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刘导，等着他发话。
“季子修，你怎么回事！AI的感情都比你充沛。”
季子修深呼吸了两下，道歉道：“对不起导演。”
就这一段陆柒向温和年卖惨的文戏，被何导在季子修身上挑毛病，前前后后的把拍了十多遍才结束。
“你的表演课老师怎么有你这个学生。”
指着鼻子骂的话和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在脑袋里循环播放，嗡嗡作响。
当真是个狠狠的下马威。自己没什么名气，空降剧组里闲言碎语就不少，现在先入为主的就更是给人一种演技不好关系户的感觉。
季子修咬着牙，忍着没骂出声。
刘导接着由头，疏散怨气，骂个不停。
范哲思出声打断，“刘导，上一条我们状态都很好，也许下一条就能过了。”
刘导噤了声，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但也不想平白与范哲思起冲突，瞪着季子修道：“再来一条。”
“多谢。”季子修重新坐到桌子前，手指摸着道具酒杯。
他一身红色官袍，头上戴冠，发丝一丝不苟，没有范哲思戏服的张扬，反而温润清朗。眼神带着些在戏里残留的酒气。
范哲思笑了一下，“我看不得人哭。”
季子修骤然睁眼，脑袋里浮现一抹疑问，谁要哭了？
好在，这条顺利过了。
*
“何导。”季子修去敲响了导演休息室的门，又重新提了一杯咖啡。
屋里只有何导一个人。
季子修虽然知道靠不上他，但关系还是要缓和。
他想着，两人好歹有过些亲密接触，虽然AA互斥，但也不至于一点情面没有吧。
“今天的戏您能给我指点一下吗。”
“你个关系户，要什么演技。随便拍拍呗。”何导眼神轻蔑，看着一坨垃圾似的。
季子修火一下子窜上来，也不管什么情面。
“何导，我不是很明白。我究竟是哪方面的技术不好，让您这么厌烦我。”
自己伺候他一晚上。
就算是Alpha，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至于吗？
“你技术好不好我当真不知道。”何导神色狰狞，“你是给我装傻充楞呢！”
过于激动的情绪，让何导的信息素溢出来，一股酒味。
“我那晚被你上，还上出错了！”
对信息素排斥，季子修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甚至身上有些发疼。
“滚，也就是你上面有人，不然你尿遁还想进这个组！做梦。”
咖啡在争执中落在地上，苦味蔓延开来。
突然，门口却传来一声轻笑。
只是很小的声音，却直挺挺地击中季子修，震得耳膜生生发颤，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被人听到了。
他慢慢转过头，看向门口。
顾辛言穿着黑灰色条纹西装，站在门口，脸上却没一点笑意。
两方Alpha的信息素相互冲撞，季子修分明闻到，顾辛言身上带着海风的味道。
“季子修，你真不错。”
季子修凝视着空荡荡的门口，又看了看何导。
瞬间明白过来。
所以昨天与自己共度一夜的是顾总。
怪不得何导这个反应，原来是因为被自己放了鸽子。
*
何导这边肯定管不了了。
季子修不假思索，追了出去。
最后在休息室的阳台上看到了顾辛言的背影。
“先生，我那晚喝的太多了。真的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顾辛言转身，缓慢地吸了一口气，“你不记得，这不是你的错。”
“不不，这是我的错。我喝断片了，以为您是何导。”
季子修越说越觉得不对，声音越说越小。
努力回忆着那天晚上，一丝细节都想不到，只是隐约记得，海风是顾辛言信息素的味道。
“是我被下药了，以为你是。”他发了个y的音，就停顿了一下。
眉毛紧紧皱着，“我本以为我误解了。”
试镜时他看自己颈部时的复杂，那里至少包含着歉意。乃至后来的角色，都是可以定义为一种补偿。
只是没想到自己真的不算干净。
“我知道，你补偿了我，给我角色。”季子修莫名有些慌张，“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但我还是一个变态。”顾辛言回忆起当时那个满身带着**的男孩，干净但是诱人，察觉对方是Alpha后自己的兴奋，让他更加烦躁。
怎么突然自我反省。
原来变态的其实是顾辛言，他喜欢Alpha？
他那晚被折腾得不轻，对方肯定还算喜欢自己。
季子修也就震惊了一瞬，很快将顾辛言喜欢Alpha，转变成了顾辛言喜欢自己。
这是多好的抱大腿机会啊！AA做一做，又不会少块肉。
“这也不是什么不好，只要你情我愿，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季子修认真道。
顾辛言看着季子修眼底一片澄明，缓缓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季子修的讨好，他都看在眼里，但还是忍不住道。
“不至于如此。”
季子修知道自己的目的被看穿。
但搏一搏单车变跑车，反正何导是彻底依靠不上了，再试一试又何妨。
“是，我想红，想要你的资源。那你呢？”季子修把手轻轻搭在顾泽的肩膀上，拇指轻轻摩挲。
顾辛言没有说话，近乎冷漠的看着季子修，身子挺直。
季子修双臂环上他的脖颈，仰起头，讨好的舔了一下他的薄唇，接着轻浅一吻，稍微远离变成抵着鼻尖，“那天晚上你开心吗？”
相互凝视着，空气寂静得下坠。
“好。”顾辛言说着，但把缠绕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解下，“但是会有约法三章。”
季子修踮起脚，想继续刚才的吻，却被捂住嘴。
“别急。”顾辛言似是在思考什么，视线穿过了他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空气里的暧昧一扫而空，反倒给季子修一种把人脱光了放在太阳底下的羞耻感。
*
他钻进车里时，顾泽随意道，“坐。”
季子修在他的腿上和一旁的椅子上扫视了几圈，“坐哪？”
顾泽缓缓的睁开眼，带着笑意，指了指那个椅子。
“你不用这样，我包养你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
应该是不止是这个吧，季子修眯眼笑了笑。
“你不用这么惊讶。”
顾泽淡淡的笑着，心情十分不错。
帮季子修把座椅调好，将车也缓缓驶离了影棚。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约法三章的事。”
“我先说一下我能提供给你的好处，首先，你需要签约到盛娱，方便适合你的资源分配给你。”
其实到这季子修就迫不及待的要答应。
但故作矜持，只是点点头。
“你的经纪人会是凯斯。”
季子修听到这抬起头直视着顾泽。凯斯是盛娱数一数二的金牌经纪人。而且是个beta，生活上季子修会方便很多。
“觉得不好？”
季子修摇摇头，“只是觉得您太细致了。”
“还有，你搬到我家来，但是如果你觉得不方便。”
“不用如果，我可以。”季子修答道，他其实还是不愿意搞那种打电话随叫就到的，费心费力。
如此还能免房租。
“嗯。下面说一下你要做的事。”
季子修的睫毛轻轻抖动，阴影在白皙的脸上投下阴影，不就那点事吗，怎么还非要摆到台面上说。
“我希望你能尽力去诱惑我。但是我不会答应。“
季子修呆了，原来这人不光是变态，脑子还不正常。
他直勾勾盯着顾辛言的眼睛，希望通过看穿那，去找到这诡异发展的源头。
“我知道你觉得奇怪，你可以考虑考虑。”
季子修能感受到他，若有似无的信息素，收敛了几分，好能让自己理智思考。
“愿意。”
季子修嘴上答应，脑袋里还是混混僵僵的，本来做了心理建设，虽然屁股疼了点，但对方有颜有钱，自己也不亏。
现在反倒不用了，只是一脚踩空，下坠到什么异度空间。
*
顾辛言开车带着季子修，去到了别墅，别墅临海，空气里全是顾辛言信息素的味道。
季子修洗过澡，头发擦了半干，衬衫式的睡衣最上端的扣子敞开着，任由空调的冷风灌到衣领里，冷却被热水浸泡透的肌肤。
楼上的房间隐约听到哗哗的水声，顾泽还在洗澡。
季子修端坐在沙发上，双手握拳放在腿上，手腕洁白瘦削，隐隐露着血管。
他根本没想到用什么方法去勾引。
本来谙熟此道的他，听到顾辛言的要求后，反倒尴尬起来。
他搞不懂，他搞不懂这个男人，太神秘了。
姿势在趴在和半躺着间左右变换，一会儿坐在沙发上，一会坐在地毯上，也没决定好用什么姿势迎接顾泽。
太没用了。
也不是什么第一次，怎么还扭捏起来，一会儿到手的资源全飞了。
但是说起来他上次完全失忆，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必须做些什么。
他上楼扣响了浴室的门，喊道：“顾先生？”
里面没人应声，再敲还是毫无反应。只是嗡嗡得吹风机的声音。
“我进去了？”
门一打开，海风的就把季子修包裹，烟雾中隐隐看到顾泽只裹了个浴巾，长的过分的腿，直直地立在空气里。
没有被压制的信息素扑面而来，险些让季子修跪在地上，季子修被这个味道裹挟，脑海里一片湛蓝。
过分直接的画面，他有一种反被引诱的感觉，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不好意思。”顾辛言披上浴袍，在腰间打了个结，拿起抑制剂往自己身上喷。
问道，“你是Alpha，但为什么没有信息素的味道。”
季子修愣了一瞬，因为知道自己是Alpha的人很少，所以也很少面对这个问题。
“天生的，腺体有些问题。”
“那能感觉到别人的信息素吗？”
“能。”季子修如实回答。
屋里的水汽很热，仅一会，季子修的颈间就有汗珠滚落，消失在衣领里。
“嗯”，顾辛言喉咙滚了一下，没说其他。
季子修虚虚扶着墙，抑制剂起了作用，他身上没有那么热了，便道：
“顾先生，我需要吹头发吗。”
“你不用帮我做这些事。”
不，你用。季子修不忘自己的使命，手指搭在顾泽炽热的皮肤上，热传递着。
顾泽轻声笑了，手指插进季子修潮湿的发丝间，半干的头发散发着洗发水的海盐味，“你的套房里应该有吹风机，记得吹头发。”
季子修手指微微卷曲，“要来我房间吗，我们一起吹头发。”
“你倒是敬业。”
“不能白要你的资源。”
“好，再接再厉。”顾辛言赞赏道，随后转身出了房间。
只留季子修尴尬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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