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归带着一众弟子去往北域。
他的亲传弟子苏以察挡在他面前,举剑往前一劈,劈开了面前层层的黑雾,这位仅次于左从雁的人,用剑出神入化,随着他的剑气荡开,面前的黑雾一刻钟之内不会在重新聚集。
露出下方,满脸是血的卓白。
“师尊,那是我无垠派的弟子。”
和归识得卓白,此人最记恨云秀昭,找到他后询问云秀昭的下落,肯定比问别人准确无疑。
带领后面的弟子跟他御剑飞下去,卓白虚弱的躺在树干前,呼出的气息蕴含一股极重的血腥味,感受到上方荡出剑气,他涣散的眼瞳往上一看,嘴巴张了张,说不出任何的话。
半死不过的模样,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和归给他输入灵力,探寻他的根基是否被人摧毁。
察觉到他的灵根完好,眼中颇有不明之色,苏以察在旁边循循善诱卓白说话:“这位师弟,是何人伤你至此,和归长老在此,可为你全全做主。”
卓白眼皮缓慢的掀起眼皮,慢慢的伸开手掌心,放在中央的芥子,散发一股与周边相同的魔气。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芥子是安洲云门之物,和归接过芥子,象征性的左右看看,沉重道:“是谁伤了你?”
苏以察向卓白道:“是魔修伤了你吗,把你打成这样……”
卓白脸上的血不少,可他伤的最重的地方而是他的丹田。
刚刚他追逐黑雾中的影子,放出手中法器的那一刻,和他保持距离的影子突然好像活了起来,越过黑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五指成爪,死死扣在他的丹田上,好似当场开肠破肚。
那人下手狠厉,卓白疼得手中的剑掉在地上,只剩下用胳膊肘使劲敲打那人。
便是如此也被他活生生抓下来一块零碎的肉。
当他以为自己要丧命在对方手里,对方及时收手,隐入黑雾当中,看上去是急急逃窜。没过多久,和归带领一众弟子来到他面前。
卓白不知道伤他那人是不是云秀昭,但他清晰的记得那人腰间是没有之前他看见的赤色绦带。
还不等他开口,和归手中的芥子开始散出灵气,在场的人脸色皆是一变。
和归第一个开口:“芥子里,竟然有左从雁的灵气?”
苏以察一惊,左从雁在他心目中可敬可佩,是他剑修弟子钦佩的大师兄,而他的灵力存在被他伤的人的手中。
那么,伤卓白的人是左从雁?
苏以察不相信,他宁愿相信左从雁和伤卓白的人交过手,从而芥子无意之间导致灵力置换。
一向沉稳的和归莫名的语气急促,他安排道:“察儿,你和我去搜寻左从雁的踪迹。门派内弟子相残,如今又涉及到安洲云门的芥子,可见此时非同小可,要尽快查清此事。”
苏以察犹豫道:“师尊这位师弟该……”
和归道:“愚笨,愚笨,自然要带他去寻找左从雁。若真是左从雁伤的他,必定要还他一个公道。”
带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去指证?
苏以察觉得有些奇怪,转念一想,目前的情况确实复杂,也不怪师尊会着急,索性顺着和归的意思安排了几个弟子带卓白回门派疗伤。他与和归一起追寻灵力去找左从雁。
——
云秀昭老远便看见天边有人劈开了方圆百里的黑雾,刚才让他快走的老兄身影随剑气散了。
黑雾一散他惊讶的发现,在蓝滢草丛旁边,有一个包裹,他走近一看。
发现是之前被左从雁一剑摧毁的丹药!
治疗失眠也有,治疗吃饭胀气的也有。
更重要的是他之前炼制唯二能抑制左从雁金丹泄露灵气的丹药,也出现在这一堆里。
云秀昭一头一暖。
他以为左从雁嫌弃他的炼制的丹药,哪曾想到,原著中热面冷心的龙傲天心里也蕴含这样一分细腻的心思。
那他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施加一个伤人心的障眼法,故意而为之呢?
思来想去,云秀昭只有一个想法。
左从雁在试探他。
敢问,一个曾经推他坠入山崖的心思歹毒的未婚,经过三年的无垠派洗礼,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看,云秀昭百分之一百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德行。
很有可能左从雁觉得他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得知金丹破又损一改常态,暗暗的对他好的同时暗戳戳的在背后施展大招。
毕竟如果是同一个人,又怎么会改变那么大,左从雁有戒备心在正常不过了。
云秀昭看向手中完好无损的丹药。
心中对左从雁腾升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云秀昭走过去用他的储物袋全部装起来,既然拿到可以抑制左从雁金丹破损的丹药,事不宜迟,赶紧要在主角面前刷一下好感。
云秀昭一路晃着蓝滢草往回走,庆幸蓝滢草上的水雾晃下来可以荡开一条宽敞的道路,这样云秀昭回去走得更加顺畅起来。
山洞隐匿在黑雾当中,若不是云秀昭从这里出来,还真不一定找到这里的路。
急着给左从雁疗伤的他,小跑走向山洞。
修为颇低,云秀昭察觉不到左从雁在洞口设下的结界,他波动的情绪都能传到左从雁那里。
左从雁看见洞口出云秀昭的身影走来,他的步伐轻快,连带跑了几步,略微欣喜的叫着左从雁。
“左师兄!”
云秀昭捂着他那储物袋,生怕里面的丹药在他跑步的时候蹦出来,跑到左从雁的面前,视如珍宝的那吃准备好的蓝滢草汁水,和他那颗唯二丹药,捧在左从雁面前。
“师兄,可以暂时缓解你金丹破损了——”
云秀昭的表情有激动,他抱着自己蹲下来,见脸色有些苍白的左从雁不理他,抬起手直接不让左从雁的视线有任何偏移,他望着左从雁目不转睛。
左从雁凝深谭般的眼眸,凝视眼前白衣赤色绦带的少年,惊讶道:“这是?”
他不是记得,他一剑毁了吗?怎么云秀昭手里还有。
云秀昭以为是左从雁害羞,不敢承认。他明白,有时候人嘴硬起来,就是像左从雁这般会装糊涂。
他跳过左从雁的问题,再次拿丹药在左从雁面前晃了晃,意在催促他服用。
左从雁迟疑了。
他实在是弄不清云秀昭到底在想什么。
若是以前,云秀昭起心思对别人好,那便是别人将要倒霉的预兆。
换而言之。
云秀昭可以有无数次机会下手,为何迟迟感觉云秀昭是真心在救他。
有丹药的治愈,左从雁原本苍白的脸回转血色,愈合丹田的那一丝暖流并不会作假。
左从雁上下打量着云秀昭,云秀昭又将丹药放在左从雁前面,他仍然不说催促的话,不说任何问责的话。
目光坚定而温柔的像真的只关心左从雁的伤势。
左从雁有一瞬间的错愣。
随后在心底嗤笑。
别开玩笑了,云秀昭是什么样的人,他性情顽劣又歹毒,会真的炼丹给他愈合金丹上的裂痕。
倘若真是如此,那便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左从雁语气更僵硬了,生硬地说了句多谢。
云秀昭点点头,拿出一块白净的帕子,去外头沾了点水,跑来给左从雁擦拭他刚才咳血的血迹,左从雁被他那么一亲近,头晕乎乎地吞咽下阻止的话。
在云秀昭的照顾下,左从雁又喝下了他收集的蓝滢草汁水。
很奇怪,云秀昭发觉左从雁咽下可以稍微缝补金丹裂缝的丹药,理应有缓解,但怎么感觉左从雁的脸色变化多端,那双黑眸盯得云秀昭有那么欲说还休。
难到主角是要酝酿感谢他的话……云秀昭有些激动,经过和左从雁相处下,他们两个水火不容的关系是不是有所缓解。
云秀昭动了动嘴皮,最终还是没问左从雁到底想跟他说什么。
那这样下去,云秀昭觉得剧情走到左从雁审判安洲云门的剧情,说不定真的能放过他一马。
左从雁发觉云秀昭张了张嘴,有话想跟自己说,好几次洗耳倾听,直到云秀昭忙活了半天,累得一屁股坐下来,靠着后面的石头,闭上了双眼。
左从雁始终没等到云秀昭再和他说的半句话。
他调息半响,有丹药功效的加持,金丹的裂缝果真有愈合的现象,甚至空中除了魔气的波动,细微的灵气他亦能感知到。
诸如……
方才他一手打伤的卓白。
诸如,与他同来的和归。
他没有猜测错的话,安洲云门勾结魔修势力的钟声已响,和归到此,自有他的目的。
和归的计谋,左从雁大致能猜测和七七八八,他的目光落在云秀昭身上。
只有他……左从雁实在看不透云秀昭。
云秀昭大可趁他金丹破损,使出当年的手段,再在他身上讨好处,屡次三番给他弄丹药又是出去找草药,对他好得实在事出反常。
莫非云秀昭知道安洲云门勾结魔修的消息已传遍修真界,讨好自己,是想在这里做局,能给他适时的洗清一些嫌疑?
左从雁百思不得其解。
嘴巴里回味的是蓝滢草汁水的甘甜,味道流顺到喉咙之中,却略有些不知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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