长发有些贴在了脸颊上，让她觉得痒痒的。蒋仲勋看出来了，上前伸手把她的头发拢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发带。他的双手动作灵巧地把谢姝的长发绾了一个发髻，然后用发带绑好。谢姝舒服地眯了一下眼：“还是哥哥梳头时最舒服。”她笑着低声说。谢乐安觉得，眼前着一幕其实看着非常温馨，可配上这样昏暗血腥地环境，一切都显得毛骨悚然。同时他又有种感觉，自己和汪楠好像是强行插入的NPC，作为主角的谢姝和蒋仲勋其实并不需要他们。姐姐和表哥在一起的时候，哪怕是眼下这个让人惊悚地环境，依然有一丝诡异的和谐。
谢姝推开冰袋看了看，现在严旭被钉在了桌子上，终于不再晃动身体了，这让谢姝的动作方便很多，她拿着备皮刀开始剃毛：“给猫狗备皮的时候，他们可不会这么折腾。”她说着手里动作飞快，“哦，不过也跟麻药有关。”她笑了一下，“放心，我不会给你用麻药的，这样你才能感受深刻。”
严旭这个时候鼻涕眼泪流得到处都是，他知道求蒋仲勋是没用了，就一直盯着谢乐安看。但是谢乐安看他动不了了，就走到谢姝身边，看都不看严旭一眼。
“你去宠物店兼职的时候，就是为了今天做准备？”蒋仲勋在谢姝身后问，语气似乎是在闲聊。
“一开始不是，后来才想到的。”谢姝没有抬头，随口回答。
“我以为你想的是杀掉他。”蒋仲勋看着谢姝，意味深长地说，“毕竟你学了很久的搏击术。”
谢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她回头看了蒋仲勋一眼，带着一点调皮的笑容：“那些也有用啊，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做，更有趣，不是吗？”
“当然。”蒋仲勋附和着点头道。
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手机抖动地声音，是从蒋仲勋的口袋里传来的。他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按了挂断，想了一下，又开始回信息。“你不是说把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专门陪我来的？”谢姝以为是他的工作电话，语气有点撒娇的提出不满。蒋仲勋看了她一眼，说：“不是，是肖烨，他找过来了。”
谢乐安猛地抬头看向蒋仲勋，他一时心情紧绷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肖警官会找到这里，但如果他来了，是不是汪楠就可以离开了？可是姐姐怎么办？一时间左右为难。而谢姝听到肖烨的名字，却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哦”了一声，就转身拿起了手术刀：“那我动作要快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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