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学生们如此相亲相爱，教导主任很满意，声音都故意放柔和了几分，仿若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小石博士不是要当校霸，要收小弟吗？”
沈昱看着笑得一脸灿烂，都快成一朵喇叭花的教导主任，十分大逆不道的把热水袋往人怀里一塞：“您直说！老师不能忽悠学生的！”
教导主任握紧了有些烫的热水袋，缓慢诉说他灵光一闪的主意：“小石博士您想想，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对不对？”
“您小弟学习成绩好，有所突破，您这个当老大的也开心。”
“当然还有一句话，”教导主任语重心长：“三人行必有我师！也不用我直说，你自己看看成绩单，在文科方面，小石还是有薄弱的。可这方面的薄弱，课堂能补的有限，需要小石同学多看看课外书，多增添些阅历。也需要跟同龄人多交流交流。”
“不是我自夸，咱们卓越班的同学或许理科思维跟不上小石同学，但是眼见卓识这方面，还算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教导主任瞧着认真竖耳倾听的两个学生，娓娓道来自己的目的：“所以小石同学偶尔可以去卓越班上上课。”
听得这声合情合理的话语，沈昱面带理解的点点头，视线看向石枫，“要不回家跟你爷爷他们商量商量？”
石枫见状，沉默了一秒，激动的举平板【能收保护费吗？】
看着映入眼帘的六个大字，教导主任一噎。
偌大的办公室，氛围有一瞬间的死寂。
沈昱眼角余光扫了扫教导主任黯然到有些绝望的神色，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星爸爸，您老虽然成绩好，卓越班的学生们也会信你服你。但……但保护费这个词会被打的。”
石枫冷哼一声。
“这不是保护费，是小石老师价值的体现。”教导主任看着连头发都随之摇晃了两下的石枫，缓缓吁口气，笃定道：“只不过咱们可以换个词汇是不是？毕竟咱们可是老师了，叫补课费多好。”
【不要！就是保护费！多酷！】石枫写完，觉得自己感叹号添加少了，不能强调自己此刻内心的愤慨，于是又添加了一排感叹号。
教导主任沉默的望着齐刷刷颇有气场的感叹号们，眼角带着些光芒看向沈昱。
沈昱见状表情有些凝重。
撞见沈昱难得肃穆的眼神，石枫再一次重重冷哼一声，提笔写道【我要当老大。要跟你一样帅气的，隔壁班的小弟都有！】
“…………金灿不是我收的小弟。”沈昱瞧着这话，瞧着似乎要有样学样的石枫，唯恐自己把人带坏了，忙不迭解释：“他初中的时候有一次赴宴被人欺负了。那种成年人的酒会，说白了就是看家世背景的。我虽然年轻，但勉强算燕城商圈太子爷，也算一号人物。他们家算暴发户。”
“所以我一句话就帮人解了围。他也有点中二的，因此认我当老大。”
说起这个自己找上门的小弟，他扪心而论还是有些讶然的。毕竟沈昱叛逆期，路见不平一声吼很正常。但万万没想到还有知恩图报的。
本来他不想理会金灿的，害怕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可归根究底的两个班窜门实在太方便了。
一来二去的，还是有点熟了。
他沈昱又这狗德行的，使唤小弟也很顺手。
【不，是德！】望着如此谦逊的沈昱，石枫提笔郑重写道【德智体美劳中的德。你要是跟那些自诩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一样，怎么会帮助弱小者呢？我虽然没有很多阅历，可爷爷还是教过我的，百行德为先。院长爷爷也是这样说的。说我们没有是非善恶观念，很容易走偏。哪怕再聪慧再爱好研究，但是思政课必须得上的！】
教导主任看着这话，气得没忍住：“那你还想当校园老大，就不怕被老师教训吗？”
沈昱瞧着气得热水袋都咣当一下砸茶几上的教导主任，点头若小鸡啄米：“主任说的没错，咱们做学生，一个要要学会的品德就是遵守中小学生行为规范。当校园老大这事，是被批评的！”
石枫矜持的落笔【我还是个宝宝，我的叛逆期要精彩！你们要是再叽叽歪歪，我把保护费涨到一千元！】
【一千元！】
【每小时！】
看到这一行字，教导主任反手捂住自己胸膛，默默喘气。
沈昱赶忙劝：“好好好，咱们星宝宝先享受生活！”
边说沈昱还给教导主任使眼色——先顺着人的话，把价格砍下来。毕竟现在当老师也的确要钱的。
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正琢磨着如何破天荒的跟学生砍价时，就听得恍若天籁的敲门声。于是他声音都带着些愉悦，喊了一声：“进！”
沈昱见状屈指在唇畔比划了一下，边飞快写字告诉人情往来：当老大的事情，他们两个“问题学生”是可以私下跟教导主任，甚至跟校长谈判的，不能当众给主任难堪。
石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抬眸看向了推门而入的学生，表情都有些讶然，手肘轻轻推了一下埋头写字的沈昱，示意人抬眸。
沈昱见状，好奇的抬眸，当即瞳孔猛得一震，颇为愕然的看向诸葛信。
看向面色带着些灰白，整个人瞧着没有一点十七八岁少年精气神的诸葛信。
“诸葛……诸葛信？”沈昱声音都抑制不住放轻了些：“你……你……你是挨批评了？”
教导主任都不维持师长的颜面，急急忙忙站直身去迎接诸葛信，还搀扶着人坐下，使唤道：“沈昱去倒杯茶。”
边说他伸手探了一下诸葛信的额头：“诸葛同学，是生病了？”
被使唤的沈昱也没有任何不满，忙不迭的倒水，还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下温度，才敢递到诸葛信身边：“先喝口茶？还是你低血糖，吃颗糖？”
石枫在一旁点点头，举平板【不要累坏自己】
诸葛信望着屋内关心他的三人，心中似暖流缓缓流过，忙不迭的道谢：“谢谢，我……我没事。就是接到林文韬的消息有些激动，这……这跑过来一时间情绪激动……有些晕眩。”
说完诸葛信接过一次性茶杯，喝着有些温热的茶水，觉得这水似乎比茶水间的饮料还甜蜜一分，还让他充满了能量。
教导主任看着似乎要避而不谈某些原因的诸葛信，轻轻的碰了一下沈昱。
沈昱见状心中有数，露出一副傻憨憨的表情，大大咧咧开口：“你看起来不是普通情绪大起大落的样子啊。不会熬夜赚钱，把身体累坏了吧？我还是打个电话给校医？要不然你岂不是对不起我？别人都会说我给你瞎出主意，把你累惨了。”
一听这话，看着沈昱神色不耐之下的愧疚，诸葛信急道：“沈昱这真不关你的事情。我只是中午出去打工，又忙着连轴转，才有点累。”
“什么？”教导主任面色拉长：“诸葛信，你这不是胡闹，你以为自己铁打的身体不成？！先别挣扎，等咱们看过校医在谈其他。”
“可是下一节我们是……”
“就你这脑子少一节课怎么了？”教导主任气道：“我给你们老师发消息，你在我这！”
“就是，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沈昱附和道，还反过来催促：“您给老师发消息，我这边联系校医！”
诸葛信：“…………”
五分钟后，诸葛信看着跟校医一起到的王老师，神情都有些瑟缩。
王老师听完校医的话语，面色沉沉：“都说了你要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你看看你，被这个直播搞成什么样子成绩丢了，健康也丢了不成？”
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怒吼响彻在耳畔，诸葛信咬了咬牙。
他有千万言语想要开口诉说，想要反驳王老师，可唇畔却像是被人用脖颈卡着一样，疼的难受。他说了又能有什么用？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思维，且王老师的确对学生上心，负责。
只是王老师无法……无法理解而已，理解钱对他诸葛信的重要性。
瞧着闷声不吭的诸葛信，但表情带着隐忍，像是不愿与王老师起冲突，沈昱神色凝重了些，拉了拉教导主任的衣摆，低声：“那个AI能不能用来查一下诸葛信跟王老师到底怎么了？我总觉得诸葛信似乎没了些自信，一点也不像敢上门自荐，要当我老师赚钱的样子。”
赚钱一词像是个紧箍咒来袭，教导主任闻言浑身一僵，低声：“权限给你，我出去打个电话，看看是不是诸葛信奶奶那边出事，让他要赚钱。”
竖着耳朵偷偷听的石枫眼里带着困惑看向诸葛信，看着人捏成拳头的手背都露出了狰狞的青筋，看着人熬出红血丝的眼睛似乎都溢出了些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看着……
逼近了诸葛信，石枫闭着眼像是要感受诸葛信溢出的情绪。但人这模样，还是让诸葛信浑身僵硬了一瞬，也让王老师止住了话语，眼神带着些无奈，开口：“石枫同学，你在干什么？你这么大了，最基本的礼貌学过吗？不能靠人这么近！”
被点名道姓的石枫同学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神色努力带着些和善的王老师，提笔一字一字的写道【他在伤心。你依旧是自以为是的好，可他还是因为你对他好，而隐忍自己的情绪】
“我怎么就自以为是了，让他眼下专心读书错了吗？”一看见这话，王老师克制不住火大：“就三年，他认真读书，或许都不用三年，两年就能保送top1了！正因为他穷，所以读书是他最好的途径！”
“他出成绩，各种奖项拿到手，学校各种基金奖项拿到手，不就够他生活了？”
听得这声声不亚于PUA的话语，沈昱没忍住直接拍着办公桌，“王老师你听过情绪需求这个词吗？两年或许能够让他考上大学，可是你问过诸葛信吗？你有真正去尊重去了解诸葛信吗？知道他为什么要直播赚钱吗？”
“你本事不大，但倒是比沈琮还爱控制还爱PUA啊！你想让他专心读书，有本事出医药费啊？不出你叽歪什么？像我，沈琮让我好好学习，我不干，他反手赏我高考加分。我憋着气可我也没办法，我只能往死里学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我只能专心学习。”
“可你呢？你问过他为什么如此迫切的需要赚钱吗？”
听得这声声带着反抗的话语，诸葛信觉得自己这一瞬间似乎有些脆弱，可迎着同龄人的关心，迎着石枫平板上那一句自以为是的好，不由得回想在自己身上经历的种种，回想着自己曾经也收到过这种自以为是带来的苦楚。于是他还是深呼吸一口气，逼着自己挺直了脊梁看向面色带着些恼怒的王老师，喑哑着声，道：“我奶奶，病危了，手术费需要三十万。”
此话一出，全场静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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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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