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真的卖钱吗？”
一个声音在南橘子身边，走了走，十分疑惑问。
“当然可以！”
另一个声音颇有些兴奋，摩拳擦掌，几乎要笑出声来，回答：“这可是老大反复调查过，确认了和皇太子有关系的人，不管是卖给皇太子本人，还是支持他或者反对他的人，通通有效！咱们可是能赚一大笔钱的！”
南橘子皱着眉头醒了过来，感到眼中一阵刺痛，眼泪不由自主从痛苦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边上的两个人发现他醒过来，毫不避讳走了过来，把手里的药剂喂给了他。
那是一种无色透明，带有微妙药味的液体，只有大概二十五毫升，用巴掌大一个试管一样的瓶子装，打开盖子之后，里面的液体很快就灌进了南橘子的喉咙。
南橘子感到口干舌燥，不知不觉就把那些东西都喝光了，之后昏睡过去，感觉脑子里的记忆正在消失，挣扎了一下，但没有什么用处，很快就陷入更深层次的昏睡之中。
一颗又一颗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滚落下来。
就在眼泪把他的头发都打湿了的时候，他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发现眼皮沉重，眼前一切都昏暗模糊，而且泛着血红色。
他的眼睛出现毛病了。
但问题还不止于此，睁开眼睛之后，他的眼睛逐渐发红发酸发痛，开始掉眼泪，一颗接一颗的眼泪掉下来，直接导致他不能睁着眼睛，只好把眼睛闭上。
可是闭上眼睛之后，眼泪依旧往外涌，眼皮逐渐肿了起来，连带着眼眶和眼尾也跟着红肿，他却没有什么办法。
他好像是生病了，问题在于，他除了记得自己前不久喝下过一管奇怪的液体，别的，都记不清楚，一定要想，反而觉得头痛。
他只好放弃。
“你终于醒过来了？”系统十分高兴问。
“你是什么东西？”南橘子感到疑惑。
系统如遭雷击，有种天都塌了的感觉，喃喃道：“什么？东西？我是什么东西？”
一番交流之后，南橘子搞清了状况，从系统那里得知了过去的事情，系统絮絮叨叨说：“虽然我知道关于你的大部分事情，但我也不知道全部的，而且细节是绝对不清楚的，你不要太放心。”
“我知道。”南橘子已经放松下来，揉了揉眼睛，把满脸的眼泪都抹掉了。
虽然眼睛已经红得不能看了，但勉强还能用。
他睁着通红的眼睛，往周围看，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仿佛是铁质的笼子里，这个笼子上蒙着一层红色的丝绒布，好像是个鸟笼。
他试探着使用了信息素，又得到了新的发现：这笼子外面的那层布，可以把信息素笼罩在笼子里，如果不打开这层布，外面的信息素大约也会被屏蔽在外面，进不来。
南橘子靠近了笼子的边缘，没有受到任何阻止，他伸出手去，系统突然像是被电了一下，用一种炸了毛的声音，颤抖着提醒他说：“这东西上面，有对机械类的屏蔽，我好像出了一点问题，我要下线修复一下，我很快就上来，真的。”
系统还想再说一点什么，但是，情况不允许，以至于系统没有把话说完，就消失了。
系统的话音未落，笼子的布忽然被人从外面掀开了，哗啦一声，南橘子感受到外面刺激而明亮的光线，抬手挡住了眼睛。
即使胳膊已经把大部分的明亮的光线抵挡在外面，南橘子的眼睛也还是承受不住这样突然的刺激，两行眼泪刷的掉了下来。
他听见外面的人轻蔑而戏谑，带点兴奋和喜悦，凑近了一些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货？”
外面有一个听起来浑厚而谄媚讨好的声音，兴致勃勃而迫不及待说：“这是我们特意为贵客准备的，本来想作为压轴礼物赠送，没想到，提前被您看见了，您要是喜欢，我就做主了，现在把他送给您，怎么样？”
南橘子用胳膊上的衣服擦了擦眼泪，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了，抬眼往外看去，有些红肿的眼睛不能支持他正常观察，因此他眯了眯眼睛。
隔着密密麻麻的笼子的线条，他看见一个面目模糊的人站在笼子外面，穿着令人眼花缭乱的黑白配色的衣服鞋子，饶有兴致看着他。
那种目光像是隔着笼子在看动物园的狮子，惊讶中带着一丝欣赏，思考中又带着一点不怀好意，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仿佛下一刻就会被一个阴谋砸中脑袋，一脚踩空，狠狠跌进挖深了的坑里，摔得爬不起来。
而这个面目模糊的人的旁边，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上穿着金黄色的丝绸制衣服，一看就很贵，非常丝滑，在他弯着腰连连点头的时候，随着他的行动，起了微微的波澜，像是一颗小石子落在平静的水潭上，会引起的一圈一圈的涟漪，很漂亮的衣服。
只不过这个人的长相和衣服不太配，他只是个普通长相，穿着这么漂亮的衣服，仿佛漂亮衣服还挂在没有雕琢过的木头架子上。
虽然不至于让人觉得暴殄天物，但也不会让人眼前一亮。
但他的体型很配这样的衣服，让人觉得可能只有这么富贵的人，才会穿这样的衣服吧。
从这一点上说，他的长相有些松弛，但他的重量弥补了一部分。
他的体型看起来像是一颗非常有弹性的巨大牛肉丸子，被一种金灿灿的昂贵丝绸裹着当做包装，仿佛是非常没有性价比的，没人会想真正品尝味道的礼物，只能被送来送去。
整个人都紧绷绷的，有种随时会被人一指甲弹出去，之后在满房间滚来滚去乱跳的奇怪感觉。
因为面目模糊的人一直没有说话，旁边那个中年男人忍不住拿出自己精致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和鼻子上的汗，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仿佛有些紧张的氛围。
面目模糊的人忽然向南橘子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南橘子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奇怪的人，到这么奇怪的地方会问这么正常的问题，把他看了看，感觉离开这里会比较好，就算有什么事，也不见得是什么大事。
“我愿意跟你走。”南橘子思考之后，点了点头，对那个面目模糊的人回答说。
旁边的中年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一直在眼前挥来挥去擦汗的帕子收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一下子阳光灿烂许多，热情洋溢对那个面目模糊的人讨好说：“那我现在就让员工帮忙，把这个货物送到您家去？”
面目模糊的人把南橘子看了看，摇了摇头说：“不必那么麻烦，现在把笼子打开，我直接带他走就行。”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为难起来，笑容也几乎消失，声音很小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正在漏气的气球，蠕动嘴唇，有点结巴说：“可是，那样不合规矩。”
“我不想再说一次。”面目模糊的人盯着中年男人，虽然脸上的五官依然看不清楚，但声音已经完全冷了下去，明显没有什么耐心。
中年男人打了个哆嗦，浑身上下的肥肉都像波浪一样颤抖着，额头上又一次渗出巨大的汗珠，他紧紧捏着帕子，顾不得伸手擦汗，点头说：“我明白了！我现在就打开笼子！”
他一边说一边直起身，对旁边的员工挥手，皱着眉头急匆匆催促，脸色苍白，汗水从额头上滚了下来，嗓子有些破音：“快点！打开笼子！把仓库里面准备好的锁链拿出来！给里面的货套上！免得逃跑！”
“锁链就不必了，”面目模糊的人把南橘子又看了一眼，对中年男人慢条斯理说，“他跑不掉的。”
中年男人连忙陪笑点头说：“那就不要！”
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之后，众人手忙脚乱把南橘子从笼子里面推出来，仿佛恨不得他脚底下长轮子，能被推一下就滚出去老远。
面目模糊的人静静看着他们，似笑非笑说：“我想请他到家里做客，你们不要太不客气。”
周围的人态度一变，立刻弯下腰去，满面笑容，恭恭敬敬对南橘子说：“请跟我们来！”
面目模糊的人虽然没有再说话，但点了点头，看样子意思是这还差不多。
南橘子就在他们的安排之下洗了澡，换了衣服，穿上了鞋子和袜子，被一群人弯着腰送出了门，跟在了面目模糊的人身边。
“跟我走。”面目模糊的人把南橘子打量一番点了点头，说完这句话，就转头往前走去，仿佛一点也不怕南橘子逃跑。
南橘子往周围大概看了一下，发现四面八方都是人。
这些人虽然没有往这边光明正大看，却偷偷摸摸用余光瞟着，仿佛都在等待他逃跑，随时可以在他逃跑的一瞬间把他按在地上，送到面目模糊的人面前，去邀功领赏，像一群垂涎的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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