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铃晃晃悠悠的跟在几人身后，而留在最后的王婶子却眼疾手快的把门在音铃面前“啪”的一声合上了。
差点被门夹到鼻子的音铃：……
她咬着牙磨了磨，劝了自己好半天才歇了杀念。
算了，等出了梦就去给这老不死的两三个巴掌。
音铃背靠在王家大门上，从口袋里摸出个橘子味的泡泡糖撕了包装塞进嘴里，等着白墨迹和王落。
希望这两个能机灵点儿，但想想白墨迹那个倒霉催的，音铃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
果然，等了能有三分钟的音铃只听一声闷响响在自己身侧，转头一看没看见人，一低头，白墨迹正搁地上趴着呢。
“现在搁我身边，你这倒霉体质也照常发挥作用了？”音铃戏谑的鼓了鼓掌，表情有些欠揍。
白墨迹沉默，他半扎的发散了些到脸侧，金丝眼睛的镜片也摔出了蛛网状的裂痕，再配上他常年因休息不好而挂在脸上的半永久黑眼圈。
活脱脱一个被社会暴打了的失志青年。
白墨迹长叹一口气，好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他说他刚刚不是因为倒霉才掉下来的，她会信吗？
大概十几分钟前，他跟王落正在王伟业的屋子里坐着，但实在是没有人来找这个病痨鬼，而那屋里炉子烧得又足，王落自个儿把被子捡过去，团成一团睡着了。
白墨迹不是个能随遇而安的人，他做任务一向认真严谨到了有些令人发指的地步——尽管他因为倒霉，任务完成率并不高，最后落到了轮回部去审讯犯人去了。
他坐在那继续复盘当年的因果，结果王狗蛋突然回来，把门猛的推开，差点扇到坐在门侧的白墨迹。
那小孩儿面无表情的告诉他们王婶子回来了，还带了三个陌生人，要是不想被发现就赶紧从这屋里出去。
白墨迹不想轻举妄动，当时就把王落喊起来，走之前还把被音铃扇了几巴掌，被王落抢了被子的王伟业恢复原状。
他们被王狗蛋带着绕过王婶子一行人，正要翻墙出院子的时候，白墨迹察觉有视线在注视着他们。
一回头就跟王婶子身后的黑袍青年对上了视线，当时他正蹲在院墙上，而王落跟在他身后。
白墨迹突然回头，王落自然也跟着看过去，一看有人发现他们，又想到音铃一开始的威胁，慌乱之下居然伸手把白墨迹推了下去。
白墨迹：……
他就不该接这任务。
音铃冲白墨迹伸出手，白墨迹也没矫情，握住眼前的手站了起来。
音铃因为伸手，不合身的衣服袖子瞬间短了一大截，手腕上依旧泛红的手印立刻落在白墨迹的眼里。
白墨迹皱眉，握着音铃的手不松，另一只手落在了音铃手腕上的红痕上。
他手指太冰，音铃打了个机灵，伸手拍开他。
“怎么弄的？”白墨迹被拍了也不恼，倒是问起了伤痕由来。
“那老不死捏的，老东西力气还挺大。”音铃骂骂咧咧的，显然也很是不满。
白墨迹的眉头就没松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落终于从院墙上翻了过来，他拍了拍身上被蹭上的灰，站到两人面前问：“那男的谁啊？”
“不认识，老不死的来回来的。”音铃吹了个泡泡：“嘴上封了禁言咒，不知道是自己整的，还是被谁算计了。”
“该不会就是他杀的王伟业吧？”王落大胆猜测：“〖判官〗看了没有……嘶……忘了这是梦里，应该看不了。”
王落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路边的石头子说的，他可不敢跟白墨迹对视。
天杀的，居然一着急把领导推下墙了。
王落觉得自己在研究所的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白墨迹没搭理王落，他心气儿还没顺，但他刚刚确实是看了眼那黑袍青年。
但他看不透他过往的罪孽。
这种看不透还不是因为在梦中的缘故——梦中人都是音铃造出来的，是基于曾经发生过的现实的再投射，自然没有过去可言。
这种看不透，就好像是——一个圆，自然分不清哪里是过去，哪里是未来。
但是白墨迹的能力本就看不透一些人，这些人要么是能力比他强，要么是能力跟他相克。
所以白墨迹倒也没放在心上，他问音铃：“接下来要怎么办？”
王家的线索是不能放弃的，现在因果里所有人都在王家里，但是有那个黑袍青年在，又因为梦中不可行违和之事的规则，白墨迹一时想不到搁王家监视的方法。
“要不去找杨雨他们集合？”王落提议。
“你们去找那俩。”音铃回答。
白墨迹不自觉皱眉，他刚刚问：“那你呢？”
“我？我当然是留在王家啊。”音铃双手合十在胸前，再摊开双手的时候，里面赫然站了只纸人。
那纸人上用朱砂点了五官，眼睛下面的那两颗红痣一瞧就让人知道是音铃，纸人是用黄纸剪的，只剪出来了人的大概轮廓。
“操控组的东西？还是济民公司的新玩意儿？”王落对这种泛着邪气的东西还挺有兴趣的，毕竟他们因果部的同事，从前算命的最多。
操控组顾名思义，这里面的人都是能行些操控之事的，小到操控死物，大到操控活人。
他们最爱这种纸人木偶之类的物件儿，按他们的说法来，这种有人形而无人魂的东西是极好的媒介。
至于济民公司，那是个私人企业，里面的人有的有特殊能力，有的却是普通人。
康宁研究所直属于国家，里面人人都有编制，是体制内的人员，而济民公司则是鱼龙混杂。
但这俩庞然大物之间倒有不少利益纠纷。
公司为研究所的人提供各种道具——道具有些是用回收的孽根废物利用做的，有些则是公司人员用能力做的。
研究所呢，按照上面的意思跟公司交涉，意图把公司稳住，即便是不能招安，至少也要把情况保持在可控范围内。
“都不是。”音铃不耐烦跟公司扯上，把纸人一收，直接回绝了王落的所有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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