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见面沈听竹差点迟到，烧酒后劲着实有点大，沈听竹洗漱过后一觉躺到闹钟响，甚至差点没听见。
还是系统调设的震慑人心的铃声，让沈听竹整个心都颤了一颤，才起来。
接着就是一番挑衣服试衣服，收拾自己。
【哇，竹砸，知道你帅，但不知道你还能帅出新高度，上班果然是精神毒。品。】系统则在脑子里当气氛组。
沈听竹懒得搭理他，最后用发胶固定了一下发型，拿上东西出门。中午喝了酒，虽然沈听竹已经刷过牙漱过口，意识也很清醒，但未免出现意外，沈听竹还是选择了打车过去。
餐厅位置是下午发的，沈听竹还在睡梦中，起来的时候才看到消息，回了句好。
接着就被对方追问去哪了，放假也不看手机吗？
沈听竹无奈，说补觉，言语森才罢休。
去餐厅的路上，沈听竹余光瞥见一家花店，于是问060，“你觉得我需不需要买一束花？”
【买！】
宿主有需求，系统当然不会阻止。
沈听竹对司机说了一声，然后进花店，买了一束用纯黑卡纸包裹着的红玫瑰。
他心知今晚可能是和言语森最后一次没有芥蒂的见面，所以他想好好对待，或许言语森事后回想，会觉得悔恨，但起码他不会后悔。
十年前离别时就走得非常匆忙，心里明明很愧疚，但还是自私的去给言语森接了机，看完他最后一眼自己也飞往了外地。
这次，沈听竹依旧割舍不下，决定再自私一回，往后言语森怎么对他，他都认了。
餐厅定在市中心的标志性大厦中，楼层很高，在上面吃饭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风景，沈听竹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包厢。
开门，言语森已经等在里面，与早上不一样，他换了一套西服，尽管都是深色，但这套显然更精致贵气。
深红细纹领带和领针各具的巧思，严谨又透着一点隐秘的张力，细节处的胸针和袖扣奢华又富有设计感。
言语森安静的坐在窗边，神色淡淡，桌下长腿随意的弯曲着，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暖色灯光打下，为他添了份独特的压迫感。
不会让人不敢靠近，只会更想了解和被征服。
听到门口的声音，言语森转过头，看到沈听竹精心打扮过的模样眼中闪过惊艳。
沈听竹走过去，勾唇问，“没有等很久吧？”
言语森站起身目光一直追随着沈听竹，听到声音时动作微顿，接着自然地来到沈听竹座位旁，帮他移开椅子，“没有，花是送给我的吗？”
“嗯。”沈听竹将花送过去，“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感觉沈总监挺忙的，所以担心你吃完这顿饭还有酒局。”言语森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听竹在言语森手接触到花之前收回，开玩笑地说：“真有怎么办啊，你说我这花是用在哪一场局啊？”
“既然带上来了，那就是这一场的。”言语森从他怀里把玫瑰夺过，仔细看了看。
沈听竹眉眼弯了弯，坐在椅子上。
没有看到卡片言语森有些失望，深邃的目光落在沈听竹身上，故意说：“朋友可不送玫瑰。”
沈听竹堵他，“朋友也不会强吻。”
“因为我不想当朋友，你是因为什么？”言语森一手撑着桌沿，微微俯身说。
“……服务生！”
沈听竹喊来服务生救场，言语森见好就收，没在调戏人，小心地把玫瑰花放好，坐在了沈听竹对面。
点好菜服务员关上门，言语森望着沈听竹，灯光照耀在他淡色的瞳眸上，一如十年前那个青春洋溢的少年。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什么？”
“后悔吗？和我再一起？”言语森深深看着他，一眨不眨的眼眸好似要捕捉他眸子全部的情绪。
沈听竹微微垂下眼，长睫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青葱手指轻轻摩挲红酒杯，他说：“这个问题不应该我问你吗？”
“是吗？”言语森意外的挑眉。
“不论如何，我和你的差距从在一起前就存在了，十年过去我也没赶上。”沈听竹如实说，从家庭上看，言语森家在他还没当上明星的时候就很富裕了，虽然后面他家里的公司发展越来越拉胯，但有言语森顶着，无论怎样都不会穷。
而他家就普通很多了，简简单单的中产家庭。
再者，抛开家世，当年自己的甩了言语森，断崖式分手的行为着实可恨，言语森不记恨自己都是他大度了。
“笋宝。”
沈听竹还在思绪中，闻言眸光闪了闪，抬眼看他。
“其实我一直很后悔没有多对你讲我的事。”
“嗯？”沈听竹眼眸闪过一丝疑惑，于是望着言语森想听听他接下来的话。
奈何言语森似乎并不想说，仰头喝了口酒，“算了，说说你吧，这么多年过去，一点没胖，还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沈听竹看了看自己，说：“其实胖了，涨了5斤，不过可能长在了身高上。”
言语森凝望着沈听竹的脸，开玩笑说：“虽然你名字里有'竹'，但你不能真照着竹子长吧。”
沈听竹啧了一声，“你别看我瘦，我武力可一点没减，力气也没那么差。”
“是吗？”言语森装作思考的模样，故作的疑惑地问，“真打起来，我应该打不过你，但我抱你，强吻你，你都推不动我是……”
“怕误伤。”沈听竹清咳两声。
言语森轻笑，还想再逗几句，沈听竹拿酒堵了。
“喝酒喝酒，我坐下还没尝过这个酒呢。”沈听竹拿着酒杯在他的杯子上清碰了下，仰头喝下一杯。
言语森笑着摇头，拿起酒杯轻抿一口。
“说起来你后来去哪里念的高中？”言语森转移话题问。
“苏市。”
“亲戚介绍的吗？”
“不，校长推荐我去的，他帮了我很多。”沈听竹说。
言语森默了默，抓着红酒杯的手指节泛白。
“在那边生活适应吗？大学考的哪？”
“还行，租房遇到了一个很好的房东，他带着我很快就适应了那边的生活。大学在t大，研究生和博士都在t大。说起来你当时不是参加过了集训吗，怎么最后以文化生的身份考了P大？”沈听竹反问。
“因为不喜欢表演。”
沈听竹微顿，想起上次穿进言语森手机，言语森和朋友聊天说自己不喜欢演戏，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明明连上课的时间都要挤，却还坚持上竞赛课，最后还参加了竞赛。
言语森垂着眼眸，目光在酒杯杯沿转了半圈后后，苦涩地问，“隔壁校，你有来看过我吗？”
“有时间会去，但经常运气不好，只能隔着很远的人群看你。”沈听竹说。
言语森静默片刻，将为什么不联系他的话咽下，转而问了其他的，“为什么来这里工作，离家和学校都很远。”
说起这个沈听竹表示很无奈，撇撇嘴说：“被师兄拐来的，他问我想不想自己设计一个平台，完全自己做主，我就来了，来之后才发现被骗了。”
“怎么被骗的？”
“说可以自己设计结果是已经设计好的，完全可以称得上一个低质量的成品，而我只能在这个低质量的成品上尽情优化。”
言语森笑着问，“那最后怎么留下来了？”
“给平台升了个级，效果挺好的，徐向行就开高薪让我留下来，还报销我来回学校的机票，我就留下来了。”沈听竹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心动的点，在于给他报销路费，后来发现，其实也就那样……
言语森轻轻笑了下，客观评价说：“徐总还是挺爱才的。”
“确实爱财。”沈听竹嗤了一声，仰头喝下一杯酒。
言语森看着他的动作，随口问，“现在还是喜欢喝酒吗？”
“咳咳！”沈听竹酒还没咽下去就听见言语森这样问，心虚的一噎，猛地咳嗽起来。
言语森迅速走到他身边，给他递了纸巾，一边帮他拍背顺气。
其实第一次在酒吧撞见，沈听竹就收敛了，一改往日的饮酒作风，喝得很矜持，现在也是，从进来到现在统共不过两杯酒，实在没想到这也能引起言语森的注意。
而他刚想狡辩时，言语森又问，“你来之前是不是也喝了？”
“……”
“你喝了多少，声音都哑了？”言语森拧着眉头，在他的印象里，沈听竹酒量一直很好，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练的，能让他把嗓子喝哑，要么度数高，要么喝得多。
沈听竹眸色游移，他在想如何能悄无声息地转移话题。
言语森就看着他，正要补充一句，不要狡辩，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是服务员把菜品端了上来。
沈听竹灵机一动，说想上个洗手间，于是起身出门了。
走的时候还在脑海问060，问他自己的声音真的很哑吗？
060【微哑，40％】
“……”
早知道中午不喝酒了，沈听竹来到洗手间外面的镜子前，心里打腹稿转移话题的话术。
而另一边，言语森让服务员撤了红酒换茶水上来。
等服务员走后，言语森拿着手机点开备忘录，点开置顶标题为爱心图标的标签，在最上面“让笋宝戒酒”一行字加粗加黑，还加大。
底下一条条一列列是他这么多年来，陆续想到的，想和沈听竹一起做，但还没有完成的事。
“叮~”
桌对面，空着的位置上，手机亮起，屏幕上显示一条消息发来。
言语森瞥了一眼，本想移开目光，却在识别出最后一个字时迟疑了一瞬，接着他把手机转了个方向，让手机正对着自己。
【今晚或者明晚吃个饭行吗？我知道你昨天就回了家】
言语森眼睛危险地迷起，目光如炬等待对方第二天消息到来。
没过多久，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摄像头我拿回来了，晚上你来我这拿吧】
虽然清楚沈听竹不是那样的人，但言语森看着这两条信息不免想歪。
头像是白色纱布上的泰迪熊，看着挺梦幻的头像，备注叫周晴，应该是个女生。
言语森眸色沉黯，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攥紧。
……什么情况要盯着沈听竹看他有没有回家，又是什么样的摄像头，非要在晚上拿？
沈听竹回来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言语森的低气压，以为他是在生自己喝酒的气，于是直接抛弃了构思半天逻辑完美的借口，低头认错态度极好地承认，“我喝了瓶白酒。”
言语森黑漆漆的眼珠注视着他，凉飕飕地问：“你真的约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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