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简单回复过宋顾之以后,点开收件箱。
第一封未读发送于十分钟之前。
-宝宝去哪里了,怎么没带上手机?是忘记了吗?
而刚刚发送的那封邮件更加令人心惊一些。
-为什么要先去回复别人呢,宝宝?
看起来对方像是在时刻监视他的手机活动。
就是因为知道这人会这么做,所以才故意不带手机的。
江柏想着,忍不住翻个白眼。
这时,江柏的手机一震。
他退回收件箱,果然又是一封新邮件。
预览显示的短短几个字,让江柏的心脏快速震动起来。
他点进。
-宝宝最近总是把手机丢下呢。
-为什么?是故意的吗?
-是在做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
-宝宝偷偷做的事,是关于我的。
-还是有关其他人的?^ ^
-不要把注意力过多放到别人身上。
看到最后一句话时,江柏被识破后狂跳的心脏忽然平稳下来。
他的眉挑起,眼神也逐渐冷淡下来。
他可以肯定,透过前置摄像头,他的表情一定完完整整地传到了对面等待的人那里。
下一秒,他直接把手机丢进不远处的沙发里,任由它在座面弹动几下。
接着他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
由于离得太远,手机持续的震动声没有传到江柏耳朵里。
直到午休时纪杉过来找他一起去吃饭,江柏才拿起手机。
抬起唤醒的屏幕上密密麻麻全部是邮箱的收件提醒。
江柏视若无睹,直接关掉邮箱的全部提醒,把手机收到口袋里。
午休回来后,江柏回复过宋顾之的信息,几乎没有停歇地再次开始工作。
被冷处理的邮件堆积在收件箱里,连一声提醒都没办法让手机发出来。
下午四点,江柏结束今天大部分的工作,在起身倒水期间,往手机瞥去一眼。
视线刚落上,漆黑的屏幕忽然亮起来电页面。
江柏全身的动作骤然停顿。
未知号码,属地空白。
他等待三秒,可对面还是一直不挂断。有一种他不解就会让其他电话永远打不进这个号码的架势。
意识到对方不会轻易放弃后,江柏又松懈下来,胸口升起一股失望。
搞什么,原来不是那个小跟踪狂啊。江柏想。
这么多年都不肯透露出自己半点信息的跟踪狂,怎么可能有他不接电话就不罢休的胆子。
按照小跟踪狂的性格,应该是打来电话闪个几秒就挂断,以吸引他的注意,催促他去看邮件才对。
江柏激动起来的心逐渐放下,猜想这应该是哪家的推销电话。
正好现在他心情不是很美丽,对方撞枪口上来让他消遣了。
想着,江柏拿过手机接通:“你好。”
“……”
对面没有回音,江柏皱眉把手机拿离耳边,往屏幕上看一眼。
确实是正常的接通状态没错。
他“喂”了一声,加大声音又问一句:“你好?”
“…………宝宝。”
瞬间,江柏耳边所有其他声音全部消失,只有那个被机械电子音加工过的声线回旋。
他立刻打开外放,在心脏的鼓动感中,开启录屏录音。
对方像是刚学习说话一样,字与字之间留有莫名的间隔,词与词之间停顿得很长。
“我让你,生气。我,错了。”
“求你,不要,无视我。看我。”
“求你,宝宝,对不起。”
江柏和对面一起沉默下来。
他听不到对面的呼吸声,却能感知到对方此时紧张的情绪。
一个素未谋面的危险分子,正忐忑地等待他降下审判。
江柏看着屏幕上的通话时间一秒秒变长。
许久之后,他开口:“道歉要有诚意。”
说着,江柏的食指敲敲屏幕边缘:“我的录屏,你不许动,更不许删。”
对面几秒不答。
江柏挑眉,刚要再次开口,扬声器立刻传来慌张的声音:“好。可以。都听,宝宝的。”
江柏“嗯”过一声作为回应,果断把电话挂断。
心脏飞速跳动的声音这才传入耳中。
随即是骤然拉响的耳鸣。
江柏在原地呆立片刻,机械地去接了杯水,大口灌下。
把邮箱app的通知重新打开之后,江柏一键已读几百封邮件。
手指动作的同时,大脑很快重启,开始思考。
以前他不是没有嫌烦,故意不读跟踪狂邮件的时候。
可无论哪次,对方的反应都没有这么大。
唯一的解释就是,回国之后的这段时间,他做出了能刺激到跟踪狂的事情。
只需要再往前小小一步,宋顾之的名字就出现在脑海。
但对方一直没有对宋顾之出手过。
……不对。
万一对方已经出手了,但是他没意识到呢?
比如宋顾之经历的最近几次舆论上的波折,他无法保证里面没有跟踪狂的推波助澜。
或许他之前有意接近的向盛洋也被对方盯上了。
都是他太自信了。
曾经让公司的项目信息暴露在手机里,但对方没有任何行动,因此江柏就以为对方不会真正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实在是太天真。
忽然,江柏的目光落在聊天软件上。
他想起宋顾之提到的明辉空降的事情。
心口的不安感越来越重。
给出自己十秒的时间去冷静衡量之后,江柏立刻大步走向助理办公室。
他甚至忘记敲门,语气急切地向谷助理吩咐:“麻烦,帮我买张最近的机票。”
谷助理愣过半秒,立刻动作:“去哪里?”
江柏报出宋顾之拍戏的深山所在的城市。
-
这天傍晚,江柏两手空空,出现在一座陌生城市的机场。
宋顾之那部剧的导演尤其擅长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地方,再把那里安排成拍摄用景。
宋顾之目前所在的深山所在的城市,甚至没有机场。
江柏只能在周边最近的一座城市降落,再坐高铁往片场赶。
谷助理身为特助,办事相当靠谱。
高铁票算好了飞机降落和通往高铁站的时间,卡得几乎正正好好,让江柏到达高铁站的时间正好是检票前十分钟。
由于选得是时间最近的廉价航空,江柏没有吃到飞机餐。
这时候已经过了吃晚餐的时间,江柏在高铁站随便选了家快餐,点好之后打包好,恰巧赶上了检票。
登车坐到座位上后,江柏刚要把小桌板拿下开启晚饭时间,忽然听到过道上有人在对他讲话。
“那个,小伙子……”
他转头看去,发现一位老人正站在他的座位旁边。
见江柏看过来,老人的表情连忙殷切了些。
江柏挂起笑容:“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诶,你好,你好。”老人在身前交握摩挲的手有些局促,然后抬起一只指向江柏身边的座位,“我和我孙女没能买到一起的票,她就坐这里。”
闻言,江柏向老人身边扫过一眼,这才见到躲在老人身后,怯生生打量他的小姑娘。
江柏已经明白了老人的意思。
见对方似乎羞于提出接下来的要求,江柏干脆先行开口:“可以换,没问题。”
说着,他起身让出自己的座位,向老人确认道:“请问您的座位是哪个?”
老人忙不迭地在口袋里翻找自己的车票。
江柏耐心等待,微笑着引小姑娘先去里面的座位坐下。
江柏长得好看,笑起来春风和煦,身形也挺拔。往过道上一站,不知不觉吸引周围许多人的目光。
列车这时重新发动,江柏看到后面有几位还没有去到座位的乘客,特意把老人扶到座位里面,他自己的身体也往座位侧面靠过去。
堵塞的道路通畅起来,乘客各个避开江柏,推着箱子继续往前走去。
就在这时,后方有一位面相略显刻薄的男人忽然抬高声音埋怨。
“要找人换座就早点把自己的车票准备好。别挡在这里耽误别人。”
江柏垂头低声安慰发际线开始冒汗的老人,随后与对方对视。
男人推着一个体积极大的箱子,握住把手的手和非重心的腿时不时打几个颤,眼白有大面积的血丝。
尤其是那人的瞳孔放得不正常的大。
江柏的视线在对方身体上下打量过一圈:“不好意思,是我挡在过道上,我向你道歉。”
说着,江柏更往座椅的方向贴去,身体和座椅侧边之间严密到仿佛空气都进不去。
“这样可以过去吗?”江柏转头向男人确认到。
男人见江柏态度有礼,顿时像拿到了免死金牌,声音放得更大吵嚷起来:“你觉得呢!”
他用力推拉手下巨大的箱子,万向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哗啦喀拉的声音。
“我带这么大的箱子上车本来就很累,现在连坐都坐不下。我休息不好,你来赔我吗!”
说着,他推着箱子气势汹汹地直冲江柏而来。
周围看戏的人察觉到不对劲,已经有人在呼叫乘务员,还有人拿起手机开始录像。
江柏嘴角的弧度不变,只是眉头压低,不言不语地定定注视男人。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贴在大腿上震动一下。
不知为什么,江柏下意识认为这是跟踪狂给他发来的消息。
胸口郁结几个小时的烦闷此时几乎到达顶峰。
“看什么看!”男人的脖子青筋暴起,对江柏吼出一句,转而又对老人呵斥,“老不死的,你给我快——”
就在行李箱即将擦到江柏腿边时。
江柏忽然因为重心不稳而变换姿势。
一个不小心,歪斜弯曲的膝盖迅速击中行李箱前侧。
行李箱的轮子顿时转变方向,带动它后面表情凶狠的男人往侧一扑。
同时,被呼叫的乘务员快步赶到。
在乘务员开始了解情况之前,江柏率先来到她身边,附耳低声开口。
“你好,我怀疑现在倒地的人有吸食du品的行为。请问需要我做怎样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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