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命运会变幻成什么样呢？”
软软的话带给了季砚南极大的冲击，他很想把它拽回来再仔细问问。
最重要的是他的神力还在软软那里，它不努力想办法回来还得了。
回想刚刚觅知的行为，是怕时晏告诉他什么了吗。
他试探地凑近姚觅知的脸咬了他一口。
“怎么了？”姚觅知带着点笑意问。
也就是说，在最初被探测的命运里，他应该是在信徒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拯救他们，以此收获信奉，成为这个时代下最强盛的神明。
第一次改变，是不知道以何种方式知道未来的其他神明联合赶在一切开始之前残杀祂未来的信徒，耍手段将季砚南逼到绝路落得了个消散的结局。
第二次改变，由于那位软软口中的叛徒观测到了祂的已改变的命运，莫名其妙插手将祂信徒的初始线记忆和软软列出的危险因素灌输给那些人。
季砚南深知一个人的话不能全信，更何况蠢蠢的软软了。
不过，季砚南敏锐从它的话里提取了一个信息，软软的世界在很久之前就尝试探索其他的世界，那有可能给其他神明查看未来的就是这里面其中一个权限很高，有了异心的人。
毕竟像他这样的传承性神明神性是刻在骨子里，怎么看他的人性是被插手才有的吗……
如果这样顺着想就说的通了，救下他也只是在挽救同伴犯下的错。
季砚南往某人怀里缩了缩，问：“你抱着我走了那么久，累吗？”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不想下来。”季砚南实话实说，“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被抱着，这样很舒服。”
姚觅知地漏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季砚南蹬了两下腿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开始研究姚觅知身上的暗纹，没注意他的知知眼里浓郁的暗色。
小季随意一瞥，被地上一颗在月光下散发柔柔光泽的珍珠抓住视线，心中一惊，挣扎着下来了，没多思考就俯下身捻起揣进口袋。
“捡了什么？新玩具吗？”姚觅知的声音响起。
季砚南下意识掩饰道：“没有啊…”
“没有？”姚觅知笑弯了眼：“小猫从外面叼了新玩具都要给主人过目的。”
姚觅知的声音很轻，说出的话散在风中，季砚南只捕捉到他嘴唇细微的动作。
“你说什么？”小季疑惑地询问。
他不语，把季砚南盯到毛骨悚然才悠悠地说：“时晏想让你去他那边。”
“你被一个教会讹上了，那些人。咬死神明传话要除掉你，不厌其烦地上报，甚至计划着游行。管理层被闹的正烦，本来准备查你……”
姚觅知语气拐了个弯，接着说：“时晏早一步申请先把你提溜在眼皮子底下，非常不合规矩，就差把‘他确实有问题但有我这个关系’吼出来了。”
“可招人恨了，管理层的人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就算这事暂时过去了他也免不了内部的……”
“行了行了。”季砚南听的脑瓜疼，忍无可忍打断：“你别那么挑剔，至少拖延了时间 ，要有你冒。”
虽然他也觉得时晏没安好心。
知知抿唇，睫毛颤颤，低声说：“可是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啊。”
小季无情道：“那你快点想想怎么还我清白吧，不然我要在除邪部门和时晏过一辈子了。”
……
“哎呦呦，这是谁呀？”时晏在自己办公室捉到了一只乱翻档案的小季。
季砚南毫不心虚，和上文件高傲地转过头不看时晏。
看来没翻到满意的，他想。
“祖宗，有正事，办完带你把档案室翻个底朝天。看这是什么。”
季砚南这才转过去，扫视一遍时晏手上提溜的东西。
“…很贵且很重的鸟笼子？”
做工精细的掐丝珐琅花卉纹鸟笼大致做成了城堡的形状，看着就让人手酸。
“没错，以后给你做个大的把你锁在笼子里逗。”
切，想造反吗。
季砚南作势要移开目光，时晏连忙滑跪：“哎哎哎，错了错了，我锁在里面给你逗。”
“咳咳，你知道的，管理层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辅助工具，‘未渊’就是其中一个，重要但废物。”
“它会给进入里面的人传达这个世界上过激的恶意，目前只有经历过类似恶意的才能较为准确猜测到。”
时晏语调一扬：“昨天，一位小姐竟然带出来这个玩意儿，太强了。但由于史无前例匪夷所思，我们猜测这个世界要完蛋了，所以……”
他拍拍季砚南的肩：“靠你了。”
季砚南：？关我何事，要拉着我跑路吗。
季砚南探测了这个鸟笼一百零九次，其中七十一次是不同的词语（五十九名词，十二次形容词），两次小地址，三十五次是模糊的记忆片段，一次名字。
在第一百零一次结束后他甩甩脑袋，把鸟笼推远，纳闷怎么没有一次感知到物主情绪呢。
坐在旁边的时晏把一份文档递去。
“莲娜，梦神塞丽尔达教会的开创者之一兼宣教士。在管理层备案过教会活动。”
“母亲二嫁，有了个姐姐，父亲三年前去世。不是这消息有点少吧。”
季砚南看着存档上教会不出所料的活动方式道：“去看看？”
“不急，先去吃饭。”
他们两人中午吃了楼下老板拿生命保证好吃的套餐。正好上齐菜时一个姑娘慌慌张张找到时晏要权限，被招呼凑合吃几口后表示这命简直廉价。
最后由于老板的注视和莫名的心虚三人还是吃完了。
两人用传送法阵几分钟到达目的地，季砚南感觉魂都要飘了。
“满天星，与感应到的词语重合。”时晏看着素雅的片片蓝色满天星和躺在它们旁边沉睡的人们，在一清单某个词语后打了个勾。
季砚南嘟嚷：“这随地大小睡真是不出人意外……”
莲娜目前在梦神塞丽尔达第一个也是最大最中心的教堂处理事物，身上穿的裙子以淡粉色为基调，裙摆采用多层雪纺面料，蓬松金发落到地上。
听到脚步声，她停笔，站起身昂首示意。
“时晏先生。”莲娜在季砚南身上顿了顿，最后什么也没说。
“莲娜小姐，真是打扰了。能问问是什么事情阻挡了您传播信仰的步伐呢。”时晏调侃道。
“嗯。有些蠢货失心疯编了一些关于梦神的故事，十分无聊。我们教会正在…和他们协商。”
莲娜的话给季砚南一种要把他们除掉的错觉。
“那我们自己逛逛？”
“当然没问题，请。”说罢莲娜又垂下眼一副要继续处理事物的样子。
看来她真的很忙了，季砚南乖乖和时晏出去。
“伊丽西安前几年犯罪率极高。”时晏压低声说。
“嗯，人们压力过大精神紧张有需求所以梦神的信徒很多。”季砚南认真回答。
时晏啧了一声：“不是说这个。多数凶手杀人后就自杀了，你不怀疑这个教会吗？”
季砚南锐评：疑神疑鬼。
随即收获了一个不轻不重的脑瓜崩。
由于随地大小睡季砚南走路走的像跳芭蕾，两人艰辛地找了个空旷没人的地方。
“不过据我所知，可能性最大的是梦魇夜魔吧，故事流传度高得不出事才怪。”季砚南说着，顺便把腿翘在时晏腿上。
时晏简直怀疑季砚南今天故意找茬。
在伊丽西安，梦神塞丽尔达是最受欢迎信仰最活跃的神。虽然上位时间较短，但肯定是有能力维护居民梦境安稳。梦魇流传的故事也是被祂打败吧…
“喵~喵~喵~”
喵叫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谈话间几只小猫神不知鬼不觉地凑过来。
“小猫！”季砚南很惊喜地叫到。
“喵喵。”
“嘬嘬嘬，过来呀小猫。”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你是不是在学我说话啊……？”
“喵——”
季砚南坐到地上摸摸这个摸摸那个，碎碎念：“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猫，你们也睡不好吗，小猫小猫我亲死你。”
一只黑猫跳上长椅，时晏接过它叼在嘴里的纸展开。
“梦神塞丽尔达
隐没在白日，现身于梦中。
我的灵魂滚烫，只你接引真正安宁。
短暂的永恒，永恒的短暂。
于是，一切停止发酵、溢出、蔓延。
■■塞丽尔达
终止于光照，使命永延续。
我的身体烧灼，唯你的怀抱能冷却。
悲风凌骸骨，长存即不朽。
驱逐罪恶灵魂，保留最后净土。”
“注：
最后的净土，即传承的开始，即第一片。”
时晏感受到肩上有一颗脑袋搭上来，舒展开身体。
“这不像信徒写的。”
“怎么说？”
季砚南轻轻摇头，蹭的时晏有点痒，心里也痒。
“说不上来，反正相信我的直觉就对了。”
然后他指向被涂黑的那块，笃定到：“这里肯定有问题。”
“不傻都知道，感应一下？”
小季伸手，纸张上铺满紫色花纹，几分钟后消散。
“感觉很安宁。”
“怎么说？”
“说不上来。”
……好熟悉的对话。
“就是那种，身心疲惫声嘶力竭后毫无防备的栖息。”季砚南认真回味。
时晏若有所思：“‘驱逐罪恶灵魂’，是有传过被梦神真身降临梦境的都是善良的人，但是这个骸骨……”
“别多想，□□死亡灵魂长存不是很经典的桥段吗。”
时晏沉默，确认了季砚南一直在糊弄自己。
“总之，”季砚南双手合十一拍，“总不能是猫机缘巧合下给你叼过来的，所以肯定是有人给我们提示，虽然我们没领悟到，但可以悠闲一段时间把她急一急。”
时晏笑着说：“气急败坏后她可能会换人。”
季砚南眼睛亮亮：“那就会有其他人完成这件事，我们清清闲闲的。”
时晏简直没话说。
“别这样，好歹是重要的A级任务。你都批到我下面了肯定要跟着我一起去搜集消息。而且伊丽西安的死亡率有些离谱了，都没人敢来。”
“刚刚来的路上不是有很多过来的女孩子吗？她们还问我们路了。”
时晏眉毛一挑：“是噢，很有嫌疑啊。”
小季觉得时晏就是说着玩玩，把骂人的话咽下去。
没想到他站起身说：“我回去找找她们。”
季砚南看着他的背影内心恨恨：你上哪找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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