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的第一天，柳时笙不习惯地在工位上写写画画。
身上的香水味很好的掩盖了他腺体散发出的信息素。
手指滑过键盘。
“‘负责Alpha’项目的员工都去会议室开会。”一位职场女性走到办公区中间通知。
她环视了一眼周围，最后目光锁定到柳时笙身上，在柳时笙的不解中，这位女性走向他。
“柳时笙，你开完会后去一趟老板办公室。”
通知完毕后，这位同事先一步回到自己的工位寻找笔和纸。
柳时笙见其他同事准备去会议室了，自己只好压下疑惑，一样找出纸和笔。
会议室内。
陶书瑞站在电子屏幕前凝重地看着落座的员工，视线触及到柳时笙的时候停顿的更久些。
柳时笙被他看到头皮发麻，现在发生的事情都是前世没有经历过的。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柳时笙努力地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小。
这场会议大概是总结项目的失败吧？
员工们面面相觑，他们也猜到了什么，但是谁也不敢先提。
负责这个项目的万组长已经被开除了，留下他们这些人群龙无首，就算是要重启项目，也没有领头人来将各个部分焊接上。
最重要的是，项目的前期风评目前处于大逆风。
谁有这个能力接这个烂摊子啊！
同事们左右互看，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一样的“别是我”。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Alpha’项目目前处于最艰难的时候，由于上一任的负责人万丘的监守自盗行为，‘Alpha’项目摇摇欲坠，现在调整策略‘Alpha’项目重推广，先把存留拉上来再说。”
“除了修复bug，一切以推广为核心，调整和替换软件的内容输出需要等到软件下一步的数据。”
“一旦该项目彻底失败，那么很抱歉，目前为了这个项目的成立的组将解散。”
解散就意味着被开除。
陶书瑞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清楚要是把这个后果说出来了，摆烂不干的或许会更多。他还想救救这个项目。
如今Alpha越来越多，每一年的特征测试后都会多出不少Alpha，这些全新的消费者同样有着不俗的市场，就算是旁氏科技吃掉了大盘，总有流出来的小盘能被他抢到。
要在其他公司入局前先一步进场。
柳时笙终于明白上一世自己为什么被开除了。
恐怕是在他昏迷期间这个项目最后挣扎失败，于是解散了。
他一个实习生当然是直接被开除了。
……要尽全力保住这个项目才行。
他不想失业。
现在找工作真的很难。
这个公司已经是他能找到的天花板了。
柳时笙暗自无语，恐怕只有自己重生了之后还要打工吧？
重生之他还需要打工到退休。
被自己的地狱笑话逗笑，柳时笙沉重的心情也好转，他眼睛坚定起来，第一次回忆前世和Alpha相处的细节，并且试图总结出Alpha的共性。
在推广的角度上，他有什么可以让Alpha继续使用。
有了。
柳时笙想到一个主意，他犹豫地瞟了几眼前面的陶书瑞，他不知道这个主意是否真的有效，要是没有效果该怎么办。
要不，待会私下提？
毕竟下会后，他还是要去老板办公室一趟……
他焦虑地咬住了唇瓣，眼神发飘，满脑子都是该说还说不该说。
柳时笙纠结的摸样落在陶书瑞眼里便是有了主意，他弯了弯嘴角，陶书瑞大概知道柳时笙在想些什么。
于是他开口道：“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提出自己的想法，不必考虑是否有效，现在是收集意见挽救项目的关键时刻。”
很快就有资历比较老的员工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陶书瑞点点头算是采纳了。
陶书瑞的视线再次停留在柳时笙身上，陶书瑞微微向他颔首，用眼神鼓励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柳时笙捏紧自己衣服的下摆，撑着胆子说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尝试设置一个易感期记录功能，根据用户Alpha提供的数据，制作一个模型，推测下一次的易感期什么时候到来，让用户在下一次来临前有准备的时间。”
柳时笙说完后，更加紧张了。
前世与Alpha相处太多，他知道所有的Alpha易感期是有规律可循，这有点像女性的生理期，但是比女性生理期更加规律。
易感期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推迟，只会到时间爆发。
但是这个时间点，关于Alpha的易感期规律应该还没有出研究结果吧？
他的建议在其他人眼里会不会是在说大话？
柳时笙担忧着，很快他的担忧就成了现实。
“哈？你在开玩笑吗？”一个资历较老的员工第一时间表达了不信任，“Alpha的易感期规律现在还在研究中，连权威都没有出相关数据，我们只是一个商业公司做出来的数据模型有用吗？”
“别引火上身了。”最后老员工皱着眉头评价道。
“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用户上传数据……再做打算推测……”柳时笙努力地解释，他看向陶书瑞坚定地补充，“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试一试，这样功能市面上还没有，哪怕是噱头都有一定概率能留下更多的用户。”
“目前项目最需要的是存留。”柳时笙道。
陶书瑞点点头：“不错，现在重要的是存留，噱头也好别的也好只要存留上去了，才有之后。柳时笙提出的建议相当有建设性，这个建议我通过了。”
“还有其他人吗？”
意外得到老板的认可，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得到谁的认可。
坐下之后，心脏还没有停下激烈的“噗通”声。
好奇怪的感觉，这就是被认可的感受吗？
柳时笙弯下腰，趁着其他人继续发言，偷偷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胸膛。
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内的抽动。
新奇的体验。
会议的讨论到了尾声。
最后敲定了好几个建议。
“好了，今天的会议结束，大家散会吧。”陶书瑞道，“柳时笙你留下，关于你的想法我需要深入了解。”
员工们陆续离开，在最后一个员工离开之后，会议室只剩下二人。
陶书瑞先发制人：“你身体好了些吗？”
“好了很多。”
柳时笙老实地回答。
“恩。”
陶书瑞点点头，随便拉了一个椅子坐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正好坐在了柳时笙的正对面。
和老板正对面给柳时笙带来了强烈的危机感，他挺直了腰，像一个被老师盯住的学生，聚精会神地等待着“老师”的下一个问题。
“噗呲。”
陶书瑞被他严肃的模样逗笑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
他下意识地将那些蠢笨的下属踢出“可爱”的范围内。
老板这么一笑，柳时笙更加紧张，为什么老板要笑？
是他的脸上有什么吗？
陶书瑞欣赏着柳时笙懵懂的样子，那精致的脸上都快写满了“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他的恶趣味再次冒了出来。
“你知道你要是晚一点醒来，我就准备把你开除吗？”他吓唬道。
柳时笙：！
柳时笙：果然是这样！
资本家都是这样的！
陶书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看柳时笙天塌下来的可怜样，肩膀可疑地抖动，完全就是一只小兔子，被吓唬抓一下耳朵，就垂下耳朵瑟瑟发抖。
这样的小兔子逗起来真有意思。
不过，还有正事要说，这样的娱乐活动……还是下次在玩吧。
陶书瑞咳嗽了两声，收起之前的随意，正视道：“能具体和我说说你的提议吗？”
“我认为你的提议是整个会议上最有价值的。”
他将双手交叉在一起，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说是畅所欲言，更不如说他想知道谁有能力接下目前的“烂盘子”。
直说不会起到他想要的效果，但是这样转弯的做法能让他筛选出来。
陶书瑞注视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员工，柳时笙听到他的话后似乎并不惊讶？
有趣的表现。
更加不擅长应对日常一样的套话吗。
柳时笙不知道他在老板的眼里价值一路高涨。
此时，他面对变脸老板只有一句话：是不是所有老板都去学过川剧变脸？
“我想要你具体说说，展开你的想法。”陶书瑞收回自己审视的目光，平淡地拿起纸和笔准备记录。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我认为Alpha的易感期和女性的生理期一样属于周期性质，我们可以利用这样的思路去发散思维。”柳时笙尽可能地把话说明白，他绞尽脑汁补充：“目前没有相关的权威或者研究报道，所以我们需要依赖用户提供的数据。这个收集的过程至少维持一个月以上，用户在使用的过程中也会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使用，利用这种‘找乐子’的想法，会有一批用户存留，而这些存留的用户就是我们的关键用户了。”
“当然这个也只是最理想的情况……”柳时笙也不敢把话说满，他也只是一个实习生而已，前世和今世的经验加起来没有一年。
柳时笙看向老板，没想到老板正在低着头认真的记着笔记，手上的动作快的惊人，龙飞凤舞的字迹在白色的纸张上显现。
会议室只剩下老板奋笔疾书的声音。
这感觉好奇怪哦。
看着老板勤快的记笔记，柳时笙有一种奇怪的快/感。
陶书瑞写完了最后一个关键字，他听完柳时笙的想法后，二次加工扩展延伸，一个粗糙的方案在纸上形成。
他现在越看柳时笙越满意。
幸好当初招了这个实习生！
于是他有了新的想法，这样好的苗子，不能让他只干目前的工作才行。
属于老板的被动技能发作。
陶书瑞扬起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只是那嘴角的弧度怎么看怎么渗人。
“柳时笙，你有没有兴趣来做我的秘书？”
柳时笙：“啊？”
柳时笙：“老板，你没有说错吧？”
陶书瑞继续微笑：“这份工作非你不行！”
柳时笙：“……那这份工作是？”
陶书瑞：“叠在你的原工作之上，算是兼职吧？不过工资我会按照正式秘书的工资条给你加上的。”
柳时笙：“那秘书的休息怎么算的啊？”
陶书瑞笑的和蔼：“996。”
柳时笙觉得自己还是被开除比较好。
于是他发出弱弱地反抗声音：“可以不干吗？”
陶书瑞假装误解柳时笙的意思道：“可以啊，原来你愿意免费给我干秘书！”
柳时笙：赣！还是要打两份工！
心死的他努力问了一嘴工资。
“一万五一个月。”陶书瑞笑眯眯道。
“好的，老板！”
柳时笙激动地从椅子上发射出来，他听到工资的那一瞬间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要知道他的实习工资才三千啊！
不就是累一点吗！
他干！
活人微死一点而已，他可以！
“既然如此，下班后就别走了，会有人来找你。”陶书瑞交代道，“好了，就这样吧，回去工位吧。”
柳时笙点点头，起身离开。
“你是喷了香水吗？”
陶书瑞冷不丁地在背后发问。
“是啊。”
柳时笙如实地回答。
工作没说不可以喷香水吧？
“很好闻。”
“啊，谢谢。”
柳时笙回了一句话后离开。
留下还坐在椅子上的陶书瑞沉思。
那天闻到的香味……
*
离开会议室后，柳时笙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中午是十一点多了。
没想到直接来到了饭点啊。
直接去吃饭吧。
决定好了的柳时笙准备离开公司，还没有走几步就被沈清尘叫住。
他被吓了一跳，沈清尘站在他看不见的死角处，几盆长势喜人的植物挡住了他的身形。
如果不是沈清尘自己出声，他完全没有发现。
“清尘？你怎么在这里？”
都到了饭点了，怎么还不去吃饭？
沈清尘笑了笑：“等你一起吃饭啊？你怎么一直在会议室啊，和你一起的同事都出来好久喽？”
柳时笙叹了一口气，示意边走边说。
沈清尘自然地拉住他的手，和他并头一起走。
一起走到了吃饭的店铺里面，等待着上菜。
柳时笙也和沈清尘说的七七八八。
“恩，怎么说呢，大概是受到了赏识？”柳时笙总结道，他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放在桌子上，“只是多加了一份工作……就是会累很多吧。”
“那岂不是要和老板相处很久了？”沈清尘笑嘻嘻地说。
只是他的眼睛里毫无笑意。
难道那些同事说的是真的？
可是时笙看向他的时候，澄净的眼中坦诚地就像一面清澈的湖水。
“是啊……”柳时笙一副如梦初醒的状态，他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然后夸张地再捏自己的脸蛋，“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这回事……！”
“完蛋了，完蛋了！要和老板相处了啊！”柳时笙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直到店主将面条全部都上桌才起来。
“你小子答应的时候都不想想的！”沈清尘继续打趣道，“多想想啊。”
柳时笙吃了一口面，店主的手艺很不错，面条劲道好吃，“这不是被房租压着吗。”
说完再吃一口。
见柳时笙被食物夺取了全部的心神，沈清尘也没再说话，直到柳时笙吃饱喝足后，沈清尘才再次开口。
“对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啊？”沈清尘喝了一口面汤，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打着转，好似不在意地继续补充，“我租的那个房子还蛮大的，租金也还挺贵的，我有在想找个室友合租哈哈。”
“离公司很近。”沈清尘盯着柳时笙说。
柳时笙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
“不用了，虽然说我那个房子还蛮狗窝的，但是毕竟习惯了，住的其实还行啦。”柳时笙随便扯了一个谎。
他的身体太特殊了。
“这样啊。”沈清尘也没有过多的纠结，而是说起店里的面食味道，柳时笙也就顺着说了下去。
午休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柳时笙和沈清尘回到了公司，正好碰见老板陶书瑞出门。
“吃完了？”
陶书瑞问了一句。
“恩，上工了。”
柳时笙回答。
陶书瑞点点头离开。
旁边的沈清尘阴沉不定地看着他们的互动。
实在是太“自然”了。
同事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再次在大脑中回旋。
【唉，听万说，那个实习生和老板有一腿呢】
【咦，是亲戚？】
【笨啦，是那种关系！】
【那个实习生长的那么好，腰肢估计也软，他要是卖一下，老板当然要上了哈哈哈】
【怎么可能啊，要是真的是那种关系，还是实习生？还不往自己的身边放着？】
【唉唉哎你这就不懂了，那实习生勾人起来清纯还带劲，既然人设有清纯，那必然是要装几下的啊！毕竟老板吃他的人设啊！】
【啧啧啧，又当又立是吧，也是，我听说啊就是这样既要又要才能让那些上位者玩的尽兴啊！】
【这叫什么，是征服欲吧哈哈哈，老板吃这么好的！】
沈清尘的俊脸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在柳时笙望过来的瞬间再次恢复正常。
他向没事人和柳时笙分开。
身为不同组的他们，不在一个地方办公。
柳时笙转身离开。
他要是回头看，就会看到沈清尘直勾勾地目送他离去。
时间终于是在所有打工人的盼望下到了下班的时候。
不少望眼欲穿的员工一看到了时间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
下班还在公司多呆一分钟都算他们损失百万！
柳时笙羡慕地看他们冲锋，他只能待在工位等那位带他的员工到场。
事已至此，打一会游戏吧。
一位精英打扮的男人用手敲了敲他的桌子，正在无聊打游戏的柳时笙抬头，将手机收起。
“请问你就是新的秘书吗？”男人问。
柳时笙：“是的。”
“好，请跟我来一下。”
男人得到肯定后，带着柳时笙去到另外一边的办公区。
柳时笙知道这里，这里是老板办公室的外面。
“这里就是秘书工作区。”男人介绍道，他指了指一个空着的位置，“这里就是你的工位了。”
“你在那边的工位依然保留，秘书这边的工位也保留，也就是说你有两个工作地点。处理秘书相关的工作一定要在这边办公，不要犯迷糊把两边的工作混在一起。”男人一口气交代了一大堆，最后拿出手机，“加一下联系吧，这边的日常工作我会通知你。”
柳时笙见闻马上拿出手机加联系。
男人在通过之后点点头，用极为官方的语气告诉柳时笙，现在他要下班了，就算是世界毁灭，都请在明天在说。
于是柳时笙见证男人以十秒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原来短跑大赛冠军都在他公司。
*
回到家时已经入夜。
疲惫了一天的柳时笙到了家门口。
他拍拍自己酸痛的地方。
走廊的灯光带着暖色，他掏出自己的钥匙准备打开门。
结果钥匙一插上去，他就敏锐的发现门是开着的。
怎么会……？
是进了小偷吗？
柳时笙退后一步，突然口袋传来一声震动。
他拿出手机，瞳孔剧然的收缩。
手机屏幕上是刚发的短信。
【欢迎回家，亲爱的。】
【快进屋吧，我为你准备好了晚餐，凉了就不好吃了。】
【上班辛苦了，我爱你。】
职场是编的，纯剧情需要[菜狗]
[亲亲]第一个扭曲三体人终于要出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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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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