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冷正阳的脸上微微一笑，莫名有点骄傲。
南橘子看着他，有些迫不及待问：“那我可以去吗？”
“可以。”冷正阳点了点头，带一点调侃，含笑说：“你那么想见他，又那么想去，我怎么能不让你去，又怎么能不让你见？”
这话和他平时的态度并不一样。
南橘子微微挑了挑眉，觉得有一点奇怪，冷正阳这话说起来，仿佛他自己就是首富一样，可他如果真的那么有钱，又何必在这里呢？
南橘子微不可查摇了摇头，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反正这个现在不重要，就算是也无所谓，只要他自己不把身份揭开，南橘子就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这一点也不影响事情。
之后，到了宴会开场的时候，冷正阳把南橘子带到了宴会门口。
宴会门口铺着红地毯，用巨大的白色强光灯打在地上，看起来每个人都是亮闪闪的，门口是保安，红毯的另外一边是检查人员。
冷正阳出示了自己的邀请函，让南橘子挽着自己的胳膊，就像是带同伴一样，把人带进去了，南橘子走在红毯上，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开学第一天，那种紧张感如出一辙。
他几乎有些腿软。
冷正阳搀着他，微笑体贴说：“进去了就好了。进去之后，我有一点事，你在沙发休息一下，怎么样？”
南橘子点了点头，感觉好了一些：“好的，谢谢。”
进了聚会的场地之后，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应该是聚会的客人带来的，冷正阳熟门熟路，把南橘子安排在了一个沙发上。
那是一个软绵绵的橙色沙发，坐两个人刚刚好，坐三个人也合适，坐五个人就有些挤，但看起来是很不错的。
桌子前面还有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摆放着各色的糕点和饮料，如果饿了可以吃喝，如果摆着不动，也可以当装饰品看，可以说是考虑周全。
南橘子坐下之后，冷正阳就走开了，只不过走开之前对他说：“我一会儿就回来，不要乱跑，这里人多，走散了，恐怕找不到。”
南橘子点了点头，十分乖巧，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看着他说：“我会待在这等你回来的。”
冷正阳笑了笑，仿佛很满意，点头走了。
南橘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有一点紧张，喝了一杯酒，又喝了一杯，觉得不能喝太多，才停了手，脸上就已经红了。
衣服没遮住的露出来的皮肤，比如脖子，也已经泛着一层粉色，仿佛铺满了桃花瓣，只要一眼，就能让人产生强烈的探究欲。
整个会场都突然安静了许多，客人们或多或少往他的位置看了过来，只是有些人毫不遮掩，而另外一些人，还在故作姿态。
“你们说，他是来干什么的？”
人们一边偷窥，一边窃窃私语。
“他好像是和首富一起来的，应该不缺钱吧？如果我是首富，千金博美人一笑，我也愿意，首富不像是舍不得给钱的人。”
“那他是，被首富带来炫耀的吗？让我们看看，首富家里的美人，有多么讨人喜欢？他看起来真漂亮！”
“肤白貌美，腰细腿长，脸上红红的，身上香香的，要是落到我手里，我要把他锁在我家卧室里，扇我巴掌我也愿意。”
“那是犯法的！”
“只要两情相悦，那就不算。”
“他可未必看得上你。你有多少钱？再多的钱也比不过带他来的那个人！更何况，那个人长得也不差，你照照镜子，你觉得自己能比？”
人们沉默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少爷，穿着白西装，打着红领结，发型是剪一次就要加上万的理发师，精心为他专门定制的，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香气，从头精致到脚指尖，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看见了南橘子，眼眶立刻红了，喃喃自语：“他真好看，我喜欢他，我要上去试试，我才不管他身边有谁，那个谁要是真喜欢他，怎么会把他一个人丢在这？
难道不知道，这满屋子的人，和豺狼没什么区别？那个谁一点都不在乎他！那他也不应该在乎那个谁！我肯定有机会！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们这些孬种，上去说话都不敢，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拒绝？我比那个谁年轻漂亮，我家里也有钱，我会对他很好，他会喜欢我的。”
小少爷有些紧张，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扶正了胸口的红色领结，深吸一口气，从耳朵到脸全都红了，但还是记得，伸手从旁边的侍应生盘子里，拿走一只高脚杯。
高脚杯里装着红酒，他眨了眨眼，走到了南橘子身边，举着那只高脚杯，张了张口，正要说话，但是太紧张了，没有注意到脚下的障碍。
他一下子撞在茶几边上，整个人往前扑了出去，手里紧紧攥着杯子，杯子是没有飞出去，杯子里面的酒泼了出去，泼在了南橘子身上。
南橘子也可以躲过去，但是他一想到自己躲开了之后，那一杯酒肯定会泼在沙发上，说不定要他赔沙发，他未必赔得起。
这里的东西看起来，都各有各的贵，他不敢赌这个，更何况，他的衣服脏了，只需要换下来洗就行，要是烂了，洗了丢了也行，倒没有什么大不了，比洗沙发容易多了。
也便宜多了。
他觉得，还是不躲开比较划算。
所以他就直直坐在那里，看着红酒泼了过来，闭了一下眼睛，红酒泼在他的衣服上，湿漉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扯了扯衣服，衣服上黏黏糊糊的，红了一片，全是红酒的颜色，闻起来有一股非常浓郁的葡萄味，甜滋滋的，倒是比喝下去好一些。
南橘子叹了一口气，解开了衣服最上方的扣子，自嘲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非常称职的烂人配角，都已经到坐着不动就会被人泼酒的地步了，真了不起。
一般人可不会遇上这样的事。
对面的小少爷顾不上自己刚才撞着的地方，连忙抬起头来，看向南橘子，想要知道他是什么情况，并且和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一看见南橘子的样子，小少爷的眼睛就直了，张了张口，把后面的话忘了，只是看着南橘子。
南橘子穿的衣服不多，那杯酒也不少，泼在他的身上，最外面的那件衣服是一定被泼透了的，因此，几乎可以让人隐约看见他的腹肌，是一种令人忍不住吹口哨的形状。
至于他的裤子，也没能幸免，被衣服上的酒，滴滴嗒嗒弄湿了，湿漉漉一片，同样黏黏糊糊，打湿的部分比正常的地方颜色深了一块，仿佛刚刚做过什么剧烈运动似的。
整个聚会场地再次安静了一个度。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小少爷喉结一滚，张了张口，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脸上涨得通红，声音又细又小，好像想挖个坑钻进去：“我给你擦一擦吧？”
他说着，立刻抽出了自己的帕子，走上前去，就蹲了下来，伸出手，捏着帕子，替南橘子擦身上的污渍。
酒污已经进了衣服里，他这么一下一下就擦不出什么来的，只觉得隔着帕子，仿佛把手按在了南橘子的腹肌上，连脖子也红了，手都有些发抖。
南橘子感觉凉飕飕的，看他的样子，头都抬不起来，还以为他是愧疚得不好意思，站起身来对他说：“不用擦了，擦不干净的，我想换身衣服，你有衣服吗？我还不知道换衣间在哪里，你呢？如果知道，可以带我去吗？我这个样子，也不好继续坐在这里。”
小少爷连连点头，收回帕子，望着他，整个人像是一只抱着冒烟胡萝卜的红眼睛兔子，缓缓站起身来：“我知道，我可以带你去，我也有换洗的衣服，我弄脏了你的衣服，是应该赔你一身的，你等一下，我把衣服给你。”
他说着，就要转身，去找衣服。
一转身，看见从不远处冷着一张脸走过来的冷正阳，小少爷一下子僵住了，有种大雪天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的感觉，从天灵盖，冷到脚底板，几乎要瑟瑟发抖，鞋子沉重得像是装了铅块，让他没法移动。
冷正阳瞥了他一眼，越过他，走到了南橘子面前，把南橘子看了看，皱着眉头说：“怎么会弄成这样？”
“不小心，”南橘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少爷，没打算告他的状，就只是对冷正阳说，“一杯酒打翻在衣服上了。”
冷正阳想起走过来的时候，小少爷手里那个酒杯，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含着冷意笑道：“原来如此，我带你到换衣间去吧？我有衣服可以给你换。”
南橘子点了点头，没有多想：“好。”
冷正阳把南橘子带走了。
聚会又恢复了热闹。
“真是好福气！”
“他的手看起来好软！”
“为什么把人抱在怀里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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