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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轰——”

初夏的雨夜雷声阵阵,惊扰了院中的花草树木,窗檐上淅淅沥沥落着水,拍打着窗下的芭蕉叶。

一阵电光又一次划过天际,乍然照亮了封闭的屋子,紧接着便是雷鸣巨响。

沈昭雪猛地睁开了眼,耳边耳鸣未歇,头晕目眩,恍惚以为自己还在那天冰天雪地里的囚车当中。

他记得自己拔走了谁的佩剑,剑刃抵在脖颈上时的凉意和锥心的痛楚仿佛还未消去。

他睁着眼看着悬梁上的雕花喘息了许久才慢慢回过神,眸光转了转,忽觉此处有些眼熟。

头脑已经空白一片,深思即隐隐作痛。

沈昭雪艰难抬起手拍了拍额头,耳鸣声已然散去,他忽地身形一顿,怔然仰起脸望向那扇紧闭的窗户。

他听见了窗外的雷鸣与雨声。

他还能听见。

那些已经被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忽然纷然而至,沈昭雪茫然地坐在太师椅中,打量着屋中的陈置,终于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这里,是他曾经在万家住过的偏院。

他生来听觉高敏,不能听到过于嘈杂的声音,爹娘离京前将他丢到万家暂住,他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多,屋门窗户都被精心设计过,能隔绝大半的杂音,以免他在雨夜受扰生病。

这里是万声寒的家。

他还没死。

是万声寒将他带回来的么?

沈昭雪慢吞吞站起身,却没能感知到自己身上伤口的痛意,身体也精神了许多,似乎不像是经历过刑罚的样子。

他微微征神,行至桌前拿起了桌案上的铜镜。

自己的面容印在其上,棱角圆润,分明还是二十岁时的模样,尚且还带着一些未消的稚气。

沈昭雪呆愣地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出神。

这明显不是自己目前的年岁模样,是临死之前的幻境,还是从前的那些才是幻觉?

窗外雨声淅沥,雷声落下来的时候,耳朵猛地震痛起来,提醒着他这或许并不是梦境。

沈昭雪头疼欲裂,掩着耳朵推开了沉重的屋门,初夏雨夜的暖热气息随着雨水的味道一同扑面而来,那些杂乱的雨声风声,还有树木摇曳时的簌簌响动让他眼前骤然一花,脚下绊到了门槛,重重扑倒在雨幕里。

掌心和膝盖擦伤的痛意提醒着沈昭雪,此番或许并非做梦。

沈照雪撑起身体,雨珠落在他的面颊上,打湿了睫羽,他听见踩水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微微抬起了脑袋。

少女举着伞满面焦急向他跑来,纸伞落在水坑里,二人的发丝与衣衫都被打湿,沈照雪喃喃道:“春芽……”

少女匆忙地冲他比着手语。

沈照雪的身体特殊,喜静,当时沈府人丁兴旺,总有冒失的下人时常无意间吵到沈照雪,令他夜间常发高烧。

后来爹娘找来了春芽,小姑娘不会说话,行事又很稳重,自此他的起居事宜便都交给了春芽一人操办。

沈家搬离京城之后,春芽跟着沈照雪留在了这里,和他一起寄人篱下,受人白眼。

自从入宫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春芽了,恍若隔世一般,沈照雪忽然感到嗓间干涩,一时间还没从这奇怪的变故里回过神来,只轻声喊她:“春芽……”

少女比着手语:少爷快起来,担心着凉。

沈昭雪轻咳了一声,一时间也顾不上自己身体的状况,只拽住了春芽的衣袖,追问道:“如今是什么时候?”

春芽有些疑惑于少爷奇怪的询问,倒是如实告知他:元顺十三年,今日是立夏。

沈照雪骤然睁大了眼。

元顺十三年,他二十岁的时候。

距离自己被元顺帝召入宫中还有半年。

沈照雪的呼吸蓦地一顿,灵台一阵清明。

许是上天垂怜,竟又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心跳便猛地加快了,沈照雪怔怔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潮湿污脏的衣衫便作势要往外走。

春芽忙拽住他的衣袖:少爷,此番出去淋了雨,只怕要着凉。

沈照雪的身体不好,轻微的风寒于他而言都算大病一场。

沈照雪微微冷静了一些,但心跳仍旧很快,他深深地呼吸,放平了气息,唯有嗓音还在不算清晰地发颤,道:“你所言有理,我现下需要沐浴。”

春芽应道:好,少爷先回屋将湿衣换了,我去叫人做份姜汤。

春芽的行动力很强,搀着沈照雪返回屋中,很快又举着伞跑远了。

沈照雪坐在椅子上出神,半晌掩住了面庞,身形颤动起来,却笑出了声,无比地疯嗔魔怔,喃喃道:“又叫我重活一次,果然祸害遗千年,上天竟如此垂怜。”

抓着椅柄的手不断收紧,手背青筋凸起,那些被掩藏了很久的恨意一瞬间宣泄而出,沈照雪开始不由自主回忆自己入宫后的十年。

这十年过得暗无天日,他自以为为民除害,却最终落得个人人喊打的地步。

那么多人都恨他,沈照雪也认了,但他也同样带着恨。

恨那些不明真相的站队和侮辱,恨那些迁怒和怀疑,恨元顺帝和他的侄子,更恨万声寒。

可一想到万声寒,抓紧的手便猛地松开了,连同紧绷的思绪一起放松下来。

“为什么不信我呢,”沈照雪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不信我,如若当初信了我……”

“我们也不会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呀。”

桌案上铺了一张纸,湿发尚在滴水,落在纸页上,晕出大团水渍。

他垂着眼眸,提着衣袖,于纸上落笔。

——春闱。

*

前世沈家没落之后搬离京城,临走前将沈照雪送到万家暂住。

沈照雪十七岁进了万家,直到二十岁入宫,整整三年都与万声寒朝夕相伴。

万声寒在元顺十四年的春闱上高中状元,高头大马锣鼓震天,他从一袭红袍从城门出行至家门,不欲惊扰沈照雪,于是下了马,暂停了所有欢呼与恭喜,低调地回了家。

只是这般无意间的举动,元顺帝却将视线投向了万家,挖出了被万家藏在后院的沈照雪。

沈照雪一直以为元顺帝召自己入宫或许是觊觎他的容色,那时多有排斥,后来知晓元顺帝几番威胁与万家,甚至用上了万声寒的仕途。

沈照雪感念万声寒的照拂,不欲给万家带来麻烦,于是接了诏书,入了宫。

沈照雪的姐姐早已是元顺帝的妃子,他与姐姐长相相似,初入宫时元顺帝也曾盯着他看了许久,发出过这般感叹,之后丢给他一个右使的职位,让他常伴帝王左右。

十余年里,元顺帝从未对他作出什么逾矩的举动,只是在公务决策上时常询问沈照雪的意见。

沈照雪饱读诗书,博古通今,曾经也这般与万声寒秉烛长谈,同他一道温习课业,为他指点迷津。

沈照雪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合上眼。

来到万家之后,因为寄人篱下,许多人看不上这样一个寒门出身还被家族抛弃的少爷,常常冷落或欺辱他。

万声寒给了他这一枚玉佩,让他戴在身上,后来这块玉佩又成了他们定情的信物。

万声寒那个时候根本不愿相信自己的真心,放任他在宫中。

自己最终走到那一步也有万声寒的推手在其中,他现在说不上来自己对万声寒究竟是什么情感,只是很期待和他再次见面。

“十年了......”沈照雪靠在浴桶边,拨弄着浴桶中的温水,垂着眼轻声道,“十年未见,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模样了。”

春芽轻手轻脚进到屋中为他送衣,沈照雪便问道:“春芽,你可知万家的长子万声寒,如今在做什么?”

春芽茫然地抬起脑袋:万长公子?

她比划着手语说,世家公子都在山岳书院念书准备春闱,万长公子今日还没回府。

沈照雪的指尖微微蜷曲了一下。

片刻后他拿定了主意,屏退了春芽,起身擦干身体穿衣。

铜镜前的躯体皮肤白皙细腻,没有半分伤痕。

沈照雪摸了摸小腹曾经被新帝洞穿过的地方,而后又摸了摸脖颈,无一例外都是干净平滑的。

这具属于他的二十岁的身体还有些稍显健康的生机,掩盖掉了陈旧灵魂上挥之不去的绝望死气。

沈照雪如今想起前世种种仍然觉得心中空荡,像是从未自那场梦魇当中走出,以至于一直觉得现下恍惚不似真实,像一戳就会彻底破碎的幻梦一场。

那些再也说不清楚的东西挖空了他的血肉和灵魂,如今更似行尸走肉,没有思考和挣扎的能力。

他弯起眼睛,却又沉默地垂下脑袋,系上衣带,一件一件穿戴整齐。

窗外骤雨未歇,沈照雪瞧了瞧天色,取了护耳戴于耳上,屏去那些来自世间各处的喧嚣声量,出了房门。

院中的景致映入眼底,那些已经被逐渐淡忘的记忆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沈照雪站在廊下看着雨幕和屋檐上淅淅沥沥落下的雨珠,忽然觉得虚幻飘渺起来。

他想这或许还是一道梦,是自己在宫中那么多年时常想着曾经自由单纯的自己,所以临死之前,执念化作了梦境,圆满了一次他的愿望。

沈照雪身体有些僵硬,他慢慢撑起伞,迈入雨幕中,想着万府大门走去。

途径小花园时,他瞧见万声寒的几个表弟在池塘中心的亭子里斗蛐蛐。

沈照雪心不在焉想,万家这么多年也就出过万声寒这么一个成器的,最后也如愿中了状元,其余的子弟却都不学无术。

沈照雪身体不好,没什么朋友,这些少年向来喜欢欺负捉弄他,仗着他没有亲族照拂,将他当做万声寒的书童跟班,但从前有万声寒罩着,也倒没有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沈照雪轻嗤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万声寒的表弟万景曜尤其喜欢欺负人,眼见沈照雪出来,眼珠子转了转,迅速跃出了亭子,循着小道迎面向着沈照雪走去。

沈照雪无意与他起冲突,微微侧身想要让道,不曾想万景曜竟伸手摘去了他挂在腰间的玉佩,唇瓣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照雪面色冷下来。

这具尚且稚嫩的躯壳里是一道奸佞权臣的魂魄,目光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杀意,如同无形的刀刃落在万景曜的脖颈上。

他顿时打了个寒颤,将沈照雪上下打量了片刻,又觉得面前这病秧子确实没什么威胁,于是便抬了抬下巴,趾高气扬道:“看什么看,小聋子。”

沈照雪伸出了手,语气平静,嗓音也很轻,“还给我。”

“你让还我就还?”万景曜嘲弄道,“真拿自己当主子了,我哥都不想管你。”

沈照雪没听到他说的话,也懒得去读他的唇语,他还有事情要做,不欲在万景曜这耽搁太多时间,于是便倾身去夺。

那万景曜却忽然抢了他的伞扔在一旁,一把推了他的肩头,顺手便将手中的玉佩丢进了池塘里。

沈照雪被他推得一踉跄,顿时摔坐在地上,衣衫发丝瞬时间便湿透了,狼狈又可怜地黏在皮肤和面庞上。

面前的少年大笑着,说了什么沈照雪听不见,只能从模糊的雨幕中隐约瞧见些唇语,大抵是让他自己去捡回来。

沈照雪心中杀意更甚,面上却不怎么表现,只垂下了眼自己爬了起来,湿漉漉地往池塘边走。

那枚玉佩对他来说很重要,刚入宫时生不如死,这块玉像是万声寒的一道寄托,一直支撑着他活下去。

当初弄丢时几番崩溃,甚至又大病一场,宫人不知玉佩的重要,寻了很多相似的给他,却都已经不是从前那块了。

恍若上天在提醒着他,他和万声寒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只能靠着那一块玉佩找回自己的名字,知道他是沈照雪,而非大燕的右使。

沈照雪在池塘边站了一会儿,几个少年都已经跑远了。

他慢吞吞弯身脱去鞋,像是不知寒冷一般下到水池里。

幸亏池水不算深,刚没过膝盖,他便冒着雨在池子里摸起来。

头晕又头疼,他面颊开始泛红,神志也有些混乱,却还是不曾放弃,直到将那块玉佩从水中捞起来,这才直起身,长长吐出一口气。

慢慢渡到池边时身体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勉强攀附在池边,想要攒攒力气往上爬。

呼吸开始变得滚烫,沈照雪闭着眼张着口喘息,雨珠毫不留情地落在身上,想要将他彻底淹没一般。

沈照雪指尖颤了颤,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臂,将他拽了起来。

晕头转向的模糊视线中,他看见了万声寒没什么情绪和表情的脸。

亲爱的们,看到很多宝贝对“受害了攻全家,攻还这么大度/受还恨攻”有疑惑,提前声明一下,是双重生,攻前世死得比较晚,因为要去寻找受的隐情,文案排雷也已经说过了,受前世所为皆有苦衷,攻发现受有冤情又怎么可能还愚蠢地拿着误会重生回来继续伤害受互相折磨呢,这样的行为不觉得很傻逼吗,那重生的意义又在何处呢?

至于这个苦衷是什么,我会在后文一点点揭晓,不会一来就全说了,如果没有耐心看完的读者朋友们可以选择右上角退出,且弃文不必告知,创作不易,感谢尊重和理解,也希望其他的读者宝贝不要因为这些虚假的排雷影响阅读,祝大家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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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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