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淌进教室，迟黎的运动鞋在地面擦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她在倒数第二排课桌前猛地刹住脚，校服外套半搭在肩上，像踩着弹簧似的凑到林晚秋跟前，鼻尖上还沁着细汗。
“同桌！”震天的喊声惊飞了窗台上打盹的麻雀，不知道是谁的桌子被撞歪，发出闷响。
林晚秋在语文卷子上唰唰的写着，耳尖却悄悄捕捉着身后的动静。
带着橘子味的气息突然笼罩过来，她写完最后一题，放下了笔。
“我申请到你们宿舍啦！”迟黎变魔术似的掏出张宿舍申请表。
林晚秋双手交叉伸展了一下身体：“嗯。”
迟黎抬了抬手上的行李袋子，贴近林晚秋，气息打在皮肤上带来轻微的痒意：“同桌，那你这不得带我去收拾一下？”
林晚秋好似早有预料般的站起身：“走。”
怎么感觉还松了一口气？
*
走廊的晨光把两人影子揉成细长的糖丝，迟黎屁颠屁颠像小孩一样跟着林晚秋走。
迟·小孩·黎随便提起一个话题来打破她们之间的安静：“对了同桌，你还没跟我说你的新室友怎么样。”
林晚秋淡淡道：“其实我们宿舍在你彻底搬入之前应该叫212。”
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吸引了读者的兴趣：“为什么啊？”
林晚秋接下去：“因为两个2b和一个正常人。”
迟黎积极发问：“那现在我要搬入了，咱们宿舍该叫什么了？”
林晚秋无差别攻击：“222，因为宿舍里有三个2b。”
迟黎：“……”她就多余问这一嘴。
到了宿舍202，林晚秋，从兜里掏出钥匙就要打开门。
不知道是不是迟黎的错觉，她感觉林晚秋的嘴角好像上扬了两个像素点。
门被打开，林晚秋迅速闪到一边，顺势把迟黎轻轻往前推了一点。
铺天盖地的纸片雨落下，周玥玥撕碎的数学卷正巧糊在她刘海。
“欢迎来到死亡世界！"周玥玥闪现到了迟黎面前，手上拿着一张正在被火焰燃烧的卫生纸。
“喂喂喂，串戏了啊！”田小桃拍了一下周玥玥的后脑勺，顺手拿起水杯把火浇灭了。
迟黎活了十几年，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比她还抽象的。
宿管阿姨的钥匙串叮当声炸响在楼道时，周玥玥一脚踹翻储物柜：“躲床后！”
迟黎被林晚秋拽着跌进狭窄空间，石膏碰过床架发出闷响。
两人膝盖抵着膝盖，迟黎的呼吸扫过对方锁骨上粘的纸屑，橘子味混着林晚秋身上淡淡的桂花香。
迟黎嗅了嗅，轻声问道：“你换沐浴露了？之前不是这个味的。”
林晚秋偷瞄着外面的情形：“闭嘴。”
迟黎又凑近了一点细细闻了闻：“嗯……桂花味的。”
林晚秋也无心关注外面了，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床板木刺，指甲缝卡进两粒碎屑：“你属狗的吗？离我远一点。”
“同桌，这个地方太小了，不这么近咱们就要有一个出去了。”迟黎眨着可怜巴巴的眼睛看她。
外面，田小桃的鞋尖顶住门缝：“我们在准备焰色反应实验！”
周玥玥举起烧焦的纸巾：“这是钠燃烧的证据！”
“另外两个人呢？”
“林晚秋大学霸早就去教室了，还有一个还没来！”
里面，林晚秋深呼一口气，求求宿管老师快走吧，外面的人在掩护她们，而她们在这里跟偷情似的，让她有股浓烈的罪恶感。
宿管的脚步声渐远后，周玥玥盯着林晚秋，半晌，说道：“你脸怎么有点红啊？”
林晚秋指尖还粘着迟黎衣领的洗衣粉味，她摩挲着指头，不动声色的说：“挤在里面太热了，先走了。”
迟黎想拉住林晚秋：“诶同桌，等等我还没……”
被田小桃一把拉住：“哎呀你离了你同桌是活不了吗？没看晚秋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吗？你先收拾，收拾完我们带你会教学楼。”
“你怎么没点情商呢……”
后面的人话林晚秋已经听不见了，该怎么解释她没有心情不好，只是不笑的时候就是给人一种很高冷的感觉呢……
*
半路，秦晓看到了三人，她把迟黎接了过去。
“麻烦你们了昂，迟黎，你跟我走。”
迟黎走在秦晓右后边，踢着一颗小石子。
秦晓又换上了语重心长的语气开始劝了：“迟黎啊，老师也知道你聪明，但是你看，最近你胳膊受伤了笔记都得人帮你记，那肯定不如自己记记忆深刻，你又不好好听课，现在是高一你可能还能靠着自己的聪明，但是……”
石子被不小心踢飞，踢它的人停止了对它的凌虐，至此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迟黎真的很想捂住秦老师的嘴，甚至想直接告诉她自己有认真学习。
但是那样人设就崩塌了，为了装逼，她只能忍下。
到了教学楼，秦晓最后说了一句：“还有，少使唤你同桌，林同学来咱们班也才不到一个月，你就啥都找她，隔壁班田小桃刚也跟我说了，晚秋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你上去就好好安慰一下，有点情商，昂！”
迟黎几乎是跑着上了楼。
“同桌，你心情不好嘛？”委屈巴巴的眼神。
林晚秋看着迟黎的样子，感觉迟黎才是该被安慰的那个。
自己就那么把她扔在了寝室，她第一次去，周玥玥和田小桃又不是她们班的，肯定不怎么熟。
这么想着，就更愧疚了。
“对不起。”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林晚秋一愣：“你说对不起干嘛？”正好和迟黎的声音重合。
林晚秋最先反应过来，她本来只是想知道迟黎为什么要跟她道歉，结果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错哪了？”
“哪都错了。”
“不是我是说你错哪了，跟我道歉干嘛？”
“我哪哪都错了，对不起同桌，你别这样。”
林晚秋懵了。
“不是，我是想说，我不知道你错在了哪里，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迟黎也懵了，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梓萱瞥着后面，肘了一下南桐：“诶诶你说她们想不想那种正在吵架的夫妻？”
南桐捂住耳朵，嘴里念叨着什么，张梓萱凑过去听。
“不可能不可能，我最好的朋友和相处了这么久的迟姐不可能是同，不可能不可能……”
张梓萱一脸无语的转回了头，继续看迟黎和林晚秋。
江黎在后面盯着前面，过了一会，他拍了拍安亦：“你觉得她俩谁攻谁受。”
安亦一脸冷静的分析：“迟黎高一点，应该是她攻。”
江黎摇了摇头：“身高什么的都会慢慢再长嘛，我觉得林晚秋更攻一点，她那种高冷气质就很攻。”
安亦和江黎第一次产生了分歧：“可我觉得还是迟黎更攻，我雷矮攻，而且骚攻设定不容易有刀。”
江黎坚持林晚秋攻：“谁说的？现在都还是未成年，身高都还没定呢！而且谁说骚攻就没刀了？骚攻的刀会更刀好吧！”
安亦：“反正我站迟晚。”
江黎：“林迟才更顺口好吧！”
安亦：“林迟凌迟，这对cp迟早被凌迟！”
江黎：“迟晚迟晚，她们的爱情越拖越晚！”
安亦：“迟晚。”
江黎：“林迟！”
吵着吵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晚秋和迟黎已经到了他们身后。
江黎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迟黎阴森森的嗓音在江黎身后响起：“姓江的。”
“踏马的乱组cp就算了，还他爹的站姥子是受？”
江黎越听越不对劲，凑到安亦旁边：“不管她们谁攻谁受，这句话都让我感觉她们好像真的，咱磕的是不是要成真了？”
下一秒，江黎就被迟黎过肩摔在地上。
“泥马劲这么大想干嘛？”
“你咋只摔我不摔安亦！”
“呵呵，人家站的我攻，你呢？”
江黎：看看看！我就说她俩是真的吧！
——
其实在迟黎之前就是该叫202，因为另个2b和一个0
晚了好久，反正也没人看，我更慢点怎么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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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谁攻谁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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