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橘子感觉到一阵奇怪的能量波动，还有点熟悉，感觉了一下，挑起了眉毛，向系统问：“你在干什么吗？”
系统扭扭捏捏，把自己做的事情修饰了一下，告诉了南橘子，之后又忍不住义愤填膺补充说：“这根本不怪我！他那么讨厌！我才多说了两句话！我都没有当着他的面骂他！我已经够好的了！”
系统大约知道自己这次做的事情有一点激进，而且没有通知南橘子就做，确实有点不好，低着头，死死握着拳头，像是拆了家的狗子一样，哼哼唧唧说：“我又没有真的干什么，我没有错，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忍住，他说话那么难听，我只不过是，还给他而已。”
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系统满脸通红，冒着火怒道：“总之都是他的错，他要是不说那么难听的话，谁理他呀？我才懒得管闲事！要不是他撞到我眼前，我都不会知道他！”
南橘子安慰说：“好了好了，他说话难听，你已经教训过他了，虽然没有真的做什么，但是骂也骂了，说也说了，就这样吧。”
系统突然忐忑不安起来：“那你不怪我吗？”
南橘子忍不住笑道：“说到底，你是为了帮我，我要是怪你，就太过分了，哪里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道理？
更何况，他说话那么难听，挨点骂，算他活该，我给他出什么头？
我要是被骂了，还给他出头，那是脑子有病，我又不是受虐狂。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系统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系统变成一个白色的毛绒球丸子，猛然一跳，扑到了南橘子的身上，仿佛一只巨大的猫，拼命蹭来蹭去：“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
南橘子摸摸系统身上蓬松的毛，说：“不过，下次遇上这种事，还是别出去了，要是被人追查起来，可解释不清楚。
更何况，按照剧情，以后还有更麻烦的，你要是个个都计较，我怕你程序出故障。”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这样了，大不了不看就是了，实在忍不了，我就关机，你要找我的时候，再把我打开！我给你添麻烦了？”系统小声问。
“没有，”南橘子摇了摇头，“找不到就是没有，找得到也没有，他们就算把我搜个底朝天，我也不相信他们能把你找出来，那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以防万一罢了，谨慎一点，也不费什么事。”
“好的。”系统十分乖巧，在他怀里蹭了蹭说：
南橘子点了点头：“好。”
系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忍不住就抬头问：“可是，他拒绝了你的简历，剧情没办法继续发展，怎么办呢？”
南橘子微微勾起唇角，轻声笑道：“难道现在的剧情就是正常发展吗？只怕也未必！看着办吧。”
系统点了点头，盘成一团：“也行。”
南橘子回到宿舍，北边渡居然在，南橘子有些惊讶，北边渡走向他问：“最近听说你过得很快乐？”
南橘子笑了笑：“你从哪听说的？稀奇古怪的！”
北边渡看着他问：“究竟是不是？”
南橘子不笑了：“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北边渡垂着眼睛说：“如果是，那很好，如果不是，那也很好。”
南橘子挑了挑眉：“怎么说？”
“我很希望你高兴，毕竟高兴是没有错的，如果你不高兴，”北边渡停顿了一下，不知是难以启齿还是犹豫要不要说，“我会觉得我在你心里还算有点分量。”
南橘子歪头看着他，似笑非笑问：“你要这个分量做什么？”
“我不知道。”北边渡脸上出现了思考的神色，仿佛是真的不知道。
南橘子点了点头：“那答案应该也不重要吧？反正你能知道答案，是要做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
北边渡直直看着他摇了摇头，目光忽然坚定起来：“有用的！”
南橘子看着他，笑了笑，像是拿着一片羽毛在逗猫，毫不在意，而且轻飘飘问：“什么用？”
“知道答案，”北边渡一字一句斟酌着，颇为认真说，“我就能知道，我之后应该怎么做。”
“做什么？”南橘子不明所以。
“不能说。”北边渡摇了摇头。
看他极其认真的模样，南橘子笑了笑，声音像是小小的鱼钩子：“那你就讲点能说的呀？”
听着南橘子的声音，北边渡感觉有一个很小的鱼钩子卡在了喉咙里，正准备把他的心脏从喉咙钓出去。
他直视着南橘子，心脏剧烈跳动，张了张口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哪怕你死掉，你也必须要和我在一起，得到答案之后，我要做的就是这种事，能说的东西，就是这些。”
他倒是很直白，但是南橘子吃了一惊。
“你认真的？”南橘子感到一切都荒谬，以至于笑了出来。
“是的，”北边渡点了点头，“我很认真。”
他直勾勾看着南橘子，目不转睛，几乎不眨眼，仿佛眼前是价值数亿的珍宝，而不是一个，一文不值的人。
南橘子嘶了一声，觉得事情有点难办起来，避开他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你怎么会想到这种事？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你应该很讨厌我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骂我来着？你还跟我吵架！喜欢之类的事情是不是太奇怪了？”
北边渡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就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避而不谈，不能解决问题，我以为你明白。”
南橘子跟着叹了一口气，忧愁说：“那就直说吧，我的人生规划里面没有你，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永远更是无稽之谈，你明白了？”
北边渡目光沉沉看着他，瞳孔黑得可怕，唇角微微勾起，虽然是在笑，但不太看得出来高兴，声音甚至平静极了：“好。”
只听他的声音，会以为他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南橘子几乎要觉得他之前都是在开玩笑，但是看一眼他的脸色，又觉得他马上要爆发了。
南橘子本来想说点什么的，但是又怕说多一个字就把他刺激了，最后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北边渡看着他这个样子，冷笑了一声，转头走了。
他本来好像打算要待在宿舍做什么事情的，但是现在改变主意了，因为南橘子在这里，所以他干脆走了，仿佛是眼不见心不烦。
南橘子一边心有余悸拍拍胸口，一边往门口看，门已经关上了，脚步声在外面远去，大约人真的走了，南橘子才敢松一口气。
系统忍不住问：“这样真的好吗？”
南橘子笑了笑：“好不好不也就这样？反正到最后，他也不是应该喜欢我的。”
系统想了想：“那倒也是。”
南橘子起身说：“所以就这样吧，这样也很好。”
系统点了点头：“好！”
洗漱之后，南橘子躺在床上，打算休息一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偏偏，睡着之后，他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非常沉重，被鬼压床一样，睁不开眼睛。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是这种感觉不舒服，很想睁开眼睛，于是努力去睁眼睛，努力了一会儿，眼睛还真的睁开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宿舍，而是在一个非常宽阔整洁，而且华贵奢侈的房间里。
房间的不远处是一个窗户，从窗户可以看见外面是一大片金黄色的沙滩，沙滩外面是湛蓝色的海水，海水上是微微暗沉的黄昏。
水天一色，美不胜收，但是从躺在床上的角度看，又有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感觉，南橘子不由得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说来奇怪，床边没有垃圾桶，倒是有地毯，但是床边没有床头柜，这个床还巨大，一时半会儿都翻不到边上，特别坚硬，翻身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
嘎吱一声，不远处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南橘子缓缓抬起头，发现从外面走进来的，是北边渡。
但是眼前这个北边渡，和前不久刚刚见过的北边渡完全不一样。
刚见过的那个北边渡，年轻，目光坚定，有朝气，还有一种压抑之下的活泼，像是被风吹皱了的一汪湖泊。
眼前这个北边渡，年纪更大一些，鬓边微霜，眼眶微红，眼球上爬了红血丝，眼下挂着黑眼圈，还有细微的皱纹，其中有时刻警惕的紧张疲惫感。
脸色更加苍白，像是走在万丈高的冰川上，稍微不注意，不是摔得粉身碎骨，就是坠入严寒冰窟。
目光更疯狂，一种抓住猎物就绝不松口而必定要狠狠撕咬的鬣狗感。
他穿着一身制服，昂首挺胸，后背笔直，行动之间，带起一股风。
这风里有浓郁的血腥味，但看他的样子，他没有受伤，那些血腥味的来源毫无疑问，都是死在他面前的别人的血。
只是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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