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尤其是中二青年其实性情挺简单的，不合群的理由要是拽，众人也能容忍。比如曾经的校霸沈昱，不合群靠家世；合群靠篮球靠游戏。大家也算服气。
但石枫一来没法靠家世显得牛逼，二来又是同学们眼里的“傻子”，是绝了走成绩服众的道路；三来军训又没一同参加，没有同甘共苦一起吐槽教官的情谊；四来最最最重要的一条，还诡异得到各科老师甚至校长的呵护。
那简直就是同学们眼中的阶级敌人了。
可无奈石枫同学情况特殊啊……
回想着自己猝不及防见到的蘑菇云照片，沈昱横扫众人一眼，瞧着人群中某个脑袋瑟瑟缩缩的，眉头一挑，沉声道：“别随便脑补，嘴巴放干净点，没事看看新闻发布会，就沈琮那个目中无人老子天下第一的性子，他怕别人说他渣男吗？真要玩出私生子了，他会不认？！”
听得回想在半空中掷地有声的诘问，的确偷偷躲被窝里看过发布会的走读学生们回想着沈琮的言行举止，没忍住点点头。沈琮可跟其他大人一点都不一样，一副愚蠢凡人的模样，都懒得打官腔，仗着成绩就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霸总本总，帅！
瞧着有些人面色开始变化，沈昱搀扶着石枫起来，道：“石枫情况特殊，你们没听见校长提及吗？是患天才病！天才病知道吗？等他病好了，直接秒杀你们所有人！”
说着，沈昱转移话题，掷地有声的解释道：“我帮他还不简单吗？你们没看校网老子的资料？我是颜控。星宝宝长得好看，我帮他不行吗？”
反问着，沈昱毫不犹豫的鞭挞沈旭一回：“先前我不也帮沈旭？结果呢？对方是个心机裱！现在我帮五岁智商的石枫，我难道还会被设计不成？”
石枫缓缓抬眸看着沈昱，又看看一群神色带着各种打量的同学们，手缓缓捏紧了平板，郑重的敲下一行字【我一定会成为体育健将为校争光的！】
沈昱一目十行扫过，差点吓得心梗。
未来科学家要变成体育健儿，这……这跨专业跨的得劈叉了吧？
其他人见沈昱理由给的合情合理，一时间也不知该怎说些什么才好。
张言笑着上前几步，打破僵局，“昱哥说得不挺有理的。你们瞎琢磨什么，说现实点石枫又不用考核不占任何评优名额，关我们什么事？赶紧练吧。等会老师来检查了。”
此话一出众人讪讪笑了笑，散开训练，边互相小声嘀咕：“张言说的也对。不占用名额，我们干什么要知道石枫走什么关系进学校啊？”
“就算沈昱护着石枫，随便啊。”
“刚才谁开口问的啊？太尴尬了吧，直接问是不是私生子。八卦也八卦过火了。”
“…………”
躲在暗中说话的江宸宇捏了捏拳头，眼角余光扫了扫同样去搀扶石枫的张言，眼里带着笃定的光芒。
石枫肯定来头不小，否则张言肯定不会替人说话。
敏感察觉到恶意，沈昱眼角余光飞快横扫了眼恶意来源，然后缓缓抬眸看了一眼张言，干脆问：“张局家的大少爷？”
张言笑容不变，跟人拉近关系：“我妈妈是燕大机械学院的，茅院长麾下的学生。”
沈昱眉头一挑，“师公的学生？那还真有缘。”
说完，沈昱直截了当：“那个戴眼镜的，跟小小个子男生一起训练的那个是谁？”
顺着沈昱的话，张言看了一眼特征明显的两人，低声回答：“江宸宇。”
顿了顿，张言给出相关资料：“跟我一样是实验初中的。为人有些书呆子气吧。论成绩是咱们班第一，同学们按着惯例推选他做学习委员。”
“他对面那个是许清华，是实验初中帮扶对象桃源镇初中的。本来全省初中模考成绩次次前五十名，但因为事故没有参加中考。据闻是招生办走了您爸爸名下圣乐国际的借读路子。”
最后一句，张言声音压得极低，“因为昨天的事情，也有人对许清华一行人表示不满，想要搞清楚他们进入学校读书的原因。石枫大概也是如此才会被人质疑。”
沈昱托腮想了想，侧眸看看举着平板练习平衡能力的石枫，眉头紧蹙：“但总觉得有些超过八卦的恶意。”
张言闻言仔细想想，“大概是好学生对学渣天然的仇视？他看我表情也很怪的。”
“你买进来的？”沈昱试探性的直白问道。
“考进来的，”张言无视沈昱那一缕提防，傲然道：“我运气好有个发小，中考状元。”
说完，张言还拿出安利的热情，积极推荐道：“沈大少，您有没有空，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押题特别准，是学神中的学神。但他这辈子最爱一件事，就是辅佐学渣。”
沈昱看着性情果然大大咧咧的八卦崽，捕捉人的关键词：“辅佐？”
“他梦想是当诸葛亮，辅佐出一个成功的阿斗！”
沈昱抬手拍拍张言的肩膀，亲昵的开口：“你们比我还中二啊？”
“这不是没法玩手机玩游戏，心痒痒手痒痒，于是……”张言笑得谄媚，“这不就琢磨着来个大型真人游戏，玩帝王是如何养成的。您玩过养成类的游戏吗？”
沈昱侧眸看了眼石枫，眼眸转了转，刚想答应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忽然间灵光一闪，怒道：“不对，确定不是在损我，我是阿斗吗？”
张言反手指指自己：“我是，我是。”
沈昱：“…………”
“去，约诸葛亮中午二楼小餐厅包厢见个面。”沈昱静静的看着狗腿子状的张言，琢磨了半晌，抽出自己的饭卡，交代道：“今天有我最爱吃的鸡排。帮我和星宝宝打个饭。”
“遵命。”张言还装模作样行了个礼。
确定自己中午能够吃上热腾腾的鸡排，沈昱示意张言自由活动，自己拉着还在坚持不懈，要再一次五体投地的石枫，语重心长：“星宝宝，咱们还是专注学习吧。看我多能耐，给你找了个中考状元当太师！”
“你不是想要玩游戏吗？帝王的养成，听名字就很霸气！”
沈昱安排角色：“我当刘备，广招天下豪杰，你当阿斗，测试天下豪杰。咱们啊掐尖要趁早，从高中时起就把小学霸们牢牢捏在掌心里。”
石枫看着沈昱紧捏的拳头，趴在垫子上，费力举平板，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可以学文了，哈哈哈哈哈哈！”沈昱叉腰：“忽悠理科尖子生们全都签合同，那样就可以证明我学文的正确性。历史故事都告诉我们了，领导者要有凝聚力，而不是亲力亲为！”
“像沈琮那样仗着天才，现在还得下实验室当技术监工的，妥妥就是老黄牛的命，真正的霸总得像我，运筹帷幄，决战千里之外！”
石枫看着眉飞色舞的沈昱，再一次举平板【你现在的模样，是不是张盛他们说的，牛在天上飞？】
沈昱：“…………”
沈昱咬着牙安慰自己是二十六岁的大人，不跟五岁智商的熊孩子一般计较，莫得感情道：“练习坐位体前屈。要考试的！我沈昱的小弟，其他都可以不及格，但体育课不行，妥妥得优秀的！”
提及体育考试，石枫表情都肃穆了些，认真按着沈昱的动作训练。
“你腿倒是并拢挺直的，但是腰得弯下去啊。”沈昱拉着石枫的手，“瞧瞧你这手白皙细嫩又纤长的，是标准的鸡爪子，哦，是弹钢琴的艺术手，怎么就碰不到仪器呢。”
石枫费力的探了又探，结果累得直喘气。
“休息一下，”沈昱看着小脸惨白，额头都冒出豆大汗珠的体育“残废”，无奈的吁口气，“晚上回家你不做作业的话，练瑜伽吧。起码柔韧性要有。”
石枫肃穆的点点头。
沈昱又安慰了石枫几句，听得体育老师一如既往的慈爱，提前宣布下课，一个眼神示意自己的小弟。
张言见状心中有数，吹哨后撒腿就往食堂跑。
看着恍若一阵风刮过的张言，沈昱讶然。其他分工合作的同学们也震惊了：“这……这飞毛腿啊？”
“楞什么啊？校网都说了，周三中午食堂的鸡排限量供应，据说是大厨炸出来的，最好吃了。赶紧去抢啊。”
“行，器材你去还。”
瞧着众人都回过神来了，沈昱低调的笑笑，拿过石枫的平板，吩咐道：“星宝宝，扛着坐垫咱们去器材室交器材。”
石枫见状，有样学样的卷好坐垫，看着身体最魁梧的一人竟然扛在肩膀上走着。当即眉眼间带着崇拜的目光，石枫咬着牙把坐垫卷好，也往自己肩膀上一抗，一手叉腰，气势汹汹往器材室走。
沈昱拿着平板挡住嘚瑟的笑容，慢慢悠悠当监工，“别喘气，要一鼓作气！”
暗中保护石枫的张盛一行人：“…………”
“小石博士只拿过实验仪器啊！”
“冷静，咱们先去食堂吧。博士要是跟着挑食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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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校区什么都挺好，就是当吃饭的时候，十分不友好。
食堂距离教学楼直线距离都有1000米，更别提学校这破路大概是请古代爱好者造的，是弯弯绕绕，九曲十八弯。十分不适合放学后百米冲刺的活动。
当然食堂离体育馆的距离就更远了。
沈昱火急火燎，带着石枫走了整整十五分钟，才到达了食堂二楼。
一进入包厢，沈昱顾不得其他，忙不迭把餐盘塞到石枫面前：“没超时。乖乖吃饭。”
石枫一愣，才恍惚回过神来沈昱是照顾他的时间表，当即心中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不由得抬头看向沈昱。
沈昱此刻自觉完成了校园监护人的职责，正好奇的看着餐桌上的陌生人。
对方的穿着很难让人相信是张言的发小。
就算所有人都穿校服，但贫富差距还是能够一眼看出来的。因为除却脚上的鞋子外，发型都能分辨一个人的家庭状况了。比如他沈昱，是请全国知名的造型师量身定制的发型，头发修剪的层次分明，就算是一头金毛，也是散发着营养的光泽，看起来整个人都很有营养很健康。
不像眼前这人，头发毛糙都肉眼可见。
更别提握着筷子的双手了，竟然虎口处都有老茧。
不过长得还行。
剑眉星目，是传统英气的大帅哥。或许生活的重压让人英俊的外貌多了些沧桑，所以光看着就有些成熟稳重，没有年轻的稚嫩感。是家长们一见就会觉得是好学生可靠的那种气质。
不过这位状元郎还挺开朗的，见面以后自我介绍那是滔滔不绝：“太子爷您好，我是张言的朋友，复姓诸葛，名信。此番前来是毛遂自荐的。”
“需要帮忙代写作业吗？”
沈昱莫得感情嗯了一声。
张言拉扯了一下诸葛信的衣服，示意人冷静。
“我的意思是说您需要辅导吗？”诸葛信充满自信：“课间辅导。按着您的水平量身定制学科服务！语数英一科五十，理化生一科一百。若是打包的话，可以打八折。”
“这么便宜，五十块钱？”沈昱眸光一亮。
“课间辅导，课间。换算小时的话其实也就跟市场价差不多。”
边说诸葛信从餐桌底下拿出了二维码，热情无比：“具体成功案例可以看张言同学。是我花费了一年时间，把人辅佐到燕城高中的！”
张言点头：“辅佐之前我考五百分左右，辅佐后我中考678分！”
沈昱哇了一声，“神速啊。你怎么不开班辅导？”
“未成年。”诸葛信闻言顷刻间没了自信，焉哒哒的开口。
但一下秒又生龙活虎，“您要是想要量身定制的，一对一的辅导，您放心，我还可以从卓越班到14班，按着您的学习进度来！只不过这个价钱要另算。”
听到这话，沈昱瞠目结舌，“诸葛信同学，你疯了吧？就算勤工俭学，只要成绩好，学校不是有很多奖励吗？”
诸葛信闻言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够。”
张言干脆绕到沈昱身旁，低声道：“他奶奶要做手术，现在ICU，每天要一万。”
诸葛信是他发小不错，但家庭境况算一个天一个地。
诸葛信的爸爸是司机，燕大专职的司机。十年前出了车祸，死了。后来学校后勤处怜惜贫苦，诸葛信的妈妈就在燕大食堂帮工，也算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但谁知上苍爱跟诸葛信作对，诸葛妈妈遇到了诈骗犯，辛苦攒的钱全都被骗走了，连诸葛信获奖的奖金都被骗走了。诸葛妈妈觉得对不起诸葛信，跳楼了，摔了个残废。
学校虽然同情诸葛家的遭遇，也觉得诸葛信是个好苗子，但是诸葛家长辈只剩下诸葛奶奶。老奶奶六十七岁了，安排在食堂不像样。因此也就让老奶奶承包了学校的垃圾桶，靠着捡垃圾卖废品赚个生活费。
但诸葛奶奶在得知自己孙子考了个状元后，一个开心捡垃圾的时候从楼梯摔了下去，虽然救回了一条命，但……但也丧失了劳动能力，又添了不少老年病。
诸葛信一个中考状元获得的奖励全砸医院了，还不够。
听完张言的诉说后，沈昱静默了半晌，舌尖一转残忍拒绝：“虽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故意拉长了音调，沈昱静静的看着诸葛信。
诸葛信闻言面色不改，看着自己的二维码，“咱们在商言商。您放心，我没沈旭那么温柔婉转有耐心。我现在就赚个快钱。”
“还真爽快。”沈昱眉头一挑，打量着眉目清明的诸葛信，问：“你不觉得这个世间不公平吗？”
没错过人眼里带着的审视，诸葛信淡然的指指自己眼前的餐盘，道：“您看，我眼前的糖醋排骨，鸡排，包青菜，西红柿蛋汤，一共六块五。”
沈昱不解：“所以呢？”
“两荤一素一汤只需要六块五，这物价说出去谁都不信。但这些却是像沈大少您这样的人才匀给我们的。”诸葛信声音压低了些，“学校给我的还是虚卡。打菜的时候会划金额，但实际上不会扣钱。连学校答应给我的生活费都不会扣。”
一个月生活费一千元。
跟普通人家给的生活费都差不多了。
这样的待遇，都是从沈昱这样的大肥羊身上薅下来的。
“我签燕城高中，本来有五万签约费的，后来学校搬到向阳新区，又知道我的遭遇后，我的签约费涨到了二十万。可以说您救了我奶奶半条命。”
“所以对我来说这世上很公平。虽然我家世不好，但是老天爷给了我智商。这智商所有人都夺不走的。”
沈昱听到这话，看着诉说的平静的诸葛信，还没斟酌好该怎么开口，忽然间就发现自己中间出现了一块平板，上面写着斗大的一行字【智商会被夺走的哦。】
沈昱眼疾手快抽过平板，冲诸葛信笑笑：“虽然你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但我不需要课间辅导老师。我问你一件事，玩过B站或者短视频直播之类的吗？”
诸葛信闻言不解的摇摇头，“没有。”
“介意把你的往事以及状元头衔放在新闻标题上吗？”沈昱道：“你可以露脸，然后靠着经营学习类的账号生活。”
诸葛信有些茫然。
张言听到这话眸光一亮，“昱哥，您的意思是把诸葛信打造成网红吗？”
“什么叫打造？他不是挺励志的？”沈昱道：“正能量的青少年谁不喜欢？说真的，在学校里卖辅导，能不能赚钱且不提了。万一辅导的差了，同学不提，家长会的时候某些家长万一秋后算账怎么办？因此还不如把自身的优势发挥到极致。现在直播兴起，一整天的直播也是有人看的。”
“你要不国庆的时候直播看看效果呗。”
说话间，沈昱看着两眼茫然，像是完全不知道青少年流行的直播up主等等的词汇，顷刻间又觉得自己行侠仗义的老毛病犯了，忍不住指点道：“要是打算直播，等你月考考了第一，拿着成绩跟学校谈条件。昨天的热搜，今天早上都还有沈霸总的热搜词条，那完全能够说明一件事，咱们学校是具有流量的。”
“因此面对舆论，学校也要推出一个正能量的学生代表。所以你跟校长去谈，拿到展示向阳校区的播放权，保准你一炮而红。”
诸葛信恍恍惚惚，问的小心翼翼：“还可以这样吗？”
“状元郎，把知识变现啊！”沈昱言之凿凿，“听我的。有道是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你虽然有才华，但商业思维不行，要开阔点，要抓住时代的红利，知道吗？”
诸葛信点头若小鸡啄米。
见状沈昱满意无比，觉得今天的饭菜都特别香。
石枫瞧着宾主尽欢的一幕，耳畔不期然响起撕心裂肺的一声诘问：“你知道你一个不顺意毁掉的仪器多少钱吗？石枫你是天之骄子，你可以最最最纯碎的醉心研究。你那有钱的大爷爷甚至可以给你造实验室！永远都不用担心实验耗材，永远都不用担心实验经费，永远都不用担心实验失败，没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可我不行，我要申请科研经费，知道吗？”
“光这一点我都被卡着脖子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石枫眼角余光瞄了眼诸葛信，暗暗记下自己陌生的词汇，打算晚上回家后查找。
煎熬的等过了午休，等熬过了下午的课程，石枫反倒是拽着慢吞吞收拾书包的沈昱去约定的地方集合。
沈昱莫名其妙，但瞧着石枫一出校门就迫不及待按平板，当即啧啧两声，“比我还网瘾重。”
说话间石枫已经一目十行扫过自己积攒的陌生词汇，当即举起平板问【要是我成为网红科学家，能赚钱买实验仪器吗？】
张盛在一旁吓得紧张不已，“小石博士，咱们不开这玩笑。您要是想要研究了，咱们可以立马回研究院，实验室都为您准备好。”
石枫紧绷着脸，眸光都带着些冷意：【那其他人呢？能像我一样吗？】
张盛迎着石枫带着冷戾的眸光，只觉得像是回到了从前，看到那面色冷峻，才智无双，专注实验，像是神仙一般，一点都不沾染红尘俗世的小石博士。可他又能感受到一丝的阴鸷，此刻小石博士的双眸，仿若纯碎的宝石沾染了尘埃，看着灰蒙蒙的，让人心理发憷，却又无奈。
瞧着两人对视之间带着难以形容的微妙烟火气，沈昱嘿嘿傻乐一声，问：“你要买实验仪器？”
石枫闻言顾不得其他，忙不迭在一起举起平板问道【大概要一千亿左右的那种。靠我自己行吗？】
沈昱看着眉眼间带着紧张，甚至有些忐忑的科学家，仔细想了又想，结结巴巴的建议道：“要……要不你当我爸的私生子吧？分刮他的遗产，可以轻轻松松拿到一千亿。”
石枫：“…………”
瞧着说得认真的沈昱，石枫眉头紧蹙一瞬，回答【要不你当我爸爸妈妈的儿子，我当你爸爸的儿子。这样我得到钱，你可以得到90分的高考加分？】
沈昱拍掌：“不愧是小天才！”
自打被石枫这么一启发，沈昱学习训练更加有劲了，也更加刻苦了，就琢磨着等打败沈琮后，告诉人这么牛逼的换爸爸主意。
石枫也很紧张。他新爸爸可比亲爸爸探望孩子的时间长，还要求能跑能跳能打架的。而石枫是个运动战五渣。因此训练什么的，必须要很努力才行。
张盛看着两个铆足了劲学习锻炼的熊孩子，后怕的捂着胸口祈求时间过得慢一些。但无奈时间飞逝，眨眼间就是国庆节，放假了。
据说沈琮要接沈昱回家，而石老也从实验室出来了，要陪小孙子过节。
张盛一瞬间觉得心都到嗓子眼了。
而两位当事人——
背着书包的沈昱对石枫比划一个OK的姿势：“我回家就跟我爸提，你放心。”
石枫也举平板【你放心，我爸妈经常接保密任务的，一接就好几年，我都只见过他们几次。但换一句话说你会很自由很自由的。】
眼底带着一丝的怜惜，沈昱笑着挥挥手跟石枫告别：“好！”
坐上回大别墅的车后，沈昱问了一声孟越，确定石老会回家后，偷偷打开福布斯排行榜，数了数亲爹的排位，盯着人后面的数额看了半天，眉头一拧：“老孟啊，沈琮沈总看起来霸气，但距离世界首富还有那么多名啊！要是按着成绩排序的话，他不也是在世界前三十名里垫底？”
“有什么资格说我？”
老孟只觉得心口猛得扎了一刀，弱弱开口：“大少爷，这只是沈琮个人产业排名，不像其他人都得加上家族两个字呢。”
“而且折算华夏币，都八千亿了啊。”
沈昱哦了一声：“按着他的规矩，我得到七成，也就五千亿，再一交税，也没多少钱嘛。要是我指定捐款捐掉，那就可以避税了，对不对？”
孟越满脸问号。
为了避税把所有钱捐了？
这什么操作？
看着孟越震惊的脸，沈昱在心理算了算，觉得自己规划挺合理的。
老妈的钱捐给希望小学；老爸的钱就捐给科研机构了。
算对得起小说赋予沈昱原始的本钱。
堪称完美！
越想越满意，沈昱一回到家，迫不及待的换上拳击套装，嘿嘿的笑着。
沈旺一见照片上的哥哥再一次回来，高兴的凑人身旁，恍若小尾巴一般，奶声奶气的开口：“哥哥，看，奥特曼。”
几乎一字一顿，沈旺哧溜了一下口水，让自己字正腔圆，吐字清晰。
“打怪兽！”沈昱看着缓步入内的沈家**oss，一字一顿，飙高了音调：“打怪兽！”
沈·怪兽·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所有人退下，给小奥特曼一个面子，免得等会哭天抢地耍无赖。”
沈昱愤怒的拳头挥的啪啪作响：“赶紧换衣服去。”
“差生文具多，没听过吗？我对付你还得换衣服，笑话？”沈琮翻了个白眼。
“我怕你等会碰瓷啊。”沈昱看着满眼带着轻蔑的亲爸，心理簇着火焰，磨牙道：“万一我等会把你打残了，你要求重来怎么办？有本事立下生死状，否则我凭什么相信一个不按着拳击规矩办事的人？”
沈琮闻言眉头微微一簇，瞧着还认死理要拳击全套的沈昱，面无表情道：“放心，我肯定死不了。就你花钱大手大脚的性子，等你的赚钱买坟安葬我，我还不如靠自己多赚几年。”
——狗屁的注水！
心理医生没个靠谱的，就沈昱这拽比的模样，必须打趴下。
瞧着沈琮竟然还拿他认真许出的承诺做文章，沈昱眼眸猩红，气得哈哈哈哈大笑，从平板里翻出协议，朝沈琮举起：“沈总，你看，石枫和沈昱交换爸爸君子协议。”
沈琮瞳孔一震：“沈昱，我是你爸！”
“哈哈哈哈哈哈，”沈昱看着气得面色铁青的沈琮，不急不缓的开口：“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打压势教学，别显摆自己能耐，别掌控我，你不听。那我换一个你心目中的好儿子不行吗？小石博士，光听这个身份，那妥妥的理科小状元呐。”
“你……”
“他需要钱搭建实验室，我不需要。所以呢他肯定会乖乖听你话，你要他考150分，他绝对不给你考149，完全合乎您老的面子吧？”
沈琮气得连脖子都粗了，咬牙切齿：“沈昱，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不堪吗？”
“那你就换上衣服，堂堂正正的跟我打。输了我也心服口服！最起码的，你应该尊重我这一个月的付出。”沈昱咬牙切齿的回道。
沈琮闻言只觉得窝火。
不就是一个月辛辛苦苦的，心理团队才建议偶尔放个水鼓励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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